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

第6章

沈峰看着陶境喧在樓裏左挪右閃的，調笑道：“你又不是做賊，幹嘛那副德行！裝特工吶！”

陶境喧回過頭來看着他說道：“你不覺得這裏怪怪的？老姐和那小妞進去後就都不見了！沈驕陽也不見了！現在連個工作人員都見不到了！？”

沈峰貼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境喧小朋友，這地兒我都呆過幾年了，全是智能的防衛技術！剛才門口那位絕對是認識你姐才去接人的，不然我們遇見的應該是一臺機器！”

“什麽叫你都呆過幾年了！現在的事物更新變化特別快，說不定你走之後某些東西就改變了呢！”陶境喧有些不滿，而且他有點害怕，害怕這裏突然出現一些非常吓人的東西——比如說屍體、殘肢什麽的。

“境喧小朋友，要說經歷豐富我絕對是你的前輩，要說那些電子科技，我也是有點實力的，不要總是對我擺臭臉，偶爾也對我溫柔一點嘛！你看你對那個柳俊蘭有時候還端茶遞水的，你就不能也對我，嗯——好一點！”沈峰嘴上埋怨着，腳步也沒閑着，他緊緊地跟着陶境喧，一步也不落，彷佛在看緊自己的小孩，怕他惹出什麽禍事。

互相打趣的兩個人在穿過兩三個門之後，進到了一個非常大的廳堂中。

陶境喧四下巡視了一番，發現到處都是些白色的塊狀物體，便用手指着那些問道：“這個東西，我在公司的時候怎麽沒有看到過？這個‘垃圾桶’堆的這麽多做什麽？”

“境喧小朋友！這個不是垃圾桶，這些是智能機器人，有需要的時候會變成可以移動的員工，平時的時候就會變成不動的小方格！”沈峰說着便去摸了摸一個小方格的頂面，就聽‘叮’的一聲，那個白色小格子的表面就出現了很多的泛着藍光的線條，然後藍光條逐漸變大，出現空隙，那些空隙裏面則伸出了‘頭’、‘胳膊’還有類似‘腿’的小輪子。

“哇！這個也太高級了吧！”陶境喧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小機器人慢慢地靠近了沈峰，胸前的兩塊白【色】區域分開後，就從裏面伸出了一塊觸摸屏，沈峰在上面按了幾下，觸摸屏退了回去，白【色】區域合上之後，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這個機器人說話了！

在陶境喧以為機器是按鍵操作的時候，機器居然說話了！

“編號643為您服務，感謝主人賜名‘境喧’，飛揚智能竭誠為您保駕護航！”

這個聲音好像是一個叫蘇大的廣播劇CV的，我勒個去！陶境喧突然生出了一陣惡寒，話說，沈大主管，我是有多有名啊！為什麽這個家夥會跟我重名，而且還‘主人，主人’的叫着，這叫我我情何以堪啊！

“這應該是這幾年新換的機器，我記得以前的老款式沒有這麽多的功能，你也試試！？”沈峰一臉陶醉地看着他的機器人，那表情在陶境喧眼裏就是刺果果地炫耀。

飛揚科技，世界第一！陶境喧腦子裏突然蹦出了飛揚科技的廣告語，然後，他努力的把已經抽了的腦回路掰直。

伸出手鄭重其事地摸了摸一個未被激活的小方塊，陶境喧想着自己在【H】城的公司裏所碰見的和這裏所遇見的，它們絕對不是一個檔次的，如果這裏是現代世界，那麽分公司裏的那就是原始森林啊！這難道就是分公司和總公司的差別，我擦，這差的也太多了吧！

聯想到在公司裏遇見的張元明和後來沈峰說的話，陶境喧猜測，可能純粹是因為沈峰喜歡上了不能喜歡的人所以沈飛揚新開的分公司就是為了讓他的弟弟能夠正常一點。

嗯~~沈飛揚真有錢啊！不愧是有錢人啊！

相愛相殺正義梗，有木有！

人權與愛情的鬥争，有木有！

您的機器已經激活了，有木有！？

沈峰靠了過來，沈峰的那個小機器人也靠了過來。

“在那裏按一下，指紋輸入，識別一下，然後可以設置音頻、音量和名稱，最後那個按一下全智能可以了！”

沈峰恰如其分地解釋了一番，陶境喧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在通透地如同白水晶的面板上按了下去，當面板變成藍色時，屏幕上出現了一排字：‘指紋編號：fykj02。您需要卡片識別，請在掃描器前放置您的工作卡！’

