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都是我？

第9章 魔宮（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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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軒燃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對她如此寬縱，也許是小白貓的外表太過無害，也許是因為細微之處的相似，又也許是因為某些他尚未得知的緣故。

放走了闖入的幾人，“吓唬”完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貓貓，裴軒燃靜坐在屋裏，月光傾灑在他身上，手腕上似乎還殘留着毛茸茸的觸感。

意識逐漸沉入寂寥之中，或許是阮蘇蘇的到來喚醒了什麽，他心口處驀然閃過一道紅色的微光，勾勒出一道複雜玄妙的紋路，而後逐漸湮沒消散。

似有所感地，他夢見了他們初見的那一天。

……

扶搖仙山是三界之中聲名最為遠播，仙門上下實力最強大的一座仙山，藏書閣裏保存着無數先聖的功法心得，藏寶庫裏也存放着諸多令人驚羨的寶物。

仙山上靈氣濃郁，光憑其本身的底蘊和靈氣光環，就可以令大多數妖魔望而止步了。當然，裴軒燃顯然不在此列。

不過，裴軒燃并無意于那些秘籍和寶物，只是在魔界待久了，一時心血來潮，想回人間的仙山逛一逛。

為了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影響心情，他特意換了一身月白色的修士服，斂去一身魔氣，乍一看上去，比正統的修士還要正統，氣質卓絕，如琢如磨。

裴軒燃随意挑了個沒人的山頭，坐在樹上賞月。那夜的月亮似乎蒙上了一層輕紗，四周點綴着無數星光，朦胧而又璀璨，可望而又不可及。

就是在這麽一片靜谧之中，他聽見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而後是一個小姑娘自言自語嘀嘀咕咕的聲音，聲音很小很輕，可他耳聰目明非常人所能及，無意間聽了個清楚：“咦，這裏不是被封鎖住了嗎？怎麽會有人在？”

裴軒燃餘光一瞥，來者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身上是峰主親傳內門弟子的服飾，眼神靈動，步履輕快，讓人想起山間的清風與薄霧。

雖然她境界尚淺，可資質上佳，靈氣十足，假以時日，定然又是仙門正派的一顆亮眼的星。

不過，這些都與他并沒有什麽關系。

裴軒燃神色淡漠，起身正欲離開，卻又聽見了那少女的聲音。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片禁地裏？”明明素未相識，少女卻一點都不矜持含蓄，快步走上前來，笑道，“不會也是偷偷溜出來的吧？”

裴軒燃懶得理會，手上掐了道昏睡訣，正欲放出去，卻正巧看見了她腰間的劍，神色一頓，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天色太暗，他的手也掩在袖中，少女沒有發現這點微弱的異樣，把他的沉默當作遲疑，自顧自道：“典籍古史的晚課确實無趣得很，放心，相逢即是緣，我不會告狀的。”

“……”

裴軒燃沒有接她的話，也懶得解釋什麽，只是淡淡地轉移開了話題：“你的劍是哪來的？”

少女一愣，而後拿起腰間的劍，毫無防備之心地撫過劍身。劍鞘略有些陳舊，卻保養得極好，可見是被愛惜的。

她回想了一下：“是我無意間撿到的，不知為何，一見到這把劍就覺得有緣。怎麽，這劍很有來頭？”

來頭倒不至于，不過是他還沒有入魔之前用過的舊物，竟然陰差陽錯到了她手裏。

裴軒燃沒有回答，接過她手中的劍，平平無奇的劍一入他手，铮然一聲，泛起了華光。不過裴軒燃并無留戀，随手又把劍丢給了她。

“此劍名為‘流晖’，是我用過的舊物，卻在你手中生了劍靈。既然與你有緣，便好好愛惜吧。”裴軒燃說完，沒等任何回應，便消失在了原地。

“……”留在原地的少女捧着劍，怔愣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逐漸裂開——好像這回，她一不小心搭讪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

天光乍破，阮蘇蘇睡眼惺忪地在床上滾了兩圈，成功地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毛毛蟲”，蠕動了兩下，後知後覺地記憶回籠，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翻車來得實在太猛烈，太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阮蘇蘇深深嘆了口氣，明明自己偷偷溜過去救人的小心思從一開始就被看破了，可大魔頭偏偏不說穿，直到最後關頭才忽然出現，當場抓包，讓她辯無可辯。

可“人贓并獲”了之後，大魔頭卻沒有怪罪她，只是稍微吓唬了一下，而後輕描淡寫地一句“罷了”揭過此事，也未免太寬縱了些。

甚至于，真的“依她所言”，放過了闖入的幾人，連後續的追究都沒有，仿佛他的目的就是在于吓唬自己。

“……”

