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曹銘,這麽晚回來,是不是跟朋友出去吃飯呀?”
“是呢,你吃過沒有?”
“還沒,一會交了班回去吃。”
“那我先上去咯。”
“對了,曹銘。”保安又叫住他,“你那位好朋友過來找你了。”
保安口中的“好朋友”指的就是陳旭。
曹銘剛想伸手去摁電梯,突然停住,“他什麽時候來了?”
保安看了看時間,“二十分鐘之前,不過我沒看見他下來過,他該不會一直在你家門口等你吧?”
曹銘聽完,二話不說便拽着伍德便往外面走。
“曹銘,幹嘛呢?咱不是要上樓去嗎?”伍德不明所以。
他剛說完,曹銘的手機便響起,這鈴聲,一聽就是陳旭。
這回,曹銘終于接通了電話。
“曹銘,你在哪兒?”
不過是幾天而已,曹銘卻感覺像是許久沒聽過他的聲音了,心髒不由得緊了一下。
“我跟同事在外面吃飯。”
“你什麽時候回來?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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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公司今天有活動,我可能沒那麽快回去。”曹銘繼續編謊。
“那我在這等你吧。”
“還是別等了,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呢,要不你先回去好了,我下次再找你。”
“曹銘!”電話那頭大喊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躲着我?這幾天發短信你一直不回複,打電話你又不接,我還擔心你怕你出事來着。”
“我,我沒事,我好得很。”曹銘有點底氣不足。
電話裏,他聽見陳旭嘆了一口氣。
“這樣吧,你們公司活動在哪舉行?我現在過去找你。”
曹銘又一次拒絕了他,這回陳旭真的生氣了。
“你這算什麽意思?從以前開始你就是這樣,本來我們好好的,可一發生了事情你就只會回避我,躲着我,一直以來你總是給人一種主動的錯覺,卻總在不該躲避的時候畏畏縮縮,你就是這點最讓我火大!”
曹銘很想大聲對他說,老子都特麽豁出去千裏迢迢追過來紐約了,這都叫“給人主動的錯覺”,你特麽到底想我怎樣?
但他終究沒說出口,像是怄氣似的,他對陳旭說:“我就躲你了,怎麽了?!”
一時間,陳旭氣得也沒什麽好講,隔了一會,他恢複了冷靜的語氣,淡淡道:“随便你。”
情侶之間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冷暴力,莫過于輕描淡寫的一句“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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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曹銘之間鬧不愉快導致陳旭上班也帶有情緒,今天一整天他的精神都處于游離狀态,每次做事做到一半的時候,曹銘都會突然從他的腦海中冒出來,直到晚上下班的時候,陳旭完成的工作量連平日的1/3都達不到。
回到家中,陳旭匆匆吃完晚飯洗了個澡,又開始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作業。
“要喝咖啡麽?”
艾拉手中端着兩杯剛沖泡的熱咖啡走到身邊。
“好,謝了。”
陳旭剛要伸過手去接,忽然他的動作凝滞住。
“怎麽了?”艾拉見陳旭的表情有點奇怪,她問道。
陳旭沒說話,他的左心房又開始沒有來地猛跳不止,他朝艾拉輕輕地擺手,安靜地坐了好一會兒,等心率恢複正常以後,才輕輕籲一口氣。
“你還好吧?”
“剛才心跳有點快,現在沒事了。”
“醫生之前說過,你這種突然心跳心慌是平時工作壓力太大,休息時間不足引起的,你看你,才剛休養了沒多久就又跑回去上班,白天忙活也算了,晚上還把工作帶回家裏,你說到底是身體重要還是你的工作重要?”
艾拉嚴肅地看着陳旭,“這些事情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說的了,以前勸你說時候你老是不當一回事,現在身體出毛病了你卻還不警惕,你要再這樣熬下去,遲早是要垮掉的。”
“我知道,我沒有不當一回事。”陳旭往椅背上一靠,“但是你看,我都已經在這一行呆了五年了,這樣的工作負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那麽多年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段時間之所以忙得特別離譜,那是因為有個跟了很久的項目流産之後又忽然複活過來,打亂了團隊原有的工作排期,等這個月過去以後就一切如常了,你說的那些事情,以後我多注意點兒就是了,其實我也有定期運動健身的。”
“陳旭,你有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艾拉問他。
“什麽?”