“你是分公司的人，我以前就在這裏呆過，有這裏的正式員工卡和信息庫的備份，你只在分公司有備份，這裏也會有你的信息備份，但是那些信息不允許機器人訪問，所以才給你臨時工作卡！”

“偶！”這是刺果果地歧視！陶境喧看着沈峰的臉突然生出了一種失落感，自己的前途果然一片渺茫。

刷了卡後，面板上出現了很多按鈕，陶境喧看着設置面板裏的幾個選項，很自然地點了‘CV二涼’，‘男’，‘智能音量’，當要求他設置機器人姓名的時候，陶境喧猶豫了一下，然後鄭重其事的輸了幾個字：‘沈小峰’。

“你怎麽這麽幼稚！不過我喜歡！第一次見到你這麽表達憤怒！”沈峰笑了笑，嘴角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按網上的詞，就是一個‘萌’啊！”

“你在形容你自己吧！沈大主管！”陶境喧笑了笑，然後默默地把‘沈小峰’改成了‘沈峰’。

“以後不要叫我主管了，叫我沈峰，直呼其名，我就覺得很自然了！”

“沈哥！以後你罩我！”

......

陶境喧和沈峰兩個人正陶醉在這難得的美好裏，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寧靜，“有閑心聊天沒時間工作，顧問還真是閑啊！！”

有人！！陶境喧循聲望去。

裝滿了機器人方塊的大廳的一側突然打開了一道門，那門的顏色和牆壁是一樣的銀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陶境喧暗自驚嘆，這裏的設計一看就不是普通公司的能夠建得起來的，果然是沈氏集團的作品啊！

“唐博士！我領着境喧到處逛逛，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沈峰看着門後面的人笑得一臉溫和，燈光下被拉長的影子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這裏的變化都讓我有些适應不來了！”

“沈公子想去哪逛就去哪逛！只是最近因為‘仙人掌’丢失，整個遠水的數據中心都提高了警戒，對于飛揚的安保系統，沈公子也是了解的，小心不要傷了自己！”被稱作唐博士的人戴着一副黑邊眼鏡，有着非常寬闊的肩膀，身材挺拔，陶境喧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好像他的胳膊上還有很強健的肌肉，穿上白色的研究服後更像是一名軍醫而不是一個學富五車的博士。

“喂！沈哥！這個是誰啊！？”

“唐偉明，是這裏的科技主管，‘仙人掌’項目裏有他一個！”沈峰快速解釋完又補充了一句，“他也是我們安保系統研發的主管，那兩個項目裏也有他的參與！”

“什麽項目？”陶境喧順口問道，沈峰沒有理他。

難道是江氏制藥集團和克托索生物科技館的那兩個項目？

陶境喧看着沈峰‘就是你想的那樣的’表情，突然就憤怒了。

“老頭！你弄丢了，應該你來承擔責任！憑什麽要我承擔責任！我要辭職，你們這些随便推卸責任的家夥，完全不理會我的心情，我這麽努力工作，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分公司的顧問而已，你們這些壓榨勞動力的資本家，萬惡的農場主！額...”

形容詞好像不太對...陶境喧突然住了口，不是因為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而是因為這個他口中的‘老頭’在眨眼間就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他。

當眼前黑森森的槍口指向他的眉心時，陶境喧還有點懵，不過當那種熟悉的衣服烤焦了的味道出現時，陶境喧就知道要出大事情了！

槍剛剛上膛，沈峰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他抱住了唐偉明，幾乎是一瞬間，沈峰就變成了如同烙鐵一般的紅。

‘啪’，槍響了，不過因為沈峰的關系這一槍并沒有射中陶境喧而是打進了牆裏，一瞬間整個數據中心警鈴大作，然後救火系統被打開，屋頂的噴淋頭開始‘下雨’了。

“喂！沈峰，你清醒一點！要死人的！快松開啊！”陶境喧聞着空氣裏的烤肉味，突然就餓了！聽着唐偉明的慘叫聲，他就吃不下去了，被淋了一身的水的陶境喧沖了上去想要把他倆分開。

“靠！這麽燙！”看着手上一片黑紅相間的傷口，陶境喧欲哭無淚，太TMD疼了！聽着刺耳的尖叫，他突然意識到，被沈峰熱量全部包圍的唐偉明是有多麽的痛苦，愈靠近沈峰，那種窒息感就越嚴重，他迅速地遠離了，看着突然性情大變的沈峰，陶境喧心中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一陣腳步聲從牆的外面傳過來，一隊穿着厚厚的白色抗高溫防化服的人和一些醫護人員還有一些拿着槍械的家夥來到了這個大廳裏，‘啪，噗’領頭的人手一揮，旁邊的一個拿着裝載了一只粗壯針管的人對着沈峰就開了一槍，陶境喧腦中突然出現了科幻電視劇裏的一個經典橋段——一個變異的人被一些全副武裝的士兵抓到了後被科學家各種虐待和做實驗，被禁锢和被擺布卻不能掙脫的掙紮。

