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什麽?小寶又哭了?我錄制剛結束,現在馬上回家。”一道十分着急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雲夏攏了攏衣服,目光劃過容淵的衣扣向身後看去。
“雲夏你還沒回去啊?”女人在她身邊站定,雖是對着她說話,心思卻一直放在自己的手機上。
“嗯,還在等車。”雲夏看了她一眼。
來人是楊雲,是她的節目編導,平時還挺照顧她的。所以禮貌上,雲夏還是問了一句,“趕時間?”
“是啊。”楊雲皺着眉,“我急着回家,可這車都排到84位以後了。”
“要不和我們一起吧,我們的車馬上就到了。”容淵看了她一眼,提議道。
“方便嗎?”楊雲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來,又小心的看了一眼雲夏。
雖然她是雲夏的編導,但是除了工作外兩人也沒什麽接觸,明明工作上雲夏十分配合,但一旦她面對雲夏,總覺着自己從氣勢上就矮了三分。
“沒什麽不方便的,先送你回家,我們再走。”雲夏的身子往前探了一下,正巧看到一輛白色專車開了過來。
雲夏和楊雲進了後座,容淵則坐在了副駕駛,司機核對了身份後,将車駛了出去。
順利坐上了車,楊雲才放松了一些,主動提起她剛剛的那通電話。
“唉,我家小寶最近一到晚上就哭鬧,弄得我都要神經衰弱了,如果在現場有什麽沒注意到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訴我。”楊雲向雲夏的方向傾了傾身子,态度誠懇。
“好。”雲夏點了點頭,看到她眼底的青黑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是生病了嗎?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一聽這話,楊雲疲憊的靠在了座椅上,“去過了,但是小寶很健康,哪裏都沒問題。”像是終于找到人傾訴,沒等雲夏再開口,她便繼續說道:“孩子最開始哭鬧的時候,我和她爸爸以為她是餓了或者尿了,可後來發現都不是,只要一到晚上小寶就會整夜整夜的哭鬧不止,我真的要急死了。”
說到這兒,楊雲的眼圈忍不住泛紅,“以前別人看到小寶就會誇她眼睛大,可是現在……她的眼睛都腫成一條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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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楊雲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道了聲抱歉,接起了手機。
“媽,我已經坐上車了,馬上就到家了。”
“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就不要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行嗎?”
“你之前求得平安符不也是沒用嗎?求你了,我真的很累了,您能體諒體諒我嗎?”
楊雲挂斷了電話,倚在靠背上閉起眼睛,周身散發着一股說不清的疲憊。
“你母親覺得是鬼怪作祟?”坐在副駕駛的容淵問道。
“恩。”楊雲睜開眼睛,“之前我媽去給小寶求了個平安符,但是一點用都沒有,這次又打算請道士來家裏做法,可現在哪有什麽鬼怪啊,不過是一堆道士出來騙錢罷了……”
“可能真是鬼怪作祟呢?”雲夏輕聲說道。
“怎麽可能!”楊雲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但是看到雲夏的眼睛後又忍不住懷疑起自己。
“哎呦!”一直未出聲的專車大叔忍不住開口說道:“姑娘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之前也不信世上有鬼來着,但是有次我鄰居家孩子生病,也是哪裏都治不好,找了個神婆給看了看,說是家裏已經去世的老人想孩子了一直待在家裏不走,讓他們拿着黃紙去街口燒了燒給送走了,你猜怎麽着,這剛燒完了紙,小孩的病就好了。”
楊雲聽了話沉默下來,她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現在一個兩個都在她面前力證世上是有鬼神的,偏偏她的孩子現在又是這種狀況,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過了半晌,楊雲掙紮着說道:“那我回去讓我媽找那些道士試試吧。”
“不用找道士。”容淵緩緩開口,“回家找個紅燈籠挂在嬰兒的床頭就行了。”
“紅燈籠?”楊雲不解。
“對,挂上三天再拿掉,如果小孩還是哭鬧,你再聯系我們。”
楊雲将信将疑的下了車後,容淵便從副駕駛轉移到了後座。
雲夏下意識的往旁邊移了下,有些防備的看着他,“你幹嘛?”
“……坐前面有些不太舒服。”容淵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哦。”雲夏正回了身子沒再說話。
容淵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手撐在座椅上,整個人傾身過去,靠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拘魂使大人……害怕我?”
雲夏本來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但是鑒于剛剛自己猶如驚弓之鳥的動作太過跌份,所以這次她決定按兵不動,哪知道容淵居然一下子靠了過來。
雲夏整個人瞬間繃緊,由于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屬于容淵的氣息也瞬間侵占了她的領地。
和西服外套的味道一樣,清冷的雪松中又夾雜了些雨水的清新。
也就是這一走神的功夫,她由着容淵欺到身側,附在她耳畔說話。
這個姿勢有些太過于暧昧,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輕輕淺淺的落在她的耳朵上,聲音也透着股不正經的意味。
她定了定心神,側眸看着他,不避也不退讓。
車窗外的光斑駁的落在他的眉眼間,眼底藏着她看不懂的東西。
雲夏本來準備好的話突然就忘了說,有些發怔的看着他。
然後聽着,屬于他們兩個,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
容淵本來也做好了被雲夏怼的準備。
但是雲夏既沒有面無表情的推開他,也沒有冷着臉諷刺他,就這樣怔怔的看着他,眼神裏有些許的迷茫。
容淵的視線從她的眼睛開始,滑過她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尖,落在她水紅色的唇瓣上。
水紅色,這還是他剛剛在待機室裏,從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那兒學來的詞。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想着,容淵情不自禁的向着她的唇瓣落去。
雲夏的眼睫微顫,沒有動。
“诶我去——”
随着司機的一聲驚喝,車子輪胎由于急停和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而後車身猛地停了下來,往前傾了幾寸。
司機由于慣性彈了出去,中途又被身前的安全帶給勒了回來。他透過擋風玻璃往前看了一眼,确定剛剛那只橫穿馬路的貓沒事後,才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忍不住回頭跟兩人吐槽:“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把貓壓……死了呢。”
說到後面,司機的聲音越發小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後座的兩人仿佛都沒被剛剛的剎車影響到,分別正襟危坐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往外面看着風景。
見沒人跟他搭話,司機只能回過頭繼續開車,可又忍不住自己嘀咕:“年輕就是好啊,不系安全帶都沒事。”
直到車停到雲夏家樓下,她和容淵都沒再說過一句話。兩人安靜的下車,安靜的上樓。
直到雲夏回房前,容淵突然出聲問她,“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難得的,雲夏沒有點菜,“都可以。”
雲夏關上門,蹬掉拖鞋後仰面躺在了床上。
忍不住回想起在車上的事情,剛剛,容淵是要親她嗎?
