我是要成為大奧術師的男人

第60章 黎明總會到來

精靈母樹的光明消失了，陳宇瞪大了雙眼，但在他面前的只有無盡的漆黑。剛剛傳到整個阿斯蒂蘭大陸的聲音似乎還在周圍回蕩着，穿透着所有人的耳膜，宣告着那位長夜真神的回歸。

漆黑無邊的夜也遮蔽住了夜歌森林內所有人的耳朵和聲帶，明明周圍還有雄鹿們驚恐的哀鳴，還有松鼠悉悉索索的爬樹聲，但陳宇聽不到其他精靈和人類的聲音了，他想要大喊出聲，但張開口卻發不出任何呼喊，如果此時有光亮的話，那麽其他人一定會把他當成瘋子的，開閉着嘴巴卻只能帶動空氣流通的瘋子。

如今的比斯霍城已經成為了一片殘垣斷壁，只能從一截截殘留的廢墟中看出當年這裏是何等的喧嚣。

如今這裏已經成為了獸人大軍的駐紮之地，數不清的醜陋駝背種族穿着盔甲大聲笑着。有的獸人手裏玩弄着人類騎士的□□，有的獸人腳上踢着什麽，細看才能發現是不知是何人的顱骨。

突然或站或坐的獸人如同收到訊號一般，齊齊跪下用低沉嘶啞的獸人語喊着：“您卑微的仆從歡喜着您的歸來，您驕傲的軍團等待着您的命令，我們将席卷所有國度，殺死僞神的信徒們！”

此時的奧秘聖殿內，矮胖和藹的威廉姆·科拉奧、冷漠寡言的安德烈·包爾曼、莽撞暴躁的約瑟芬·嘉裏卡、沉郁淡漠的尼巴薩·尼奧拉爾、面如少年的耶奧茨·內斯特…這些讓普通法師尊敬不已的大奧術師們一一出現在議長諾曼拉赫斯的身後，無論大奧術師們是何等的性格，如今他們保持着一副相同的表情：震驚和不解。

明明魔法之神的迷鎖還沒有松動，為何長夜之神薩菲利托居然出現在了人間？

“同仁們，請各位不要擔憂，長夜之神如今還沒有完全蘇醒，祂不過是警告我們漫漫長夜要歸來了。”

大奧術師們互相看着，此時此刻他們才發現，高高在上的傳奇強者們面對一位真神也不過如同一個強大的蝼蟻一樣，在巨人的腳下不過比其他蝼蟻多堅持一段時間而已。

無力感在奧秘聖殿內傳播着，消磨着這些傳奇強者的信心，只有親眼看到神跡時才會發現，無論是掌控時間的強者或是元素系大奧術師都無法做到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有一位神才有資格做出影響整個大陸的奇跡。

除議長外最年長的尼奧拉爾輕咳一聲：“諸位都是議會中的核心，只有你們才有資格了解到秘法議會自創建以來最機密的事情，你們還記得《歷代議長訓言》中的開篇麽？”

“創世之神也有自己的弱點，只要你們可以找到，弑神也并非不可能。”人群中最不顯眼的威廉姆輕聲念道。

其他大奧術師們都沉默着，他們作為法師中的最高階強者，作為可以掌握某一系法術真理的強者自然有着屬于他們的驕傲，站在他們面前的無論是神亦或是任何強者，迎接敵人的只有大奧術師們的魔杖。

“如今迷鎖雖然已經松動，但薩菲利托還無法突破困住祂的禁制和迷鎖。根據戴爾菲納閣下留下的‘達厄尼之球’計算的話，還有至少三十年才會到迷鎖能量徹底湮滅的時候，如今薩菲利托不過破開了一堵巨牆的一角而已，雖然祂可以通過這個角落傳遞出聲響，但還不足以讓祂徹底脫困。”

安德烈·包爾曼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語氣裏帶着不解：“尊敬的議長閣下，難道尋找戴爾菲納閣下這件事與再度封印薩菲利托有關系麽？”

話音剛落，其他人也恍然大悟，難怪議長閣下一直堅持要找到首任議長的下落，如果是這樣的話，和血族合作似乎也并非難以接受了。

諾曼拉赫斯既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他虛托起右手用鏡像法術模拟出一個詭異的眼睛狀寶石，看起來和拉蓋爾魔法學院的校徽差不多。

