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工廠
同類？一家子都皺起了眉頭，大白的同類，難道這些怨靈都是兔子麽？薛明明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不太确定地看向薛城。“是兔子的怨靈。不是兔妖的？”
“沒錯。”，薛城點了點頭，“要是兔妖便是妖靈了。妖靈能具象化而作惡，但這些普通動物的怨靈做不到。而且兔族是八族妖之一。沒理由産生這麽多怨靈而你不知道。”
“普通兔子哪來這麽多的怨靈啊？”。錢寶寶接了話，眨着眼不太理解。來回看着薛明明與大白，又向薛城問道“雖然萬物皆有靈，但是有足夠靈性的普通動物也不會太多。更何況會成為怨靈一般都是生靈活物們經歷了痛苦的折磨或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亡靈不得安息？大白看到的怨靈數量衆多。哪來那麽多有怨氣的兔子？”
大白沉默了半晌，眼裏似乎醞釀着風暴，手指絞着頭發連氣息都不太穩定。“有……有的……”
薛明明也想到了，神情十分沉重。轉又看向薛城，他微微點了頭。看來大白和自己應該是猜對了，又蹙眉看了看寶寶和萌萌。十分不想讓她們知道如此殘忍地存在，可又……不能讓她們回避。她們終究該認清這個世界上的各種黑暗，才能讓自己真正獨立。
“……兔毛廠”。大白搶在薛明明之前自己說了出來，面色如墨，連周身的氣壓了低了不少。
錢寶寶還是有些不明白，但看到大白的臉色卻也不敢發問，偷偷望向了薛明明，薛明明沒有回應寶寶，一邊拍了拍大白的肩膀，才讓她的臉色有所緩和。
“阿城，現在就帶我去那個兔毛廠吧。”，薛明明湊近了些，急不可耐地就要去毀掉兔毛廠，薛城思考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定，“明明……我帶你去可以，但你一定要聽話，答應我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太激動，兔毛廠你這次是毀不到的，我們先摸清底細再做計劃，好麽？”，薛城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畢竟一會兒她要面對的，同樣也是自己不希望她看清的黑暗。
薛明明低頭沉默了片刻，重重地深呼吸一番，才堅定地點了點頭，“好，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你坐好，神思跟着我就可以。”，薛明明依言坐好，閉目運轉神思，跟着薛城的神思一起擴展到這個城市的最邊緣，游走在一個荒廢的工廠區。
“前面就是那個兔毛廠了，抓着我。”，薛城與薛明明集中神思，具象化成半透明的形态，飄在兔毛廠的不遠處，薛城伸手握住了她，雖然只是神思，但薛明明仍然覺得掌心傳來了他的體溫。前面的兔毛廠似乎剛新建不久，周圍有許多忙碌的工人，繁忙的景象與周圍的荒涼格格不入，薛明明不由有些不安。皮草廠的繁忙可不是什麽好事，臺上有多少時尚與追捧的表象，臺下就會有多少殘忍與冷漠的真相，在這一點上，大白不遺餘力地奮鬥着，只可惜她無法與整個世界作對，至少在人間繁華的包圍下，她的妖力簡直就像個笑話，可是她依然沒有妥協，用她塗毓的才華和品牌告訴全天下的愚蠢人類：沒有皮草，我也能比你更美。
薛城看到薛明明緊抿的雙唇，有些不忍讓她看到他眼裏非同尋常的光景，糾結了半天還是伸出了左手蒙住她的眼睛，一縷靈力附着于上，片刻後當薛明明再次睜眼時，被眼前的景象吓地差點回歸本體。
只見他們所處的上空飄滿了擁擠的魂靈，模糊地看不清輪廓，令人窒息的怨氣鋪天蓋地向他們沖來，滿耳都充斥着驚心的嘶叫聲，它們似乎無法離開這片區域，在這片空中擁擠着，糾纏着，在兩人的周圍呼嘯而過，薛明明向薛城的身邊縮了縮，卻還是無法離那些怨靈更遠些，頓時頭皮發麻。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僅是因為害怕，更是因為不敢想象這些數量龐大的怨靈是怎樣産生的。薛城手中的力道重了幾分，帶着她緩緩向下。
原以為怨靈都是飄在空中的這些，可薛明明沒想到，他們越向下，怨靈居然越來越多，痛苦又怨恨的嚎叫聲震得她腦門生疼，就連呼吸都不敢，她感覺有些透不過氣，盡管神思并不會窒息。地面上的工人們看不到他們，也看不到四周泛着微光的透明魂靈，他們低着頭忙碌着，滿臉的麻木，在這種薛明明看來極端嘈雜的詭秘環境下顯得如無聲電影一般，讓她有些眩暈。
“還好麽？撐不住我們就回去。”，薛城看向薛明明，盡管半透明的神思看不到臉色，但是薛明明的顫抖和她胸膛的起伏已經讓薛城很緊張了。薛明明搖搖頭，握住他的手同樣加了幾分力道，示意薛城繼續向下。
兩人又慢慢飄進了工廠內部，轟鳴的機器聲和明亮的光線讓薛明明反而覺得很安靜，因為這些都比不上這個空間裏多到令人麻木的怨靈。“再往前，就是怨靈的來源了，明明……答應我不要激動，這件事我會解決掉的。”，薛城又囑咐了一句，這次薛明明沒有很快應聲，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外面的景象已經恐怖如此，再往前，她又要面對怎樣的殘忍。薛城靜靜陪着她調整呼吸，等到薛明明點頭時才拉着她飄向後面的廠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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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廠區應該是養殖場，光線十分昏暗，但有無數的怨靈在，視物并不受影響，一排排的鐵籠如停屍間一般緊密排列着，裏面擁擠着許多長毛兔，顯眼的是很多兔子全身光溜溜的，只在四爪和耳朵處殘留着白毛，它們一聲不響地趴在籠子裏，赤紅的眼裏透着可怕的神色。不要以為兔子沒有表情，每一個生靈都是有情緒的，而在這些光毛兔子的眼裏，薛明明看到了常人無法相信的怨毒。她聞不到這裏的臭氣熏天，但工人們的表情也能讓她感受到幾分，此刻她似乎看不到那些怨靈了，也聽不到它們的嚎叫，因為在她眼前發生的事情，遠比那些怨靈恐怖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