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代嫁小王妃(08)
衛長彥是三年前被廢的, 他那位年少摯友名叫宋飛恒, 比他年長四歲, 娶過妻, 夫妻情投意合,還有個兩歲的女兒,家庭和美。
死時卻那般慘烈, 連家人亦未能保住。
之後那幾天, 容真在熟悉王府之餘,一直利用系統提供的所有信息拼湊當年出事的前因後果。
那時,衛長彥十七歲,奉父皇之命南下赈災, 而那時的宋飛恒正在邊關抗敵。
衛長彥這邊到了當地漸漸發現一些官員在赈災上面諸多不對勁兒的地方,安頓災民的同時便暗中探查, 結果派去的親信出了意外。災情之下, 接待他的官吏用各種方式堂而皇之阻撓他調查詳情。衛長彥看出此地蛇鼠一窩,當時正要回京禀告後徹查此地大小官員, 誰知京城那裏突然傳來消息, 說是宋将軍叛國通敵,人證物證俱在,因他而導致成千上萬的将士死傷、丢失了一座城池。
皇上大怒, 讓人直接将他押解回京發問。
衛長彥趕回京城時, 宋飛恒的罪已經定了,即将處以車裂之刑,滿門抄斬。
他急匆匆地去見父皇, 對方卻大發雷霆,指着他說有逃災來京的乞丐傳言太子只顧自己享樂,根本不顧百姓死活,問他有什麽可說的?
衛長彥覺得可笑,回:“謠言,那些乞丐若真是難民,自不會快馬乘車,而步行來京至少需一月路程,兒臣南下還不足一月,那兒臣做了什麽他們又從何得知?!”
皇帝本就在氣頭上,一時大怒:“那與你交情甚深的宋飛恒,你又有什麽話可說!”
“宋将軍忠肝義膽,父皇你是知道的!他絕不可能通敵,你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親自查出真相給父皇一個交代!”
“荒謬!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能替他狡辯!讓你查?朕傻了嗎?到時候再讓你及時找個替死鬼救他?!朕還未退位,你就将朕當成老糊塗了嗎?!”
……
衛長彥當時在殿前跪了一天,他見皇上心意已決,沒了辦法,只好去求見皇後。
向來欣賞宋飛恒的皇後卻變了個人般,對此事極其冷淡,讓他不要與罪臣沾上關系,死罪已定,不可能再有轉圜的餘地。
那夜出宮後,衛長彥才得知,在他回京路上,就已有人拿着他與宋将軍的關系彈劾他,而第一個彈劾的人就是皇後的父親曹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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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已經棄了他。
他走投無路,準備去見宋飛恒詢問其中細節,可皇上卻特意下旨,禁止兩人見面。
那時候滿京城風言風語,都在傳太子南下甘酒嗜音,不顧百姓死活。
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言,若放在平時,衛長彥可以設法處理好,可當時宋飛恒的事實在過于緊迫,他一門心思都在想辦法要救宋将軍一家,其他雜事根本無力處理。
緊接着,他在皇後那邊的勢力莫名全部倒戈,而與他相熟的官員要麽劃清界限,要麽因為各種情況降職、貶職或不能上朝。
在宋飛恒行刑前三天,皇上突然召他進宮,卻是下旨廢除太子,派遣襄王前去南下重新調查災情。
看到聖旨那一刻,衛長彥終于明白自己大勢已去,他當時跪在殿前出神許久,從頭至尾都沒去問一句為何,最後只長跪不起,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宋将軍忠肝義膽,為大渝立下汗馬功勞,父皇若決意要他死,兒臣無話可說,只求父皇留他妻女一命!”
他被皇上痛罵一頓,讓人拉到幽府囚禁。
宋飛恒行刑前一天,皇後卻在皇上面前求了情,将衛長彥召入宮中談心。
那時的衛長彥已經完全沒了昔日的太子模樣,整個瘦了一圈,雙目血紅,落魄可憐,他看到皇後的第一眼,便問:“母後是何時選了襄王的?”
對方一頓,皺眉道:“你不要這麽看着本宮,不是本宮不仁,也不是本宮要去選襄王,是本宮實在不敢讓你再坐這個儲君之位了!”
“什麽?”
在只有兩人的殿內,皇後也沒有顧忌,輕聲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你母妃當年的死與本宮有關,也早該用這種眼神看着本宮!可你以前演得那麽好,本宮差點要被你騙過去!”