“以你的資歷和能力,想要在紐約找一份輕松而且待遇優厚的工作其實一點都不難,你雖然是學金融出身,可不一定非得選擇做投行啊,換一個地方,你照樣可以穩穩當當的立足,根本不愁沒有出路。”
陳旭安靜地聽着,卻始終沒有表态,末了,只是說了句:“我會有自己的打算。”
他的打算是什麽?
好不容易,他才下定決心要在下一個五年繼續留在K投行,他的目标是要成為一名MD,他的運氣還算不錯,從入職至今,已經從一名小小的分析員熬成了VP,想要當VP并不難,真正難的是從VP升遷到MD,這是一個充滿了無數艱辛的質變過程,想要在投行做到MD的位子,別說下一個五年,就算再多給他個十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但起碼他心中有了個長遠的計劃。
凱莉下個月要出席巴黎左岸畫廊舉行的拍賣會,為此特地指定唐喻為她設計一款服裝,今天曹銘被吩咐過來工作室裏幫忙。
這會兒,曹銘正低頭用細針串着珠子,那天晚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天時間,陳旭一次都沒找過自己,他倆冷戰了,這才拍拖多久來着。
曹銘承認自己當初沒有靜下心來好好聽陳旭的解釋,他也承認自己确實有些鬧別扭,但陳旭那句冷淡的“随便你”也未免太讓人心塞了。
“唉”曹銘不經意間發出一聲嘆氣。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有新的信息發過來,曹銘心頭一緊,以為是陳旭找他,急急忙地伸手過去拿手機,結果卻發現是電信運營商發來的,曹銘失望地放下手機繼續做着串珠針線活,一個不留神,他被細針紮到了手指。
“嗷,好痛!”
“曹銘,怎麽啦?”唐喻聞聲走了過來。
“被針紮出血了。”曹銘将受傷的食指舉起來給他看,然後放入嘴巴裏把血吮掉。
“你等一下,我去拿藥箱。”
還好,只是普通的小傷,唐喻幫曹銘做完消毒處理以後在傷口處貼上創口貼,基本就沒啥大礙。
“現在ok了。”唐喻合上藥箱,對曹銘說:“你啊,要當心點兒。”
“嘿,知道啦。我可不像你,我這人比較粗,這種裁剪針線類的細活很難勝任呢。”曹銘哈哈笑道。
“唐喻啊,其實我特別佩服你,不僅年紀輕輕就成立了自己的設計品牌,還在時尚圈占據了一席之地,你真的很厲害。”他毫不保留地誇耀。
“謝謝,你太過獎了。”
“哪裏,我說的是真話,不騙你。”
唐喻沖他笑了,笑得溫柔。
“曹銘”
“嗯?”
“可以跟我交往嗎?”
曹銘傻眼看着他,愣了足足一分鐘。
唐喻的表白來的太意外,也太突然了,曹銘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他雖然跟唐喻的關系還不錯,可他從來就沒往那個方向想過啊。
“唐喻……你這,有點兒直接啊。”
唐喻又是笑了笑,“我這人說話不太會拐彎抹角,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單刀直入。”
……
“你喜歡我什麽?”
“感覺。”
“什麽感覺?”
“在一起時候的感覺。”
“可你不是直男嗎?”
“我好像沒說過那種話吧。”
曹銘這才想起,唐喻的确沒說過,直男的印象只不過是曹銘一直以來的個人直覺而已,沒想到他gay了那麽多年,竟也有看錯人的時候。
如果要挑毛病的話,在唐喻從長相到身材都沒啥好說的,但曹銘心中早有歸屬,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其他人,哪怕是個替補。在對待感情上,他也如此,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絕不含糊。
唐喻從表白到遭拒,整個過程歷時不到五分鐘。
這頭曹銘跟陳旭冷戰尚未言和,那頭剛拒絕唐喻的表白令他心中有些許疚意,唯一能讓曹銘稍微打起精神的便是死黨林昆過來紐約找他了。
其實也并非是專程,林昆先前去洛杉矶探望親戚,順便買了飛紐約的機票。
但不論如何,死黨的到來暫時消去了曹銘心頭上的霧霾。
“你小子啥時候走來着?”
“後天下午的飛機。”林昆說。
“這麽快?咋不多呆幾天?”
“我的休假已經用完了,再不回去就要扣工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