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萬年單身薛
可惜事與願違的是,從第二天開始,家裏的局勢出現了微妙的尴尬。餐桌上薛明明勢必會與薛城分坐兩端。在客廳裏絕對抱着胡萌萌不撒手。一鑽進修煉館就打坐運神,請勿打擾,就連大白的逼問也是拒不回答。總之能躲則躲。不能躲……就求饒。比如現在……
“祖師爺……小的真的要修煉啊……求您放過我吧……”
薛明明苦着臉,哀怨地看着修煉館門口的人影。修煉館極大。從中央只能看到光影中模糊的身形,那人影果然向她走來。滿臉比她還哀怨地表情看着她,“明明……我就有這麽可怕麽?”
薛明明也不知該怎麽回答,明明當晚還不是很緊張。但是現在……那種學生時期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又回來了。家主的工作有沒有做好,術法是否紮實,法器有沒有進步。她的一切活動都被他盯着,讓自己滿身的不自在。
“阿城……這也不能怪我啊。你是不知道我作為徒子徒孫的壓力,我現在看到你就跟看到我初中班主任一個樣……我都還沒敢告訴大白她們呢……”。薛明明盤腿趴在地板上,說完話又撐起下巴。小嘴撅地老高。薛城也順勢盤腿坐在地上,以肘撐膝。端着下巴學她的動作,可惜她的表情他實在學不來。真要學出來恐怕媳婦就要被吓跑了。
“明明……反正她們也知道我是半仙,是不是薛家祖師爺又有什麽區別呢?”
“話是這樣沒錯啦……但你是別家的神仙呢我們倒還無所謂,可你就是我自己頭上的祖師爺,被我從小跪倒大的畫像上的存在,叫我怎麽敢面對嘛……”,薛明明又趴了下去,環臂抱住自己的腦袋,薛城實在頭疼,敲着手指沉吟片刻,幹脆起身回到了客廳,
喚來家裏的衆妖精們,在衆妖精好奇的眼神和外面薛明明的狂奔聲中略清嗓道“有件事,我要坦白于大家,我不僅是個半仙,還是你們老大的祖師爺,沒錯,我就是薛家的,祖,師,爺。”
薛明明還是沒攔住,眼睜睜看着錢寶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還壓倒了萌萌。大白美豔的臉上寫滿了驚詫,默默轉頭看向扶額絕望的薛明明,“老大……你有本事啊……你這叫我們一家子小妖精怎麽活啊……阿城,我們是該叫你阿城呢,還是叫你祖師爺?”
薛城滿臉無奈,轉又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兀自喝起了茶水,薛明明立馬領
着一衆小妖精并排站在一邊,高高矮矮好不滑稽。
“我不過就是活的比較久而已,你們至于這麽防着我麽?”
薛明明立馬委屈了,絞着手指左右晃着,也不擡頭看他,“不是防着你……是我心虛嘛,畢竟我所有的學識都是你傳下來的,如今看見你就像在祠堂裏跪畫像一樣……”
這小妮子怎麽就是拗不過來呢!薛城又氣又無奈,轉頭又巡視着一旁的妖精們,“明明怕我就算了,你們也跟着害怕麽?萌萌你說我看起來很可怕麽?”
胡萌萌老實地搖搖頭,“阿城我們不是怕你,你長的也不可怕,就是老大在躲你,我們也跟着躲而已啦。”,顯然這句話只能代表她自己,寶寶在一旁聞言瞪大了雙眼,一個沒忍住就道出了心裏話“除妖第一世家的祖師爺诶!殺妖如麻,喪心病狂,萬
個不高興把我們碾成灰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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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全家人都丢來了白眼,薛明明決定和花豹家的族長談談,這都什麽思想教育啊……
薛城也笑了出來,也不顧小妖們的眼神,一把拉過了薛明明,“所以說世人啊都被一個頭銜所累,我是阿城時,你們能跟我有說有笑,而當我成了祖師爺,明明還是我這麽個人,你們卻對我望而生畏,明明,我的心好痛……”
薛明明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又想起他經歷的如此長久的孤單,覺得自己确實太過激了,她糾結了半晌,低着頭牽起他肩頭的一角大衣,眨着眼睛楚楚可憐道“祖……阿城我錯了,我再也不把你當班主任看了,吃飯時我跟你坐一起好不好?”
随性而哀,随性而樂,這老大的脾氣果然難琢磨,不過好在是解決了這個問題,薛城也松了口氣,把薛明明摟進懷裏,一個眼神便讓大白拎着萌萌和一臉莫名的寶寶走人了。薛明明羞極,這家夥是越發的明目張膽了,但終歸是躲了他好幾天,這會兒也是挺想與他親近的,坐在薛城的腿上,食指在他的大衣領口打着圓圈,嘴角陷着兩個小梨渦,“阿城”,這一聲可酥地他不行,薛城又把她摟地更緊了些,“小孩子氣,前一腳還說我像班主任呢,現在可不準再鬧了啊,不然……”,眼睛漸漸危險了起來,氣息灼熱,“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懲你。”
兩人又膩歪了起來,薛明明正惱着薛城怎麽這般沒皮沒臉無師自通,突然想起了自己心裏的那般古怪,其實除了看他像班主任,薛明明的心裏還一直有個疙瘩,這會兒才想到了重點,從他的懷裏爬出來,正色盯着薛城。
“阿城你老實告訴我一件事,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
薛城親熱地正投入,聞言又納悶擡頭,“什麽事?”
薛明明一會兒撅嘴一會兒又嘟起來,扭捏了半晌才神色閃爍地問道“阿城……你,心裏還有我祖師奶奶麽?”
祖師……奶奶?
薛城納悶了,“什麽奶奶?”,薛明明聞言不高興了,一把推開他,氣鼓鼓地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就是你當年的夫人嘛!你難道……忘了她麽?”
“……明明,我當年沒有夫人。”
“你沒夫人哪來的後輩啊,如今薛家子弟滿天下,你還說沒有……”,薛城這才明白她那一臉酸氣,又是尴尬又是好笑,起身繞到她身邊,“行了小醋壇,我是你祖師爺可不是你祖宗,這話不是說過麽?”
薛明明聞言撇過頭,有些不大理解,薛城掩唇輕咳,給她講起了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收過很多徒弟,其中有一個呢造詣頗深對我也尊敬,我就賜了他我自己的薛姓,立為繼承人,那小子後來就成了你們的老祖宗,子子孫孫便有了現在的薛家。所以你們可不是我的血脈,而且在你之前,我活了不知多少年,都還……沒動過情呢。”
活了不知多少年都沒動過情……薛明明是真的不想笑的,可為什麽沒忍住呢!她兀自笑的花枝亂顫,極有穿透力的笑聲回蕩在偌大的客廳裏,她又是高興又是幸災樂禍,“大白以前就笑話過我二十四了還沒有過男女之情,這下我可放心了,這麽大的一個萬年單身祖師爺做榜樣,我又算得了什麽哈哈。”,說話時,兩只手誇張地飛舞着,對着薛城畫出一個大大的圓。
薛城連連搖頭,真不知有什麽值得她如此興奮的,可眼前是她那麽燦爛的笑容,就像融開了千年冰雪的豔陽,他握住她飛舞的小手,緩緩貼在自己的胸前,嗓音沉靜而溫柔,“是啊我也放心了呢,等了不知多少年,終于等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