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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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許灏早早的起床了，遠邊的天色還是昏暗的。他給自己裹好一件看上去比較新的衣服。洗漱了一番。然後悄悄地出了門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王媽，替她打點好今天她在家要用的東西。
天邊還未破曉，他可以感受到刺骨的寒風透過他的衣衫。吹得他直發抖。即使他裹得再嚴實，也阻擋不了這風。
“冷。真冷。”許灏以為今天不是很冷的。因為立冬都過了一大半，馬上春至了。只不過今日的寒是他經歷最難熬的寒了。
不過他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繼續往着山中走着，所有的植物好像睡着了一般，沒有平日裏的生氣了。也許同冬日也有些許的關系。他照着記憶路的那條路走着，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山林的最深處，也不知路在哪。只是一步，一步。一步的走着。
他偶然找到幾根枯萎的樹幹放在旁邊做着标志，好讓自己之後不要迷路得比較好。
到了快半路的時候。這裏的樹木交叉得都快要沒有路可走了，許灏用手扒開前面覆着的野草。也有不經意不能察覺的帶刺的樹枝刺了一下他的臉，多了一條紅痕他卻渾然不知。
“不知道能不能看見她啊。”他回頭看了一眼他走過的痕跡。這裏的深度已經不是其他獵人快要接觸到了的，因為越深越危險。大家都知道。
但是他沒有停下他的腳步，他一路看見了好多動物，兔子，梅花鹿，還有好幾條還在冬眠的蛇，他沒有打擾它們，直到看到那一窩蛇窟使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人類，那麽早就來了。”小狐貍在湖邊看着發生在獵人身上了所有事情，它之所以沒有給獵人那日的綠色通道，不是因為它沒有發覺獵人，只是給獵人一個考驗，看他能不能自己來到樹根下。
“世間，情字最難解。”小狐貍的修為也不低，它很明确的知道，所有事情都有因果，獵人看了樹妖一眼，樹妖跟小狐貍都知道，他劫來了。
“此劫，無解。”如同獵人的心态稍微好一點，知道樹妖死了他只會渾渾噩噩一段時間，随後就把樹妖忘得一幹二淨。
如果獵人中劫之深，只怕他一生都完了。
現在的空氣還是寒冷的，獵人流着汗一滴又一滴的，這不是熱的，而是累的。
他不僅一次攀爬了小山壁，也不僅一次的扒開那一簇簇濃密的野草，原本出門前那個看上去一表人才的男子，現在也變得邋遢了起來。
“還有多遠啊。”許灏現在才知道了這片樹林的大，那一顆顆巨大的樹木用它們的枝幹遮住了太陽，不過偶然從樹葉中投射下來的陽光，讓他知道了，現在已經正午了。
他水壺裏面的水已經沒了快一大半，帶了好幾塊糠餅也湊合含着吃完了。
人類是找不到樹妖的，許灏相信了這句話，但是他不願意放棄，想繼續尋找着。
他一次又一次的尋找的道路，不再做記號，他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只為早些找到樹妖所在的地方。
這一切的行為，只是為了靠近這片樹林的最深處，去到山頂那棵說不出有多大的巨樹上。
“他找不到，我幫你一把吧。”小狐貍把他的所作所為全部都看到了眼裏，他偶然還會經過老虎的巢穴，明知再往深處一點還有更危險的東西，但是他沒有退縮，小狐貍這才決定幫助許灏。
“不用找了，那麽大的地方，你找一月都找不到巨樹處。”許灏正在停下來喘息的時候，那陣熟悉的帶着一股幼稚的聲音又從他的腦海裏響起。
“你是？”如果說許灏沒有被吓一跳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顫抖的開着口說道。
“進前面那個發着金光的地方，不用一刻你就能到。”在湖邊的小狐貍繼續傳音給許灏，只見它小小的爪子一揮，許灏的面前出現了一條跟當日他離開時一模一樣的通道。
許灏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埃就進去了。
隧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枯燥，途中沒有一點景色，只有無窮無盡的大樹在周圍覆蓋着。
那個聲音沒有騙他，他走了确實沒有一刻，原本滿是綠光的通道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許灏這才露出了喜色，說明他要到了。
他加快了步伐，把剛剛的疲倦全部都甩到了背後，心中有的只有幾分興奮還有緊張。
