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不是任何中了XX藥劑的人都需要這樣那樣。尤其,閻王手在這裏更是何其多餘。
問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失血過多加上XX藥劑,那就是致命的東西!
至少得熬過三天,這種叫不出名字的并發症通常流傳于特殊時期,而得到的人制造這種局面的目的,想想就讓人糟心傷心加寒心。
道上不成文鐵律,恨歸恨,不得禍及他人。毒歸毒,不能不是丈夫。
沐瑾,這次之後,你我陌路。
止血過後,便是難熬的三天。
已是第幾次高燒超過41℃?那人全身滾燙臉色卻是慘白的,持續極限高體溫需要一直補水,謝鳳雲機械的動作着,不記得過去了多少時間。
……
那人始終沒有說話,平時話多的讓人恨不得塞上他的嘴,此刻,卻只有沉默。
謝鳳雲知道為什麽。如果在戰場,那是什麽都不能說的。
有什麽終于撕開面具,謝鳳雲不想面對的一切在他面前由他自己緩緩鋪開。
天光破曉,有人終于張開幹裂的嘴角,呢喃出一個模糊的音節。
明熙。
他說,別怕,我在這裏。
而周明熙的黑夜,還遠遠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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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中午,謝鳳雲強制塞了一大塊兒壓縮餅幹之後喝了一瓶維生素飲料。他必須保證體力精力,因為最後這幾個小時,才真正是是屬于他閻王手一個人的戰場。
能否從閻王手上搶回周明熙的這條命,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加對方的運氣。
下午三點,周明熙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喉嚨裏發出哬哬的怪響,狂暴的開始摧殘周圍的一切東西。
他的眼睛沒有焦距,一切以毀滅為目的。而擋在他身前第一位的謝鳳雲,自然成為了他的第一清除目标。
此時的謝鳳雲十分平靜,甚至眼神都是柔和的。他的手中什麽都沒有,他看着瘋狂向他沖過來的周明熙,輕輕的動一下手指。
銀光一閃。後者身形一頓。這一個空隙,謝鳳雲輕輕動了。
他靈巧的閃動身形,引得狂躁的人毫無章法的瘋狂追擊,偶爾擦過頸邊的拳風掌指被險而又險的避開,謝鳳雲此時極端理智,他知道這種病症的致命性在于,只要被對方開個口子,便是不死不休。
絕對不能硬接。好在他們的路數相似,區別不過是見血多少和技巧力氣的問題。
兩個小時後。
謝鳳雲還在閃躲,只是漸漸有點力不從心,專業人員和野路子的差距開始顯現,一個不留神,淩厲的風眼夾裹着雷霆萬鈞之勢直戳額際。
便是此時!
謝鳳雲右手殘影一片,不管不顧的徑直罩向周明熙的頭頂!便是這一瞬間,那致命的襲擊已到眼前!
撲哧!
啪!嘎巴!
剛硬的拳頭擦過眉間,謝鳳雲額頭碎發激烈飛舞。冷徹冰川般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周明熙。,目光極端理智下壓抑着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唔。
到底是受過抗藥物訓練的,最後一刻,莫名的心悸讓他下意識一手刀直接斬偏自己收不住手的拳頭。身體被巨大的力量帶飛,咔呲——旋轉交錯中右腳硬生生着地,膝蓋彎曲,砰!勉強站穩,接連響起清脆的脫位骨折聲和着早已麻木的疼讓周明熙雙眼重新聚焦。
還好,他,沒事。
銀針刺入百彙,謝鳳雲大松一口氣,待一系列□□過去,看見周明熙眼睛裏自己的倒影清晰而自然,終于微笑着任由自己被疲憊壓倒。
好想,睡覺。
接住軟倒的身體,順勢坐倒在地。咔吧!咝……勉強将關節複位後,周明熙再支撐不住,只一瞬間,黑暗襲來,意識抽離。
現在,他們需要休息。
剩下的,只能交給天意。
天意決定周明熙現在真不适合移動。新傷老傷刀傷槍傷,骨折脫位亂七八糟傷口一大堆,可是折騰了謝鳳雲好幾個小時才處理完畢。
“呃……你太大力了。”
繃帶裏外纏了好幾圈,差點将他勒過氣去。周明熙知道,無良醫師的職業病又犯了。
謝鳳雲卻是不管病人的申訴,自顧自的念叨着:“記得這幾天不要亂動,不能沾水……喂!誰準你洗臉的?停下快停下周明熙你找死麽。那水有無問題不清楚,小心又被人陰。”說到最後,語氣有自己都沒發覺的擔心與無奈。
“沒事兒,這個我比你有經驗。”井水溫度不錯,這個季節,不冷不熱正好。拿起水瓢便要直接往身上澆。
“你這個……”謝鳳雲一把奪過去直接扔出五十米。毒舌歸毒舌,底線之下他就那兩句罵人的詞兒,這會兒顫抖着手指着周明熙氣的說不話。
“珍惜水資源。”這人還在挑釁,而謝鳳雲卻突然懶得再搭理他。
“你随意。”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謝鳳雲徑自走遠。
去哪,周明熙沒問,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空間,他尊重他的選擇。
“沐瑾,你該給我個解釋。”電話接通,謝鳳雲向來直接。
“齊飛揚失蹤了。”那邊那人罕見的慌亂與無措讓謝鳳雲心瞬間一沉到底。
“在哪我馬上……呃。等等,一會兒打給你。”不待對方再說什麽,謝鳳雲緊皺眉頭直接挂斷。
那邊那位還在僵屍一般溜達,這邊出了這種事真是兩難。
周明熙過分明亮的眼睛望着徐徐走過來的謝鳳雲,問:“怎麽了?”
他的臉色極端不好,這根本不是小事。
“沒……”仿佛被針尖紮了一下,這種目光太過犀利,謝鳳雲的心陡然吊在半空,沒着沒落的格外難受。半晌,終于沉聲說道:“齊飛揚失蹤了。”
“別着急我電話你等。”周明熙艱難的從繃帶裏掙紮出一條手臂,毫不猶豫按下楚毅的號碼。
“……這事兒不是我做的,我也在查。”那邊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第二句是,沐瑾有問題。
他們所謂的問題,當然不是明面那麽簡單。
周明熙不動聲色的挂了電話,擡頭是謝鳳雲寒冰凜冽的臉色。
“那人我去,聽着謝鳳雲,洛幫出了問題,不是你想象那般簡單。如不是你想,我不會告訴你。所以現在,該你做的就是,回去拿回你應得的,否則一切都沒有以後。你和齊飛揚沒有,沐瑾也沒有。”這一段話平鋪直敘,講完,僵屍一般的人緩緩挪步車裏。
謝鳳雲神色複雜的看着對方笨拙僵硬的試圖開車點火,腳卻被繃帶束縛怎麽也夠不到油門。這人也是幹脆,直接暴力扯下扔一邊啓車踩油門,血塊斑駁凝滞的腳背腫脹着一片黑紅。
那顯然是戰傷,救他那一夜,距離現在已過了多久?
而那天,這只腳……他醒來之後,看見這個人的重要關節幾乎都是扭曲的。
這大小傷口,在跟随他的一路上,根本沒有好利索,這會兒和着新傷又被硬生生撕開。
那得有多疼。而他這個做大夫的,居然一直因為某種緣故,選擇了,選擇性忽視。
現在,此刻,這個重傷在身的人毫不猶豫的說,我去救他。
這種人,這樣的人啊……
“想什麽呢上車。”
“……嗯。”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