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16)
硬漢臉賣萌,腦海中卻回想起當初簡跟他說的那一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簡繁:我去,是不是姓冀的人都是專業裝可愛【……】三十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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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這些天考完試回家路上耽擱幾天【悄悄玩了兩天ORZ
然後就可以恢複雙更了……
沒想到感冒來勢洶洶,躺床上發燒四肢無力……
存稿還耗光了……
所以暫時沒辦法恢複雙更了,
但放心,日更是絕對堅持不動搖滴!
真的萬分抱歉,愛你們麽麽噠!
今日福利是一個悄悄的劇透:
這篇文其實快到尾聲啦,所有角色已經出場完畢!
☆、130
此時的冀北正身處一個黑暗的環境中,他的瞳孔緩了好一會兒才适應了周遭的環境,發現這裏似乎是一個看不到邊際的空間,四周擁擠着龐大的暗系能量。
若是別人,在這裏待上一時半會估計已經被感染了,但冀北被丢到這裏,簡直宛若狼入羊群——羊群自然指的是暗系能量。當冀北反應過來後,吞噬已經瘋狂地從他的體內竄了出去。
這裏的暗系能量太磅礴了,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冀北的異能就一舉突破了六階,終于一腳跨入了高階異能者七階的行列,而吞噬還在不知疲倦地享用着自己眼前的大餐。
不知道是不是冀北的錯覺,他總感覺在吞噬的努力之下,眼前的黑霧似乎漸漸輕薄了一些,視野也清晰了一點,然而就在這時,他感到自己的後脖似乎有些癢,不由往後輕輕一撫,便摸到了一只軟乎乎的東西,似乎是一只蟲子。
那只蟲子估計沒想到冀北完全不受暗系能量的影響,還能騰出手來,一下子動作慌起來了,蠕動着似乎想要逃離冀北的掌控,卻又好像有些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獵物。就在這麽一個猶豫之間,冀北已在手上裹了能量層,包裹着蟲子捉到了自己眼前。
靠着艱難的辨認後,冀北發現這的确是一只無脊椎動物,長約十公分,看起來就像只不知道什麽顏色的蚯蚓。他皺了皺眉,想了想後将那只蟲子放進了自己的戒指空間中的一個單獨空格內。
他回想起剛才的情形,之前他看得分明,那個人長着和他一樣的臉,就連打扮也和他一模一樣……明顯就是有預謀的!
冀北再次打開終端,發現位面通訊依舊沒能确定這裏的定位。
他長籲一口氣,位面通訊無法定位——那也就是說明這裏至少不在一個正常的位面中,有可能是身處于裂縫中的位面,或者是已經徹底崩潰的位面……等等,那個人也是從這裏到獸人位面的,說明那人很有可能也是個時空異能者!
為什麽那個人會是個時空異能者呢?如果那人可以平安無事地待在這個暗系能量空間中,說明他應該也是一個吞噬者,再按照簡和簡繁、時安和時微的同系異能情況,那人是吞噬的可能性特別大。
但是那人擁有了位面穿越異能……冀北沉吟,或者那人有可能吞噬了一個時空異能者的異能。
随着吞噬的飽食度越來越高,冀北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他本以為是無限的空間,其實是一個不規則的空間,看起來好像是在無數無法完美貼合的物體之間的縫隙一樣……
縫隙!冀北一愣,他想起來以前他們也有過一次無法用通訊器定位的時候,也就是在陰陽界的時候,那時候是因為其位于位面裂縫,定位不穩定的原因。
位面裂縫……冀北看着眼前狹窄的通道,腦海裏快速掠過時安的身影。
正被冀北惦記着的時安,此時正在試圖從冀午口中得到更多的關于冀午位面的信息,好确認冀午究竟來自哪裏,但所有問題幾乎都敗在了冀午那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神下,最終也只得到了一點信息。
在冀午的交代中,時安知道他本身具備治療異能,以前的經歷一直給人看病,再無其他工作。時安再問其他,冀午便答不出來了。
一旁的簡繁繃着個臉看着冀午,他不像時安那麽好哄,冀午說的話他一句都不相信,但此時他卻沒有對時安做出任何提醒,只是自己在後方随時警惕着冀午。
他們一行人距離東原城已經不遠了,時安此刻心急如焚,但卻沒有任何找到冀北的頭緒,而任務卻又不得不繼續進行下去,他只得按捺住自己的焦躁心情,繼續往東原城的方向而去。
他自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徹底相信了冀午的說辭,這個人出現的時機太過詭異,時安在他身邊放置了一面空間壁,如果對方有異動,他能夠第一時間控制住對方。
冀午一直頂着張無辜臉,看着隊伍繼續行進了,他癟癟嘴跟了上去,目光卻始終貼在時安身後,大約是那股視線太過熾熱,時安實在受不了了,只得轉身詢問對方,“你好像認識我?”
