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花開

第11章 ：雨聲淅瀝

陳勳一直覺得方子清很忙，前一陣子忙着打工賺錢，後一陣子又忙着學習。然而她也并不總在學習，學校裏的各種競技比賽一樣沒少，身邊經常圍着一大堆人，男男女女的。

偶爾有一次，陳勳為了逃避班主任追殺躲進學校的圖書館，竟然歪打誤撞的看見了方子清，不過那時候方子清睡着了。他蹑手蹑腳的走近方子清，就見那女孩支着頭靠在窗沿上，一頭柔軟的秀發紮成馬尾，校服天藍色，幹淨又整潔。

“噩夢解析？”望着方子清看了好久，陳勳才看到她手上的書。難道方子清做惡夢？陳勳在心裏想。

“啧啧，陳勳，你在幹嘛呀，眼神色眯眯的。”方子清的好友林念拿着複習資料過來，就看見陳勳在她身邊轉悠，嫌棄的說。

“什麽色眯眯的！你這是性別歧視！”

“就歧視你怎麽了？”林念揚起下巴，用鼻孔看陳勳。“我們子清有名的不近男色你不懂？”

“說的好像她近女色似的……”陳勳酸酸的說。

兩人這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把方子清吵醒了，她醒來第一眼就看見陳勳了。

“陳勳，你來學習？”

“對，對啊。”陳勳昂首挺胸。

“哦，那正好，你跟林念一起學吧。我學完了。”方子清站起來，收拾書包。

“別啊，子清，我跟你一起走。”林念趕忙跟上她。“跟他一起學習還不如不學。”

方子清笑：“那跟我走吧。”

林念一路小跑跟着方子清，小聲在她耳邊說：“你真要翹課？”

“嗯。”方子清回答：“過兩天是我姐生日，我要去看她。”

“天天都是你姐你姐的，你是不是喜歡她啊？”林念覺得只要一跟方子清在一起，她心裏永遠都只有她姐，其他人只占十分之一的地位。

“嗯，喜歡。”

“不是吧？是哪種喜歡？”林念捂住嘴，不料她剛跟陳勳開的玩笑還成真了。

“就是你想的那種。”

“那你多方便啊……從小住到大，随時可以對她下手。”

“我喜歡她是一回事，是否對她下手又是另一回事。”方子清說着，側目看着林念。“我能忍，忍着看到她跟喜歡的男人結婚，過上想要的日子，那時候我就放手。”

“你可真是能忍，要是我喜歡的人跟我在一個屋檐底下這麽多年，我絕對忍不住。”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喜歡。”方子清笑，林念覺得她眼睛裏全是溫柔。“有種喜歡，叫做不舍。”

“你就這麽相信我，全部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林念鼓着嘴，心裏聽得不是滋味。

“說出去也沒關系。”方子清接話，拿手中的筆記本輕輕敲了敲林念的額頭。“幫我拿回班，好不好？”

“你……”林念捏着筆記本，看方子清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太犯規了……方子清。”

方子清翹課出走的那天晚上，陳勳正好抱着助眠枕在學校大門口等她。看見她從校門口出來吃了一驚：“方……方子清，你怎麽在這？”

“你不也在這。”方子清淡淡道。

“我正準備進去呢。”陳勳紅着臉說。

“我正準備出去呢。”方子清繞過他就要走。

“等等！”眼見方子清就要走了，陳勳趕快叫住她，把手裏的枕頭塞進方子清的懷裏：“那個……這個我順便看見的，給你。”

方子清看了看手中的枕頭，居然收下了。陳勳感覺心情不是一般好，就像方子清接受了自己似的，他正陶醉着就聽方子清說：“陳勳謝謝你，回來還你枕頭錢。”

“……”

我頭一次過這麽盛大的生日，顧攸寧叫了好多人為我慶生，各式各樣的禮物收了一籮筐。顧攸寧不怎麽讓我喝酒，自己倒是喝了不少。回去的路上走也走不穩，夏安開車把我們送到小區的樓底下。

“會長可是交在你手上了啊，好生伺候着。”夏安朝我笑。

“嗯。”我紅着臉，撐起顧攸寧。

“夏安，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顧攸寧一手摟着我，一邊還不忘囑咐。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跟你小媳婦回去吧。”

顧攸寧似乎很喜歡夏安給我的稱呼，心滿意足的朝她揮揮手。

我撐着顧攸寧，步履艱難的往樓上走。一進到電梯裏顧攸寧就把我壓在電梯壁上，不老實了。

“你喝多了……別亂動……這是電梯。”

“電梯怎麽了。”顧攸寧帶着酒氣，在我耳邊低聲說着：“小媳婦。”

我趕忙推開她，這流氓，再不把她支遠點還不知道要做什麽。

“子言……你又推開我……我都聽見你好幾次吓醒了……為什麽不讓我進你的房間。”顧攸寧不離開，就壓在我身上。“你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不是的顧攸寧……”平日裏顧攸寧什麽也不說，到了這陣子喝多了，我才知道原來她很介意。

“你不需要我了……可是我很需要你。子言。”

“我沒有不需要你攸寧。”我擡手摸着她發燙的臉頰，有些心疼她。

“那你就不要拒絕我了。”顧攸寧拿開我的手，低頭吻上我的唇。

這時候電梯開了，我用餘光看見子清站在門外。

我難以形容當時內心的感覺，好像全身所有的汗毛都戰栗起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子清……”

“出來。”子清似乎吸了一口氣，把我和顧攸寧從電梯裏接出來。她撐過顧攸寧對我說：“開門。”

我顫抖的掏鑰匙，掏了好幾遍都掏不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子清好像消失了一般，一點氣息都沒有，我冷靜了一陣子，終于把門打開了。

“顧攸寧住這個房間？”一進門子清就看着另一個房間問。

“嗯。”我回答，就看着子清把顧攸寧扔到那個房間的床上，要給她脫鞋襪，趕忙跟上去：“我來吧……”

子清幫顧攸寧脫外衣的手停下來：“回自己房間待着。”

我默默的退出顧攸寧的房間，坐在自己房子的小床上，心髒咚咚跳。我全程就聽見子清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的聲音，還有嘩嘩的水聲，過了好一會她才把顧攸寧的房間關上，過來找我。

“子清……”我就見子清一進門就把門反鎖了，心裏一陣驚悚。

“照顧她照顧的挺習慣的？”子清冷着一雙眼睛，将外套脫了，扔在床上。

“她不是喝多了麽……”我小聲的解釋。“你一路上來也辛苦，所以我……”

“那接吻的事呢。”

“那個……是……”我想解釋，可是半天也解釋不出所以然。

“你喜歡女生麽。”過了好一會，子清問。

“我也不清楚……我……”

子清就坐在原地，看着我驚慌失措的樣子，終于嘆了一口氣，将我抱進懷裏：“對不起……子言，生日快樂。”

我不知道子清為什麽要跟我道歉，只是将頭埋在她的懷裏，覺得委屈又溫暖。

一整晚都是子清抱着我睡的，我本來不敢睡，可是後來漸漸的也閉上眼睛了。窗外好像下雨了，淅淅瀝瀝的下在我的心上。夢境裏小小的子清好像在哭，可是我找不到她，也擁抱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