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怎,怎麽了?”容淵看着雲夏磕磕巴巴的說了這麽一句。
“沒事。”雲夏現在懶得跟他計較,只想先把眼前這個小鬼處理了。
她剛把小寶和他爸爸送出去,正打算審問小男孩,可還沒等她問話,地上小男孩就抽抽巴巴的哭了起來,“姐,姐姐,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我真的從來沒有害過人。”小男孩的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叽裏咕嚕的往下掉,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沒害過人?”雲夏氣急反笑,“你當我是瞎的嗎?”
小男孩瑟縮了下肩膀,像是被雲夏吓到了,嘴巴一咧大聲哭了起來,“我真的沒有害過別人的性命!真的沒有!本來這次他們挂上燈籠我就想走的,可是我根本走不了,他不讓我離開,還給了我這根紅線。”
小男孩舉起已經斷了的紅線,哭的越來越厲害,甚至已經打起了哭嗝,“他說只要我把紅線系在身上,就不會再怕光,我不喜歡待在黑夜裏,真的不想。”
“他是誰?”雲夏出聲問。
“我不知道,他沒有出現過,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小男孩繼續扯着嗓子哭,“那個人很兇,他讓我殺了這個小孩,可是我不敢,我沒害過人,我真的不敢。”
雲夏沒有說話,像是在判斷話的真假。
小男孩依舊坐在地上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還是容淵先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用不知從哪裏來的手帕給他擦了擦滿是淚痕的臉,“別哭了,多醜啊。”
“……謝謝大哥哥。”小男孩揉了揉眼睛,才擡頭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不客氣。”容淵笑了起來,像個鄰家大哥哥似的對他說:“演完了就起來吧,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
小男孩聞言睜大了眼睛看他,然後嘴角一耷又要哭:“我真的沒有撒謊,真的沒有撒謊……”
容淵看了他一眼,随即低着笑着嘆了口氣,喃喃道:“我現在的脾氣可真是太好了。”
他的聲音很低,雖然雲夏聽不到,但是在他身邊的小男孩卻聽得一清二楚,容淵明明是笑着說出的這句話,可是卻平白讓他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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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接着凄凄哀哀的哭了兩聲,然後趁着容淵不注意,快速的擡起手,一根紅線從他的袖口迅速沖了出來,像是利刃一般直奔着容淵的心口而去。
容淵依舊垂着頭,看起來一點防備都沒有,小男孩忍不住扯了嘴角。
然而下一秒,雲夏就出現在了容淵的身側,食指和中指夾住堅硬如針的紅線,然後反手刺中了小男孩的心口。
小男孩是鬼,自然不會因為被刺中了心口就像人類一樣感受到疼痛,但是雲夏自有她的辦法,讓他嘗受錐心之痛。
“我說過,我不是瞎的。”雲夏冷眼看着他,身上的戾氣瞬間暴漲,手下微微使力,将那根紅線釘在了小男孩的心口。
“呃……”小男孩一下子倒在地上,忍痛蜷縮着身體想要将那根紅線拔下來,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那根紅線就像是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怎麽都拔不下來。
而且一寸一寸,啃噬着他的身體。
小男孩額前的汗打濕了劉海,面色如紙一樣蒼白,身體不住的痙攣着,卻不曾喊一聲疼,只是在忍不住的時候嗚咽一聲。
看剛剛他那麽能演,雲夏還以為他也是個貪生怕死的,沒想到倒是有幾分骨氣。這下,雲夏對他的怒氣倒是散了幾分,蹲在地上帶了幾分商量的口氣,“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幫你把這根紅線取出來。”
小男孩聽到她的聲音後吃力的擡頭看了她一眼,表情痛苦,幾乎是一字一字将話擠了出來,“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懂,你根本不敢讓我魂飛魄散。”
“年紀不小,懂得還挺多。”雲夏體貼的幫他理了理額前的劉海,然後像一個體貼的大姐姐似得對他開口:“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是誰?