那她,為什麽沒躲開呢?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雲夏只好繼續往後想。
被司機打岔後,容淵迅速回到了他的位置,并且沒再跟她說一句話,是覺得尴尬嗎?
兩個只有同事愛的老神仙差點過界,想想是挺尴尬的。
這麽一想,她兩萬多歲了,居然還沒談過戀愛,聽成康說容淵去人間受罰的這一萬年幾乎都是沒談戀愛就早早死掉,要不就是一個人孤苦到老。
雲夏一下子坐了起來,手指蹭了蹭下巴。
最靠譜的可能就是——他倆思春了。
“阿嚏——”
門外容淵打了個超響的噴嚏。
雲夏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然後裹起被子睡了過去。
看來要告訴成康一聲,記得有時間幫他家帝君報一下三界的相親大會。
雲夏這一晚睡得不算安穩,幾乎做夢做了整夜。
夢裏有個穿紅衫的男子,還有個穿白衣的女子,看着衣服樣式,應該是天界裏的人。周圍彌漫着一場大霧,她壓根不知身在何處,面前的人又是何人。
只看到那女子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男子則始終在落後她一步的位置,雖然腳步穩重自持,但說出的話就有些……
“仙子仙子,你叫什麽名字?在哪位仙君坐下修行啊?”
“我見仙子面生,可是剛來天界?天界我熟得很,可否需要帶路?”
“這顆夜明珠是我近日得到的小玩意,若是仙子不嫌棄的話,收下當作見面禮可好。”
雲夏正覺得聲音耳熟,突然看到那女子倏地頓住腳步,側身看了他一眼,像是有許多話要說,可最後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句:“讓開。”
可是男子像是沒聽出她話語裏的疏離一般,徑自走到她面前,笑了起來。
雖然雲夏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這人是真的開心。
他說:“仙子,你聲音可真好聽,能再多跟我說幾句話嗎?”
“讓開。”女子想要繞開他。
可是任憑她如何變換腳下的速度,都不能繞開面前的男子。
雲夏聽見他嬉皮笑臉的說:“仙子把名字告訴我,我就讓開。”
那女子好像是真的動了氣,沒再理他反而直接向他面門襲去。
但很明顯的,那女子并不是男子的對手,與其說是二人交手,不如說是那男子在給她喂招。她好像也察覺出來男子只是在逗着她玩,情緒突然開始浮動,連手上的招式也跟着亂了起來。
只見男子隔着衣袖握住女子的手腕,聲音帶着笑意,“仙子莫要生氣,我讓開就是了。”
話雖這麽說,男子的手卻一直沒松開。
那女子像是惱羞成怒,說出的話不像之前那般冰冷,倒有了幾分尋常女兒家的嬌嗔,“你放手!”
男人的笑意好像更深了,“只要仙子不生我氣,我就放手。”
“我不生氣!”女子快速答道。
“仙子莫要匡我,你這明明就是在生氣啊。”男子依舊笑着。
這回女子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才無奈開口:“我不生氣了。”像是擔心他不信,還特意補了一句,“真的。”
雲夏看着兩人又僵持了一小會兒,那男子才戀戀不舍的松開手,可還沒等姑娘收回手,他又握了上去,說出的話有些像是在耍無賴,“要不,仙子将名字也告訴我?”
“無恥之徒!”
無恥之徒!
雲夏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姑娘和自己想的一樣。
不過這次男子沒有再糾纏她,直接松手讓她離去。
等到她走出一段距離時,才高聲喊了一句:“仙子!下次見面的時候,告訴我姓名可好?”
那女子像是沒聽到聲音,自顧自的往前走。
男子依舊站在原地,如同松柏一樣筆直,說話的狀态卻依然吊兒郎當,“仙子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意啦!記得下次告訴我名字啊!”
前面的女子依舊像是沒聽到,埋着頭不停的往前走,只有腳下突然加快的步伐洩露了她的心緒。
此時,空中回蕩着少年爽朗的笑聲,帶着點目的達成的小得意。
好像一瞬間驅走了漫天的大霧。
雲夏朝着少年的方向看了過去,好像只差一點點,她就能看到少年的臉。
突然,她聽到他低喃了一聲。
“雲夏。”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們,通知一下哈,我沒有存稿了。
打算明天理大綱(後天應該要出去過生日)然後從周三開始變成早上九點更新(我盡量日更)
等我回來給這兩天留評的小可愛發紅包哈,沒有的話就當你們給我省錢了。
兩天不見千萬不要忘了我,記得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