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說起來我倒是慶幸，他們二位生前并不知道還有這麽一件荒唐的真假千金的事件，要不然怕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
他們夫妻二人為人厚道，要是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是這般嘴臉，怕不是徹夜不能眠。
她這話說的并不留情，就差直接伸出手指對着沐初雪的臉戳過去一字一頓唾沫飛揚，沐初雪又不是個傻瓜，這個時候自然聽得出她語氣裏面的意思。
一時間未免有些怒火中燒。
在她看來，初爻這樣子的存在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只蝼蟻，可是就算是蝼蟻這個時候也能夠罵她，這種感受對她來說可一點都不好受。
為了過好日子，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特地選了現在這樣子的身份，這麽多年下來除了初爻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有人敢這樣子對她說話！
一時氣急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沐初雪伸出手，倒是想直接一巴掌扇過去，讓初爻閉上自己的嘴。
可是她的手還在半空當中，就被人給握住了。
“媽……”沐初雪見到來人的臉的時候，神情突然之間有些僵硬，本來醞釀好的氣勢一下子煙消雲散，神情變得不自然，乍一看上去倒是格外的滑稽。
沐夫人這個時候的臉色顯然也不怎麽樣，雖然看上去倒是個柔弱的樣子，可她現在卻也能夠緊緊握住沐初雪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媽？你這一句稱呼我可擔當不起。”沐夫人倒是冷哼一聲，狠狠甩開了她的手，“我倒是不知道，你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的稱呼竟然只是那對夫妻而已。你這一聲媽，我倒是不敢當。”
沐初雪沒想到自己剛才一怒之下對初爻說的那些話竟然還能被她給聽到，又見到沐夫人這時候明顯動怒的樣子，心裏面還是有些沒底。
但是要讓她真的認下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也是不可能的。
“媽……您可能是聽錯了，我怎麽可能說得出那些話呢……”沐初雪語氣都有些僵硬，“不信的話……不信的話您可以問一下初爻，我們剛才只不過是在閑聊，我怎麽可能一開口就說那種話呢……”
她料定初爻這幾年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多餘努力融入整個家庭，就算多委屈也不敢說，所以這個時候倒也有幾分底氣。
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卻很明顯，沐初雪說完這話之後，初爻就只是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看着她，站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打算幫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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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沐夫人對她這種不知悔改還在強行狡辯的行為也格外瞧不上，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你們剛才是說了些什麽我聽的一清二楚，你剛才兇初爻的時候不是還是那麽理直氣壯的嗎，怎麽這個時候想着要人家幫你解決你的爛攤子了？”
上前兩步，沐夫人繼續開口。
“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吃穿住行常來沒有虧待過你，感情上對你如何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也能夠知道。可我倒沒想到，這幾年來你背着我竟然做了這麽多好事，還真是無比精彩。以前明裏暗裏擠兌人，現在倒是已經膽大妄為到要求初爻替你做這種事情，我可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不是……媽……您聽我解釋……”沐初雪可以不在意初爻的想法，但是卻不可能忽略掉沐夫人的情緒。
初爻要是覺得受了什麽委屈捅破天來估計也就只能暗自抱怨兩句，可是要是沐夫人心裏面不開心的話，她的日子可就不怎麽好過了。
沐夫人挑眉看她：“解釋什麽？是解釋一下你這幾年來背着我對初爻做了什麽好事，還是解釋你為什麽要逼着初爻讓她寧願課程重修也要替你補考？還是什麽其他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的什麽精彩的事情？”
別看沐夫人平常脾氣好整個人溫溫和和的樣子，一生氣起來，就算是沐嘉勳也不敢在她的面前大喘氣。
就更不用說沐初雪了。
而初爻這個時候卻沒想到沐夫人竟然會幫着她說話，一時間有些驚訝的擡頭看着她。
沐初雪這個時候卻也是實打實的被吓到了，見到她這般樣子，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我知道你成績一直以來都不算好了，我也從來沒有勉強你成績一定要如何，當年高考的時候是你做的決定，你現在快畢業可才讓我們知道你在學校不務正業，讓你好好複習準備補考倒是委屈你了是吧。”
