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起眉,這才多久沒穿,竟然有些不适應了。
大廳的冷氣開得很足,歡喜大半個雪背露在外頭,着實覺着冷。
今天這一身行頭,都是歡素幫她挑的,三個字就能概括:露、貼、長。妝容也是按照歡素的要求做的,極為輕佻妖豔,風塵味十足,又有什麽關系呢,不是讓她扮醜已經手下留情了。
整個風格恰恰和歡素相反,歡喜很成功的當了一回反面襯托人物。
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在經過她的時候,都會多看一眼,投來嫌棄和不解的目光,朝陽般蓬勃的他們,自然是不願和穿着如此不合時宜場合的歡喜呆在一起。
正好她也落得輕松,摸到一處無人的露臺,這時候夜色漸起,路燈霓虹在腳下交織成一片。外面的熱鬧和身旁的熱鬧,完全與她無關。
對了,顧非池不知道她來這兒,還是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吧,不然,那位大爺又得啰嗦了。
歡喜從手袋中翻找出手機,搗鼓了一番,低低哀嚎:“不是吧,沒電?!”
“這位美麗的小姐,有什麽麻煩嗎?”
不期然的聲音響在歡喜背後,她被吓了一跳,驚得轉過身子緊緊靠在欄杆上,雙手交叉覆在胸前,狠狠的瞪着來人——
“打哪兒冒出來的?有病啊!”
來人顯然沒想到會将她吓成這樣,愣了半晌,很誠懇的道歉:“對不起,吓着你了——我也是過來透透氣的,并沒有惡意,sorry!”
那人很紳士的欠着身子,卻沒有要走開的意思。
歡喜閉眼深呼吸了兩下,撇撇唇,“算了。”她也有些反應過敏了,從踏上這兒的那一刻起,她緊繃的神經就沒有放松過。
男人便也一腳跨進露臺來,站到歡喜的對面,友好的舉杯對她笑。
“我叫郁止,郁郁寡歡的郁,心如止水的止,能有幸知道美女的芳名嗎?”他的聲音極其溫潤,帶着一種安撫人心的沉靜。
歡喜卻不是被他的聲音吸引,而是他的名字,郁止。她知道郁爾上面有個哥哥,難道?
“我叫歡喜,郁郁寡歡的歡,喜歡的喜。”
男人被她有意模仿的自己的口氣逗樂,“有趣,你是歡素的什麽人?”阿姨麽?
“算是姐姐吧。”歡喜往舞臺中央瞥了眼,不經意的帶點自嘲。
原來是姐姐,郁止摸了摸鼻側,很慶幸剛剛自己沒有将阿姨兩個字問出口。
“郁這個姓很特別呀。”
男人展開雙臂撐于陽臺的臺面,手掌壓住酒杯圓形的杯托,随着他的動作,酒杯裏醇紅的液體輕輕晃動。
“你的姓也很特別!”他笑着轉過臉,正好把歡喜的落寞收入眼中。
一只落單的黑天鵝!
歡喜不再搭腔,凝視着不知名的某一處,思緒不知飄到何處。
郁止越發的覺着這女人不可捉摸,這般大膽的穿着狂野的妝容,卻安靜的猶如一抹空氣!莫名的心生憐惜。
“你冷麽?”男人看了眼她秀挺的背部,順着曲線往下,不急一握的柳腰,與布料完全貼合的渾圓臀線……
郁止輕輕咳了一聲,移開目光,利索的将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
歡喜感覺肩頭一重,扭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男性身軀,古龍水的味道将她包圍。
她身邊是陽臺,男人堵住她的退路,歡喜被圍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而面前的這個人,她并不熟悉,對于陌生人,她向來保持距離。
“不冷,謝謝!”
歡喜拉下肩頭的外套,遞了出去——
“你們在幹什麽?!”
036 歡喜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歡素怒意沖天的出現在兩人身後,手裏握着高腳杯,指節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着青白,精心修飾過的面容,被恨意灼燒的有些扭曲!
窄小的露臺因為第三個人的加入而顯得擁擠不堪。
歡喜不知道她的怒意從何而來,并不打算理會她,惹不起,就躲呗!
“郁止,很高興認識你,再見。”歡喜将手上不屬于她的外套,塞進了郁止的臂彎,順了順裙擺打算給人挪地兒。
哪知剛剛才走出兩步,‘嘶啦’一聲——
歡喜腿部一涼,錯愕的回頭,被撕破的布料便可憐兮兮的躺在歡素的腳下。
這是又發哪門子的瘋呢?
