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化 (1)
白羽突然笑了,笑容幹淨而溫暖,無限溫和,若冬日的暖陽。
申屠天稷覺得都是方才被暗算導致自己如此敏感多疑,一直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
“申屠師兄。”少年的聲音如他人一樣溫柔,語氣卻有些怪異,“你的腎好像又沒了?”
申屠天稷臉色猛地陰沉至極,黑的能捏出水,仿若洩憤一般道:“上次是雲不歸,這次是錦繡宮的神秘少宮,好不容易從那兩人手裏勉強逃脫,不知道哪個瘋子盯上了我,每次都在背後陰我,歹毒至極,這次若不是撕了一張直接回門派的傳訊符,丢在那人手裏的就不是一個腎了!”
“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總有一天我會統統讨回來!”申屠天稷狠聲道。
“哦。”白羽極為平淡地應了一聲,伸出手極為輕松地将躺在地上因憤怒不住咳血的男人拎起,眉梢微蹙,本來想扛在肩頭,但這人太髒了,那就當辣雞拎好了。
相比于少年的氣息和聲音的溫柔,他的動作有些粗魯,但沒人怎麽做都讓人賞心悅目,前提是那個被粗魯對待的人不是他自己。
被少年抓着前襟拎着并不舒服,身上的疼痛也無時無刻不在叫嚣着,申屠天稷本欲出聲建議少年換一個姿勢,但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纖細白皙的脖頸與線條優美的下巴。
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将到口的話咽了回去,竟然覺得這樣的姿勢也不是那麽難受,竟然還有慢慢享受起來。
那柔韌、勁瘦的軀體随着少年步伐而動作,帶着獨特的韻律,就連身上的疼痛以及憤怒戒被那平和溫潤的氣息安撫。
以他如今跳崖以及跳雲端被淬煉出來距離金剛不壞之體只差一步的軀體和外境後階的修為,從看似遙遠的後山仙脈禁地到內門未曾拜師的弟子院落,花費的時間并不多。
白羽拎着手上的人進了申屠天稷的院落,有雜役弟子過來接手,他未曾理會。
申屠天稷并未開口阻止,反而道:“勞煩師弟了,把我放在那邊卧房的床上就好。”
白羽輕微颔首,邁步朝申屠天稷指的那個方向走去,到房內後依其所言,将手上像垃圾一樣拎着的人放在床上。
不知為什麽,就算被他看到如此窘迫、狼狽的狀态,申屠天稷不想讓他走,嘴邊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羽師弟能幫我上一下藥嗎?牆邊的櫃子裏有複生丸。”
白羽的視線凝在男人被掏去一大塊血肉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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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天稷略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對于這位漂亮師弟他的耐心總是特別好,甚至連如此難言的事情他都會想對其解釋一下,“這沒什麽,多用幾次複生丸,再服些補陽靈藥就能長出新的來了。”
“宿主,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系統肯定地道,輕嘆一聲,“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白羽未曾回答,面無表情地盯着申屠天稷,修長的手指輕輕擡起,金色的微光閃爍,只有兩人的寂靜室內布帛撕裂聲一片。
渾身狼狽的男人身上裹着的殘破血衣被撕成碎片,露出一副看起來強壯健康此時卻有些殘破的軀體。
就連平時和那些女人耳鬓厮磨做那種歡好事情他都不會脫衣服,但在這突兀地被撕光衣服的境地,不知為何,他心底竟生起些期待,他想看這個漂亮到極為妖孽的少年會對他做些什麽快樂而有趣的事情。
白羽滿臉冷漠地站在原地,擡起手對着被他撕光衣服躺在床上的男人狠狠得甩了兩巴掌。
申屠天稷完全呆住了,墨眸中充滿難言的驚訝。
“你們——”站在門口的柳合清驚愕地吐出兩個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本來在外面遠遠地看到申屠師兄和帝羽師弟兩人,只是申屠師兄好似受了重傷被帝羽師弟拎在手上,這樣的畫面看上去有些詭異。
等他追到申屠師兄的院落,進門便看到帝羽師弟将申屠師兄衣服撕光,他的靈臺仿若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心境猛然動蕩。
然而接下來,他看到更加令人震驚的事情,帝羽師弟只是雲淡風輕地甩了申屠師兄兩巴掌,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白羽冷淡地瞥了發出震驚聲音的柳合清一眼,打完臉後未說任何話徑直離開。
床上赤身裸體的男人頂着一張腫起來的臉有些失神,一時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柳合清覺得方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沖擊了他的心境,內境中階修為搖搖欲墜,要落到內境初階一般。
一人躺在床上出神,一人站在門口發愣。
臉上火辣辣的,但這不算什麽,申屠天稷的心情極為複雜啊,半晌才回過神來,“柳合清,過來,幫我上藥!”