沐夫人越生氣，說出來的話的語氣倒是越平靜，只是這平靜之中暗潮洶湧。
“我白天的時候還在想，你喜歡演戲，可是考試也不能夠耽擱，實在不行的話就直接讓劇組放上幾天假，這幾天的損失我們家墊付，就當是給你收拾爛攤子了，卻沒想到你不好好考慮怎麽考試，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既然如此，這請劇組放假的事情也不用我們費心思去做了，這個劇你也別拍了，別的在談的劇也全部放緩下來，什麽時候你真的想清楚這些事情，什麽時候你先把這些考試給做好了，什麽時候再跟我說拍戲的事情。這段時間你也別想出門，安安穩穩在家裏面好好看書，我會找人專門看着你，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沐夫人這一番話對于沐初雪來說，猶如天打雷劈。
“媽……媽……”沐初雪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沖上去，“您不能這樣……”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沐夫人眸光銳利，“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面沒點數，倒是真有膽子問我。”
“我……”
“你什麽？想說你這是情非得已被迫的？想說你明明可以考好，結果有人逼迫着你不讓你考好不然就危及生命？你想說你的成績沒有這麽糟糕都是有人暗中陷害偷偷改了你的成績單？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我真的想聽你說一說。”
她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沐初雪心裏面就算還想開口，面對着沐夫人，卻也不敢在說什麽話。
“我們把你當成親生女兒，從小到大給你最好的教育，就算是你不喜歡學習我們也沒有強迫你，我們對你的期望不過是開心地做一個好人，卻沒想到你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要是有良心，就扪心自問一下，看看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麽，把自己弄成了什麽樣子。要是你連這個都捉摸不透的話，我想大概別的話也就不用說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沐夫人倒也不想繼續糾纏。
“初爻，你跟我來。”轉過身，沐夫人又對着初爻開口，“媽媽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哦。”見到了沐初雪這個時候狼狽的樣子，初爻也不敢多說話，應了一聲之後，就跟着沐夫人走了過去。
到了房間裏面，兩個人坐了下來，沐夫人斟酌了一下，才開口。
“初爻，你回來這幾年，我和你爸爸都麽沒有怎麽關心你。”沐夫人看了看初爻，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這些年是我們虧待你了，把你帶回來卻沒有好好對你，讓你受了欺負。”
突如其來的示好讓初爻多少有些無所适從，聽完她說的話，初爻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是歇斯底裏痛訴自己這麽多年來受到的委屈，還是一臉平靜的假裝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又或者是一副釋然的樣子強裝大度表示諒解。
每一種選擇都不是她會做的。
而她的沉默，對于沐夫人來說，又是一種回答。
“或許我這話說的太晚了，但是确實，我覺得很抱歉。”嘆了一口氣，沐夫人又開口說話，“你心裏面怨我們也是應該的，之前這些年确實是我們犯了糊塗，只想着你回來之後初雪的處境會不會尴尬，卻忘記了你的心情，而你又懂事不會吵鬧，所以久而久之，我們倒也覺得理所應當了。”
“您現在說這些，其實沒有什麽必要的。”斟酌了一下，初爻才開口說話，“畢竟不管怎麽來說，就算是血脈相連，也總是比不上多年來的陪伴。人難免受感情所困，更偏愛和自己關系更好的人也在清理當中。只是不湊巧，我不是那個人而已。您現在的歉意，其實對于我來說，并沒有那麽重要。”
要是随便兩句道歉就能夠将一切事情全部掩蓋掉，那未免也過于諷刺了。
就好像受害者這麽長時間以來受到的傷害都還沒有一句對不起來得更為重要，似乎只有受害者大度寬容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受害者一樣。
與其木已成舟的時候來一波道歉訴衷腸最後來個大團圓結局，還不如早一點發現問題來的有用。
“我不知道為什麽您突然之間想起了這事情，突然之間覺得虧欠我，但是有些事情相信您應該也清楚，所謂的愧疚有時候也不過是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只是心快愧疚的話，什麽事情都沒有用。”
沐夫人沒想到初爻竟然會說出這樣子的話，一時間多少有些呆愣住。
頓了頓，最後還是嘆息了一聲，開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 當然，沐初雪這種行為是非常不對的，大家看看就好千萬不要學_(:з」∠)_
以及，初爻受委屈都是過去式啦，她重生回來就不是為了再受委屈的，所以也別擔心她會一直被沐初雪陷害欺負什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