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單薄的病號服外只裹了大衣,畏寒的體質瑟縮着,直到上了車才好。看着外面紛紛閃過的街景,沛錦後知後覺的發現一個很囧的事情,她居然把醫院的公共財産私自穿走了……
雖說這漿洗到泛了白的病號服實在看過去沒有太大的價值。可是那些一路上出來側身而過的醫生護士甚至護工保安都自動屏蔽自己的形象了?沒人開口索要,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典範。
這樣胡思亂想着,心情好似也慢慢恢複了一點,不再沒完沒了的陰郁不歇。
沛錦不說話,蕭戰也再自然不過的保持沉默。剛剛他在醫院裏說的那些惡劣的話做的那些齒冷的事,好似都光明正大到無可厚非,沒有任何解釋或道歉的必要。
一路飛馳着,直到邁巴赫駛入朗熙園的地下車庫,兩個人都是分坐在寬敞的後排兩頭,各自為政,互不幹擾。
直到進電梯,直到開房門進去,直到撲面而來的暖意融融舒适的包裹住了身體。
蕭戰脫了風衣,伸手扯開襯衫的第一顆領扣,放松身體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微微拉散的藍黑色夾銀線的領帶稍稍歪向一邊,給這個不茍言笑的男子添了幾許的随意柔和。
沛錦冷靜的走到蕭戰面前,手指緩慢卻平穩的開始解扣子。
脫掉大衣扔在沙發上,然後是空落肥大的病號服,再然後是黑色刺繡的文胸。
蕭戰坐在沙發上,筆直的一雙長腿交叉着伸展開,身子向後靠近深處。半睜開眼睛這樣看着她豁出去一樣的舉止,一聲不吭。
兩人之間僵持着,都是固執到不肯妥協的性子,不分出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的架勢。
最後一道遮羞的小小底褲褪下,沛錦就真的是身無寸縷的站在了偌大的客廳裏。
倔強的唇瓣微抿着,泛着病态的嫣白。凸出的鎖骨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撲棱棱的帶着種驚心之美,長發稍顯淩亂的一半落在胸前,要遮不遮的半掩住挺拔的渾圓雙丘,細細的腰肢下并不誇張的盆骨架,勾勒出飽滿的臀型,纖長筆直的雙腿間,那一抹幽黑引人遐思。這樣看來,雖是略顯瘦削的身子卻是曲線玲珑凹凸有致。
比耐性,蕭戰自認不差,最起碼比眼前這個微微蜷縮的腳趾洩露情緒的女人要好上不止一星半點。
走了兩步走去,沛錦蹲下擡頭,細瘦的雙手撫上他剛剛彎曲起來的膝頭:“我好好伺候你,放我離開。”
蕭戰深深的看着她:“我還不至于那麽禽獸。把衣服穿起來。”明明還帶着青白色病恹恹的小臉,居然固執的想要色-誘自己,可笑的提出這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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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好陪你一個月,言聽計從,視你為主,請你——”
“我說,把衣服穿起來。”冷冽的眸子靠近,鐵鉗般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就算是想引誘,也看看你現在可笑的樣子,我沒那麽饑不擇食。”
“是,我可笑!”沛錦一個沒控制住,差點就歇斯底裏了,本就青白的小臉更是慘無人色:“可不是我自願像狗一樣跟過來的!”
蕭戰危險的眯起雙眼,那種令人不安的平靜迫過來:“蘇沛錦。你有種就再說一遍。”
瑟縮了一下,那些一往無前的勇氣頓時不翼而飛。沛錦突然發覺自己實在挺可笑的。瘦成了一堆排骨,居然還不自量力的想要身誘……
笨拙又略帶急躁的抓過大衣裹住身體,沛錦退後兩步,羞恥感後知後覺的湧來,排山倒海。
空氣出現一瞬間的凝結,男人臉色不善,女人表情慌亂。
蕭戰顧自拿起旁邊的固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宋醫生,我這裏有個病人,嚴重胃炎,準備一下,馬上過來。”
窒息裂開一道縫隙,有少許可呼吸的新鮮空氣漏進來。
“為什麽要這樣?我們之間這又算什麽?”沛錦喃喃的,像是說給蕭戰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你做夔集團高高在上的總裁,我安分守己當我的行政秘書,這樣不好嗎?”