就算自己現在是一只擁有可愛優勢的小奶貓，這麽容易就“萌混過關”還是很不可思議啊。

阮蘇蘇并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本事，那就只可能是裴軒燃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扣留那個小姑娘，扶搖仙山的人來救，便順水推舟地放了人。至于摻和在其中的自己，應該只是個意料之外的陪襯。

那裴軒燃為何要抓了人又放掉？既然本來就打算放人，為什麽又要吓唬自己？喜怒無常的大魔頭是有什麽不可明說的惡趣味嗎？

原書裏對于裴軒燃的描寫并不多，最多的場景便是他坐在魔界的風雪中獨酌，只是提起“裴軒燃”這個名字，便讓人聯想起“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孤寂，甚至連他的身世來歷都籠罩着一片疑雲。

其實，以他縱橫天下的實力，想要什麽得不到呢？別說是小貓貓，就算是什麽奇珍異獸，都能輕而易舉地弄來養在身邊。可他卻只是選擇了孤身一人。

【主線任務“接近《仙緣》男女主”完成。解鎖術法模塊。】

【獲得新主線任務：靈力值突破1000。】

眼前忽然冒出的系統字跡打斷了阮蘇蘇的思緒，玉鈴铛輕閃，下一刻，一道玄妙的微光如潺潺流水，沒入了阮蘇蘇的腦海中。

片刻之後，阮蘇蘇睜開眼，通透靈動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璀璨的光，而後漸漸隐去。

系統給她解鎖的技能似乎是給小貓貓量身定制的，考慮到她目前柔軟可憐的小白花人設，若是伸出爪爪露出指甲上去撓，實在是有點不雅觀，所以，這個像是術法一樣，遠程的戰鬥方式，就很合阮蘇蘇心意。

于是，阮蘇蘇立刻從毯子裏鑽了出來，把心底的一點點疑惑抛到腦後，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這個新掌握的術法。

裴軒燃給她安排的屋子物件齊全，阮蘇蘇輕巧一躍，坐在了梳妝臺上。

梳妝臺上沒有多餘的擺設，只有一面鏡子，空間足夠，而且正好也能通過鏡子看一看這術法使用起來究竟是什麽樣的。

鏡中的小貓貓渾身雪白，連細碎的睫毛都是白色的，海藍色的瞳孔裏散發着靈動的光，即便這兩日走過不少的路，可肉墊依舊粉粉嫩嫩。

相比最初，阮蘇蘇可以感受到靈力給她帶來的輕盈之感，可這輕盈之感只有細微的輔助作用，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和戰鬥力。

而現在，有了新的術法，她即将擺脫“戰鬥力為零”這個卑微的标簽了！

阮蘇蘇按捺住心中的喜悅，沉下心來，回想着方才的指引和領悟，試探着“站”了起來，伸出兩只爪爪，在身前來回繞了幾圈。

“……”

阮蘇蘇：總覺得這動作像是在搓丸子，真的沒有弄錯嗎？

阮蘇蘇疑惑之間，面前“搓”過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道小小的旋風，小旋風将周遭的靈氣吸收過來，形成了一個圓潤的小光球。

小光球散發着淡藍色的光芒，和阮蘇蘇的瞳色相近，淺淺的光暈籠罩在阮蘇蘇身上，相得益彰。

阮蘇蘇心念一動，小光球便極其靈敏地“咻”地一聲，飛射了出去。

“！？”

阮蘇蘇一驚，沒有想到只是試探一下就這麽靈敏，這麽迅速，想要控制住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小光球“啪叽”一聲，撞在了窗框上，而後一彈，險險地穿過花瓶，撞在了鏡子邊緣。

再然後靈力不足難以為繼，消散成了一片小旋風，融入空氣之中。

然而，小光球是消散了，造成的一連串動靜可沒有停——阮蘇蘇面前的鏡子受了這一擊，晃晃悠悠地搖擺了幾下，最終朝前倒下，“啪”地一聲，正巧砸在了阮蘇蘇的腦袋上。

阮蘇蘇：“……”

砸得不重，一點都不疼，只是……

裴軒燃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正好是這一幕——小貓貓頭頂一面鏡子，呆呆地站在那裏。

他從舊夢中醒來，往日的景象還映在他眼前久久揮之不去，腦海中卻忽然闖入了熟悉的小白貓身影，左右無事，他便想着過來看看。

倒不是他又像之前那樣沒有敲門直接進來，而是光球砸向窗框的那一下正好把窗戶給碰開了，透過窗戶，小貓貓坐在梳妝臺上，腦袋頂着鏡子的場景便直接落入了眼簾。

“……”裴軒燃腳步略頓，不太明白她這又是在做什麽。

腦袋上斜斜頂着面鏡子的阮蘇蘇聽到動靜，下意識轉頭向外看去，正好與裴軒燃四目相對。

阮蘇蘇：“……”

阮蘇蘇眼皮顫了顫，一陣熟悉的窒息感“噌”地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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