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冀北的小隊五人跟在阿芙拉身後,規規矩矩地通過了亡靈森林的入口處,通道的導師看到他們的時候還抛來了一個奇異的眼光,畢竟他們這一小隊的配置着實令人側目。
先是領頭的阿芙拉,她本身就是一位具備一定治療能力的水元素魔法學徒,按理來說在帶隊者是治療系魔法師的情況下,小隊原則是不會再配置治療系成員的,但這個小隊裏頭不僅配置了兩位治療天賦者,其中一名還是光元素天賦者!
在衆人眼中,這完全就是個治療溢出的小隊,他們望向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小隊中三名戰鬥系人員的眼神中全部都是羨慕嫉妒。一些純戰鬥的小隊下意識就想向他們靠過去,打着遇到危險了說不定能讓對方幫忙治療的念頭,阿芙拉輕乜了他們一眼,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像是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那些小隊成員們見此情景不由對視一眼,加速跟上了阿芙拉小隊的腳步。
進入亡靈森林後,周圍的空氣莫名變得壓抑起來,越往裏走着眼前的情境開始變得迷蒙,周圍的一片開始有灰色的微塵游離在衆人周圍,能見度變得極低。所有人都不由提高了警惕,相互牽着手緊緊跟着帶隊者的腳步。
他們這一行人共有好幾個小隊,去年曾經也作為新生來過亡靈森林的幾名帶隊者都皺了皺眉,他們之前可不曾遇到過這種情況。空氣中灰色微塵仿若可以聞到人味兒一般,一點一點地依附到了他們的衣服和□□的皮膚上,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本來穿着學院制服,一身光鮮亮麗的他們就變成了灰頭土面的模樣。
然而當他們擡頭看向前方時,卻發現冀北小隊的成員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是在林中散步一樣,髒兮兮的微塵被隔絕在阿芙拉凝聚出來的一層水壁之外,絲毫沒有髒污他們任何一片衣角。他們心中暗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阿芙拉忽然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仿佛是驚訝于他們的狼狽,随後卻是微微一笑揚了揚手,那水壁竟化作一道水流,緩緩地從他們的身旁流過,清走了大部分的微塵。
其他幾名帶隊的魔法學徒們張了張口,看到阿芙拉這麽輕描淡寫就放出了這樣一個耗能劇烈的魔法,只用來隔絕一些髒霧後,面面相觑一眼,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被派來帶領純戰鬥小隊的學徒們一般也都是些本身沒什麽潛質和背景的,盡管有人覺得阿芙拉就是矯情,出來帶隊試煉卻連點髒東西都不願意碰,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閉嘴。
冀北靜靜地站在阿芙拉的水壁隔絕開的空間內,聽着時安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水層之外的環境空氣中,當量直徑小于等于2.5微米的顆粒物含量超過150微克每立方米,當量直徑大于等于10微米的顆粒物含量超過正常标準,長期處于此等環境空氣中,可直接導致人體中毒、器官衰竭病變等。”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冀北卻沒有忽略這段話的重要性。
可吸入顆粒物在如今的華夏兌星基本已不見蹤影,雖然冀北是生物學學者,對環境學并無太多涉獵,但是也十分清楚在綠植發達的森林裏,出現這種嚴重的顆粒物污染情況實在太不尋常了。“s2,污染面積情況如何?”
“污染面積在擴大移動中,懷疑有人随身攜帶顆粒物制造和釋放的儀器。”時安的話音剛落,眉頭就皺緊了,目光定格在阿芙拉的身上,眼中明顯地顯露出厭惡。根據阿芙拉剛才對冀北表現出的惡意以及現在詭異的舉止,不難猜測到眼前的場景是她為了對付冀北做出的布局,為了一己之私直接将這麽多人置于高度污染的毒性環境中,時安對阿芙拉的惡感瞬間上升到了頂點。
冀北聞言若有所思地看着阿芙拉的動作,随後絲毫不顧及他人的目光,面色不變地戴上了專用過濾口罩。
就在他戴上口罩的瞬間,周圍原本十分活躍的水元素能量忽然瞬間沉寂下來。緊接着只聽破空聲須臾而過,阿芙拉的痛呼聲驟然響起。衆人回首便看見她肩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傷口,涓涓地往外流着血,看起來十分猙獰。
所有人腦中緊繃着的那根弦瞬間崩裂。隐晦不明的環境,神出鬼沒的攻擊者,以及隊伍中的人突如其來的受傷,這一切都讓這些本以為這不過是場大型郊游的新生們感到心悸。他們甚至沒看見是什麽人或動物傷了阿芙拉後又快速地逃走!
這時,幾名帶隊的魔法學徒忙大喝一聲,“所有土元素的天賦者站到最外面進行防禦!治療系天賦者到裏面來,快為傷者進行治療!”