随着針管裏的藥物緩緩地進入到了沈峰的體內，那種高溫和赤焰般的閃光都在漸漸消失，沈峰放開了唐偉明，一些醫護人員快速地把他帶走了，那種如同煤炭一般的焦黑和帶着紅色血絲的肉刺激着陶境喧的視覺。

沈峰倒在了地上，他們要帶走他了！

他們會把他帶走，帶到一個對大家來說都安全的地方去，自己會等到沈峰變成了正常人，再花好月圓，那個時候他們就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陶境喧可以等，等到他頭發花白，牙齒都掉光了；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他不能再等的那一天為止。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問他：“你舍得嗎？”

仙人掌：“你舍得嗎？”

陶境喧：“舍不得！”

仙人掌：“你孤獨嘛！？”

陶境喧：“孤獨！”

仙人掌：“假如你救了他，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陶境喧：“沒錯！”

仙人掌：“而且你也救不了他！”

陶境喧：“嗯！我是廢物！”

仙人掌：“是否啓動控制系統？”

陶境喧：“怎樣啓動？”

仙人掌：“用你的賬戶啓動！一下行為全部由你負責！以下行為全部由用戶指使，本系統不負任何責任！”

陶境喧：“為什麽？”

仙人掌：“我可以救他！因為滿足客戶的需求是我的天職！”

沈峰真的【赤】身【裸】體地躺在了地上，他的衣服都化成了灰燼，一瞬之間，都變成了空中的黑色灰塵，他們把他挪到了一個全金屬的擔架上，他們要帶走他了。

心底有什麽在浸染全身，彷佛生出了另一個自己。

陶境喧：“我發出指示，由你來計劃這件事情，幫我救救他！”

神經融合進度：20%..50%..80%..100%。

仙人掌：“神經融合百分之百！請發出指令！”

陶境喧看着跟在沈峰旁邊形影不離的已經被沈峰烤變形的機器人，突然有種坑了爹的感覺，果然不真實，我為什麽會和我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說話，還好自己沒發出聲音，不然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從剛才這些人進來到最後沈峰被捆到擔架上，陶境喧都沒有動過一下，他覺得他可能真得被吓到了，最近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什麽‘仙人掌’進入了大腦，什麽注冊用戶，都TMD是幻覺！我為什麽要遇到這些事情呢！真是悲催的命運！

仙人掌：數據中心系統侵入完全成功！

彷佛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又或者因為剛才他沒有妨礙他們所以才忽視了他的那些人突然靠近了他。

一個戴着面具拿着□□的男人突然轉向他的方向看了看，嘴巴一張一合的，彷佛在說兩個字——‘抱歉！’。

陶境喧覺得這個身形很熟悉，卻似乎因為記憶長河過于遙遠所以被删除了！

腰間突然一涼，幾不可查的細微疼痛過後，陶境喧徹底失去了知覺。

本睡半醒之間，陶境喧渴望着，要是能看到數據中心裏全部的樣子就好了，就知道沈峰在哪裏了？自己是不是和沈峰在一起啊！？如果...醒來能夠看見那張臉也不錯啊！為什麽會讨厭沈峰這個人呢？話說回來老姐在哪裏啊！要是老姐在絕對不會讓我受委屈的！你們等我老姐來了，就打你們的屁屁！她以前可是非常暴力的！小時候一被人欺負，她絕對第一個上去幫我報仇！姐！你現在在哪裏了呢？姐......

仙人掌：開啓查詢視頻模式，是否侵入數據中心所有攝像頭和監控室！

陶境喧：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現在已經可以人臉識別去打卡上班或者指紋技術了！我的都過時了！這樣可不行，我得更新我的想象力了，果然不接觸連想象力都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我覺得，我不是神仙，偶爾也會想一些羞羞的事情，但是覺得，我能夠并且逃脫，然後找到我的幸福，可能覺得還是覺得吧，那麽陌生的自己，總有一天他會消失的，只要回頭，就能看見我還在原地等你！

有些地方可能有邏輯瑕疵，不過我覺得，我有改正，而且極其嚴苛的苛責自己，不過現在不會了，掙脫枷鎖，你才會說你自己的話，抛棄你的原本的是非觀念吧，要與時俱進，時代會淘汰的，我們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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