“我的伴侶跟你長得很像。”
“這套搭讪的方式,兩千年前就已經過時了。”後方的簡繁涼涼地說道,話語剛落他就看到冀午朝他投來了一個冷漠的眼神,瞬間就讓他猶如堕入冰窖。
這個眼神,讓簡繁确認了對方絕對來者不善!
冀午在簡繁面前明顯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他從頭到尾布下這個局,為的也只是時安一個人。他定定地看着時安,眼睛中的深情滿的快要溢出來,“……我曾經做過一件很對不起我伴侶的事情,時,你覺得他會原諒我嗎?”
“……什麽事情?”對情感問題不是特別熟的時安,對着冀午那一臉信任的表情,只能硬着頭皮接話。
這個問題似乎瞬間就打破了冀午的回憶匣子,他看着時安,思緒飄飛到很遠很遠。“……我拿走了他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他很生氣。”
時安沉默,半響後緩緩開口,“……因為沒有付錢嗎?”
冀午:“……”
“大概吧,”冀午嘴角勾了勾,笑意有些苦澀,“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留下他,獨自離去……但這一切都過去了,因為後來我又重新找到他了,多好不是嗎?”
他說這句話時直勾勾地看着時安,意有所指地說,“雖然他可能已經忘記了一切,但那份氣息還在……真好。”
時安有些沒有意會過來,但簡繁看着冀午的眼眶變得微微黑紅了,不由将時安往自己的方向上拉了拉,讓時安和冀午之間的距離遠一點,就在這時,隊伍前方有人提醒,“東原城到了!”
衆人轉過身去,便看到一座和他們之前所見任務中心所在的中原城有着同樣建築風格的一座城池,外牆都是用堅固的大石磚堆砌而成,城牆上長滿了滑滑的青苔,斑駁淩亂。
“一年前,這裏還十分繁華。”沃爾語氣有些沉重。
此時在衆人眼前的東原城哪裏還有繁華的痕跡,厚重的石門大敞着,城門口看不到任何人流往來,整座城宛若死城一樣,偌大的城池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只要嗜人的猛獸一般,那大張的城門仿佛一張血盆大口,分分鐘要将時安一行人吞落腹中。
“沒有人?”隊伍中有人發出疑問。
時安皺眉,他眯了眯眼,眼前的世界又變成了能量粒子式的軌跡,他看到整座城都籠罩在非常厚重的暗系能量中,看起來非常可怖。
“小心有埋伏。”經驗告訴沃爾,眼前的情形絕對不正常,另一邊時安已經開始報信息了,“城門左側三米左右的草叢後,有三只暗系感染獸,右側五米左右,有五只,而在虛掩的城門後,感染獸超過了三十只,我們不能這樣闖過去。”
他看了下自己隊伍中,除了冀午之外一共有七個人,他、簡繁、何晏川,以及沃爾和三個手下,這麽些人……“我要試着将大家直接傳送到感染源可能在的地方,沃爾長官,請問第一例感染者是小城主是嗎?他是在家中感染的嗎?”
