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7 (1)
因為升到高三, 為了營造更好的學習氛圍, 整個高三年級都搬到校園最裏面的新教學樓上課,破有點與世隔絕的意思。
而原來那個設備陳舊的空調不靈的呆了兩年的地方暫時被封存, 等重新修一下再給下一屆學生用。
其實原本暑假補課的時候, 這些高三學生就應該搬過去的。
但由于新教學樓才建好沒幾個月,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通風。
為了學生的身體着想,學校最終決定暑假先不用新教室, 放着通風。
現在開學, 這棟樓經過半年和一個炎熱暑假的通風, 時間差不多夠了。
于是, 他們正式換了新教室。
新教學樓的設計跟舊樓相仿。
只是教室比原來的更寬敞,所有設施也都是全新的。就連空調也特別給力。
以至于所有人換完新教室都很興奮, 坐在教室裏侃侃而談。
當然, 可能其中也慘雜着面對新的學期新的生活的期待心情。
季蕭寒爬上新教室的五樓,一靠近班級後門,就聽見自己班裏的吵鬧聲,不知道都在聊些什麽,異常嘈雜。
即使地方變了, 班級果然還是熟悉的樣子。
……
“哇!這課桌!!好光亮啊!一點劃痕都沒有!”
“新的當然了嘛!哎, 今天下午上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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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習吧?今天亂糟糟的, 校園裏都是學生家長,應該不上課。而且我們還要去舊樓搬自己的書。”
“那是不是還要根據上次的成績調整座位?”
“哎,你不說我都忘了放假前考過試!”
……
這邊一個小團體聊完,那邊一個小團體開始八卦。
“哎?你們看貼吧沒有!!高一新來一個美女!!特漂亮, 新校花人選啊!!”
“哪個哪個?長什麽樣啊!?給我看看!”
“這個!這個!這是剛拍的照片,在食堂看見的,已經有人去打聽名字了。”
“……我去!她旁邊站的的不是學神嗎?”
“是哦,什麽情況?”
“……貼吧有人說這美女是學神的妹妹!”
“确實跟學神長得有點像!她叫什麽名字?!”
“問到了,問到了!叫季蕭雨!高一9班的!”
“同姓!看來真的是學神妹妹!”
“!學神還有這麽漂亮的妹妹!一家子基因都好好!我想去做他妹夫……!”
“我看你是想死!沒看前兩天貼吧的熱帖?敢觊觎學神妹妹?你小心被學神用棍子敲頭!”
“什麽熱帖?”有不知情的立刻就問了。
不等人回答,知情的就插嘴了。
“就是學神把校霸打了那個!”
“哦,那個帖子說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啊?我看裏面的人都說學神打了校霸,可是我怎麽覺得有點像看圖說話呢?總覺得不像學神的作風。”
“我也覺得怪怪的,之前校霸那麽找茬,學神一直都沒動手,這次為啥突然沒忍住。”
“那估計得問他們自己才能知道了。”
……
季蕭寒推開了教室門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幾句尾音。
只是,他聽的不明不白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在說自己。
季蕭寒擡頭看去,班級前門附近的同學都向他看了過來。
原本還叽叽喳喳的同學立時停住了說話,教室前排瞬間安靜下來,這氛圍給人感覺怪怪的。
季蕭寒頓了一下,手扶着門框,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們,眼神帶着帶着疑惑。
但他視線一掃過去,其他人卻紛紛避開,或低頭裝作忙自己的事,或跟同班聊起別的,防若無事發生。
季蕭寒又收回視線,心中雖然奇怪,但還是很平靜的走進屋,順手将門關上。
他倒是不覺得被人打量有什麽難受,以前他做班長的時候,每次從前門進班也差不多會遇見這情況,因為同學把他當成老師了。
姑且當做是開學的特殊情況,季蕭寒沒放心上,他往自己的座位走。
教室裏空調開的很足,他身上的汗一蒸發有點冷,他準備從書包裏把校服外套拿出來套一下。
想到書包,季蕭寒又想起來正事。
那天他答應了嚴陌,開學的時候會把他書包帶給他。
本來準備親自給他的,但這會,嚴陌的座位空蕩蕩的,還沒有來。季蕭寒想着,幹脆直接放到嚴陌桌子上好了。
雖然這會嚴陌不在,但嚴陌的書包也沒人敢拿。
他身體一轉,把嚴陌的書包從袋子裏拿出來,因為嚴陌的書包有很多灰,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沒清洗。
季蕭寒媽媽看不過眼,便給洗幹淨曬了一下,叫季蕭寒用袋子裝着帶過來的。
季蕭寒拎着書包往後排走去。
四周人被他的動作吸引了,先是一臉奇怪的看着季蕭寒,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等他們發現季蕭寒手裏拿着書包,身上還背了個書包。
頓時有點震驚,悄聲嘀咕起來。
“什麽情況?兩個書包?”
