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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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灏口中哼唱的歌謠飄過了偏遠的地方，悠悠揚揚得四處回響。
他想到小時候許母抱着她哼着這首歌慢慢唱的情景，多了幾許的念想。
也有的行人停駐了他們行走的步伐。聽着許灏唱着。看上去那樣的灑脫和俊朗。
許灏很快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行動的速度比今早去的時候還要快一點，因為他迫不及待得回到家中想要把那身布料給王媽，她心中肯定特別歡喜。
走進了屋子裏。王媽在打掃着屋子裏頭的灰塵，自從王媽開始住到許灏的家中。他家一直都是那麽的整潔。
“灏兒你回來了。”王媽聽到了聲響。看見了許灏站在門口回到了家中，連忙上前牽着許灏的手說道。
“您看這身衣料喜歡嗎？”許灏笑了笑。把手中那套淡青色的絲綢遞到了王媽的手中，雖然絲綢的料子不是很保溫，但是只要在裏面多穿一點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王媽撫摸這衣料上帶來的觸感。冰冰涼涼的摸久了還會沾上她的體溫。如果這一身料子裁成衣裳，穿在身上肯定很舒适。
“這很貴吧”王媽心中雖然開心，但是她也知道這一套衣料不是那鹿皮可以換來的。
“确實比預想中的貴了一點。”許灏撓了撓頭。他不打算欺騙王媽。
“灏兒，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銀子？”王媽手中顫抖的抓着那絲綢。心中不免幻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
“您別瞎想了，我今去賣鹿皮的時候。衣料店的掌櫃說願意出十兩賣下，說是他家小女獨愛鹿皮。”許灏把王媽拉到凳子旁讓她坐下。
“難道這身衣料要十兩銀子？”王媽驚訝得喊出聲來。她這輩子穿過最好的衣裳還是她嫁給她的郎君時問他人借來的，不過也沒有十兩之多。
“差不多吧。”許灏冷靜得說道。
“你說這料子能不能退回去？王媽那麽老了。都是半個身子進土的人了怎麽能穿那麽貴的絲綢。”王媽張張口幹渴得說道。“這十兩銀子倒不如拿去給你賣點補身子的東西吃吃來的好。”
“您說什麽呢，賣都給您賣了。”他無奈得說了一句。王媽果然不能輕易接受那麽貴重的。
“只不過我沒找裁縫給您裁，因為沒有銀子了所以只能您自己裁了。”許灏說什麽都不會把料子退掉的，王媽對他那麽好，他又沒什麽能力只能給她添一件看得過去的新衣裳。
“可是這畢竟是十兩銀子啊”王媽說道，這個數字對于她而言是一個天價，要知道十五兩銀子就可以買一頭牛，只要有五十兩銀子做嫁妝就可以娶媳婦了。
“別說了，您快試試身，合不合适。”許灏心中無奈了一下，王媽只希望他找的女子可以度過餘生，而他如果在以前的話肯定不會怎麽将就，而如今腦海中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久久不散，每天每夜的夢裏夢見的只有那個當日的樹妖。
許灏把王媽手中的布料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将它原本被小二包裹好的形狀分散開，然後貼在王媽的身上仔細大量了一下。
“對您很合身呢。”許灏笑着道，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王媽原本的衣服補丁已經多的不能再覆蓋了，讓她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貧窮老太罷了，這一個絲綢一貼上，馬上就變得不一樣了，感覺好似蒼老的臉上突然多了一點活力。
“真的嗎？”王媽見許灏執意不退，也不說些喪門話來惹許灏不高興了，她雖然蒼老但是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眉眼中還蘊藏了當年的痕跡。
“年輕了不少呢。”許灏說道，這樣的王媽确實讓他眼前一亮，如果王媽可以穿那些京城老夫人們的衣裳，他覺得王媽的氣質定不會比她們差多少。
“你母親是我這一生見過最優雅的女子。”王媽撫摸着那淡青色的絲綢說道。
“如果如今她還在世，這一身穿在她身上定比我好看不少。”她眼神中帶着一點遺憾得道。
“王媽”許灏拉長了自己的口音。
“對了，我們說好不談前人的。”王媽突然回過了神。