衛長彥聽着那些話,整個人像是已經麻木了,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麽,突兀地笑了一聲。
皇後不明所以地看他。
他很久後才恢複正常的神色:“兒臣願為庶人,放棄皇子身份,求皇後饒過宋将軍妻女一命!”
“本宮可做不了這些主!”
“皇後能左右皇上廢了兒臣,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你、你瘋了?!”皇後震怒,瞪了他許久,片刻後,看他那副樣子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是本宮一路扶持出來的,若貶為庶人,那本宮也沒什麽顏面,而且你覺得……就算你依舊是皇子,此後還會有翻身的機會嗎?”
衛長彥沒回答,半晌後,道:“宋将軍的女兒今年才兩歲。”
皇後靜靜地看着他,冷笑一聲。
“母後,”他擡頭,竟又叫了她一聲母後,變了個人一樣,幾近祈求道,“宋将軍曾以命護過兒臣,亦對父皇一片赤誠,母後也一直很喜歡他……不如這樣,母後讓父皇賜我一杯酒吧,哪怕只饒過宋将軍那個兩歲的女兒,行嗎?”
皇後聞言,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彥兒,斬草除根的道理,本宮教過你的吧?”
“……”
“本宮當年沒除掉你,也不過是因為沒人知道那事與本宮有關……可你如今都知道了,本宮就只能讓你當一個廢人!本宮會幫一個廢人做什麽呢?”
……
“王妃!”
容真急忙從腦內界面回神,只見翠珠正端着一盤點心進來,身後跟着衛長彥。
衛長彥輕飄飄道:“過來嘗嘗。”
容真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便走過去。
盤子裏的點心和之前廚房送來的不太一樣,他拿起一塊嘗了嘗,入口即化,甜軟可口。
衛長彥盯着他的臉問:“怎麽樣?”
容真:“好吃。”
衛長彥:“……就這兩個字?”
容真:“很好吃。”
衛長彥:“……”
他不高興了,蹙着眉,手指點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麽。
容真走過去,忽然把他臉捧起來,将蹙着的眉撫開。
衛長彥:“……”
他将人一下抱入懷裏,用力掐着容真的腰,像小孩子之間的幼稚報複。
容真卻問:“那糕點哪來的?”
衛長彥不說話。
容真只好不問了。
衛長彥看他不問,忽然有些別扭地憤憤道:“本王今天下朝聽說京城開了間甜點鋪子,生意很好,親自去給你挑的原料,盯着人給你做!本王那麽用心,你倒是很敷衍!”
容真微愣,随即笑了,回道:“真的很好吃,沒敷衍,王爺挑的特別好。”
衛長彥像是消了些氣,哼了聲,說:“三天後有宮宴,你要跟本王進宮嗎?”
容真問:“什麽宮宴。”
衛長彥揚唇笑了,嘴角帶着嘲意:“父王前些日子做夢夢見自己活了千萬歲,醒後聽說煉丹的術士煉好了一顆長生丹,覺得是老天讓給他長生的預示,喜不自勝,要宴請百官慶賀此事。”
容真:“那我跟你去。”
衛長彥捏着他的手指玩起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那到時候跟緊本王。”
“我會跟緊的。”
宮宴開始前三天,衛長彥只出了一趟門,之後便一直在府中,白天待在書房做事,晚上在床上和容真讨教切磋。
兩人新婚,在他人眼裏卻已是蜜裏調油,如膠似漆了。
翠珠為了給自家王妃撐面,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唯唯諾諾,挺直了腰杆成了個厲害的大丫鬟,都會一臉淡定地使喚人了,看得容真心情也跟着慢慢好起來。
宮宴當天,容真準備早早起床,衛長彥卻抱着他不讓動:“宮宴在晚上,不用起那麽早。”
容真道:“可我是你的王妃,要打扮呀?”
衛長彥一把将人撈回懷裏:“男人哪需要那麽久,本王給你打扮。”
容真沒把他那話當真,但也沒急着起了,縮在衛長彥懷裏,摸他的下巴玩。
衛長彥慢慢睜開眼睛,抓住他的手,忽然翻身将人壓住,在天大亮之前,給容真展示了一下近日的學習成果。
他果然學什麽都是厲害的,容真眼裏發濕,最後全身一點兒力都沒了,衛長彥好心放過他,起身喊人端水進來。他沒讓進來的下人伺候,抱着容真起來幫他清洗穿衣。
容真還有些呆呆的,在衛長彥抱着他給他穿鞋時,他莫名想到了之前的世界,下意識一把抱住衛長彥的脖子。
衛長彥彎着腰讓他抱,懶懶地問:“怎麽了?本王第一次伺候人,伺候得不好?”
