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何酒的交換】
那一天何酒不知道自己是帶着多少人的驚訝離開了禦獸廳的,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特別的能力可以感覺到野獸們的內心。
不論曾經何酒有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個名動天下的馴獸師,何酒都不後悔能夠為自己心中的正義添上肯定而且值得紀念的一筆。
一個已經經歷過世界末日的男人,一個原本有三十四年人生經歷的男人,一個一覺醒來從化石變為活化石的男人。眼看着這個和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但又如此相似的世界。
何酒其實并不曾因為自己還活着而慶幸過,但是但凡能夠活下去的人,只要一息尚存誰又會想悄無聲息的死去呢?
他不是屬于這個時代的老古董,甚至還帶着屬于自己那個已經被歷史湮滅的時代的固執。
何酒可笑,平凡,弱小而且孤獨。當每一次看着藍色的天空,是否總是在心底有一個地方在問自己‘家人都不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還活着做什麽呢?’
‘還活着做什麽呢?’何酒仿佛回到了剛開始醒來的時候。面對着科技先進的設備與完全陌生的未來,腦仁刺痛眼神空洞的任由科學家們随意擺弄。抽血,取肉,驗證生物基因,甚至抽骨髓還伴随着各種古怪的習慣檢測。
何酒前所未有的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什麽動物,類似豬狗牛羊一般,随時都可以被人類當做食物或者是實驗樣本切開解刨的動物。
沒有屬于人類的那種自豪沒有屬于人類的那種自尊。他已經是個該被歷史抛棄的活化石。何酒日夜面對那些兢兢業業想要為他們所在的國家和時代做出貢獻的科學家們。
日複一日的,何酒努力的讓自己麻木讓自己安靜……
可是,何酒始終是個人類是個或許曾經的确死亡過,但是現在卻已經活生生的人。
他不懂這個未來的社會關系也不清楚現代世界的任務與主題,但是何酒是人類。只要活在人類這個團體當中就是他們的一員。不論是去做個普通的工人或者其他。他活着,他需要在這個世界裏做些什麽,做些自己能做的該做的事情。
于是他開始回憶,回憶自己的曾經。
何酒開始笑了,原來曾經的他是那麽一個可樂又幽默的人。
原來他的廢柴與樂觀都為他的家人還有朋友帶來過那麽多的歡笑。
何酒的眼睛裏面閃過對生命的向往和信仰,何酒開始懂了,不論是命運的巧合還是上天的恩賜。他還活着,還能看着這個世界所以不論能為自己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麽。他應該感到愉快,他就是他,不必負擔因末日而逝去的人帶來的悲傷。
“我願意,我答應你!”何酒仰着頭眼睛裏仿佛燃燒着什麽。比現代人看起來總是要脆弱的多的何酒,柔嫩而且蒼白的臉上是青春鮮活的神情。
“你要知道,異獸并非如你所見的那麽簡單。或許你很幸運,但是在徹底簽署我的條款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有一天你因為異獸而亡我不會為你的逝去而感到一點點悲傷。相反的還會将所有你有可能感染過的異獸全部處死與你一同下葬。”麾最還是那麽的高大。黑色的短發幹淨的一如他剛毅不受任何屈辱的個性。
“我知道。”何酒沒有猶豫的回答了這個因為烏龍才與自己結婚的将軍。
“和那時候不一樣,這是軍事文件有至高的效力。除去了那些表面的簽署還有基因鎖定,為了防止任何可能以任何形式發生的背叛。”
