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波西亞時光
樂胥端着盤子過來的時候,場面一度有些微妙。
楚歌捧着杯子不緊不慢地在喝牛奶;晏清時面前的盤子空了、看起來是已經吃完了早飯,這時候手裏端着咖啡卻沒有喝,看着楚歌卻不說話。同一桌還坐着晏氏的員工和高層,不過都沒有靠得太近、離兩人都還隔了幾個座位,也是悶頭吃早餐一言不發,目光卻時不時落在楚歌的身上。等到樂胥過來以後,他又發現晏氏幾人似乎還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自己一會兒。
樂胥一時間還沒明白這氣氛是怎麽回事,直到順着晏清時的目光一起看去,頓時就不自覺地僵了一下。
楚歌脖子上那個牙印,過了一夜之後不僅沒有消退、顏色反倒又不知不覺加深了一些。楚歌又壓根兒就沒有要遮掩的意思,于是她精致白皙的脖子上,那個牙印就顯得格外突出和引人注目。
“抱歉,我……”樂胥正覺得不好意思,又有些後悔昨晚情緒激動之下的沖動之舉,一句解釋磕磕巴巴地還沒來得及說下去,就見楚歌拉開了她身邊的座位,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坐這兒。”
樂胥乖乖坐下了,放下盤子卻沒有開始吃早飯,反而又轉身想向晏清時解釋——晏清時對楚歌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家人吧?他不希望自己留給楚歌家人的第一印象是輕浮。
但他還沒想好到底應該怎麽才能解釋清楚,就見楚歌喝了口牛奶,懶洋洋地掩着口又打了一個呵欠:“我真的沒有禍害未成年人。”
“我成年了!”樂胥下意識反駁,說完又覺得不對——
沒有禍害未成年人,那他成年了,不就暗示可以禍害了嗎?
楚歌頓時“哦”了一聲,描補道:“成年人也沒有禍害。”
晏清時把一個白煮蛋放在她跟前。
楚歌接過蛋,看了兩眼,轉過頭來問:“桑妹,吃白煮蛋嗎?”
樂胥點了點頭。
于是楚歌把白煮蛋放到了他跟前:“我不愛吃白煮的。”
語氣挑剔,還挺理直氣壯。
樂胥也不生氣,收下了那個白煮蛋,又去拿了個幹淨的小盤子,把自己盤子裏那個還沒吃過的荷包蛋盛了進去,端到楚歌面前,又沖她笑了一下:“早飯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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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看了荷包蛋兩秒,還是拿起了筷子。
樂胥見她吃了,這才放心了一些,收回視線時一下子又撞上了晏清時的目光。
“晏總。”樂胥對着他微微點頭打招呼——除了面對楚歌的時候,他雖然也不怎麽擅長交際,但至少表現得都挺自然得體的。
楚歌聽着他這個稱呼擡起了頭,忍不住有些好笑:“你又不是他員工,也不跟他做生意,叫他晏總幹什麽。叫他老……”
楚歌正想說和自己一樣叫他“老晏”,一看,左邊是晏清時這霸道總裁文男主的标準配置,右邊是樂胥這青春校園文男主的典型案例,這稱呼怎麽聽都顯得畫風違和,想了想還是只能嘆了口氣說:“叫他晏哥好了。”
樂胥沒猶豫,叫了一聲“晏哥”。晏清時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算是認了,甚至還抽空關心了他一句:“還缺東西就找我。”
樂胥之前就在陳紹旸那裏了解了晏清時回國以後的腥風血雨,這時候見他态度這麽好,一時間甚至還有些受寵若驚,搖搖頭又沖他也笑了一下,然後才低頭開始吃早飯。
晏清時當然不是真的真麽好說話。在察覺到楚歌和樂胥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時,他就已經查過樂胥了。他願意開口勸楚歌試一試,是因為他了解楚歌,或許這樣純粹的人,會成為她的救贖。昨天半夜楚歌發消息說樂胥來了、讓他一早幫忙準備些東西的時候,他也是默許的、并沒有阻止。
但在他一早看到楚歌脖子上那個牙印的時候,他猶豫了。
如果他們昨晚确實發生了什麽,他敢肯定一定是楚歌主動的。但那樣他就得開始重新評估樂胥這個人了——他是否足夠認真?是否足夠成熟?是否……就是能把楚歌從無望無聊之中拉出來的那只手、那個人?
但楚歌說,沒有“禍害”他。
楚歌是不屑于在這種事上遮遮掩掩的,說了沒有,那就是沒有。
他似乎可以暫時放心一些了——盡管他年紀不大,看起來甚至還有些天真,但至少,在心理上是足夠成熟和理智的。
三人氣氛和諧地吃完了早飯,相攜着離開餐廳。晏氏剩下的幾人剛才連大氣都不敢喘,直到這時候才都不約而同地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就是瘋狂地八卦:
“怎麽回事啊?這是楚小姐的男朋友嗎?楚小姐不是晏總的女朋友嗎?”