小男孩下意識的想問。
但是話還沒問出口,他就忽然想起以前聽很多鬼前輩說過,如果哪天碰到一個美到極致的鬼差,千萬不要跑,趕緊抱頭靠牆角認罪,興許還能有個好下場。
小男孩看着雲夏那張臉不自覺得吞了吞口水,他不會遇到傳說中的大魔頭了吧。
雲夏看着他越加蒼白的臉,很滿意的笑了笑,看來她這恐怖的名聲也不是沒有好處。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雲夏很好脾氣的問道。
“你們能保護我嗎?”小男孩伏在地上虛弱的問道。
“當然。”雲夏想也沒想就答道,順道将容淵扯了過來,“這位是我們鬼王容淵,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反正天上地下沒幾個比他厲害的人,你盡管放心。”
容淵沒有防備,半邊身子被她扯了過去,靠在她身上。
耳邊是她完全不走心的誇獎,鼻息間是她從未變過的荼蘼花香。
不知不覺間,容淵的半個身子便一寸一寸的僵硬了起來。
而這邊,雲夏已經和小男孩達成了協議。
雲夏将紅線從他的身體裏拔了出來,但線尖兒卻抵在他的心口,要是他敢不老實,雲夏随時能讓他魂飛魄散。
沒有了痛楚,小男孩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倚在牆根裏,雙手環膝,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緩了兩下才慢慢開口說道:“我确實不知道給我紅線的那個男人是誰,我看不到他,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而且聲音會任意變換,有時是男人,有時是女人,有時聲音很老,有時又很年輕。”
“那他是怎麽找到你的?”容淵跟着雲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席地而坐。
“我死後一直在外游蕩,偶爾覺得寂寞了,就會去找那些小孩子玩。可是每次見了我他們就會一直哭,沒有人願意陪我玩。可是除了他們,沒有人能看到我,我不想一個人,我也不想害他們……”說着說着,小男孩垂下了頭。
容淵和雲夏都沒有出聲,等他自己整理好心情後,又開始繼續回憶,“我前段時間來到了小寶家,他的家人都很好,我不想離開,可是他們挂上了燈籠,我不得不走。當我回到墓地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他說能幫我一直留在這裏,從今以後不會再懼怕紅燈籠和光,但是他有個條件,”他慢慢擡起頭,目光呆滞的看向容淵,“他讓我殺掉今天晚上來的男人。”
這人居然是沖着容淵來的。
雲夏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偏頭看向容淵。
但這人壓根沒有什麽反應,不知是在思考誰會想殺他,還是已經對這種事司空見慣。
可是容淵剛剛輪回歸來,到底是誰這麽來不及想要殺他。
問題的關鍵是,這人不僅了解容淵的動向,還找了一個這麽弱的小孩子,究竟是想要殺他,還是想要從容淵身上得到什麽。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會保護我的吧。”小男孩縮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問他們。
“她不都答應你了嗎?”容淵像是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走吧,回羅酆山。”
雲夏也跟着站起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而就在她起身的空當,小男孩心口的紅線突然動了一下。
雲夏和容淵立即俯身——
然而為時已晚,紅線貫穿了小男孩的胸膛,瞬間消失不見了。
小男孩跟着她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發現他的身體正在快速的消散着,他有些慌亂的擡頭,“你……”
可他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煙消雲散了。
雲夏依舊維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腦海中全是他擡起頭時看她的眼神。
他未說完的話,她知道。
“你騙我。”
這句話猶如幾顆鋼釘,将雲夏的膝蓋牢牢的釘在了地板上。
她該怎麽說,最後不是她動的手。
可是她明明前一秒還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會保護他,結果下一秒就讓他在自己眼前被人殺了。
而且那根線,是自己放的。
她對上面的力量,毫無察覺。
雲夏垂着頭看不清表情,只有微顫的手指洩露了她的情緒。
容淵站在她身後看了許久,深深的吸了口氣,才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嘆息:“雲夏,我們回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神秘人:年輕人,你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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