柳合清搖了搖頭,有些心不在焉地幫申屠天稷上藥,他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麽。
“宿主,你竟然會主動做出這種事情!”系統用一言難盡的語氣道。
從打了他師父臉的那天起,白羽天天跳雲端煉體努力提升修為,任系統怎樣廢話都未搭理過它一下。
“這不是身為辣雞的你希望看到的嗎?”白羽冷笑道,未曾再嫌棄帝羽給的手帕娘,直接掏出一張,将手擦幹淨直接扔掉。
“并不是,宿主,你不溫柔了。”系統郁悶地道。
“我有溫柔過嗎?”聲音冰冷涼薄。
少年的容顏雖然依然精致美麗,但卻帶着說不出的詭異與冰冷味道,沒有一絲溫潤柔和,取而代之的是極為尖銳、張揚的豔麗,如美豔的罂粟花一般,明知道它有毒,卻有着難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
許久未回過的院門口被放着一個與上次一般的墨色冰玉盒,白羽神色自若地撿起盒子。
打開後不無意外地是一枚蠶豆狀的腎,只是沒上次那枚飽滿,品級略差了些。
每次申屠天稷被挖腎,他都會收到一顆腎,太巧,這顆腎是誰的自然不用言說。
白羽輕笑一聲,合上玉盒,盒蓋上豔麗的金色的牡丹仿若綻開在少年看似潋滟多情的眸中。
他輕掃了一下周圍,将盒子随意地塞入儲物戒中進門。
一白裙少女從暗處現出身形,盯着已經合上的大門,那裏不再有紅衣少年的身影,猛地嗅了幾口,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暖寒香氣,讓人迷戀與神醉的味道。
只是聞到他輕微的體香便能讓那腐朽如死水般的軀體為之興奮,墨淡下意識地将手指塞入嘴中死命地咬着,仿佛這樣才能抑制那過多的沖動與興奮。
好喜歡他,好想吃掉他,少女蒼白、美麗的容顏上綻出一個病态至極的笑容。
夜色落下,那紅衣少年進門後便未再出來,墨淡有些失落,像他這種人注定活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他卻是那麽幹淨而光明,讓他自卑到不敢碰觸。
仿佛是想到什麽美好的事情,融在夜色中,卻比漫天夜色更加美麗清冷的少女有些孩子氣地偏了偏頭。
注視着旁邊院落的目光由無限缱绻與眷戀變為說不出的陰鸷,仿若一條劇毒的毒蛇盯着獵物一般危險。
她虛虛擡起蒼白的指骨,輕輕合起手指,仿若那一捏便能血花四濺,又似煙花絢爛的那一刻。
只需要等着幾天後與派內的弟子一同出發前往洛凡門下轄的未瀾平原,等待千淵秘境開啓便可。
白羽一直在打坐鞏固修為,以他修煉的功法沒有下一階段的虛空之力煉體修為根本沒有寸進,本欲在書房翻幾本書看,卻挫敗地想起,那日被他師父找到龍陽圖那樣羞恥的書後,所有的書都被沒收了。
在距離出發的前一天,白羽的腦中回蕩着帝羽那句落寞的話,“小羽是把為師用過就扔嗎?”
這種渣法簡直要和僞男主拔屌無情相提并論了,他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白羽沒了修煉的心思,掏出那把銀色的鏡子,指尖點在鏡面上注入血脈之力,銀色的光斑從清晰的鏡面上浮起。
“師父。”白羽輕輕喚了一聲。
一俊美如畫的紅衣男人面容出現在鏡面上,笑容溫柔,“小羽,怎麽了?”
