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鄭
時意唠唠叨叨一大堆, 說的自己口幹舌燥,大有把時塵光當垃圾桶的意思。
“你說這事兒也怪,總不能真是我五行缺愛吧!那會兒我沒見到你之前, 心裏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養着你,甚至一度想和時典舞同歸于盡算了,但我見到你後吧, 總覺得有那麽一種不可言說的感覺, 有些親切。”
“我本來以為這是親人間冥冥之中的血緣感應,但最近我好像在別人身上也有這種感覺, 你說我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
要說這事兒吧,時意心裏也苦着呢,本來好好在劇組拍戲吃瓜就行, 公司有時典舞打理, 工作室有曉小看着,他雖然經濟壓力比較大,但活得踏實啊。
但最近在劇組和茶醉以及胡大佬相處的時間越久, 時意心裏這種奇怪的感覺就越強烈,對方給他的感覺和時塵光相似。
就好像他從心底深處根本不相信那幾人會對他抱有惡意, 這感覺來的莫名其妙沒有道理, 又深深紮根在時意血脈深處。
讓時意最近總是很煩躁。
時意找不到人說他這種奇怪的心理變化,自然而然就和時塵光說了。
不出意外的,時塵光不可能給他任何回應。
時意唠叨完,和時塵光告別,轉身, 立馬變臉。
打開門,面無表情的出現在零點五視線中。
守在門口的零點五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沖時意喵嗚一聲, 聽得人心都能化了。
可惜時意出門前就決定暫時不做人了,所以零點五理所當然的沒有成功勾搭上鐵石心腸的時意。
時意大長腿一邁,大踏步走在醫院走廊裏,頭都不回,大有六親不認的意思。
零點五屁話不敢多說,悄無聲息的跟在時意身後,蔫頭耷腦的埋頭趕路。
讓聽到動靜出來和時意告別的醫院工作人員都覺得時意實在鐵石心腸,貓貓這麽可愛,怎麽可以不親親抱抱舉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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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意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慣零點五這種動不動就無緣無故發脾氣的毛病,這一點兒上來說,他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了。
零點五看時意板着臉不說話,從上車起就異常乖巧,也不吵鬧。
一直等回到家,時意在書房處理公務,他就趴在時意腳邊玩兒毛線團,時意閉眼休息,他就窩在時意懷裏舔他手指。
就是時意去衛生間,零點五也蹲在門口等他。
時意心裏還挺美,但他面上一點兒不顯,板着個臉,坐在那兒不說話散發冷氣,繼續看零點五的表演。
但時意也沒打算因為這種事過多懲罰零點五,等晚上睡覺前,零點五乖乖窩在時意枕頭邊用亮晶晶的卡姿蘭大眼睛看他時,時意終于良心發現般,嘆口氣,伸出霸總高貴的手,摸摸零點五的頭,零點五親昵的蹭他手心,一人一貓又一次度過了一次信任危機。
兩人重歸于好。
重歸于好的兩人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鄭餘輝鄭總的電話,電話那頭,鄭總聽起來心情稱得上飛揚:“小時啊,你今天有沒有時間?上次不是說有機會讓你來我家吃飯,你嫂子親自下廚做的全牛宴還記得不?今天你嫂子心情好準備大顯身手,你有時間就抓緊過來,等下我發家裏地址給你!”
時意對初生牛腩的那頓全牛宴可謂是記憶深刻,這會兒鄭餘輝一提起,他就覺得肚子和胃一起不受控制的開始造反,鬧的他心裏跟着火燒火燎的想嘗一口那個味兒。
于是他果斷回複:“等着,我馬上到!”
結果鄭餘輝也是個幹脆的,說了句我等着就挂斷電話,讓時意愣了一下,這都是踏馬的什麽靈魂對話?
第一次去朋友家做客,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的去,時意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又回撥過去,鄭餘輝很快接起電話,還很納悶兒的問時意:“我正在輸入我家地址呢,你別着急啊!”
時意:“我着急啥啊?你還沒說你家裏都有誰在家?你今天都邀請了誰?我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能踏實嗎?”
鄭餘輝哦了一聲:“沒別人,就我們一家三口,你現在出發,開車到我家這邊要經過市中心,到的時候估計快中午了,時間剛剛好!”
第一次上門,時意在家裏翻來覆去的找,終于找到能拿得出手又不顯生疏的伴手禮,洗漱後簡單吃了早餐,給自己換了一身低調又簡單但不失禮的衣服,抱起零點五:“走啦!今天有口福啦!”