坐在第一排的某同學突然想起什麽,拍了拍同桌:“你看,學神手裏的像不像是校霸的書包?我看到上面挂了一個紅色的小吉他!”
“……沒注意呢!不過……看學神走過去的方向……應該是!”
同桌一聽向後看去。
後桌立馬也跟着讨論。
“……!校霸的書包怎麽會在學神手裏?”
“啊!學神該不會真的像他們說的把校霸打了吧?打完還把書包拿走了?”
“有可能哦!不然校霸的書包怎麽落他手裏了?”
旁邊有人插嘴:“說不定就是校霸搶了學神什麽東西,才被學神打了還把書包拿走了。”
……
除了這些八卦的其他同學,嚴陌那三個死黨此刻也震驚地看着季蕭寒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老大的書包怎麽在他手裏?”
“老大是不是真的被他打了啊??不是裝的?”
“他現在過來是什麽意思?挑釁?”
三個人小聲交流了幾句,但沒等說出個一二三。
季蕭寒就走到他們跟前。
李楓一看季蕭寒走過來,習慣性地藏起手機。
王岳則站起身:“你……”
王岳一句話,“你”字還沒說完,季蕭寒就把嚴陌的書包放到嚴陌的書桌上。
書包鏈上的小吉他砸在桌板上發出叮當一聲響。
這幾人同時面色一震。
季蕭寒也懶得搭理王岳,一句話沒說,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王岳被無視了,僵在那:“……”
季蕭寒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剛坐下,又一聲開門聲突然從教室後排傳過來。
班級全體都又向後看去。
開後門的是嚴陌,他剛剛才吃完午飯把父親趕回家,所以來教室才和季蕭寒一樣遲。
衆人打量了一眼,卻非常詫異的發現,今天的嚴陌與往常分外的不一樣。
以往,嚴陌都是一頭碎長黑發,穿的衣服都是潮牌,各種追求時尚,穿得要多酷有多酷。今天就不一樣了,他居然穿了一身的校服。
要知道校服這玩意,在以前,哪怕是學校強制要求的日子裏,嚴陌都根本不穿的。
而現在,嚴陌居然在開學第一天就穿了?他當初不是說校服醜死了,非常土,打死也不會穿的嗎?!
而且,除了衣服以外,嚴陌的頭發還修短了,兩邊剃了上去,連鬓角都露了出來。
整個人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股子吊兒郎當的勁,雖然桀骜不訓倒是還有點,但卻顯得更帥更精神了。
“!!卧槽!校霸突然變成這樣,這是要重新當校草的節奏?”有一個同學控制不住的說,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将心聲說了出來,立馬臉紅。
四周發出一陣會意的笑聲。
嚴陌也聽見了,還對這個同學笑了一笑。
嚴陌笑完,擡頭看向季蕭寒的位置,季蕭寒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的穿衣服。
他便直接繞過後排往季蕭寒那邊走。
四周女生看着他笑,都呆了一下,微微愣着。
其他還心思清明的男生在後面讨論起來。
“校霸這什麽意思?一來就要去找學神?”
“該不會是想找回場子吧?”
……
季蕭寒回到自己的座位,剛拿出衣服套好,嚴陌就從後面走了過來。
季蕭寒的同桌齊銘還沒來報道,嚴陌便直接坐在齊銘的座位上,側身看着季蕭寒。
季蕭寒對他視若無睹,繼續拿出自己書包裏的畫本和筆。
估計今天下午也上不了課,他準備畫幅速寫打發時間。
嚴陌往那一坐,見季蕭寒不理自己,正要說話。
擡眼卻看見季蕭寒的前桌卓陽的後背往後靠了靠。
嚴陌輕輕踢了一下桌腿,桌子跟着晃動了一下:“偷聽?”