“在城主府中。”
時安點點頭,根據他在A37位面的所見,那個感染源很有可能就在城主府,他迅速讓隊伍往後退了一點,大致确定了城主府的位置後,直接穿過了城門圈的埋伏,到了城主府內部。
衆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環境就已經換了個樣,沃爾眼神微微一閃,對時空異能者的異能屬性有了更深的認識。
時安此時已經沒空閑去關注別人的想法了,他只想着快點确定感染源,然後專心尋找冀北。
他的眼睛再次微微一動,變成了無機質感,直接化身人肉掃描儀,開始監測周遭的暗系能量濃度。
簡繁和何晏川當下守在了他身邊做出守衛的姿态,沃爾一看他們的舉動,也意識到時安應該在使用異能,為了避嫌直接都往後避開了幾步,這樣反而讓本來被簡繁隔離開的冀午離時安更近了一點。
簡繁在保護時安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注意冀午的動作,他緊緊地盯着對方,在發現他忽然朝時安邁出步子的時候,他神情瞬間一變,下意識的,手心竄出了一株藤蔓,直接往冀午的方向而去,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困住冀午!
他的動作太過,別人幾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連沃爾第一反應也是冀北小隊內部發生了叛變,下意識就想要幫助一開始和她交洽的作為隊長的“冀北”,正想要解救對方時,卻看到“冀北”已經動了。
冀午看也沒看簡繁,目光始終凝固在時安身上,眼底深處是濃濃的癡迷和眷戀,感受到簡繁的攻擊後,他輕輕往簡繁的方向擡了擡手,一股暗系能量無聲無息地飛向了簡繁。
伴随着暗系能量的是一股無比危險的氣息,簡繁瞳孔陡縮,想要躲避時卻發現身體忽然間動彈不了,就連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整個世界似乎在這個瞬間遠離了他。
而在這時,一個身影忽然撲到了他的身上,硬生生地扛住了那道詭異的暗系能量,只聽一聲痛呼掠過,那道熟悉的人影體型漸漸拉伸變形,最後徹底變成了另一個形狀的生物。
作者有話要說: 冀北:……對着我這張臉,你竟然有捆綁的欲|望……好可怕,好像發現了什麽,難道你對我有企圖!驚恐臉!
簡繁:……醜拒。
☆、131
最後,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只身長約三米的黑色豹子,黑豹的雙眼發紅,在原來的位置上趴俯着很久,才晃悠悠地站起來,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的夥伴們。
何晏川……變成了一只黑豹!
簡繁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往後連退了幾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最害怕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在亡靈森林的日子裏,簡曾經無意間透露出身邊那只黑豹原來是個人的事情,那人本來是簡的一個忠誠的跟随者,但不幸在感染了獸化的暗能量,故而産生了不可逆的獸化現象。
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一個吞噬異能者,就這點一直讓簡繁耿耿于懷,在知道那只黑豹的原身同樣姓何之後,簡繁更是察覺到了他們這群人之中,肯定有着某種可怕的必然聯系。
長相相同,同為植物異化者的簡繁和簡,同為時空異能者的時安和時微,與冀北同為吞噬異能者的冀午也出現了……
但他沒有任何實證可以證明自己的憂慮,他只能自己暗暗地警惕着一切,疏遠何晏川,并随時注意冀北。
看着直接被冀午攻擊襲中,完成失去了自身意識的何晏川,簡繁狠狠一閉眼,趁着對方還沒有徹底掌握獸身的力量時,用藤蔓将何晏川給捆了起來。
本來正在和位面交流的時安看到這一幕後,異能進程也被迫停止,他瞬移到簡繁身邊,看着被捆成大粽子的何晏川,猛地擡頭看向冀午,直接扔出了一道空間壁。
冀午蹙眉,似乎有些不明白時安為什麽這樣對他。他輕輕地揮開了那面空間壁,面上全然無辜,“時,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時安沒有和他對話,對方的異能等級明顯在他之上,他看向一頭霧水的沃爾大呼道,“這人是假冒的我們隊長,他是感染者!”