時意開了他那輛常用的路虎,打開導航,輸入鄭餘輝發過來的地址,一路慢悠悠的往鄭餘輝家走。
鄭餘輝在外一般人給面子都稱呼一聲鄭總,但大多數人是看在他老婆牛總面上才對他客客氣氣的,在外人眼裏,他們兩人就是男主內,女主外的典型。
說的難聽點,鄭餘輝在很多人眼裏就是個吃軟飯的,而且有軟飯硬吃的架勢。
但時意和鄭餘輝的相處中知道,兩人的關系不僅是那樣,更多的是互相扶持。
鄭家的住址在時意這個全娛樂圈最窮霸總眼裏,簡直是住在黃金山上。
淺海灣的別墅,寸土寸金,三面環山,一面靠海,是真正能一早起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
關鍵是這地方從十幾年前早就被人瓜分幹淨了,現在想在這裏有住宅,早就不是錢的問題了,頂着錢也找不到門路。
時意一路開車慢悠悠的從家裏出發,果真如鄭餘輝所說,橫穿了車水馬龍的市中心,慢吞吞的堵了半小時,才又重新找回座駕該有的速度。
等到了郊區這塊兒時,時意才有心情和窩在副駕的零點五唠叨:“我已經聞到空氣中金錢的味道了,每一口空氣都是我買不起的高貴感啊!你怎麽這麽平靜?”
零點五不太想搭理時意。
時意還在繼續唠叨:“這地方的設施環境是真好,不過你看咱們一路從山下開到這裏,沒有公交站牌,沒有外賣超市,住在這裏的人,要是家裏沒有保姆司機可怎麽活啊?”
零點五直接扭頭假裝睡覺。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時意:“你說該不會這種格調才是霸總标配吧?我突然覺得我不配做霸總,我給霸總們丢人了!即使我是一個無人知道的可憐霸總!”
零點五:“……”
莫名其妙的自卑是怎麽回事?
時意:“由此可見我是多麽有自知之明啊!從不妄想插手時典舞的工作,安安心心當我的小演員,才是屬于我的生活方式,霸總這種奢侈生活只偶爾想想就好。”
零點五:所以,其實說到底根本不是自卑,就是突然想誇自己是吧?
零點五徹底失去了和時意交流的欲/望,安心當一條莫得感情的鹹魚。
時意看快到鄭餘輝家了,給對方撥過去一個電話,鄭餘輝很快接起,上來就說:“我猜你快到了,已經和門衛處打過招呼,你抱我名字直接開進來,我在家門口等你。”
這人風格一如既往的直爽,時意也不做作,一路開進了據說是整個懷安市資本家雲集的地方。
偶爾來往的車遇上了,時意打眼一瞧,起步都是幾百萬的配置。
于是他和零點五開玩笑說:“看吧,我天生就沒有做霸總的命!”
零點五很想直接一爪子乎在時意臉上:踏馬的整個時光集團都是你的,億萬資産的霸總是說說的嗎?還有心情在這兒叭叭叭的說風涼話,真是欠缺來自社會的毒打。
但他不能說也沒法兒說,只能憋屈的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見。
時意當然不知道零點五內心戲,于是他很開心的和鄭餘輝會面。
鄭餘輝身後還跟着一個七八歲長得和鄭餘輝五官有幾分相似的孩子,唯一的問題是,這孩子大白天出門帶着黑色眼罩,眼罩上還非常有童心的左邊兒寫着——我錯了!右邊兒一個下跪磕頭的小人兒,旁邊寫着——饒我狗命!
時意一眼看到這小孩兒就認出對方是上次在鄭餘輝手機裏見到的小鄭。
不過今天的造型,只能說不愧是親生的。否則一般人不敢這麽玩兒。
時意和鄭餘輝打了招呼,小鄭手一直牽着爸爸鄭餘輝站在那裏,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鄭餘輝捏他的手:“和你時叔問好!”
小鄭抿了下嘴,還是很有禮貌的問候了時意。
時意好奇的問:“這是怎麽了?”
沒聽鄭餘輝說他兒子最近出了什麽事兒啊。
鄭餘輝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和時意邊走邊說。
等三人一貓進了鄭家大門,時意也就知道小鄭這造型的由來了。
用鄭餘輝的原話說就是:“我前陣子和孩子他媽都忙,孩子就由家裏保姆帶着,結果保姆根本管不住他,沒日沒夜的玩兒手機,等我們忙完回來,就發現孩子成鬥雞眼了。”
“我們也是又氣又急,帶孩子去看了醫生,醫生只說是長時間玩兒手機并且距離屏幕太近給眼睛帶來太大壓力造成的,幸虧發現的早,慢慢調理問題不大。”
時意聽了心裏默默對小鄭的印象由之前的調皮搗蛋小可愛調整成狼人。
對自己都能下得了這麽狠的手。
小鄭不是很樂意他爸和人說這丢人的事兒,抿着嘴拉老鄭的手:“爸,你之前保證不告訴別人的!”
老鄭氣的輕拍小鄭後腦勺:“你時叔又不是外人!”
時意發誓,他憑借多年的微表情研究經驗,看見了小鄭臉上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