卓陽立馬搖頭,然後意識過來,整個人往前一趴,不敢再靠着季蕭寒的桌子。
四周的人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但是一看,嚴陌踢了一腳,季蕭寒的桌子還跟着一晃,頓時以為他們倆要動手了。
“卧槽,校霸不是要在班裏動手吧?還踢桌子?”
他們膽戰心驚的看着這邊,就怕這兩人突然暴起,要是打的桌椅橫飛,啧啧,那新教室也太慘了,第一天就遭殃。
但是,他們看了這邊好一會,以為要動手的嚴陌在确認卓陽本分了不會偷聽了之後,又收回了腳。
他靠近季蕭寒,小聲地說:“小寒……我……”
季蕭寒早就察覺了他的動作,他以為嚴陌找他是要書包,之所以不讓卓陽偷聽,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
季蕭寒頭都不轉就說:“書包放你桌上了。”
然而,嚴陌卻從口袋裏撈出來一張名片,從桌子上推過去,說:“不是,我不是要說書包。”
他碰了碰季蕭寒的胳膊:“你看這個名片啊,這個人也是搞畫廊的。”
季蕭寒一聽畫廊便頓住了筆,他低頭看向桌面。
名片被嚴陌推到了他面前,上面印着一個人的聯系方式。
優家畫廊:陳印,電話:1XXXXXXXXX
季蕭寒看着名片沒說話。
他上次跟馮建斷了合作之後有嘗試去找別的畫廊合作,但是聯系的幾個都表示不需要。
不知道是不是被馮建打了招呼。
嚴陌給的這張名片他倒是見過,但是對方是專門找有名氣的畫家進行畫展的大畫廊。
季蕭寒自認自己還是個新手,擔不起,如果真的去了,那對方一定是看在嚴陌的面子上答應的。
那他就欠嚴陌太多人情了,而欠人情本身又是他最讨厭的事。
嚴陌見他看向名片,正想說話。
季蕭寒把名片又推了回去:“謝謝,我不用。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想起來,他媽媽給嚴陌洗書包的時候,妹妹在一旁給他媽科普這個書包的牌子多麽多麽貴,不能洗壞了。
季蕭寒想的很明白,他跟嚴陌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說讨不讨厭欠人情,就是他不讨厭,欠多了也真的是還不起。
嚴陌看着他的側臉,聽到他這樣的話,收回了沒說出口的話,鼓了鼓嘴。
他很不習慣季蕭寒這樣的态度,但是很快他又想通了其中關卡。
嚴陌也沒把名片拿走,只是推了回來。
他繼續坐在那看着季蕭寒,突然語氣低落地說:“那你不要,就扔了吧。我只是在網上看到了這個畫廊在找人,就去要了一張名片。這個對我來說也沒有用,我又不會畫畫。”
聞言,季蕭寒推名片的手頓了一下。
如果只是嚴陌在網上找的,那他也可以自己去網上找。季蕭寒心裏一時又沒那麽抵觸,他沒說話,也沒把名片丢了。
那張名片就這樣放在桌子上。
嚴陌一看他這樣子,眼裏就帶了一絲“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笑意。
過了一會,嚴陌還不走。
季蕭寒也不知道為什麽,嚴陌要在他這邊坐着。
要是安安分分的就算了,偏偏嚴陌坐在旁邊一直睜着眼睛看他。
季蕭寒忍不住側頭說:“你能不能回你座位去?”
嚴陌手撐着桌子,搖頭:“不能。”
季蕭寒看嚴陌又是這麽一副賴皮的樣子,頗感頭疼。
他就這麽盯着嚴陌,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讓嚴陌回去。
嚴陌就在那回視着他。
兩人之間氣場莫名的強,後排同學都以為他們要打起來了。
有幾個原本坐在這邊出去了的同學進了教室,看見這情況,都不敢回坐位這邊了,只遠遠嘀咕:“怎麽辦?”
而就在兩人僵持着的時候,班級後門卻突然就被人敲響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請問,你們班季蕭寒在嗎?校長找他!”