“您快去把我家中的一些針線找出來，去裁您的衣裳吧。”許灏不怪王媽每次都談起他的母親，因為這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想念他的母親，即使她已經逝去了。
“不着急，針線活在晚上做才最舒心，這屋子給你收拾了，王媽去看看那些工人給他們送點水喝。”她像是抱着珍貴的寶物一樣，把散落的絲綢好好的疊了起來，珍重得放在炕頭。
“那您去吧。”許灏看到王媽這一舉一動，雖然口中嫌棄這料子昂貴，其實心中還是很喜愛的。
王媽點了點頭，蹑手蹑腳地出了許灏的家門。
“那淡青色的絲綢真好看。”一個毫無預感的幼稚聲音從許灏的耳旁響了起來。
“陸夕你怎麽可以出來的”果然是那個小光影又出現了，她在許灏的肩頭上坐着。
“嗯照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應該是睡醒了吧。”小光影可愛得嘟着嘴若有所思得道。
“我以為你又要睡半個多月。”許灏打趣的說，這個小光影極其的可愛。
“感到你回來的氣息我就醒了。”小光影打了打哈欠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得說。
“為何？”許灏問道，什麽叫感受到他的氣息就醒了。
“不知道，一股熟悉感吧。”小光影什麽都不懂得搖了搖頭。
“你沒有記憶為何可以說人類的話？”許灏感到最奇怪的是這個地方。
“用你們的話來說，本能吧。”她從肩頭點了起來，在整個屋子到處亂飛。
“那你會想起什麽嗎？”許灏的一雙眼睛看着她。
“會吧，總感覺少了些什麽。”小光影又回到了許灏的身邊，一雙綠顏色的小眼睛跟許灏對視着。
“那你如今想起了什麽嗎？”許灏的疑問一個又一個，光影也不耐煩得一個又一個解答。
“我應該是樹妖的重生種。”小光影笑着說道，身體虛幻得看不清楚，也讓她顯得更為神秘了。
“重生種？”許灏不知道重生種是什麽意思，他今日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簡單來說就是樹妖死後七魂七魄不散變成一顆種子，然後再埋到土地裏重新生長。”小光影說道。
“那你是樹妖嗎？”許灏激動得問道。
“是又不是，我現在能記起的只有這些，不過我确實叫陸夕，陸地的陸，夕陽的夕。”小光影咯咯笑得，說着有關于自己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大概跟我有緣吧。”光影說，臉上的神情還是那樣的天真。
“大概吧”許灏開了口，有氣無力得說道。
“本來我這道光影的産生要經歷百年，不過不知道為何如今卻可以出現了，雖然是一個虛幻的形态出現。”小光影飛到了樹枝旁邊，那幾株只有小臂一般大小的樹枝，在光影的面前顯得格外的大。
“你有朝一日會變成人形？”許灏問道。
“可以啊，這個在我的記憶裏并不難。”光影說。
“你記起了記憶之後，會離開嗎？”許灏的問題一串一串。
“看情況吧，或許會離開，不過這株樹不會走的。”聽到光影的回答，許灏心中莫名得失落了。
“那我以後就好好照顧這棵樹。”他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笑着。
許灏這個時候承認了，他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樹妖，是的，從他看見她第一眼開始。
“你沒有那麽長的壽命。”光影聽到了許灏說照顧她的本體，她突然收起了笑容說。
她知道，人類是壽命很短暫的生物，只要她睡一覺，許灏大概就不見了。
或化作黃土，或進了輪回，她也說不準。
“那就在我活着的時候好好照顧它，給它澆澆水。”許灏撫摸着樹皮，他感受到這棵樹跟他有一種聯系，樹傳來的全部都是親切之意。
也許是許灏種下它的關系，它對許灏有本能的親近。
“那等以後我回來了，看不見你它大概會難受。”光影是樹的化身，她自己的本體她能感受到對于許灏全部都是好感。
許灏仰了仰頭，看見了光影慢慢在變高變大，變得跟當日的那個樹妖一樣的身材，一樣的外貌，還有一樣的衣衫，不一樣的只有她臉色的表情，還有看不真切的形态，不過都是那般美好，猶如融化霜雪。
看的許灏失神了許久，陸夕，他愛上了這只妖，只不過只能放在心頭，無人訴說無人聽聞，把這份感情自我埋葬。
“許灏，在想什麽？”陸夕走到了許灏的旁邊，用手觸碰了一下許灏的額頭，不過許灏一點感受都沒有，但是她這一舉動徹底把許灏拉回了現實。
“你很漂亮。”許灏嘴巴裏喃喃得道，樹妖是他見過最完美的女子。
“謝謝。”陸夕愣了愣，随後別着頭笑道，淡薄的嘴唇似初花蕊樣的顏色，還有她微眯的雙眼，比起陽春日吹過的清風更舒爽。
笑顏如花，絕代佳人，說的大概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