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霧海香山,普通人都進不去的別墅區,更別提狗仔隊了,這的确是絕佳的躲避地點。
趴在弧形白色沙皮質沙發上的桓熙一手拖着下巴悠哉望着落地窗外波光粼粼的泳池水面。泳池邊木質躺椅陽傘一應俱全,園子景觀花紅柳綠環境優美,偶爾還能看見兩只雪白但叫不出名字但極漂亮的鳥兒落在泳池瓷磚邊戲戲水。桓熙蹙眉,可是他沒有想到樊夜居然會收留他。他有想過類似情況,但絕不是樊夜。
之前見面還針鋒相見,音樂盛典見到自己受傷,樊夜明顯有所緩和。而後為了躲避風頭,又把自己藏在家裏。
桓熙翻個身躺在沙發上,受傷的右腳裹滿紗布靜養,相對好很多的左腳則大剌剌地搭在沙發背上。長手向茶幾上的果盤一抓就是一大把爆米花塞進嘴裏,同時還有n多鱿魚絲薯片牛肉幹豬肉脯等瓜果肉幹鋪滿茶幾,地毯上還散落了幾罐喝過的未開封的啤酒可樂。
桓熙嘴裏嚼着爆米花,長手又是一撈,遙控器到手。哔哔一按,腰部以上的沙發墊自動擡起一個坡度,整個人俨然就如斜躺在沙發上。再打開正對沙發的大電視,小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桓熙一臉滿足的拍了拍沙發背道:“這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嘛。”
桓熙百無聊賴的切着頻道,突然注意到身着正裝的老管家路過客廳向門廊走去。他立刻豎起耳朵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果不其然,門口一陣騷動後就見表情淡然的樊夜和捧着樊夜外套的老管家一前一後的經過客廳。只不過後者拿着外套就徑直走了,而前者卻在看到客廳狀況之後駐足。
桓熙翻翻白眼,裝沒看見。
他感覺樊夜走到了他身後,聲音清冷:“這些都是你吃的?”
桓熙掃了眼滿茶幾上以及地毯上的狼藉道:“嗯哼~我有邀請他們一起,可惜他們拒絕了。”“他們”自然指的是管家及傭人們。
樊夜沒吱聲兒,俊美無籌的臉上仿佛醞釀着怒意。他突然喊道:“老傅!”
管家不緊不慢的趕過來。
“把這裏所有東西都收拾幹淨,一樣都不許剩!”
桓熙立刻道:“憑什麽?”
“就憑你該忌口的東西不忌口,從現在起廚房不會出現一樣在你忌口範圍內的食材。”樊夜冷冰冰的俯視着桓熙,仿佛高高在的王者。
看出樊夜似乎來真的,桓熙緊張道:“雖……雖然廚房的骨頭湯确實好喝,但是天天喝骨頭湯總會膩的對不對……”
“我會吩咐廚房多換口味每天不重複,等你喝膩了就換個主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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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熙立刻揮揮手道:“不至于不至于,他們手藝其實非常好,突然換人我怕會不習慣。”
樊夜好看的長眉緊蹙:“以後你想吃什麽完全可以讓廚房做,這些垃圾食品以後不準吃。”
桓熙道:“這些都是打打牙祭,平時我都吃習慣了。況且全扔了多可惜,這只是一部分而已,我可是花了不少錢的。”
樊夜眉頭蹙的更深:“什麽意思?”
桓熙眼神躲閃,拿起一罐可樂喝了喝道:“意思就是……大部分都還在路上。”
樊夜挑眉,似乎沒太懂他意思。
手機鈴聲驀地想起,桓熙突然眼睛一亮。然而手機已經被零食們推到了他腳邊的茶幾上,根本夠不到!
“喂!趕緊把手機遞我啊!肯定是快遞!”
樊夜狐疑地走過來将手機遞給桓熙,不明白這貨為什麽接個電話會這麽興奮。
“喂?沒錯,是我。嗯嗯,好的我馬上就去,謝謝您!”桓熙挂斷電話立刻興奮的指使樊夜道,“快!人家現在已經把快遞交給保安了,你快去幫我拿!”
“快遞?”
“嗯啊!我這不腿腳不行嗎?你還愣着幹嘛?你不去難道讓我去啊?”
樊夜不得不向門口移動步子,
嘴上依舊問道:“你怎麽跟個女生似的收個快遞都這麽興奮?”