一時間,原本還竊竊私語讨論季蕭寒和嚴陌什麽情況的人又向後門看去。
後門被人推開半道縫,有個不認識的男生探頭進來說道。
這外班的男同學被18班的同學這麽齊齊一盯,吓得後退一步,以為打擾了什麽活動,忙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麻煩你們叫一下季蕭寒,我在門口等他!”
說完他就輕輕關上門了。
季蕭寒已經聽見了自然不需要別人再來叫他。
他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和嚴陌繼續在這裏僵持了。
季蕭寒起身看着嚴陌道:“你先讓開。”
嚴陌拍了拍手,這下沒有多說什麽,起身往過道旁一讓。
季蕭寒順利的出去了。
他往教室門外走的時候,心裏也感到很奇怪。
不知道校長現在找他有什麽事,上一次他見校長還是他高二拿省級優秀學生的時候。
季蕭寒出了班級門,跟着外班同學往樓下走。
而身後嚴陌也跟着一起出來了。
他兩一出去,班級衆人又在身後吵開了。
“校長找學神?!!”
“天!該不會是因為打架這事要處分學神吧?”
“那怎麽辦?豈不是說學生代表要黃?”
“……學神可是我們班最後的榮耀了!要是黃了!!老潘會搞死校霸的吧!?”
“校霸也跟過去了,他想幹什麽?”
……
校長辦公室在別的樓,離高三教學樓有一段距離。
季蕭寒原本跟在這位外班同學身後一路安靜地往校長辦公室走。
下午的太陽依然晃眼,他微眯着眼睛,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離開學典禮還有幾天,這個時候找他,也許是為了開學典禮的事?
但他還沒想完,嚴陌就突然跟了過來,走在他旁邊。
季蕭寒側目:“你跟來幹什麽?”
一旁帶路的同學,看見嚴陌,連忙加快了腳步,對季蕭寒指着一棟白色的樓說:“就,就前面那棟樓的二樓。”
說完就腳步飛快的走了。
嚴陌看着這人跑了,用手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尖,笑着對季蕭寒說:“我陪你一起啊。”
季蕭寒又覺得莫名其妙:“我不需要。”
但是嚴陌要去哪,腿長在他身上,他要是非要跟着,他也沒辦法。
季蕭寒說完,便繼續沿着那個同學指的路走過去。
嚴陌跟在旁邊與他并肩同行。
“小寒,你猜猜,找你什麽事?”嚴陌突然問。
季蕭寒說:“我不猜。”
嚴陌:“好吧。”
兩人就這麽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而另一頭,校長辦公室裏,此刻除了校長,還正站了好幾位老師。
年級主任沈主任,教導主任鄧主任和實驗班班主任周啓凡以及季蕭寒的班主任潘林。
這四位單獨聚在這裏也是難得。
前面兩位本來就在校長辦公室跟校長說事情。
最後一位是剛剛被叫來的。
只有倒數第二位周啓凡是剛才突然找到校長辦公室來的。
他一來就跟校長說,他覺得季蕭寒不适合當學生代表,應該趁着還有兩天時間換人。
校長正跟兩位主任商量事情,一聽這事就微微皺了皺眉頭。
要說選學生代表這事,他們之前已經讨論過一輪了,最初周啓凡就不怎麽樂意選季蕭寒。
大家都明白,他一心想讓自己班裏的宋星波當學生代表。
不過,他也不是無理取鬧,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宋星波剛剛暑假拿了一個競賽大獎。全科成績又一直排在全校前幾,很穩定,确實也可以勝任。
但是,他成績再好跟季蕭寒一比又不夠看了。
而季蕭寒常年第一,從沒跌過,去年高二的開學典禮就是他上臺發言的。
要是今年無緣無故不選他,倒叫別人懷疑他的成績有水分,着實說不過去。
再說了,學校把同級差生全塞進了潘林的班裏,他們班成績才那麽差。雖然潘林一點抱怨也沒有,但怎麽也要給點補償吧,把人欺負狠了有什麽好處。
人潘林家裏也不簡單,所以最後,他們還是拍板定了季蕭寒,好讓潘林有點面子和裏子。
這事,放假前已經告知了大家結果。
現在周啓凡突然又提這茬,校長有點不高興。
但不高興歸不高興,他也不能說什麽。
周啓凡的哥哥是學校的黨委書記,地位跟校長不相上下,他本人也是老教師。
校長也不能輕易忽視他的話。
他既然提了這話,校長只得順着問問情況。
“怎麽又不适合了?”