容真答非所問:“我好喜歡你。”
衛長彥僵了一瞬,低聲哼道:“花言巧語的騙子。”
他說完,就抱着容真去了梳妝的地方,給他梳頭發,束發得時候卻失敗了,拿着發冠愁眉苦臉。
容真說:“等會兒讓翠珠來吧。”衛長彥有些不甘地放下發冠,開始給他描眉間的紅痣。
容真垂着眼睫,很乖順的樣子。
衛長彥描完,下意識在他眼皮上親了下。
容真擡眼看他,靈動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潭水。
衛長彥伸手擡他下巴,逼迫般地讓對方和自己吻在一起,吻畢,摸摸他的臉,喊了翠珠進來幫他束發。
準備到下午,兩人才上了馬車進宮。
路上,衛長彥在馬車內時不時把玩着一個成色上好的玉佩,下馬車時,才收入袖中。
他帶着容真才進宮,忽然被一個大宮女攔住去路:“參見淮王殿下,淮王妃,皇後娘娘有請。”
容真還沒回話,衛長彥便道:“好久未見母後,兒臣也一道去吧。”
那大宮女皺皺眉,卻也沒說什麽,轉身帶路。
到了地方,容真終于親眼見到了那位将衛長彥養大的皇後。
對方說話溫柔體貼,與衛長彥說了兩句,便一直看着容真問話,倒沒有刁難,像是尋常人家和小輩聊天一樣随意。
臨走時,皇後看衛長彥先行一步,輕聲與容真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你是淮王妃,以後便與淮王一體,淮王近些年愈發荒唐,你可不要學着他,平時看着些。”
她語氣帶笑,仿佛真像是在擔心孩子。
容真表情淡淡地點頭,衛長彥已經走到了外面,轉身發現兩人還在殿內說小話,笑道:“母後別再霸着兒臣的王妃了,新婚燕爾,母後說兩句也差不多了。”
皇後也跟着笑,完全不在意,仿佛在拿自己頑皮的孩子沒辦法:“你啊……”
容真告退,往前走一步,過來的衛長彥已經拽住了他的手,邊走邊道:“王妃與本王母後倒是聊得投機。”
走了一段後,容真小聲道:“她讓我看着你。”
衛長彥微頓,片刻後斜他一眼:“王妃果然膽大,什麽話都敢說。”
容真:“我只跟你說。”
衛長彥收了笑,牽着他的手,在他掌心撥動着玩:“她不讓你看,你不就看着本王了?”
容真:“會看着的。”
衛長彥語氣帶着幾分認真:“那你最好一直記住。”
他們到宮宴上的時候,那裏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大多皇親國戚與京中重臣基本都到了。
容真見到了襄王。
面容端正,始終笑着,雖然與一些臣子見面時熱籠,但話很少,看到他們時,只點了下頭,坐在位子上不動。
衛長彥将容真安置好後,就拿了杯酒直走到襄王跟前,輕笑道:“這杯酒特意來謝二哥。”
對方只掃了他一眼:“謝我什麽?”
衛長彥蹲下,與其平視:“自然謝二哥送了個大美人給我,讓我省了不少退婚的麻煩嘛。”
對方一愣,下意識朝容真的方向看去,一笑,語氣淡淡:“不過如此,五弟喜歡便好。”
衛長彥笑意深遠:“很喜歡,敬二哥一杯。”
他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便幾步回了容真身旁坐下。
容真一直盯着襄王看,襄王對衛長彥似乎并不怎麽在意,沒多久,當一名嬉皮笑臉的皇子進場後,襄王的臉色才終于有了些變化。
那名皇子比衛長彥和襄王都矮一些,面貌很是清秀,舉手投足頗為随意,容真聽一名太監喊他秦王陛下。
他一過來,就分別沖衛長彥襄王還有其餘幾位皇子打招呼,語調随和,其他臣子對他也不如其他皇子那般拘謹,時不時與他說笑。
容真漸漸注意到一個細節,秦王時不時會往他們這裏掃一眼。
他一直靜靜觀察着宮宴上的一切,衛長彥喊他時他都沒聽到,在他重新盯着襄王看時,對方猛地掐上他的腰,冷聲道:“看誰呢?!”
容真回了神,胡亂說道:“我是你的王妃,要熟悉下你那些兄弟,以後見了面總不能認不出吧?”
對方卻惡劣地貼着他的耳廓低語:“本王的兄弟你還不夠熟悉嗎?”