邊上已經有聽到動靜的人往這邊看,歡喜克制着脾氣,緩緩吐出一口氣,竟是扯開了唇角,“還是妹妹了解我,這破玩意兒我已經煩了它一個晚上!”
‘嘶啦!’
這下,另外半邊的布料也慘遭毒手,歡喜丢開手中的黑紗,笑的沒心沒肺!
郁止在邊上看得眉心直皺,不是姐妹嗎?為什麽看上去跟仇人相見似的?
歡素哪裏肯就此罷休,“我當然了解你,還嫌長麽?要不要再撕短一點?”她一步步逼近,纖細的指尖不懷好意的勾住歡喜開叉到腰際的禮服。
歡喜臉色一變,背脊涼飕飕的僵住。走不了又不想留。
“開玩笑要有個限度,歡素,我本只想當完綠葉後默默離去,但如果你要搞砸你的生日會,我也很樂意配合!”
歡素被戳到痛腳,心裏有了顧忌,收斂了幾分。
“那你最好收起你那狐媚樣兒,少在這兒亂勾搭!”
“不是你把我弄成這付狐媚樣的嗎?”歡喜肆意的勾唇,無限風情的撩開額前一縷碎發,“現在後悔了?要不,咱換換?”
歡喜刻意壓低了嗓音,飛快的眨一下勾人的水眸。
歡素恨的牙癢癢,卻也知道這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不甘心的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和我換,你裝得像麽?”
邊上的郁止終究是聽不下去,舉步上前,“歡素,你怎麽這樣說話?道歉!”平日裏這女孩兒雖驕橫了點,可本性還是不壞的,畢竟她的出生擺在那兒,嬌生慣養的也不足為奇。但是今日,說話何以刻薄至此?
郁止待人,向來都是進退有度,溫文有禮,他是歡素為數不多喜愛并尊敬着的人。此刻他卻皺着眉頭極度不悅的将她喝止,對于歡素來說,那簡直比抽她的巴掌還難受!
“為什麽要我道歉?明明是她對你圖謀不軌!郁老師……”歡素急切的抓住他的衣袖,晃蕩了兩下,美目間讓淚水充盈。
郁止反手和她隔開距離,面色清冷,“是我打擾了在露臺賞夜的歡喜,接着聊了幾句,如此而已,什麽叫她對我圖謀不軌?你撕爛她的衣裙,叫她這個樣子怎麽出去見人?”
且不說他和歡喜還算是聊得投機,就是一個陌生人,他也不能坐視歡素對其這樣跋扈!
郁止再次将臂彎的外套抖開,自作主張正欲給不發一言的歡喜披上——
哪知,他的這一動作,将歡素整個惹毛,她整個人的力道似乎都加注在勾住歡喜背部開叉處的手指上,惡意的用力!
而另一只手裏端着的一杯香槟也順勢潑了進去!
“啊——”
歡喜頓感臀部涼意侵襲,驚慌失措的一把将那件外套扯過往腰間圍!
這下,不光是周圍的人群,連遠在席間寒暄的歡峮嶙夫婦也被驚動了,他們循着尖叫聲傳出的方向而來!
着着實實被眼前的場景給吓了一跳!
歡素歇斯底裏的将手中的高腳杯往歡喜身上砸,又哭又叫,邊上的郁止一把推開歡喜,轉過身拉住歡素,扣着她的肩膀搖啊晃——
“怎麽回事?”
歡峮嶙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沉着中不乏威嚴。
他迅速的将現場打量了一圈,縮成一小團站在窗邊的歡喜,雙臂攏緊了肩膀,一件男式的西裝系在腰間,腳下的紅色地毯,暈濕成一片……
再看看歡素,完全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長及腰間的直發在方才的拉扯中完全颠覆了柔順的形象,淩亂不堪的披散在她肩頭,尤其是她望向歡喜時,眼中那赤裸裸的恨意,重重的印在了歡峮嶙心上。
倍覺無力的同時又深深自責,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哥哥的女兒,而他,竟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們勢同水火,沒有一點辦法。
“哭什麽?沒出息!受了欺負就想辦法去欺負回來!”吳玉珠見情勢不對,便吩咐酒店經理幫她送客,打點完之後,跟着歡峮嶙後一腳才到。
她是那種看上去就知道是個性很強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發,快要五十歲的人了,保養得宜,舉止口氣都是說不出的氣勢!
“歡素,哭是最沒用的表現。”
吳玉珠來到女兒跟前,既不上前安慰,也不問問事情的緣由,旁若無人的灌輸着自己的意念。
歡素聽罷哭得更加兇狠,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不說,還顫巍巍的舉着手指控,“憑什麽原本只會屬于我一個人的東西,都有她來分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