周啓凡往校長跟前一站,說:“他在校外打架,還鬧得人盡皆知。這是要挨處分的,哪能讓他做學生代表!”
這話一出把校長驚到了。
實際上就連兩位主任也是眉梢微揚,面面厮觑地互看了一眼。
這話怎麽講?
季蕭寒打架?
要是說嚴陌他們眼都不會眨。
可季蕭寒這學生,從高一入學以來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從沒見過他鬧事,每次考試還保持着一騎絕塵的好成績。
完完全全是三好學生,要不然去年也不能被選為省優秀學生。
現在你一個外班老師說他打架?
眼見周啓凡還要說什麽,年級主任開口提議:“不如,叫潘老師和季蕭寒同學過來一趟,也許其中有誤會呢?”
校長在一旁點頭答應:“嗯。”
于是年級主任讓人去叫來了季蕭寒和他班主任潘林。
潘林進去沒多久。
季蕭寒就到了門前,正準備敲門,嚴陌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季蕭寒看過去,嚴陌對他搖搖頭,無聲的口型說:“先等等。”
季蕭寒接受到了信息,便要掙脫開嚴陌的手。
實驗班老師周啓凡非常嚴肅的聲音就在這時直接穿透門牆,清晰地傳入外面兩人耳中,季蕭寒頓住了手。
“校長!不是我危言聳聽,發生這種事對學校的影響可真的太大了!季蕭寒這事,比之前嚴陌打架影響還要壞!!”周啓凡說。
聽得出來他對季蕭寒的不滿,更看不上嚴陌。
季蕭寒站在那不動,嚴陌則嘲諷地笑了一下,他靠在門邊,依然抓着季蕭寒的手,輕輕握了一下,帶着安撫的意味。
周啓凡那話說完,校長卻不接話。
季蕭寒聽見了年級主任的聲音。
年級主任笑着說:“應該不至于……季蕭寒一直以來成績都保持的很好,之前也沒有在學校鬧過事,這次這事也不一定就是打架,估計是鬧着玩呢!”
“鬧着玩?沈主任,這話怕是不太合适,你又不是不知道嚴陌那小子以前是個什麽德行!跟他打架能是鬧着玩嗎??而且都動刀動棍子了!”
季蕭寒又看了一眼嚴陌,原以為會看到嚴陌生氣,沒想到嚴陌對他笑笑,好似一點也不在意周啓凡的話。
屋內,年級主任想了想嚴陌以往的表現,一時沒說話。
校長突然想起了這個被塞進潘林班上的刺頭,問潘林。
“潘老師,嚴陌在你們班是什麽表現?”
潘林才進來,就聽到校長這話語,他語氣溫溫和和不緊不慢地說:“嚴陌到我們班,這一年改了很多,挺安分的,也沒怎麽打架。”
他話剛說完。
周啓凡就說:“潘老師,你這是對你的學生太不了解了。”
周啓凡轉身跟校長說:“前幾天我還看到嚴陌跟那個三中什麽人約架呢,要不是我正好經過他們就打起來了。”
校長面色微微嚴肅:“還有這事?”
周啓凡點頭,又說:“而且,連其他班學生都知道潘老師班上的嚴陌和季蕭寒不對付。他兩打起來太正常了!”