“這是艾恩凱奧爾之眼。”諾曼拉赫斯解釋道：“據戴爾菲納閣下留下的筆記，重新封印長夜之神需要用到三件物品，除了艾恩凱奧爾之眼之外，還需要時空之鑰魔杖以及耶格拉什之書。其中時空之鑰的下落我們已經了解，但耶格拉什之書至今毫無下落。好在我已經了解到當年戴爾菲納閣下追擊那個血族親王時，随身帶着艾恩凱奧爾之眼。所以我堅持搜尋戴爾菲納閣下不僅僅是要找到我的授業恩師，還關乎到整個阿斯蒂蘭大陸的安危。”

“這件事您早就該告訴我們！議長閣下！”嘉裏卡激動地大喊道，他的金發上跳躍着細微的電弧，整個人不停顫抖着如同觸電一般。

諾曼拉赫斯不顯老态的臉上露出無奈，“親愛的嘉裏卡，封印長夜之神的秘密是歷代議會首領口耳相傳的事情，請收斂一下你的脾氣吧，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再試試不得言語術的滋味了。”

陳宇伸出手一邊摸索着一邊緩步移動，但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勞，四面八方皆是黑暗，夜幕像是一堵空氣牆一樣，即使無法觸摸到，但也阻擋着陳宇的步伐，讓他在原地打轉。

陳宇的情緒從一開始的恐慌，到如今已經變成了煩躁不耐。他停下了腳步，胡亂揮動雙手想要找到剛剛亞爾文所在的位置。

正當陳宇自暴自棄的跪在地上時，來到夜歌森林之後從未見到過的陽光突然出現了，陳宇本能地閉緊雙眼，但突如其來的強光還是讓他流淚不止。他并不知道這是強光刺激的産物，還是從夢魇中驚醒導致的感懷。

正當陳宇還沒适應陽光的時候，他跌進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有力的雙手緊緊勒住了陳宇。

“我的維特…”亞爾文的聲音從陳宇頭頂響了起來，其中既有對失而複得的激動，也有一些亞爾文平日從未表露出的恐慌。

陳宇深感無力，在這種氣氛下他什麽也不想說，給予亞爾文的回應就是使勁全身力氣摟住對方的腰。

“寶貝，漫漫長夜終有一日會散去的，而黎明會随之到來。”亞爾文似乎意有所指，但寥寥兩句話卻成功安撫住了陳宇的驚恐。

普利迪克特出聲道：“哎呀哎呀，兩位小朋友不要這樣嘛，年紀大的人可承受不住你們的恩恩愛愛。”

陳宇臉上一紅，終于适應了強光的眼睛睜了開來，看到一旁的不眠者閣下插着手看着陳宇，絲毫沒有作為一名大奧術師的尊嚴。

本來準備參加儀式的精靈和人類大法師們明顯還沒有适應突如其來的變故，很多人還保持着長夜之神出現之前的動作。或是虔誠地跪在地上保持祈禱的狀态，或是閉眼低頭默念着什麽，但少部分精靈和人類已經漸漸複蘇了，緊緊抱住其他人，感慨着世事無常同時也有一些劫後餘生之感。

陳宇：“亞爾文，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亞爾文輕輕拍了拍陳宇的後背，繼續安撫着懷裏的少年：“還好什麽都沒有發生，至少你我都安全了。”

普利迪克特臉上又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啧~我說過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可愛的佩莉絲。”

佩莉絲依舊保持着面無表情，似乎對剛剛的變故沒有絲毫恐懼：“我們要盡快回到貝洛因希爾，議長閣下應該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問題了。”

“哎呀，你好像也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呢。”

“在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有無法告人的秘密，普利迪克特閣下…”佩莉絲在閣下二字上加了重音，略帶些嘲諷的意味。

躲在暗影空間內的拉文斯凱在黑夜結束之後蘇醒過來，腦海中的薩菲□□極力催促道：“趕緊離開這裏，人類。”

“薩菲利托大人即将脫困，這對你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渺小的人類，你不懂！你不懂！祂已經發現我的身份了，祂會殺了我的，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如你所願，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的身丨體，早晚會有機會奪回它。”

奧術聖殿內，諸位大奧術師紛紛準備離開，他們無不想盡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或者私人領域，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戴爾菲納閣下的營救計劃。

當其他人傳送走之後，威廉姆卻獨自留下來，因為他感覺議長閣下似乎在隐瞞着什麽，于是決定和諾曼拉赫斯好好談談。

諾曼拉赫斯疑惑地望着威廉姆：“噢！親愛的威廉姆，你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威廉姆：“作為您的老朋友，我真誠希望您将全部的事實告訴我。”

議長挑了挑眉，“你真的有聽到真相的準備麽？”

“當然了，現在應該沒有比長夜之神的蘇醒更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或許還是有的，威廉姆，希望你不要後悔稍後聽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