白羽想了想,總不能說拔屌無情和用過就扔一樣渣吧,他面色平靜地道:“師父,我想你了。”
聽到這句話,男人笑容更加明豔,眸色溫柔如水,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道:“小羽,伸手給我。”
白羽順從地伸出手去,之間在觸及到鏡面時,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抓住,下一瞬他眼前一片紅色,是男人的衣衫,撞進男人結實、寬闊的胸膛中。
“小羽,為師很高興能聽到你說想我這句話。”男人好聽的嗓音在溫柔之餘充斥着複雜難言的激動情緒。
在前不久他還撕光他的衣服又打臉,他師父都沒跟他計較,反而覺得是小孩子的玩鬧,白羽在反思他是不是真的太渣太不孝順了,還是他師父年紀太大一個人太寂寞。
“那我以後經常對師父說好了。”白羽寬慰道。
明知道這小家夥沒真正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但帝羽仍然心情極為愉悅,抱着他的小徒弟去第一修派下整個人族最大的流芳城玩耍,仿佛他們又回到了白羽六歲的童年,那時他們親密無間在大陸上游歷。
白羽自然不願意被他師父像孩子一樣托着屁股抱着,被放下來後,帝羽自然地牽起身邊的少年。
“師父,我又不會走丢!”白羽有些別扭地道,卻随他師父去了,他在師父心中果然只有六歲啊!
和以前小時候一樣,凡是他多看兩眼的東西都會被帝羽買下來,白羽也習慣了。
一俊朗不凡的男人将手中一只十分可愛的白色靈犬放入與他并肩而立的女人懷裏,笑着在說些什麽。
白羽的目光不是那一男一女,而是那只奶白色體型不大不小的狗,僞男主最愛上公狗。
那只看起來十分黏那女人的狗身上有粉色的漂亮花紋,輕輕甩一甩尾巴粉色的光斑點點,吐一吐舌頭便會冒出無數夢幻的泡泡。
“那是幻靈犬,性子溫順,外表可愛,但繁衍較為困難,因此數量稀少,很受女修追捧和喜愛。”帝羽輕笑着解釋道,拉着少年的手朝那龐大的拍賣場走去。
帝羽沒有參與競拍,而是直接朝拍賣場後方走去,一路暢通無阻。
很快便有一頭發花白的老者恭敬地迎來,将其他所有人揮退,跪下行禮道,“主上。”
帝羽擺了擺手,老者起身掀開旁邊被紅布遮着的銀色籠子,裏面一只體型更大毛茸茸的幻靈犬聽話地趴在地上,看起來品種更純,品階更高,它看到面前有人後,撒嬌地輕聲叫起來。
“小羽,它如何?”帝羽捏着少年的手指問道。
這種只會用來賣萌看起來可愛到受女修喜愛的萌物有什麽用,因為他多看了兩眼,以他師父的性子肯定會給他買一只狗,白羽搖了搖頭,極為随便地道:“換上一條最野、最烈的狗!”
“請主上與少主稍等。”白發蒼蒼的老者匆匆離去,種滿奇花異草的園子裏只剩下紅衣男人與少年二人。
男人折下一株晶瑩剔透的花朵,細細講着它的品階與藥性,旁邊的少年聽得很認真,但只要說一遍他便會記住。
随手将手中價值上萬血石的靈花暴殄天物般地随意抛下,轉移到另一株藥草上,帝羽說的很細致,聲音也無比溫柔。
一調皮的粉白色花瓣被拂過的微風輕吹落在少年烏黑如墨的發間,為容貌疏離精致的少年增添了幾分靈動與活潑。
帝羽輕笑一聲,傾過身子伸手撚起少年發間的粉色花瓣。
兩人并肩站在桦樹下的溫馨畫面十分唯美,他們之間有一種旁人難以插入進去的氛圍。
但這樣美好的畫面,卻被兇狠地狂吠嘶吼聲打斷。
帝羽有些不悅地看向聲音來源處。
白發老者頓時戰戰兢兢地道:“禀報主上,少主要的東西已經呈上來了。”
他的腦門上已經冒了一層冷汗,雙腿發軟,拍了拍手。
兩個魁梧的男人擡着一座黑色的牢籠走進這座園子中,裏面關着一只瘋狂亂撞的狗,就算全身皮毛都被撞的鮮血淋漓,它也未曾停下,向陌生人露出兇猛、淩厲的爪牙。
“少主,這是一只剛從天魔山脈捕捉回來的惡焰魔犬,合境修為,只是野性難馴,怕傷着少主,已經按照主上的吩咐将它的修為廢去,永無恢複的可能,可以給少主當一只爪子有些鋒利的小寵物逗逗趣。”老者恭敬地解釋道,“少主若是不喜,屬下還可以将它的獠牙和利爪拔去。”
“不用了,就這樣吧!”白羽随意地道,一頭擁有合境修為狗中貴族血脈的魔犬給他當寵物已經太憋屈了。
帝羽站在牢籠之前,方才還發瘋一般四處亂撞不斷狂吠的惡犬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甚至發出嗚咽讨饒的聲音。
他親手将其裝入一個靈獸袋中,拉上白羽的左手在其無名指的羽翼戒指上輕輕摩挲,靈獸袋輕而易舉地被收納其中。
能容納活物與其他空間的儲物器具十分罕見,白羽有些訝異,沒想到手上的儲物戒是決定好貨,果然擔得上辣雞那頂級儲物戒的評價。
“莫要玩物喪志,別荒廢了修煉!”帝羽像是最關心弟子的好師尊一樣,諄諄教導道。
白羽眨了眨眼,他玩一條狗做什麽,又沒有僞男主那樣愛上公狗的特殊癖好,只是想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帝羽晚上将他的小徒弟送回來,并未離去,而是直接脫下外衣。
“師父,你要在我這留宿?”