“……”教導主任突然小聲說了一句:“倒也是,嚴陌跟季蕭寒好像是不太合。”
周啓凡一聽更有氣勢了,說:“而且,是我學生親眼看見的!又是動刀又是動棍子的。他們倆打就打了,還動了棍子刀!這還得了!校長,咱們學校這種好學生打架犯事一旦縱容以後更嚴重,這可是有前車之鑒的。”
潘林一直沒說話,就剛才校長問話才開了口。這會聽到周啓凡的話卻忍不住了。
潘林挪動着微胖的體型,往前一步,語氣堅定地說:“不可能!季蕭寒這個學生是我看着他一路到高三的,他一直安安靜靜地學習,從來不惹事。嚴陌雖然學習不行,但是這一年也基本安安分分的。他們倆在我班裏一年了,我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你說他兩動棍子動刀的打架,我不信。”
潘林這話一出口,嚴陌微微挑了一下眉頭,抓着季蕭寒的手都微動了一下。
校長這時候也突然開口:“潘老師說的,倒也不錯,嚴陌确實比之前安分多了,要是一直這樣到畢業,沒啥大事倒也不必管他。”
周啓凡被潘林反駁了一句,又一聽校長這話,氣勢稍稍下來了一點,他心知嚴陌因為家庭背景的原因,自然是不能把他怎麽樣,總不能把樓推了錢還回去。
但他本來也沒想管嚴陌。
周啓凡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上。
“校長,嚴陌是一灘爛泥,本來也扶不上牆,不管他可以理解。那季蕭寒呢?他本來是顆好米,卻非要去老鼠窩裏呆着,瞧瞧他現在,硬生生被帶壞了!!到時候外面的人還以為好學生到我們學校被教壞了,這影響可太不好了。”
他這話說的倒是有點道理。
校長想了想也覺得要是真的是這麽回事,那确實影響也挺不好。
其實,當初他也不贊同讓季蕭寒留在潘林的班級,但是沒辦法,人家學生自己要求,老師面子大,他也不好強求,總不能因為這種事把學生退學吧。
校長難得應和了一聲。
“嗯……也是……”
周啓凡一聽這話,立刻順着校長口風說:“所以啊,我覺得,這次季蕭寒還真的不能當學生代表。”
他口口聲聲都是圍繞着學生代表這個事,什麽心思在場衆人都清楚。
潘林終于忍不住開口說:“周老師,你一直口口聲聲說季蕭寒打架,我很好奇,你是從哪知道的?你有證據嗎?你要是沒有證據,就這樣污蔑我的學生,我可不接受!”
潘林也才剛進來沒多久,一直聽周啓凡說說說,還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
周啓凡說:“我當然有證據。”
這話一出,門外,季蕭寒心中卻十分疑惑,他跟嚴陌沒有打架啊,哪來的證據?
嚴陌卻只是但笑不語。
潘林微微一愣,年級主任看了他一眼。
兩個人看着周啓凡,周啓凡翻開手機打開貼吧,先遞給校長。
他指着帖子說:“校長,您看看。我這可不是無中生有。是确有其事,不僅我學生告訴我,還有人拍照。所以我才來找你說的。我實在是擔心咱們學校的聲譽!上一次就被嚴陌打架的時候鬧得夠嗆,現在這帖子連整個安城其他的學校學生都知道了!要是這些學生們回頭跟家裏一說,那些家長心裏該怎麽想?以後我們學校的名聲該受到多大的影響呢!校長您說是不是?”
校長坐在位子上,撇了眼帖子裏的圖片和回複,眉心微皺:“嗯……這事确實影響不好。”
周啓凡輕輕說:“是吧。”
一旁的年級主任連忙給了潘林一個眼神。
潘林說:“這帖子就幾張照片,看着像是別人偷拍的半截照,周老師你就這樣直接說季蕭寒和嚴陌打架也太過片面了。要是他們只是站在一起,棍子是從圍牆上面掉下來的呢?說不定是我這學生人好,看見棍子砸了同學,幫忙撿起來呢。”
周啓凡撲哧一笑:“潘老師,你這話您自己信嗎?”
潘林卻覺得季蕭寒絕對不會拿棍子跟嚴陌打架,他這個學生他早就私底下打聽了解過了,要是今天這圖上是兩人動動手他還相信,但是拿棍子帶刀,那他不信。
潘林說:“我信我的學生,他兩絕對沒有打架。”
周啓凡說:“哦,潘老師,要是他們倆真的打架了你怎麽說?”
潘林說:“那我就不當這個班主任了!”
季蕭寒在門外聽了,一時間心口有點觸動。他一貫知道潘林對自己态度很好,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相信自己。
其實,之前連他自己有時候都擔心忍不住會和嚴陌打起來。
想到這裏,季蕭寒又看了一眼嚴陌,嚴陌不知道在想什麽,拿出手機來玩,像是給什麽人發消息。
潘林說完又反問:“不過要是他們沒打架,周老師您又怎麽說?”
周啓凡說:“那我在貼吧給他道歉!”
他的學生信誓旦旦告訴他親眼看見了他們又是拿棍子又是拿刀的,還有圖為證。
他們沒打架?說出去鬼信!
