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茶醉
茶醉是誰?
在這個圈裏頂級導演屈指可數, 并且每個導演擅長的類型各不相同,就像是頂級文藝片導演拍不出爆米花導演要的效果。恐怖片導演拍的歷史片也不會讓觀衆買賬一樣。
茶醉就是歷史片方面的專家。
他本身就是老牌重點大學出來的最後一批才子,書香世家, 家學淵源,身世背景都挺神秘,在圈裏作天作地依然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還讓這麽多人捧着求着。
身世背景和本身才學可見一斑。
這人除了他無可替代的才華外, 就是喝茶就能把自己喝醉這一條最令人津津樂道。
據說他一喝茶就醉,一醉就開始背古詩, 從《岳陽樓記》到《小石潭記》,關鍵是不光他自己背,還要拉着身邊的人一起背, 總是讓一群早就初中畢業多年的大齡學生頭疼不已。
因此有人還懷疑, “茶醉”其實不是他的本名,是個藝名。
可惜這個傳言後來也不攻自破,因為茶老有一回私下聚會喝醉了, 拿出了他的身份證,上面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就叫茶醉, 上個世界五十年代生人。
總之,據傳,與茶醉相處,記住一條就行——不要讓對方喝茶。
時意一聽導演是茶醉,就說:“那我們這邊抓緊時間和對方接觸, 周哥之前和茶老合作過一次,我聽周哥說,這位老爺子是非常有原則的人, 某些方面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如果道具哪裏不能讓他滿意,他甚至會大發脾氣然後甩手不幹,直至換到他滿意為止。”
曉小聽的嘴巴張的能塞一個鹹鴨蛋。
她作為時意的助理兼經紀人兼司機保镖,當然知道周珂是時意最好的朋友,也知道那位在拍戲的時候有多嚴格,能被周珂稱為吹毛求疵的,想想就不寒而栗。
曉小給時意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時意笑了:“想什麽呢?你怎麽不想想人老爺子對大家一視同仁呢?就這一條,頂的上無數缺點。”
曉小在這些不涉及原則的問題上,無條件同意老板的話:“您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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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邊吃邊喝的就說完了最近的工作安排,曉小非常自覺的起身告辭。
時意親眼看着他這位看似嬌小可愛的助理,一腳油門下去,一輛路虎被她開出了三蹦子的感覺,差點兒閃瞎眼。
時意有些懷疑人生的問懷裏的零點五:“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這麽狂野的風格,簡直比時典舞更像霸總纨绔好嘛?突然覺得讓曉小給自己做助理委屈了人家。
零點五軟乎乎的沖他喵嗚一聲,懶洋洋的窩在時意懷裏舔爪子。
下午約了專業形體老師上課,時意看看時間,轉身進門換身衣服,打理好自己準備出門,然後就接到楚河的電話。
說實話他還挺意外的,因為楚河在電話中的語氣,帶着明顯的親近,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劇組時,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和鄭餘輝的關系絕對要比楚河近,甚至有時候,有些話題,為了避免尴尬,都要避開楚河才能說。
楚河在電話裏說:“時哥,黃小泉這兩天沒給我安排工作,剛好我心理醫生說,我應該和熟人多相處,我在圈裏也沒什麽真心朋友,要是你晚上沒事的話,出來一起吃個飯吧,當是我謝你給我介紹心裏醫生。”
時意想了下就同意了。
楚河聽起來很開心:“那時哥你有什麽忌口的,我提前做個準備。”
“我不挑。”時意說。
甚至他還想說:禦宴樓的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貴了,死貴死貴的那種,如果讓他選擇的話,寧可去隔壁小吃街吃羊肉火鍋,至少那家店的蘸料真是一絕,隔段時間不吃一口,他心裏就想得慌。
時意覺得這是窮人的通病,就算窮人乍富,也改不了這毛病,就像他和周珂,隔三差五不一起約着吃些接地氣的東西,心裏就不得勁兒。
晚上時意直接按照楚河發過來的消息到了禦宴樓,進門的時候,時意報了楚河的名字,前臺帶時意直接到了楚河訂的包廂。
包廂裏熱氣氤氲,燈光明亮,時意一進去眼睛被晃了一下,眯眼适應了兩秒,然後看見和楚河一起站起來迎接他的,還有一個長相非常俊逸的男人。
那人的氣質非常特別,有些溫和,又有些內斂,偶爾抿起嘴角的小動作,從側面看起來帶着幾絲淩厲,但總體來說,是個一眼看過去就非常迷人的男人。
二十來歲的樣子,笑起來非常有親和力。
一個照面,時意心裏大概對來人的身份就有了初步猜測。
楚河笑着和時意擁抱:“我可真怕你不來,那我就真尴尬了。”
時意擺手:“大家都是朋友,以前還是一個公司的同事,既然你開口了,我就沒拒絕的必要,不要多想。”
楚河很不好意思的拉時意坐下,給時意介紹:“這是黎遠,就是時哥你給我介紹的心理醫生,聽說我要請你吃飯,就一起來了。”
黎遠笑眯眯的給時意倒杯水遞到跟前:“剛巧我聽到楚先生和您的談話,厚顏過來蹭飯,希望您別介意才好。”
黎遠一開口,時意就想起時典舞對黎遠的評價,他覺得時典舞說的太公式化了些,一點兒都突出不了黎遠個人魅力的十分之一。
這人有讓別人家破人亡的魅力,至少時意就被對方晃了一下眼。
時意接過水杯笑着說:“黎先生客氣了,認真說起來,咱們之間也算是神交已久,過往不說,以後應該還有很多互相交流的機會,不介意的話,我和小楚一樣,喊你黎哥?”