冀北和科林被推到了中間,站到了阿芙拉面前,那幾名隊長本意只是讓治療天賦者借此觀看下阿芙拉治療的過程,感受和學習一下,但看向阿芙拉時卻發現她大概是因為失血嚴重,臉色已經有些蒼白。短短的時間內她看起來像是丢了大半條命,“我的元素……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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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帶隊者:……
他們想到剛才阿芙拉一手水壁刷爆了新生們好感的行為,抽了抽嘴角內心将阿芙拉罵了一萬遍。作為一位隊伍裏唯一可以實行治療魔法的人,她竟将元素耗盡了,團隊意識和警戒意識薄弱到了這種程度,他們開始反思起跟在阿芙拉後頭是否是個正确的選擇。
這時,阿芙拉氣若游絲地開口,“湯姆,要麻煩你幫我治療了。畢竟,你可是光元素魔法學徒啊……”她的聲音有一截沒一截的,聽着人家難受,但這話中的意思卻是讓其他人都震驚了。
這位光元素的新生……竟然已經是魔法學徒了?他們睜大了雙眼,看着冀北一臉天真地走到了阿芙拉面前,歪了歪頭詢問,“阿芙拉姐姐,你是受傷了嗎?”
廢話。阿芙拉在內心罵了一句,擡眼時聲音更顯得更無力了。“湯姆,科林還沒有進階,可以麻煩你幫我治療嗎?還有你的光元素對灰霧有克制作用,接下來就要麻煩你為大家撐起防護罩了。”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但話中卻還是在牽挂着同行的夥伴,衆人聞言都不僅紅了眼眶。
時安:……這位是拿了冀北的劇本嗎?
幾名本來對阿芙拉沒有任何好感的魔法學徒動情地扶着她,信誓旦旦加眼含熱淚地告訴她“你不會死的”,轉頭沖向冀北,“湯姆是吧?還不快給阿芙拉治療?”
冀北臉上天真無邪的笑淡了幾分,這讓他看起來不像往常那麽傻乎乎的了。他甚至輕輕地乜了開口的那個人一眼,但卻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在手中凝聚出一個光球,手指一彈,那個光球便顫悠悠地飄向了阿芙拉的傷口。
看到他竟不用接觸傷者,隔空凝聚光球進行治療,所有人尤其是阿芙拉瞬間瞪大了雙眼。
時安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雖然他做不到對阿芙拉見死不救,但繞是他,此刻也看出對方就是故意設局受傷的,還讓冀北撐起防護罩,明顯打的就是耗光他元素力的主意。“宿主……”
“放心。”冀北可不是吃素的,那顆光球剛碰上阿芙拉便猶如碰上了極大的吸力,瞬間就吸走光球內大量的能量,可以想象若是冀北本人直接接觸她的話,瞬間就能被吸得渣都不剩。這似曾相識的手法讓冀北不由挑了挑眉,輕輕地冷哼了一聲。下一刻,阿芙拉尖銳的痛呼聲刺破了整個森林。
太痛了!她只感覺到傷口處猶如被烈火炙烤一般,極大的痛楚鑽入了她的大腦,讓她不受控制地痛呼尖叫以緩解劇痛。
她刺耳的聲音讓衆人都不禁捂住了耳朵,在他們的不遠處,一些沉睡的魔獸慢慢睜開了雙眼。
“湯姆,你對阿芙拉做了什麽?”有人怒斥道。
“光球治療本就這樣。”冀北的語氣輕描淡寫,所有人的目光射向阿芙拉的傷口,驚訝地發現傷口竟然已經愈合了?
光元素魔法師的治療能力竟如此強大!對光元素魔法師的印象只停留在傳聞中的衆人不僅訝異,緊接着他們卻看到了更令他們驚訝的場景。
只見湯姆緩緩地擡起雙手,一陣耀眼的光芒從他身上迸發出來,所有人都不僅閉上了雙眼。那光芒以他為中心,不斷地一圈圈擴散出去,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防護罩,強大的亮度将四周照亮猶如白晝,周圍環境瞬間無所遁形地出現在他們周圍。
負責後臺燈光控制的時安将終端的照亮功能無限上調,保證能将周圍人的狗眼閃瞎,同時,冀北開始搗騰自己收在戒指空間內的一些實驗室儀器,最後拿出了一個小型的強烈空間清潔儀握在了手中。
待衆人的眼睛習慣了亮度後,再睜眼就只看見冀北宛如神祗一般,渾身發着溫暖的光芒,所有詭異的灰霧被漸漸逼退直至消失,一道曙光從消散中的灰霧間照射進來,打在了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有種被光明神眷顧的感覺,不少忠實的光明教廷信徒瞬間熱淚盈眶。
這是光明神的使者啊!
傷口只好了一層外皮的阿芙拉感覺自己快吐血身亡了。
周圍的灰霧已經散去,時安卻仍舊锲而不舍地給自家宿主打着光,讓他保持整個人都閃閃發光的造型。冀北擺上了自己最熟悉的精英式笑容,轉身看向了其他人,不出意外地對上了阿芙拉扭曲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阿芙拉決定從這一刻起,要全心全意地讨厭湯姆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