“晏總盯着楚小姐脖子看的時候我都快緊張到窒息了!天吶到底怎麽回事啊!”
“為什麽晏總對今天那個男生還很和藹的樣子!就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什麽關系嗎!”
“晏總一副正宮範兒到底什麽情況啦!”
“楚小姐真是個狼滅啊這也太鎮定了!”
“不僅鎮定甚至還想帶小男朋友回去繼續睡覺。”
“……”
可惜晏清時平時公私劃分得實在是太明确,即使是他的幾個助理也完全不了解他的私事,熱烈讨論好一會兒也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在接下來的行程中一直不停地偷偷觀察幾人的相處。
這次的行程是一周,到今天才是第四天。樂胥正在暑假,又不用實習,于是買了和楚歌同一班返程的機票,當然,樂少爺買的也是頭等艙。
天氣一早就有些陰沉,到下午的時候又下起了雨。原本計劃是要去游泳的,傾盆的雨勢夾雜着打雷的巨響頓時打消了所有人去海邊的念頭,但又不舍得就這樣在房間裏浪費時間,于是相約着去酒店的泳池游泳。
晏清時的工作還沒處理完,除了飯點就不見人。考慮到和桑妹在一起,實在是也玩不了什麽雙人游戲,楚歌想了想,還是打算和樂胥去泳池逛一會兒。
樂胥什麽都沒有帶,晏清時早晨的時候也不可能周到到替他把泳褲都準備好,于是樂胥一個人先去酒店內設的商店裏買了條泳褲。
楚歌沒提要他另外去開一間房,甚至還給了他一張自己的房卡,樂胥臉上發燙,卻還是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口袋裏。買完泳褲回來,他刷卡進屋,冷不丁左腳絆右腳就踉跄了一步——
楚歌已經換好了泳衣。
是紅色的比基尼——就是标準的比基尼款式,三-點-式的那種。
沒有什麽過多的裝飾設計,簡潔至極。
但沖擊力也要命至極。
紅色的泳衣,襯着她瓷白的皮膚,還有一覽無遺的曲線,甚至在鎖骨上也有一個隐約的牙印……
她原本是側對着門口在照鏡子,聽見聲音回過頭來,見是樂胥,也不遮不擋,反倒随手捋了捋頭發,抱着臂挑眉問他:“好看嗎,小朋友?”
她抱着臂,雙臂在胸前交疊,頓時就顯得……山巒的起伏更明顯了。
少年人一下子甚至忘了接着該邁出去的到底是左腳還是右腳,身體卻因為慣性繼續往前傾、差點摔倒。手忙腳亂了好一陣才算是勉強維持住身形,但還是踉跄了一大步,末了又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鼻子。
他甚至第一反應是疑心自己流鼻血了。
楚歌沖他招了招手。
樂胥垂着眼簾過來,又想看又不敢看,連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才好。
“真就沒看過女孩子啊?”楚歌也摸了摸他的鼻子,哭笑不得——幸好沒流鼻血,還沒丢人到家。
樂胥畢竟也二十歲了,倒不是真的什麽都沒見過。只不過……
“你不一樣!”他通紅着臉,卻還是清晰地說出了自己的“辯解”。
以前游泳的時候多多少少也是會有穿着各種泳衣的女孩子,但又怎麽能和喜歡的女孩子站在自己眼前相提并論呢?
他也許只是如實說出自己的念頭,但聽起來,總是好像無師自通的甜言蜜語。
楚歌見他視線實在是無處安放,轉頭又把自己那件半透明的罩衫穿上了。樂胥頓時就松了口氣,終于又敢擡頭看她了。
楚歌甚至還在他的目光裏看到了懊悔和失落。
哦,懊悔失落看不到了是吧?剛才是誰看都不敢看的?
楚歌捏捏他的臉,微仰着頭湊過去,又捏了捏他還泛着紅的耳朵,輕輕笑了一聲:“你什麽時候敢看了,跟我說一聲,再給你看個夠?”
少年人的呼吸好像都停頓了一秒。
一秒過後,是他咬着牙關硬吐出來的聲音:“你不要總是這樣撩我,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活脫脫一副堅貞不屈的模樣。
感情是還記得昨天堅持的立場——不能上-床,至少是現在不能上-床呢?
楚歌其實沒想那麽多,只是覺得他這樣可愛,所以每次都忍不住想逗逗他。但見他這麽堅持,又覺得自己應該配合一下,偏着頭想了想,又湊過去摸了摸他的耳朵:
“男人不可以說不行,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桑妹:在???為什麽突然飙車?感謝在2020-03-30 20:29:23~2020-04-01 18:58: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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