他這話一出口,年級主任就笑了:“這賭注可不公平。”
周啓凡恨恨地看了年級主任一眼:“那我也請辭班主任職位!”
屋內,見兩人居然賭上了自己的班主任職位,校長終于開了口制止了一下:“先別吵,我剛剛讓人去叫他了,等他來了,問問清楚吧。”
校長這麽一說,屋裏就安靜下來。
季蕭寒站在門口,又過了一會,嚴陌放下手機,突然靠近用氣聲跟季蕭寒說:“你不用擔心,什麽不好的事都不會有。而且,我們可以借機把周禿子給薅下去。”
說完,他就松開了季蕭寒的手。
季蕭寒本來也沒擔心,他又沒打架,不過他還是沒有反駁嚴陌。
他上前去敲了敲門。
校長在裏面應聲:“進來吧。”
季蕭寒推開門進去,五個人都向他看來,眼神各異。
他今天真是到處被行注目禮。
周啓凡看見季蕭寒就冷哼了一聲。
季蕭寒不以為意,從去年他拒絕了去他們班,周啓凡看見他都是這麽一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樣。
季蕭寒跟幾位老師打招呼,對着周啓凡也打了個招呼。
他站到潘林身邊,潘林對他微笑了一下,面帶寬慰。
不管怎麽說,不能先失了禮,讓對方有話說。
身後嚴陌卻也進了屋,他就沒這麽多顧慮。
嚴陌站在那對着校長招招手:“程校長下午好啊。”
然後一轉身,挨個給其他人招招手:“鄧主任,沈主任,潘老師,下午好啊!”
四個人見到他這麽禮貌的一面,雖然搞怪,但難得,頓時都笑了一下。
校長還态度很好地問:“你怎麽跑來了?”
只有周啓凡是唯一被漏掉的,在那臉色難看地瞪了一眼嚴陌。
嚴陌卻不在乎,直接無視了周啓凡,站到季蕭寒旁邊去,對校長說:“我聽說你們找季蕭寒是因為我,那我身為當事人當然要來聽聽怎麽回事了。您說是吧?”
校長失笑了一下,也沒說不是:“也行,一起聽着吧。”
季蕭寒看向校長,校長才五十歲,穿着藍色的正裝,坐在桌子後面,面容看起來非常沉穩大氣。
季蕭寒早在門外聽的很清楚,知道找他來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裝作不知道地問道:“校長?您找我什麽事?”
“啊,是這樣,找你來是有件事要問問你。周老師說你和嚴同學打架是怎麽回事?”
校長的語氣很溫和。
季蕭寒想了想說:“應該是周老師搞錯了吧,我沒和嚴同學打架。”
确實沒有,他只是誤傷了嚴陌,算不上打架。
周啓凡立刻說:“你不要撒謊!都有人看見了!”
季蕭寒也沒去看周啓凡,依然看着校長:“真沒有打架,我那是拿棍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頭。”
嚴陌在一旁應和:“對啊!他那是不小心!不然,要是真打了,我現在哪會站在這裏?”
這話一出,周啓凡就對校長說:“校長,你聽聽這叫什麽話?現在這是為了逃脫處罰互相包庇,撒謊呢!”
說完他轉頭問季蕭寒:“你說不小心碰到他頭?不小心為什麽你拿着棍子?”
“……棍子,是我去抓小偷的時候拿的。”季蕭寒實話實說。
周啓凡哼笑道:“抓小偷?那還是做好人好事了?那嚴陌為什麽在?他也是抓小偷?”
嚴陌還沒說話,季蕭寒點頭:“對。他也幫忙抓小偷。”
“呵!可笑!嚴陌幫忙抓小偷?”周啓凡完全不信季蕭寒這話,轉頭看着嚴陌,嘴裏不屑道:“他能有這正義感就不會把同學打進醫院去了!”
嚴陌斜斜站在那,手插着口袋,看着周啓凡,冷笑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看着地面。
一旁的季蕭寒原本不想争辯,之前高二分班他就領教過,這位老師講課很厲害,嘴皮子更厲害,實在不想跟他多說。
這一刻,他又覺得他沒去這人的班上課的決定還是很正确的。
就這樣帶着偏見和私心的老師,實在是相處不來。
季蕭寒雖然以前也不喜歡嚴陌,但他還是覺得嚴陌并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被嚴陌挑釁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