容真:“……”
衛長彥居然還會開黃腔了,不得了。
宮宴終于開始了,皇上和皇後坐在上面發表完正式演講,大家浮誇地附和幾句,之後都看着歌舞表演在席間自行吃喝。
容真吃東西的時候,衛長彥一直在戳他的腿玩。
容真扭頭看他,衛長彥喝着酒斜視着他:“本王在彈琴。”
容真倒沒再說什麽,矮桌能遮住所有人的下半身,他直接在桌下把腿放在衛長彥腿上:“王爺彈吧。”
“……”衛長彥眯了下眼睛,捏着他的大腿輕掐了一下。
容真正和他鬧着,忽聽皇後開了口,大致的意思就是要所有來的王妃公主表演一些才藝。
容真作為淮王妃,自然也要表演的。
容真外室子的身份其實只要查查,不難知道,皇上對衛長彥不上心,皇後卻在他重獲恩寵後一直提防着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
一個苦養在外面的哥兒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才藝?
衛長彥的臉驀然黑了,容真看他要起身,連忙拉住他:“我還是有些才藝的。”
衛長彥涼涼道:“游泳嗎?”
容真皺眉:“反正我有,你等會看吧。”
他說得堅定,衛長彥也不說什麽,情緒卻明顯有些煩躁,不知在想什麽。
席間,一位臣子似乎有些不舒服,禀了聲便悄悄離席了。
前面公主王妃的表現都很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放在現代都是選秀節目前十名的高手,容真本身也能擠一擠那位置的,不過這種場合,bug壓着,他主世界的技能用不上,便想了個主意。
皇後是想讓他出個醜,他不能出醜,但也不用太出挑。
到他出場時,容真詢問皇上能否舞劍。
皇上哈哈笑着讓人遞劍給他。
他提着那把劍走到遠處的臺子上,身為江禹時,幼年就開始習武,基礎功還是可以的。
他舞到最後,知道看衆并不感興趣,早有準備地拿出一節紅繩,在所有人疑惑他為何還沒結束時,瞬間将一節紅繩變成兩節極長的紅布,搭在胳膊上,之後俯身對上面的人行禮。
這是容真以前偷偷學的小魔術,但他從未給人表演過,因此在系統那裏,這并不算是他主世界的能力。
席間所有人驚呼嘩然,紛紛問是怎麽回事。
就連皇上都起了身,眯眼看他。
容真還沒說話,卻聽襄王起身道:“不過是民間的障眼法罷了,那紅繩定在他袖中,紅布也是早就藏在身上的!”
容真并不反駁,笑道:“的确是個障眼法,只是為了給陛下、皇後以及諸位助興,臣只是凡人,怎可能憑空變出東西來,見笑了。”
哥兒是男人,因此哪怕成了王妃,也不用自稱臣妾。
這一說,大家全都笑了,皇上不悅地瞟了襄王一眼,正要問容真些什麽,遠處突然傳來驚呼。
只見之前離席的那位臣子衣衫不整地伏在一位宮女身上,那宮女正在驚恐地尖叫,附近看到的人立馬吓得散開,皇家侍衛迅速拔刀沖過去。
掀開一看,那臣子竟已經死了,死前還緊緊抱着那宮女,似乎還在與對方茍合。
場景很是不堪入目。
而那宮女竟是之前給衛長彥和容真帶路的大宮女,皇後宮中的人。
她反應過來,原本潮紅的面色已然蒼白,失聲大叫:“不、不——奴婢是冤枉的!皇後救救奴婢啊!奴婢沒有!奴婢……啊……”
一群太監連忙過來将人擋住,過了好一會兒,那一死一活的人都被運走。
上面的皇上臉色很難看,将手中的玉杯狠狠摔了出去,皇後身子一晃,險些坐不住,唇間已經白了。
在宮宴上,有臣子與宮女行此荒/淫之事,簡直是前所未有,而那宮女,還是皇後的人……
皇上原本的好心情此時已經半點都沒了,直接當着重官的面,厲聲讓皇後回宮思過一個月……
宮宴早早結束,大家紛紛惶恐不已,安靜離開。
容真将劍還給旁邊的太監,衛長彥過來牽他,啧了一聲:“王妃劍舞得真好。”
容真沒說話。
秦王從他們身邊走過,低聲笑道:“五弟今天運氣不好,若是平時,五弟還能仗着五弟妹的才藝讨些獎賞,畢竟此前父皇還是很開心的。”
衛長彥遺憾回道:“是啊,都怪他們亂來,本王想吃個軟飯都不成!”
