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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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灏的一雙腿跑的比平時要快很多，他從這株小樹苗中聞到一股清香，當日樹妖身上散發的氣息便是這個味道。
他走的太快了。有荊棘勾爛了他的褲腳。他也渾然不知。朝着那條剛剛來的道路飛快地離去。
直到他站到了半山腰。他才看見遠處塵煙滾滾的似有着肅殺之意的軍隊從京城的地方趕來，浩浩蕩蕩的人群讓他看了一眼就心生恐懼。
“開戰了嗎？”他只停留了一瞬間，不過之後立馬下了山。開戰不開戰與他這個小老百姓沒有什麽關系，他只是在驚奇來到這個小村莊同哪個國家開戰。
他的雙手抱着那株樹苗。珍貴的樣子好像是人間最好的至寶。他一絲用力都不舍得。
軍隊為首的就是在殿內穿着金蟒袍的英俊男子，他帶着近乎二十萬的大軍從京城趕來。沖到這個原來樹妖待的山林。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是雙眼冷淡的騎在馬上一邊在前頭行軍，一邊看着那棵被雷劫劈得變黑了的參天大樹。
他知道這一次的行軍的難度不比以前的國與國之間的大戰。他完全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麽人物。雖說軍隊的人數有二十萬，是一股驚人的力量。
但是這力量只能對于凡人來說，如果對手是仙人。更或是妖的話，他們這股力量根本不值而談。
“陛下的野心真大。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吞下。”國師臉上帶着一股冷笑的表情，他雖說是一國之師。但是對于當今皇帝可沒有多少歸屬感，因為他只為老皇帝做事。
原本老皇駕崩了他就準備辭去國師的職位找個地方隐居山林。可是老皇帝駕崩前他親自宣國師觐見，握住國師的手讓國師看在他的面子上。繼續輔佐新皇。
“貪心的下場，只有自取滅亡。國師的眼睛仿佛充滿了睿智。他心中算了一下，大概有十載了吧
他手中的蒲扇朝着大山揮了一下，大聲喊道。“全速前進。”
“啧啧啧，連人間的帝皇居然來貪圖重生種。”垂釣的老人臉上帶着一股看熱鬧的表情。“還有桃林那兩個小妖，跟一個小仙。”他的眼睛望過虛空，一個一個爆出來歷。
“可是重生種已經不在了。”垂釣老人搖了搖頭，往來的清風吹起他雜亂無比的白發，飛散在他的身後，讓他看上去十分的仙風道骨。
“貧道拿不到重生種，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那個拿着須臾的老者不懷好意得笑了一聲，拿着手中的須臾憑空一揮。
“這幻境夠凡人迷失三日了。”修道之人不可濫殺無辜，所以他在這個樹林設下幻境，只要一有人踏入這座山便會陷入幻境中無法自拔。
“幻境死不了人，這山林可說不準了。”他笑了笑，臉上一點惡意都看不見，随後身體一轉也化為一道雲煙消失了。
許灏很快的就回到了家中，還有好幾個村民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得磕着頭，心中喊着仙人仙人。
他有點驚訝的看到自己家門口王媽并沒有跪着的身影，他臉色一變急忙跑到屋中看看王媽在不在。
果然，王媽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屋內狹小的空間內一圈一圈的轉着，雙手在觸碰着一遍一遍搓着，看樣子很着急。
許灏見王媽還在屋內就松了一大口氣，“王媽。”他輕輕的喊了一聲，王媽猛得回頭，臉色原有的焦急之意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灏兒，灏兒。”王媽立馬跑到許灏的前面撫摸着許灏的臉蛋。
“你去哪了，剛剛雷那麽大，吓死王媽了。”她心有餘悸的用手捂了捂胸口，表示還有點受怕。
此時的許灏懷裏還抱着樹苗，他快步上前把自己的家門關山，手掌一張開那顆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愛的樹苗，散發的微光立馬照滿了整個小屋子。
“這是？”王媽顫抖的雙手想觸碰它，可是它有意識似的扭動着它唯一的嫩枝躲過了王媽的手。
“天啊，是仙寶。”她失聲得喊了一聲，許灏心中有點啞然，可能是樹苗看上去太神聖又太美麗了，讓王媽這個老人覺得是神仙之物，可是許灏知道，這哪是神仙之物，這分明就是那顆大樹的縮小版。
是的，妖。