黎遠立馬換了稱呼,十分自然的開口:“那咱們也不必客套,各論各的,怎麽舒服怎麽來?小時你先點菜?實不相瞞,為了晚上這一頓,我下午都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早就餓的不行了。”
楚河一聽,很快反應過來,招呼時意和黎遠兩人點菜,一個勁兒說他的錯,沒照顧好兩人。
黎遠反過來勸楚河:“本來不是什麽大事,不要放在心上,我就是開個玩笑。”
時意沒客氣點了幾道菜,仔細觀察黎遠和楚河的相處方式,不說別的,楚河對黎遠這個心理醫生,絕對有十二分信任。
不得不說黎遠作為心理醫生,獲取病人信任上,手段高明,這才多久功夫啊,楚河這種稱得上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心理防線極高的藝人,都對他卸下心防。
等菜上齊的功夫,三人漸漸聊開,零點五默默趴在時意懷裏舔爪子,時意有一搭沒一搭的給零點五順毛。
楚河好奇的問:“時哥你家的貓不掉毛的嗎?上次有個大老板女兒養的貓帶到聚會上,毛茸茸一團子,看起來別提多讨人喜歡了,大家夥兒換着撸了幾把,結果身上全是貓毛,你能想象那個場景嗎?大家穿的不是高定就是手工裁剪,身上全是貓毛,再加上一個對貓毛過敏一直在旁邊打噴嚏的,那場景就別提了!”
時意手頓了一下,懶洋洋的說:“我家這個大概還沒到換毛的季節吧!”
“不對,零點五從小就不換毛,和別的貓不一樣。”黎遠突然開口。
楚河很驚訝的問:“黎醫生你怎麽知道?”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對,黎醫生你還是時哥介紹給我認識的呢,你們以前肯定就認識!知道這些也不奇怪!”
時意和黎遠對視一眼,默默移開視線。
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同時有些頭疼的想:該怎麽和別人解釋這個複雜又曲折的故事。
時意:“不認識。”
黎遠:“我猜的。”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楚河懵懵的看看時意,再看看黎遠,滿臉都寫着“我他媽今天出門沒帶智商所以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嗎”的困惑。
包廂裏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直到服務員上菜的動靜打破了這裏的安靜。
三個彼此都不是非常熟悉的人,第一次湊在一起吃飯,難得吃的還挺自在,時意說:“我自己開車來的,就不喝酒了,你們兩随意。”
楚河也擺手:“好不容易沒助理跟着,我也是自己開車來的,酒就不喝了。再說平時應酬喝的夠夠的,現在多看一眼都嫌煩。”
只有黎遠笑眯眯的給自己倒了杯啤酒:“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等下蹭二位誰的車。”
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關鍵是還有一個專業捧哏的。
楚河連忙接話:“那等下我送黎醫生,剛好我們順路!”
時意和楚河幹了杯果汁,時意說:“下月開始,《新的一天》宣傳該開始了,大概也閑不了幾天,你這邊有什麽安排?”
時意的意思,是問楚河工作上的事,難得黃小泉竟然良心發現,沒拉楚河去陪大老板應付飯局,到底是怎麽回事,楚河心裏應該也有數。
但顯然楚河誤會了時意的意思,抿了下嘴,眼睛放光的對時意說:“黎醫生說,他最近工作比較清閑,能陪我一段時間,大概能跟我一起去外地宣傳。”
時意覺得本來感天動地的醫患關系,怎麽聽起來就這麽別扭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麽看,都覺得楚河這亮晶晶的眼神不對,還有黎遠那種永遠都溫和的笑也不對。
時意視線不經意和黎遠對上,對方笑着說:“想必時哥你聽時典舞先生說過我,我對一些特殊病例很感興趣。”
時意心說,時典舞可沒說的這麽含蓄,就差指着你鼻子說你其實是個變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