沃爾臉色當即一變,也終于回過味來,剛才冀午那一招直接讓一個純人類直接獸化了,這種暗能量太可怕了!她猛地下蹲捶地,無數道裂縫從她所在的地方往外開始迅速裂開。
正在緩步走向時安的冀午感到腳下震動,原本踩着的厚實地面忽而下陷,他的身體一外,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在地面塌陷之後,他整個人竟虛虛浮空起來,慢慢地越來越高,最後以居高臨下的姿态俯視着他們。
然而直到這時,他看着時安的那張臉依舊深情,“時,我特意以這種形式接近你,你不喜歡嗎?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丢下你了,跟我走吧。”
時安皺緊了眉,語氣在冀午聽起來是無比冰冷絕情,“我不認識你,也不會跟你走。冀北在哪?”
聽到冀北的名字,冀午神色顯然有些不快,“那個人難道不就是我的替代品嗎?一個殘缺的吞噬者,根本就是弱者的代言。時,我們分別太久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沒有原諒我,我知道……”
時安總算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無法溝通了,他看着跟冀北同樣的那張臉,在不停地重複一些自以為是的臺詞,眯了眯眼開始往後退,并朝其他人也做出了集合的手勢。他們明顯打不過對方,此時唯有走為上計了。
他悄悄地開始建立位面之門準備集體傳送瞬移,但在剛觸及位面法則的時候,就看到對方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臺詞,用一種十分傷心的眼神看着他,“時,你想離開我嗎?”
……這人精神好像有點不大對勁。時安頓了頓,選擇先穩住對方,“沒有。”
“你明明就是想離開我!”冀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那和冀北一樣高大的身形此時懸浮在上空,給所有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只聽他話剛落,時安一行人周圍就騰地冒出了四面空間壁,将他們全部包圍了起來。
而随着冀午情緒的不穩定,周圍的暗系能量似乎也浮動起來,忽然間,時安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從城主府深處傳了出來,他閉眼一“看”,一群攜帶着最精粹的暗能量的小蟲子朝這邊蜂擁而來。
那些蟲子最長不過十五公分,短的也有五六公分,通體發黑,透過異能眼看到的畫面中,每一支蟲子除了一個小小的大腦外,全身似乎都有罪精純的暗能量組成。
它們行進的速度非常快,不過短短幾分鐘內就從深處飛到了時安一行人所在的城主府大廳裏,從時安一行人到達這裏至現在,一直都沒有人出來,再看到這些蟲子,向來城主府的情況比沃爾說得更加嚴重。
此時,蟲子們也到了時安他們面前,衆人終于看清了他們的模樣。
這些分明是一只只長了黑色肉翅的環節昆蟲,看起來就像是長了翅膀的蚯蚓,一大堆鈎鈎繞繞飛行而來,看着非常滲人。時安定定地看着其中一只蟲子,試圖尋找他們的來源。
這只蟲子的行動軌跡在時安的眼中世界慢慢後退,從城主府的大廳回到通廊,再一點點回到一間房間內,最後從房間內的某個位面裂縫中回去,最後回到了出生的地方……
位面裂縫!這些蟲子來自位面裂縫,那裏充滿了暗能量!
時安作為一個時空異能者,對位面的構造自然有一定了解。在位面法則中,位面被分為三個等級,主要的等級是以能量濃度為标準劃分的,能量濃度高的位面,其異能者的數量自然就多,這些能量不拘類型,但對生物和社會的貢獻都是巨大的。
但暗能量除外,原本這種能量在每個位面中都有微量的存在,但一般都非常溫順,與如今席卷無數位面的暴虐暗能量不同,這種能量極其不穩定,容易使異能者的身體發生各種不可逆的變化現象,沒有人知道這種能量來自哪裏,直到這一刻——
這種能量竟然來自位面縫隙!