“王媽你可不要亂說。”她的眼睛肆無忌憚的看着樹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郁。
“這是我家灏兒的東西，當然不能亂說。”她馬上收起了笑容，她雖然沒有什麽學問，可是再沒有學問也知道這棵樹苗不是凡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還是懂的，與其只讓自己知道的比較好。
“那我們該怎麽對這個樹苗？”王媽看懸浮在空中的樹苗越看越稀奇，可是不知該怎麽處理它。
“種下吧。”許灏那雙星辰一般的明亮的眼睛帶着一份溫柔看着樹苗，它身上散發的清香讓許灏神清氣爽了許多，嘴上還挂着一絲笑容。
“種哪呢？”王媽也不再站着，她挽着許灏的手臂坐到了炕上。種哪确實是一個問題，屋外的庭院很明顯不能種，來來往往那麽多村民看着這株會發着光的樹苗肯定要懷疑。
樹苗的身軀晶瑩剔透，可以用肉眼就可以清它身上的每一根小根須，如果說它是一株樹，還不如說是一個無價的瑰寶。
“屋內吧。”許灏看着樹苗淡淡的開口道，在他看來樹苗只有小的時候才會有這種異樣，種上一些年月應該就同普通的樹一般了。
王媽微微張了張嘴好像是想說些什麽，但是若有思考的想了一下，也就沒有張口慢慢的點了點頭。她一點都不貪圖這一株樹苗，只是心內有點擔心許灏會不會因為這株樹苗以後會遭到什麽罪。
許灏見王媽也沒有多說什麽，也打算現在就把它種下，他心中還是有一點傳統的觀念，因為樹苗再怎麽不凡也是一株樹，它不能離開大地。
就像那棵大到無邊的巨樹一樣，它再怎麽大，它也從未離開過樹林。
王媽見許灏起了身，她也去找了一個鋤頭遞給許灏，因為他的雙手要用鋤頭挖土，所以準備把樹苗放在王媽手上，不過樹苗立馬就逃離了，飛到許灏的肩頭。
“看來它不願離你。”王媽笑了笑，看着這個靈性十足的小東西。
他看到樹苗這樣的反應，心中也有點好笑。不過沒有繼續搭理它了，蹲下身子拿起鋤頭就準備挖個小坑把它種進去。
他摸了摸地面，土地不算是貧瘠也不算是飽滿，不過他決定之後打來的一些獵物，不用全部吃完，用它們的肉汁給這片土地補一補應該就好了。
挖了一個只有兩公分的小坑，因為樹苗總共才只有拳頭般大小，總不能讓它全部埋進土裏。
許灏伸出手，從他的肩頭把樹苗拉下來，這是他第一次用手觸摸到樹苗的軀幹，很涼，如同摸到了一個上好的玉一般。
他以為樹苗會抗拒，誰知它看見了那個小坑迫不及待的就把它的根須插到坑中，它唯
根嫩芽也在入坑的後一刻一直搖晃着，雖然許灏不知道它的情緒，不過可以感受到它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許灏用手小心翼翼的用泥土把樹苗的根須遮掩住，王媽在此刻也找來一碗水給許灏，他一點一點得倒入土中。
它搖曳得更厲害了，它不像是一個植物，而像是一個小動物一般。
“王媽這輩子沒見過那麽有靈性的東西。”她渾濁的雙眼看着種在土裏的小樹苗，一眨也不眨。
許灏沒有說話，他仔細觀察着這個小家夥的一舉一動，它身上的光芒沒有剛剛沒種下的時候那般的閃耀了，沒有一會兒它就沒有繼續散發光芒，也沒有繼續搖曳。
“還好它不發光了。”他此刻才松一口氣，他怕樹苗一直散發着綠金色的光芒會在夜晚被外頭的村民看見，開始懷疑。
“它是什麽東西？”見許灏起了身不再蹲着，王媽就問道。
“不知道。”他苦笑了一聲，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直覺告訴他一定要把它帶回家。
王媽是個聰明人，她從來不過問一些不該問的東西，許灏說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他沒有必要欺騙她。
她轉移了話題說。“我這一生沒見過那麽大的雷。”她回想了一下就在剛剛發生的事情，馬上又捂着胸口說。
其實那場天劫要說除了樹妖後誰感受得最深，那就是離樹妖最近的許灏，他體驗到了那七道顏色不一樣的閃電帶來的危機感。
“是啊”他心神迷茫，淡淡得說，王媽沒有繼續問他為什麽跑到那個地方。他總不能跟她說，他在關心樹林中那個樹妖吧。
“王媽看見了那張大臉，一個勁磕頭希望那個仙人可以聽見，讓我家灏兒娶到一個小媳婦。”雖然閃電很吓人，不過也有激動人的地方，那就是那張帶着仙冠的大臉被王媽看見了。她深信不疑，那個就是仙人。
許灏心頭一顫，王媽沒有替她自己祈禱，而是為了他。
“謝謝王媽。”但是他心中對那張看上去至高無比的男人一點好感都沒有。是的，那種打心底的厭惡，從他出現在空中的第一刻開始就在心中産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