“嗯,為師陪在你身邊,你也能睡得好些,養足精神才能更好地提升修為不是?”帝羽笑着道,将自己的外衣挂好,“還磨磨蹭蹭做什麽,今天都玩了一天,還不好好休息!”
與帝羽共眠确實會睡得特別好,尤其安心,如同身體的本能習慣一般,應該是那睡過去的十年養成的習慣,待他爬上床,被帝羽攬在腰間按在懷中,唯獨這種姿勢和動作不習慣。
“師父,我已經長大了,能不抱着我睡嗎?”白羽試着講道理。
“不能。”帝羽用溫柔的嗓音駁回,輕嘆口氣,“小羽,為師不求你以後能夠登頂大陸頂端,只願你能夠平安無憂,在為師心中你永遠都是孩子。”
随着煽情的話語,男人胸腔震動發出悶悶的聲音,白羽有些無奈,每次被他師父這樣抱在懷裏,身體像是有記憶一般沒出息地泛起困意,應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呢喃了一句,“師父,困了,睡了,晚安。”
帝羽半撐起身子,在黑暗中盯着少年精致妖孽的臉龐,他睡顏安詳且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仿若全身心都屬于他信任他。
帝羽輕輕俯下身在少年眉間輕輕落下一吻,唇角勾出一抹略有些邪氣的笑容,他用十年時間讓他不知不覺間習慣他,離不了他,他們之間還會有很多十年,別讓他失望啊!
白羽醒來時,身旁只有淡淡的溫度,那個男人已經不在,出門就看見他的大紅色亵褲挂在房外。
他臉上有些臊,他昨晚睡得有那麽沉嗎?被換了一條貼身的褲子都不知道。
白羽嘆了口氣,他師父總是把他當還是六歲的小孩子,亵褲都要幫他洗好。
有誰家的師父會幫徒弟洗亵褲,絕對是把他當兒子在養,還是親的那種!
第一修派用來舉辦盛事最大的乾坤廣場之上人山人海,三兩成群站在一起攀談着,大多穿着第一修派統一的青色弟子服,內門是顏色更淺一些的淡青色,只有少數被人簇擁環繞或者孤傲地獨處一處之人除外。
千淵秘境有一個衆所周知的特性,便是入口開啓之後傳送地點不定,每一個進入秘境的人都會被随即打亂,像參加弟子較多大型一些門派皆會建議弟子穿上辨識度極高的弟子服和分發每個門派特有的傳訊求助方式。
在秘境之中除了存在的未可知風險,還有來自資源搶奪的殺人奪寶以及門派之間的勾心鬥角等無可避免的事情,門派是建議弟子之間互幫互助、一致對外。
但一些身份地位較高、修為出衆之人他們都不會穿普通的弟子服,他們那張臉已經代表了一切,只有別人抱他們大腿的份。
上空停着一艘遮天蔽日的巨大樓船,廣場被一片陰影籠罩,五層精致的樓閣聳立在寬大的甲板之上,宛若一座拔地而起的小山,雕琢精致、華美,船身上刻有第一修派的标志,一根白色羽毛。
到乾坤廣場時,內院與外院長老以及各峰管事皆在清點人數以及安排上船順序。
一穿內門普通弟子服的清俊男子在雜亂的人群中看到那個一出現便能奪走所有人驚豔目光的少年,眼前一亮,淡青色的身形一晃沖到紅衣少年身前,“帝羽師弟,我——”
柳合清有些難為情地頓了一下。
“柳師兄,有什麽事情嗎?”白羽溫聲詢問道。
仿若受到少年溫柔話語的鼓勵,柳合清不再猶豫,他自暴自棄地喊了出來,“師弟,請讓我追随于你吧!”