等他出了通道後，他被眼前的一切驚訝到了，如果說這是仙跡他一點都不會驚訝。
一株株碧綠的樹苗如同有生命一般漂浮在一個白衣女子的周圍，他們散發着淡淡的光芒，每一枝樹苗的運動軌跡都是不一樣的，但是它們好似有規律似的一株一株得飄動着。
“她睡着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小狐貍一躍到了他的肩頭。
“你你不是人？”許灏驚訝了一聲，他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狐貍吓了一跳，最可怕的是他們人世間根本沒有會說話的動物，對，除非的妖。
“有什麽好奇怪的。”小狐貍可愛的大眼睛白了一眼許灏，許灏這才反應過來，他來到這個地方就說明，這裏已經沒有凡人了。
“我本來是想幫你讓你偷偷來看她一眼，讓你斷了這份緣，不過她陷入了沉睡，你也不必偷偷來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幫你搭接通道。”小狐貍張了張口，打了哈欠慢悠悠的說。
“我們不會吵醒她嗎”許灏問了這句話。
“愚笨，你以為她是你們凡人嗎？”小狐貍繼續說道，一臉不屑的樣子。
“那我可以上去仔細看她嗎？”許灏詢問小狐貍道，樹妖睡着了，她絕色的臉上帶着一絲平穩的呼吸。
“不驚擾那些樹枝就可以。”小狐貍說着，蜷縮着身子在許灏的肩頭上，不願離去。
“好。”他腳步慢慢的走向樹妖睡着的地方，那些樹枝好像有意識一般，悄悄的移開了許灏的道路。
他半蹲着坐下，不敢觸碰她，不敢驚擾他，雖然他知道她不會醒。
“她在夢什麽？”許灏仔細的看着那張臉，她的眼角偶然還會濕潤着，她在哭。
“她的愛人。”小狐貍幽幽得說，它三百年以來聽着樹妖說了好多關于那位男仙的事情，只有說到男仙的時候樹妖才會有人間那些小女孩才有的神情，是的，笑容。
“她有愛人？”許灏的心好像被觸動了什麽一樣，有點刺痛，比那些寒風凜冽的吹着他的骨骼還要痛上幾分，不知為何。
“只能說是有過，後來他不見了。”小狐貍語氣平淡，如同枯井，毫無感情。
“他不見了？”許灏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聽到這句話他有些開心。
“是的，樹妖找了他千萬年，也沒有找到他。”小狐貍在他的肩頭換了個姿勢睡着。
“他或許死了呢？”許灏試探道。
“他是仙。”小狐貍回應了許灏的疑問，仙不會死，除非魂飛魄散，所以樹妖寧願他在人世間死過，也不願讓他魂飛魄散。
“嗯”許灏苦澀的點了點頭，她的愛人是一位仙，而自己呢，自己只是一個山野小民，這份感情是奢侈的。
“他的愛人不會死，她要死了。”小狐貍見他情緒的波動很厲害，所以說出了這句話。
“什麽？”許灏大喊了一聲，随後立馬捂着嘴巴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樹妖。
“她不會醒的，你放心吧。”
“她要死了，這是你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到她了。”小狐貍的小嘴巴緩緩說出來。
“為為何？”許灏的聲音讓他自己聽來都有幾分顫抖。
“天劫。”小狐貍不再多說，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那你能幫她嗎？”許灏詢問着這只看上去就有靈氣的白狐，覺得它一定有辦法。
“我只是小妖，看完了，就走吧。”小狐貍從他的肩頭上跳下來，坐在樹妖的旁邊。
“再也見不到了嗎？”許灏不知道現在的心情是什麽樣的，他只覺得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但是如果在他今後的年歲中，可以看見樹妖還活着，他就有幾分期待感。
“你們兩個，無緣，你的劫要自解。”小狐貍繼續緩緩開口。
“那”許灏快速的張口，随後小狐貍的小爪子又揮了一下，許灏的旁邊立馬出現了一條通道。
“我不會再說了，你見過後就好了，不要再問了。”小狐貍的語氣立馬變得冷淡了起來。
“送客了。”許灏心中苦笑了一聲，知道小狐貍已經在趕他走了，但是他沒有責怪小狐貍，如果沒有它，他根本看不見樹妖。
“那你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許灏最後要求了一分，他臨走前看着熟睡的樹妖，想把她的容貌印在心中。
“陸夕。”小狐貍說，随後不容得許灏多說一句，就把用法力把他丢進通道中。
“依舊是那樣，一直走別回頭，你就能回你的村莊，不要再來這裏了。”小狐貍說道，語氣冷淡的可怕。
“謝謝。”許灏道了一聲謝，随後他眼前的景色立馬消失不見了。
“不再相見。”他苦笑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