蕭戰擡起手腕看表:“宋醫生住的不遠,頂多四十分鐘,如果你想這個樣子見人……”
什麽傷感都被這句話給沖散了。沛錦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手忙腳亂臉發燒的撿起散落一地的病號服小內內,掉頭走向衛生間。
蘇沛錦看不到,在她身後,蕭戰的唇邊漾開一抹堪稱溫柔的笑意。就那麽定定的看着她的落荒而逃,眼中的寒冰慢慢融化,終至無蹤。
兵荒馬亂的星期六,以蘇沛錦在蕭戰的客房挂了四瓶大小不一貴死人的進口藥水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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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在沛錦的強烈抗議下,蕭戰勉強同意她去上班,下午三點下班回來挂水。這種特赦一點不讓人心生感激,尤其在上午十點半這樣大刺刺明晃晃的遲到時間,總裁和他的特助前後腳的出現。
蘇沛錦頭低的快跟地面平行了,目不斜視的走到自己的位置,開電腦倒熱水整理送來的文件報紙,全然不去想一路進來那些訝然的嫉妒的八卦的好奇的各類目光,幸好還沒人因為她撞到牆上或是柱子上。
行政那兩個小丫頭再怎麽好奇心旺盛,也不敢輕拈虎須。畢竟大老板蕭戰在,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忘形的去當面戳人隐私?
不過這後背的歡快嘀咕,必是少不了的,誇張一點,員工食堂本周和下周的熱點話題已經産生……
章宏也沒問什麽,拿了一摞子商業信函過來,說是各類邀請蕭總出席的請柬,請蘇特助酌情篩選再報進去。
粗略一看,那些連姓名都沒寫,只打印着總裁親啓字樣的,毫不留情的被沛錦撇到一邊,剩下三封不管是蕭戰的名字還是落款都不容小觑,沛錦也就一起歸置到待報的文件檔案裏,尋思着馬上送進去。
喝了口熱水不經意的擡頭,恰巧迎視上司徒雲毫不避諱望過來的雙眼,裏面的玩味和淡淡的嘲弄讓沛錦周身一緊,不舒服的感覺迅速的從腳趾頭一直爬升到頭頂,酥酥麻麻的擴散成一片。
這剪不斷理還亂的奇形怪狀的關系呵~
中午的時候,沛錦實在犯怵下去餐廳吃飯,一時心血來潮,想着好久沒吃的某洋快餐,裏面有種肉醬焗意面倒是曾喜歡不已,于是打開網頁準備叫餐。
內線電話掐的準時準點。
“下去吃飯給我帶一份。”
沛錦略點輕快的語調,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成分:“抱歉蕭總,我馬上定快餐,要不讓章主任或是司徒先生……”
“不必。”蕭戰的聲音稍感意外:“那就代我也訂一份好了。”
“蕭總,是洋快餐。”沛錦盡職盡責的又提醒一遍。那種食物是蕭戰敬謝不敏并視之為垃圾的存在。
蕭戰一下子就聽出她的小把戲,果斷又傲嬌的一句話拍板:“你定什麽我定什麽,東西送到進來一起吃,就這樣。”
聽着電話裏的嘟嘟聲,沛錦很想把人拖出來暴打一頓。
什麽叫你定什麽我定什麽?什麽又叫送進來一塊吃?托您老大的福,蘇沛錦今天吸收的關注度已經破表,明亮度直逼一千瓦大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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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緊張疏離的關系慢慢緩和下來,以沛錦都覺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一點一滴的,似河流奔入大海,彼此不再針鋒相對,竟有了疑似融洽的味道。
宋醫生的藥很有效,只是那金貴的代價也是不言而喻,不管是稀缺性還是高昂性,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
不過沛錦也從不過問,既然某人要強出頭包下這一攬子,她樂得享用成果,就算是花費破産了,肉疼的也不是她。
住進去的第二天,蕭戰就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家政服務人員。專職買菜燒飯的居然有着高級營養師的證書,葷素搭配營養均衡簡直是信手拈來,更不要說針對她這個嬌寵的胃,絕對堪稱專業級水準。
另外還有打掃衛生的及醫學院畢業的特護一名……
難熬的七天時間終于将要過去,沛錦長出口氣的同時,一下子覺得有盼頭了。
沒有宋醫生,沒有噓寒問暖一絲不茍的特護,沒有一大堆德文西班牙文就是沒有中文的藥片藥水,就連保潔員和營養師也變成了錯時出現——
沛錦和蕭戰去上班的時候,她們過來打掃及燒飯。待到兩人從公司下班回去的時候,絕對是一室幽靜。
在這一點上,蕭戰跟她有一致的癖好。
若是蕭戰能夠大發慈悲放她離開,那麽沛錦覺得就太完美了,甚至她不介意将對大老板故有的敵意降到最低。
只可惜眼下看來可能性渺茫。
這種不尴不尬的同居生活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