聲音很大驚起周圍衆人的側目,卻是一內境中階的師兄不顧修為差距恥辱地向一低階修為默默無名的美貌少年求追随的機會。
白羽神色未變,淡淡道:“這句話我就當沒聽過。”移步朝旁邊走去。
那本雷文前半部分的套路如一般的種馬後宮文一般,僞男主将人生贏家這個詞演繹得淋漓盡致,柳合清無疑是僞男主的頭號忠實和腦殘小弟。
有妹子僞男主泡,有困難頭號小弟上,分分鐘鐘分憂解難、擋槍擋刀不在話下。
“師弟,不,帝羽師兄,請您一定要收下我!”剛開始說出那樣的話柳合清還會覺得不好意思,但話一出口心裏極為舒暢,他修心修的是順從本心。
“你是申屠師兄的小弟。”白羽沒有絲毫動容,淺笑着婉拒。
“師兄,我願做你的小弟!”柳合清誠懇地道,那日看到的事情對他的內心造成了極大的沖擊,在心不在焉、渾渾噩噩數天後,他終于明白了他必須要做點什麽。
一在人群中找到那個令人矚目的紅衣少年便控制不住自己激蕩的心情,哪怕是他最崇拜申屠天稷時都未曾有過這種一腔熱血、不管不顧的激動情緒。
“……”白羽,僞男主的頭號腦殘小弟能拿好自己的劇本嗎?
申屠天稷與其身邊的柳合清在未拜師的內門新秀中皆極為有名,下一屆的內門拜師比試掌教天淵峰必有其一席之位,瞬時引起弟子們的熱烈圍觀,衆說紛纭。
“那不是和申屠師兄關系親近的柳師兄嗎?一定是那個不要臉的男的挑撥離間,勾引了柳師兄!”一女弟子惡毒地猜測道。
“不好好修煉勾引男人算什麽本事?”另一女弟子立即不屑道。
“修為低還不好好穿弟子服,非要穿上一襲風騷的紅衣,我看不是去秘境歷練的,而是看能勾搭上多少男人!”另外一邊的弟子不遺餘力地嘲諷道。
“那位師弟長得可真帶勁,什麽時候也給師兄我爽一爽!”一男弟子開玩笑道。
“你瞧那身段,那臉蛋,比女人還美啊!”一粗犷的男音插入熱烈的話題。
一容顏美麗若皎皎月光的青衣女子輕盈地插入柳合清與紅衣少年之間,她冷淡地對柳合清道:“申屠師兄找你。”
她寒涼的目光仿似不經意地掃了一圈周圍的圍觀弟子,寬大的青色衣袖下手指緊緊攢在一起,骨節泛白,指尖深深嵌進白皙的手心,淡淡的血腥味融入空氣中。
他放在心尖上舍不得磕着碰着怕弄髒的人竟然被這些賤貨如此對待,他們都該死,墨色眸子無一絲光明,黑沉陰鸷一片,激起無限的暴虐殺欲。
但是不行,他極力克制自己,淡色的嘴唇緊抿成壓抑的弧度,單薄的胸膛上下起伏,輕輕地咳起來,他不能讓帝羽看到如此肮髒的他。
柳合清愣了一下,釋然一笑,“也是時候跟申屠天稷說清楚了,帝羽師兄,我會再來找的。”
一襲青衣更是将少女的病态美襯得盡态極妍,若纖纖細柳,又似一池冰冷的碧潭,正午最炙熱的陽光都無法到達深幽的水底。
看着眼前因難受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輕喘着的少女,鮮紅的血液從唇角溢出将蒼白的手指染成豔麗的顏色,她嫌惡得将雙手藏在身後,低垂着眼簾,整個人在病态之餘帶着一股羞澀難言的味道,白羽心情極為複雜。
真男主的演技實在是太敬業了,若不是那個誤打誤撞的夢現在他還混在僞男主的後宮,但一想起那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夢,白羽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有人性,沒有三觀,還會吃人動不動就修羅場的真男主就站在他面前,還一副潔癖青色少女的樣子,好驚悚!