兩人相視一笑,領着各自的王妃離開了。
出宮上了馬車,衛長彥和容真彼此都沒說話,等離宮門遠些了,衛長彥才伸手道:“拿出來。”
容真将袖間那個玉佩給他。
衛長彥接過,轉而捏住他的下巴:“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這種事,都敢去用你那障眼法,你當本王看不出你的小動作?!”
離開時,他們經過那個臣子和宮女之前躲着的假山,容真故意做了個踉跄,将草下面露出一個邊角的玉佩撿走了。
那就是衛長彥之前把玩的玉佩。
容真直視着他:“大膽的是你。”
衛長彥不明所以,将對方的下巴往自己跟前送了送,在上面親一口:“和本王有什麽關系?”
容真面無表情地看他。
衛長彥松了手,笑道:“除了你,沒人知道本王有這麽一個玉佩,他的原主人,本就是程平,你完全可以不撿。”
程平就是那個亂來卻死在宮女身上的臣子。
容真:“什麽?”
衛長彥貼着他的耳朵,笑着說悄悄話:“是本王在他身上偷來的。”
“……”
“他武功不低,其他人本王不放心,那天皇後故意作弄本王讓本王去拜求子觀音,本王便借那個機會讓韓戈在廟內扮作本王,本王也好抽身去偷東西……”
“……”
“這玉佩是程平的傳家之寶,天下無二的。他當時護得厲害,本王都被他刺疼了……哼,他真是該死!”
容真沒被他那語氣吓到,反而問:“你之前那傷是他弄的?!”
衛長彥點頭,卻有些得意,貼着他的耳朵繼續說:“他定以為是劫財的匪徒,怎會想到本王身上?皇後那位宮女實則早已是襄王的人了,她不可能不趁此機會去見襄王,本王就在她的必經之路扔了那玉,她果然貪便宜撿了。可玉上有藥,碰一下就會中毒,與人交合便也解了,禦醫都查不出來。程平好色,本王再對他做些無傷大雅的小手腳,讓他和中毒的那個女人碰面,他們先前本就有私情,那自然要好好聊聊了……”
容真沒說話,用口型問衛長彥:“那他是怎麽死的?”
對方笑了聲,一把将他抱進懷裏悄聲道:“他的藥量大,又本是色中餓狼,這麽死倒也不令人意外。是不是吓到王妃了?”
“沒,就是有點惡心。”
兩人不再說話了。
容真在系統裏詢問了下程平的信息,對方很快傳送過來。
是宋飛恒當年的副将,也是拿着證據親自指認宋飛恒通敵的證人,後加入襄王一派黨羽。
之前衛長彥那些話,容真自然全都聽明白了,那兩人應該都中了某種春/藥一類的毒,不過藥效比較厲害,通過皮膚接觸就能中毒,且交合後毒解,便也查不出來了。
他稍微放了心,到王府下了馬車,兩人一齊回寝房,容真又想起一間事來。
他連忙問:“那玉佩上還有毒嗎?”
衛長彥抱着他往床上去:“笨,那點毒在手心捏一下就沒了,若有毒,本王怎會放任它在那裏,還用得着你去偷偷收拾?”
容真皺眉:“那你之前在馬車上玩那麽久……”
“本王在試啊!本王有解藥,本王才不怕!”衛長彥咬住他的唇,用力抱住他,抱了一會兒,語氣竟突然緊張起來,帶着些許幽涼的氣息,“你不許害怕,本王才沒錯!是他們該死!”
容真本來還有些問題,此時遽然感受到衛長彥身體傳來的微顫,什麽都不想了,用力将人抱住,兩手輕輕摸着他的腦袋:“嗯,我不怕,你沒錯,殿下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最好的……”
衛長彥身子一怔,驀地擡頭去看他。
容真瞳孔黑得發亮,清水一樣的眸子毫無雜質,仿佛是一面鏡子,他說他是最好的,那他那句話似乎就是絕對正确的。
衛長彥忽然別過頭,埋進容真的肩窩,悶聲道:“花言巧語的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看字數!雖然今天更新有些晚,但能在折磨我的大姨媽面前寫出雙更,已經很努力了【面條淚】,求誇!!!
晚安!愛你們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喪心病狂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ueyelangyi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的橘子呢 36瓶;小情書、瞳璇 10瓶;關于。、飯飯、沉默寡言黃少天、2333、這貨居然 5瓶;大大木 2瓶;三一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