桓熙沒好氣地說:“廢話!知道我等這快遞等多久了嗎?六個wifi。兩層一個,一層放仨都不夠用。你家這麽大居然連個wifi都沒有,說出去笑死個人。還有充電器就四個,我行動不便,總是會落在哪裏。”
“家裏有便攜電腦和平板,網線也不缺少,何必弄那些沒用的。”
“你懂什麽?今兒下午milo會把我落在家裏的平板帶過來,上面都是我辛辛苦苦的成果。換成你的電腦,那我以前的戰績豈不是都要從零開始?”
“你是說……游戲?”
“廢話,不是游戲難道是毛片兒啊?我多少個號都是滿級的。”
見樊夜還是不動,桓熙急了:“你怎麽還不去啊?”
樊夜冰冷俊美的臉上鮮少露出一絲無奈,就在他要推門出去時,就聽到身後再次響起桓熙的聲音。
“喂,那個……謝了,我無以為報,大不了到貨的零食分你一半好了。”
“我會讓管家把它們全部扔出去。”樊夜涼涼道。
桓熙瞬間睜大眼睛怒視樊夜:“你敢!”
房門合上的瞬間,桓熙仿佛聽到一聲底笑。桓熙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不過樊夜如果真的敢把他淘寶來的東西扔掉,他肯定和他玩命。看他寄人籬下就欺負人?開玩笑!
手機驀地響起,桓熙沒好氣地拿起電話,一看來電是信和雲,表情也變了。
他思忖了一下,接通電話:“喂?沒什麽事的話就挂了。”
“等等。”信和雲道。
桓熙不說話,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信和雲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傷怎麽樣了?”
桓熙摸起一包瓜子開始嗑起來:“小爺我吉人自有天相,現在能蹦能跳吃嘛嘛香。”
說完這句話,幾乎是同時,桓熙和信和雲都心頭一緊。桓熙心頭一緊是本能反應,因為多年前,這句話他曾經對信和雲說過,一字不差。但是迅速一想其實沒什麽,在信和雲面前,他本來就是“陳涉”。
而信和雲則是感覺仿佛有一瞬間,電話那邊的人就是陳涉。
當年的陳涉給一古裝戰争劇組做群演時,腰不小心被人用道具矛戳傷,在醫院裏呆了小半個月。而他在另外一個劇組打電話慰問時,陳涉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這種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他的确覺得桓熙和陳涉很像,但是說的話也一模一樣,也太巧合了……
“沒什麽事的話就挂了。”
“別。”信和雲回過神來,“你現在住哪兒?”
桓熙心頭一提,試圖轉移話題道:“幹嘛?你要來看我?”
“當然,聽說你沒回家,似乎也沒有寄住在經紀人或者助理那裏。”
桓熙冷笑:“少來了,您我可是招惹不起,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電話那頭的信和雲蹙眉,表情凝重道:“熙熙,感覺自從音樂盛典之後,你變得很排斥我,為什麽?……”信和雲的聲音忽然冷了八度,“難道是因為樊夜?”
“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桓熙磕了冷嘲道,“我能上升到這個地位全部是因為被樊夜潛規則?”
直覺自己說錯了話,信和雲立刻改口道:“不,當然不是媒體說的那樣。”
“當然不會是媒體說的,這種沒憑沒據空穴來風的事,根本就不會有媒體報道,樊夜也不會允許。說這話的人其實是魏詩寅,對不對?”
信和雲怔住。
“信和雲,當你懷疑別人可能背叛你的時候,請想一想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實話告訴你,我收到魏詩寅的威脅不是一次兩次了,更沒想到這次音樂盛典他會真的付諸行動。”
“你的意思是?……不,不可能。”信和雲不可置信道。
“對,是不可能,所以一切都是我污蔑他,對不對?大情聖?”
桓熙的冷嘲熱諷在信和雲耳裏聽上去極其的刺耳,他有些慌亂道:“熙熙我不是這個意思。”
“信和雲,說實話你讓我很失望。我們……我們暫時不要聯系了。”桓熙說完便挂斷電話。
電話那端只剩下忙音,找回思緒後,怒意盛滿信和雲的雙眼。
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室內,桓熙明顯感到一絲困意。他揉揉眼睛關掉電視,伸手撈到一只大抱枕掖在腦袋地下,滿足地打了打哈欠,很快就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