白羽竭力維持鎮定,和真男主站在一起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感覺到血腥而窒息,他不可能直截了當地戳破真男主的身份,總覺得會分分鐘怒領便當。
他既然要演,他就當不知道好了,白羽想了想自己平時對他的态度,這時候應該遞手帕,然後被辣雞一般的嫌棄。
白羽面容上一如既往的完美溫柔笑容,他硬着頭皮遞出一張紅色的手帕,“墨淡師姐,擦擦吧!”
叫黑化真男主師姐好有壓力啊,總覺得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樣子,白羽這樣想着,剛遞手帕伸出去的手就被猛地抓住。
“能收下我當小弟嗎?”少女眸子微垂,看似羸弱的身體卻有着不容拒絕的巨大力量,美麗的臉上有些微緋紅,用青澀、好聽的聲音輕輕詢問道。
聽到這話,白羽整個人都懵了!
吃人又變态的黑化真男主對他說出要當他小弟的話,白羽第一反應是驚恐和避之不及,而不是對僞男主頭號腦殘小弟柳合清不好好拿劇本的無視。
“系統,真男主提出要當我小弟這是什麽意思,為了試探我是否知道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漢子嗎?”白羽不解地詢問道。
系統聲音懶洋洋的,“宿主,你說是就是吧!”
在性命攸關的選項前,白羽憤怒地忍了,“還是黑化真男主覺得相比僞男主,我是一支更具潛力的藍籌股,更容易達成他潛伏在第一修派的目的?”
白羽越想越覺得第二個猜測更有可能,但他完全不想代替僞男主和真男主相愛相殺,僞男主只要平胸妹子都愛,真男主是人就殺。
只要想到僞男主不斷被真男主坑,最後還被極其殘酷地虐殺,整個人都不好了,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透心涼。
他絕對不要代替僞男主和真男主玩如此鬼畜的相愛相殺游戲。
系統一如既往地敷衍,“宿主,不要想太多,有我在,你只需要享受就好!”
“……”白羽,他覺得這話聽起來像是有什麽潛在意思怪怪的。
“寶貝,我會用力疼愛你的,你只需要張開腿享受就好!”系統輕挑地道。
白羽未理會他家辣雞系統,十分平靜地将手帕塞入墨淡的手中并抽回自己的手,疏離有理地道:“師姐,你是女子。”
“也是。”墨淡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美麗的容顏上綻開一個略有些孩子氣的驚豔笑容。
白羽一點沒被他昙花一現般的笑容迷住,反而想離他遠點,真男主就是個會吃人的變态,參考這個世界最高主宰天族聖帝的結局,毛骨悚然。
“師姐,我還有事,你自便。”白羽溫聲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墨淡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情緒,靜靜立在原地,他的美不若紅衣少年的張揚與華豔,而是隐沒在人群中存在感極低如夜色冷月般的清美。
女子也好,他喜歡女子不是嗎?