位面縫隙實際上就是每個位面之間的縫隙,不同形狀法則的位面之間,位面界壁肯定無法貼合,這樣就産生了位面縫隙,這些暗蟲就是生長在這些位面縫隙之中的,從小吞噬暗能量成長。
時安從那只暗蟲身上還看到了最初的情形。
那不知道是在多久之前,本來只有暗蟲的位面縫隙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徹底照亮了原本全部黑暗的縫隙世界。在暗蟲的視野中,第一次出現了黑暗之外的顏色,那是一個被強行破開的位面壁裂縫,一個人類從中踏步而出,他身上有着微弱的暗能量,看起來就像是生命瀕危的模樣。
那人在踏出位面壁之後,他的身後那人本來還想跟出來,但卻被那人給推了回去,而且還強行吞噬了對方的部分異能後,随後才頭也不回地遁入到了黑暗的縫隙中,那位面壁也慢慢地開始恢複原狀。
而這時,第一只好奇的暗蟲堵住了位面壁正在恢複中的裂縫,漸漸的有更多被外面的世界吸引的暗蟲自然地去擠開那道裂縫,更甚者有其他暗蟲試圖去攻擊其他位面。
這些長年累月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暗蟲們,找到了一個專注的目标,這種力量是可怕的,很快,它們鑽出了另一個位面的裂縫,後來越來越多的位面出現了裂縫……
這些暗蟲順勢進入了這些位面,時安跟随的那只暗蟲記憶中,它也像長輩們一樣,試圖找到一個人類寄居,但位面中的暗能量一開始不夠濃厚,他們根本無法存活太久,只有少部分暗蟲前輩成功侵入了人類的大腦,并且掌控了他們身體的主導權。
在這些被掌控的人類中,時安看到了嚴市長那張熟悉的面孔。
但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并不是嚴市長,而是當初破開那位面壁的兩名始作俑者,分明就是他和冀北!
不不不,不是他們,他敢确定自己絕對沒做過這種事情。時安的瞳色漸漸變深,那兩個人是……冀午和時微。
所以,其實冀午要找的人,是時微,而當初他們一開始破開的位面,就是他們當初遇到時微的陰陽界,那個位面法則極其不穩定的位面。
這只暗蟲的記憶能量太大了,看到這裏,時安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漸漸負荷不了,但卻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斬斷這份記憶,磅礴的暗能量在洶湧着,一旁的簡繁本來注意力全在襲來的暗蟲身上,眼角餘光卻忽然注意到了時安緊閉的雙眼留下了兩絲血痕。
他頓時按住時安,“小安,小安快停下!”
冀午也發現了時安的動作,本來站在遠處的他瞬間移動到時安面前,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僞,他似乎發現那些暗蟲是讓時安受傷的原因,直接一揮手,那些暗蟲便感覺到一股天敵的氣息,雖然同為暗系能量,但吞噬能量明顯更為霸道,暗蟲們轉身紛紛逃竄,但最終卻都因為躲避不及,被吞噬能量瞬間淹沒了。
而時安也終于從暗蟲記憶中拔出身來,睜眼就看到冀午一臉焦急地看着他,但手下的攻擊卻絲毫不停頓地往擋住他的簡繁身上甩去。
他瞳孔陡縮,話脫口而出,“冀午,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
冀午猛地停下動作,“你就在這兒。”
“你要找的,真的是時安嗎?”
“我要找的……時。”
“時……時微,他叫時微。”
☆、132
伴随着“時微”這個名字被喊出來,冀午似乎整個人鎮靜了不少,之前已經開始微微發紅的眼也開始有恢複的跡象,只是一雙視線始終還在停在時安身上,周圍的空氣一時之間凝滞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冀午終于慢悠悠地開口,“也就是說,你其實不是他……”他說着又将視線轉到簡繁身上,“你也不是那個藤蔓人,我其實認錯了……是嗎?”