墨淡低聲笑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将繡着金色牡丹花的手帕方方正正地疊好,塞入胸口的衣襟,仿若這樣就能将他藏在心中,誰也看不到。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由于皮膚極為蒼白和透明,臉頰上的一點的暈紅看起來極為豔麗,那雙黑沉深邃的眸子輕輕眨了眨,濃郁的墨色陡然化開,一片流光溢彩。
“是女子的話就能讓他喜歡,對他做那種親密的事情了吧?”少女自言自語道。
“宿主,你沒罵我辣雞也沒罵我傻逼,我有些不習慣。”系統沉默了許久有些不安地道。
白羽繼續冷笑一聲。
“宿主,此時的你這麽安靜,一定是為了更沉重地打擊我。”系統肯定地道。
剛才被系統調戲他倒是想做點鬼畜的事情,但身前的是黑化吃人骨頭都不會吐的真男主,在大庭廣衆之下撕他的衣服暴露他僞娘的真實身份,一定會玩完。
清點完所有報名弟子以及确認到場人數後,內門各峰已拜師的弟子先登樓船,接下來是內門普通弟子,最後是外門弟子,分別被排在三層、二層、一層。
每一層樓閣都都極大,進入寬敞的大廳後每個弟子皆會找一個位置坐下,熟識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着關于千淵秘境的事情。
申屠天稷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與糾結,就算那日被帝羽那樣羞辱,他竟然沒有一絲憤怒,他認為他應該氣憤并毫不留情地殺掉那個膽大到竟敢羞辱他的人。
直到今天他在廣場上一眼便看到那個豔麗的紅衣少年,那時什麽糾結的心情都沒了。
他等着帝羽像往常一樣緊跟在他身邊讨好他,申屠天稷大方地原諒了他,那日的事情他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但就在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帝羽前來痛哭流涕地跪着向他道歉請求原諒的時候,從廣場到樓船全程他竟然被其完完全全地無視掉。
就連他極力說服自己,他離得太遠了,帝羽師弟只是沒有看到他,若有若無地接近他身邊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但是他就是沒有任何反應。
就連發誓追随他向來用的十分順手的柳合清來跟他劃清界限,他都未曾分出心神在意,煩躁地揮了揮手讓其離開。
申屠天稷完全不敢相信,明明是他做了那種羞辱他的事情,他沒找他算賬已經是仁至義盡,但他怎麽可能不涕淚交加跪着求他原諒,不得到他的原諒悲痛欲絕寧願去死呢?
“申屠師兄,都是那個小賤人勾引了柳師兄,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有弟子谄媚地讨好道。
申屠天稷煩不勝煩,這已經不是一路上第一個這麽說想要讨好他的人了,但就算被帝羽如此羞辱的他依然不對勁地為他說話,“師弟,你可能對帝羽師弟有誤會,這樣的話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第二次,更不想傳到別人口中,知道嗎?”
“是,申屠師兄,我只是開玩笑罷了,您別當真。”成熟俊朗的男人雖然笑着但其語氣卻擠我不悅,本打着讨好意圖的弟子打着哈哈,灰溜溜地離開。
申屠天稷心中一片煩躁,這些人太不長眼了,他這句話一路都說了好幾遍了,還有人來他這裏極力抹黑他。
這二樓的師弟師妹大都想讨好他,為什麽他不像這些人一樣貼上來讨好他,若是他的話,他想他可以接受,就像之前一樣。
但自從那天被他從後山禁地拎回院落後一切都變了,難道是因為嫌棄他又被挖了一個腎失去了雄性的驕傲與征服力?
申屠天稷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側,身體像是記住了那被挖去血肉與內髒的疼痛,驀地隐隐作痛,明明已經長出來還跟之前一樣好,是需要向帝羽師弟展示一下他雄風依舊嗎?
雖然那本雷文中有僞男主刷千淵秘境這個副本的劇情,但主要是從僞男主的視角來描寫,關于秘境的詳情講述得并不清楚,而且更多內容是他如何勾搭妹子啪啪啪,然後拔屌無情,再換。
白羽找了個角落坐下,距離幾群聚在一起的人不遠,饒有興致地聽着他們口中關于千淵秘境的消息。
柳合清立即見機行事,直接坐在帝羽身邊,自信地打包票道:“帝羽師兄,關于千淵秘境的事情他們絕對沒我知道的多。”
看着那相談甚歡的二人,墨淡抿了下淡白色的嘴唇,捏了下指尖,一言不發地插入那二人之間,微微垂着眸子,像是聽得極為認真的樣子。
那三人本應該自動圍在他身邊才對,如今卻将他一人排除在外極為融洽地坐在一處,申屠天稷心裏頗不是滋味地緩步移了過去,仿若之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态度極為自然地落座在他們三人旁邊,時不時風趣地接上一句。
柳合清不愧是僞男主最擅長收集情報的頭號小弟,他們乘坐的樓船速度極快,從第一修派到未瀾平原并未花費多長時間,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他已将千淵秘境上萬年的秘辛說了個大概。
“虛空裂縫呢?”白羽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虛空裂縫的位置是不斷變化的,據說是千淵天劍的力量導致的空間層疊與扭曲,從上古至今只有不到一手之數的人在不小心撞上後僥幸從其中逃脫。”柳合清斷言道。
第一修派的樓船直接駛入未瀾平原內圍,一魂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