“……我想是的。”時安小心翼翼地回答到。
冀午沉默,他看起來似乎有些難過,就在時安以為他就要就此離去之時,對方突然再次開口,“既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就毀了吧。”
他的話語剛落,本來已經被他的吞噬能量碾滅的暗蟲忽又慢慢從裂縫處鑽了出來,而且越來越多!此次他們似乎受到了指令,目标無比明确,直指時安一行人。
而方才還滿眼深情的冀午此時一臉冷漠,整個人已經退到了遠處,就那麽淡淡地看着時安幾人抵抗暗蟲的攻擊。
那些暗蟲的身體非常脆弱,但若是擊碎了它們的身體,體內高濃度的暗能量又會在觸及攻擊者皮膚的瞬間開始腐蝕,這讓沃爾他們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這座城主府是古堡結構,他們此時所在的大廳無比寬敞,高高的尖頂天花板設計讓整個空間都顯得無比空曠,然而就是在這樣空曠的一個空間內,四周都密布的暗蟲更顯得可怕。
暗蟲的小翅膀似乎無法支撐它們長時間的飛行兼攻擊,它們的攻擊方式也非常單一,只有吐暗能量刃一種,但暗能高濃度的暗能附着在人體身上的危害實在太大了,已經有幾個随行的獸人身體部分開始無法抑制地出現了不可逆不可控的獸化現象。
本來在這時候,最好的攻擊應該是何晏川的大範圍重力殺,但偏偏何晏川還神志不清中,時安一行人已經有人折損了,他不能再失去隊友,故而不再攻擊,讓所有人都進入到他的空間防護壁之內,
在小小的一方空間之內,現在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人,而在空間壁的外層,已經密密麻麻地覆着無數的暗蟲,透明的空間壁讓裏頭的人能夠清楚地看到這些暗蟲的模樣,給了裏頭的人極大的視覺沖擊。
他們只感到頭皮發麻,沃爾看到外面的冀午站在暗蟲之中絲毫沒有受到攻擊,只以為那些暗蟲是受他控制的,當下又添了一份警惕,此時此刻,他們還不知道,這些暗蟲就是制造這次位面感染災難的罪魁禍首。
時安支持着空間壁的運行,現在外面全都是強度極高的能量層,極其不穩定的能量空間讓他無法瞬移出去,他緊緊地抿唇看着蟲堆中的冀午,将心底對冀北的擔憂壓了下去。
仿佛是看到自己厭惡的人還沒有消失,本來面色冷漠的冀午忽然揮了揮手,那些暗蟲們便猛地加強了攻擊,沒有時刻在為他治療的冀北在,時安剛才透支異能的傷勢還未徹底痊愈,這會兒被暗能量一個沖擊,空間壁當下便出現了裂縫。
暗蟲們對空間裂縫向來最是敏感,當下便要往那個裂縫拼命鑽去,簡繁立即用藤蔓固定好,但卻仍舊沒能擋住空間壁裂縫的逐漸擴大。
眼看着他們最後的屏障就要碎裂,看着鋪天蓋地的暗蟲,他們心裏頭都生出了一種就要交代在這裏的絕望感。
就在第一只暗蟲鑽進空間壁的時候,時安仿佛感覺到了什麽,他猛地望向城主府深處的位面裂縫處,那裏傳來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本來正站在不遠處的冀午也微微轉過頭去,劍眉輕挑,眼底閃過了一絲懷疑。很快的,他的這份懷疑成了現實。
最先察覺到危險的還是暗蟲們,它們對吞噬能量的威能有着本能的畏懼,在察覺到這裏出現了第二股可怕的吞噬能量時,它們下意識的開始四處逃竄起來,這下也不再聽從冀午的掌控了,到處奔竄着,有些便順勢逃出了城主府,幹脆地奔往更廣闊的“食物”世界。
那股危險的吞噬能量一步步邁進,冀午的表情也漸漸嚴峻起來。他定定地看着那個裂縫,看着那個和他有着同一張面孔的男人慢步從裏面無比閑适地走出來,他眯了眯眼道,“竟然是你。”
“冀北!”
時安驀地睜大雙眼,果然是他!
不知道經歷了什麽的冀北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陰暗的氣息,冷漠的臉色比起冀午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聽到時安的呼喚後,他腳下一頓,随後慢慢地轉過頭來。
——然後當下變臉,甩出了一個往常的大笑臉出來,剛才的那些冷漠氣息仿佛只是所有人的幻覺,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那熟悉的笑容,時安高懸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
他不知道經歷了什麽,此時異能等級已達到了八階,看上去一點都不遜于他對面的冀午,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分別站立在兩方,猶如一面鏡子一般。
最先開口的卻是冀午,他此時才認真地審視着被他拖進位面縫隙的冀北,“你倒是運氣不錯。”
“承讓,”冀北朝時安擺出了笑臉後就沒再收回去,此時嘴角還挂着笑容,“我在那裏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哦?”
“我的導師,第一學院的校長曾經告訴我,他認識一位吞噬異能者,在九階升十階的時候爆體而亡了。”冀北慢條斯理地陳述道。
冀午挑眉,“是那家夥,沒想到他還活着。”
“我的導師不知道……或者知道的是,這位吞噬者有一個時空異能者的朋友,他将吞噬者送到了位面縫隙中,利用暗能量修複吞噬者,沒想到就此讓位面出現了裂縫,引來了位面生物的入侵。”
聽到時空異能者,冀午完美無缺的表情出現了裂縫,“時微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愛人!”說話間,他的眼角又開始微微發紅起來,暗能量總是讓人無法嚴密掌控自己的情緒。
察覺到了冀北的打算,時安直接往上面添油加醋,“愛人?你對待你愛人的方式就是吞噬了他的位面傳輸異能,把他永久地留在了陰陽界那個地方!”
他們曾經遇見時微的畫面終于在這一刻串聯了起來。
當初,時微在陰陽界幫助異人組織破壞陰陽界的壁壘,其實也是為了逃離陰陽界。他特地選擇了陰陽界這一個位面法則不完善的裂縫位面,作為進入位面縫隙的出發點,幫助冀午到達充滿暗能量的位面縫隙中修複身體,但對方卻趁機吞噬了他的位面傳輸異能,将時微永久地留在了那裏。
所以時微當初在遇見時安一行人後,才會停止繼續幫助異人組織的行為,當時他對和冀午有着同一張臉的冀北沒有任何的特殊對待,或者已經說明,他對冀午已經沒有任何愛恨了。
将一連串事情連接起來,順利完成了腦補的簡繁也加了一把火,“你還攻擊了你愛人的朋友,被你喊一聲愛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一切聯系起來,再加上當初簡的話,不難想象當年這群人中間是怎樣的愛恨情仇。
“你們住嘴!”冀午明顯被激怒了,他直接一個甩手,暗能量直接粗暴地襲向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緩沖,但冀北明顯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在小隊頻道中快速地講了幾句話後,轉身往裂縫的方向回去。
冀午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他被憤怒沖昏的雙眼中只看到冀北倏爾移動的身影,他下意識地就追趕了上去,而後方的時安此時也連忙趕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後緊緊跟随着,冀北在前頭率先到達了那裂縫處,只看他一個閃身似乎便進入到了裂縫中,冀午不疑有他,直接一腳就踏了進去,于他而言,位面縫隙是他最熟悉的大本營。
而悄悄緊跟其後的時安眼一眯,耳邊是冀北之前交代的聲音,他狠狠一咬牙,嘗試着将那個裂縫一點點修複起來。
想象着位面壁和自己生産的空間壁是同一種物體,将它想象為自己異能的一部分,慢慢地促使它生長,粘合,修複……
就在時安一點點的修複中,那裂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小,最後只堪堪容下一個只夠一人經過的位置。
然而,冀北還沒有回來。時安緊緊握住雙拳,忽而也跟着一腳塌了出去,随後,那裂縫在他身後徹底地閉合了上去。
跟着時安三人而來的簡繁看到的就是時安離去,位面裂縫閉合的情景,他的呼喊還沒出口,便徹底凝結在了喉嚨深處。
而進入到位面縫隙中的三人,情形卻遠沒有簡繁想象中的那麽嚴峻。時安一腳邁進去後,眼睛适應了好久縫隙中的黑暗,才勉強看清眼前的情形。
只見冀北和冀午二人此時正忽然搭着對方的手,在暗蟲的環繞中繞着圈圈,如果再配上點舞樂,時安完全可以相信二人正在舞池中享受共舞的美妙。
他的眉角微微一抽,輕輕咳了兩聲,将那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他才面無表情道,“對不起,好像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冀北見狀立即甩開了冀午的手,滿臉無辜狀,“我只是在……”
“他只是在将我的時空異能吞噬回去。”臉色淡淡的冀午接話,黑暗之中,他的表情似乎帶上了些許愧疚,但卻看不清晰。
“将時空異能……吞噬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時安:……孤男寡男
冀北:你聽我解釋!
時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