麾最直直的看着這雙清澈無比但又莫名隐藏了其他故事的眼睛。
何酒的眼睛帶着連麾最都感到震撼的那種隐忍,若不是細看,若不是連靈魂都要看透或許常人看來何酒也只是比他人多了些任性與固執罷了。
“好!從此以後,你不僅是我的名義上的合法伴侶更是連命都綁在我身上的,我的走狗。你直屬于我,直屬于帝國軍隊的最高層掌控,現在我以中亞聯盟國帝國軍隊總軍司令職務準予你以代號為馴服計劃的執行者,開始你的計劃。”
麾最的話音落下,一道由秘密軍事會議廳內上升的圓臺,帶着亮眼而刺目的光慢慢出現了一個小女孩。
【何酒先生您好,初次見面我是初代秘密天使。很高興見到您,下面由我為您解釋軍事合約的相關內容。】人形仿真的虛拟天使帶着曾經人們所幻想天使的美好對着何酒微笑。
何酒看着一片聖光中的初代秘密天使,她溫柔的擡手便是文字解釋輕盈的跳躍便能滑動立體解說。
仿佛身處天堂的何酒直到最後被初代在耳朵之後留下細小的标示以及在耳垂上訂上一枚菱形的記錄器,何酒才真的是覺得自己這是在和電腦簽合同而不是在看天使給自己跳舞。
【基因鎖定已經完成,何酒先生期待與您下次再見!】初代輕輕在何酒臉頰落下禮儀式的吻回到圓臺上在一片星光閃爍當中迅速消失。看着一片安靜的會議室,何酒左耳上俨然出現了那個閃着細碎光芒的耳标。
“現在即便你說後悔也沒用了,除非直到你完成了你自己所許下的承諾。”麾最看着何酒的臉,何酒的臉上沒有後悔與猶疑。
“哈哈哈哈,沒事啦。反正我想過了,以後一個人幹別的也是活着,多拯救幾個備受虐待的小動物也是活着。你是沒有過過那種被人圈養起來的日子所以不明白有多難受啦。麾最啊!你老公我以後可以要成為最強馴獸師的男人啊!你要加油別從将軍的位子上掉下來哦!”何酒無恥的拍拍麾最的胳膊一臉的麾最好像還不如他的樣子。
“哦?是嗎?那你最好別讓我失望,最強馴獸師?你還沒見識過異獸們進化完全的樣子吧?希望你別被進化完全的野獸們吓的哭着回來求救。”麾最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居然真的和何酒對起嘴來。
“呵呵呵,麾最你丫嘴真毒!我要是哭着回來求你就給你提鞋!我去你大爺的,有本事你別因為管不住毛球來學校找我!”何酒咬牙切齒的不受撩撥。麾最唇邊一挑,一手勾住何酒的肩膀。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啊夫人?我怎麽能只是因為一個區區毛球而撇下你不管呢?明天咱們還要去學校扮演恩愛夫妻呢。”麾最冷着臉諷刺式的嘲笑何酒的樣子若是被下屬看見也一定會大跌眼鏡,覺得自己那個沉默寡言冷酷嚴峻的萬年冰山鐵血之稱的将軍絕對是被什麽給附身了吧?
“別摟着我死混蛋,個子高了不起哦!”何酒被麾最的鐵臂圈住剛剛好到了麾最的胸膛為止。
想來何酒也好歹是個一米七的男人啊?雖然的确消瘦了點但是在估計有兩米的麾最面前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男人的雄性自尊受到了一萬點傷害,何酒于是果斷出手去頂麾最的肚子。然而……
“你把我放下來!放下來!我是個男的,你憑什麽這麽扛着我?我不服!!”何酒捶打着麾最的後背腳也不安分的揮動,但是麾最卻完全一臉輕松的抱着自己夫人的兩條小短腿任由某人憋紅了臉也無濟于事的掙紮。
而且越是掙紮越是不甘越顯得何酒對麾最的無能無力同時也更加稱出了麾最的那些微改變。
什麽時候開始目中無人慣了的麾最開始會在意某個人的無聊挑釁還會回以諷刺了?有什麽東西變了嗎?是感情還是心情?或許都是也或許……都不是。
風行子坐在首府學院的馴獸系會議廳看着愁雲慘淡的所有星級首席還有一衆馴獸系的專業導師們。甚至一些有關馴獸系的其他副科導師還有幾個和馴獸系還算友好的院系代表人也都一同坐在會議室裏面……一片安靜沒有一個人先說話。
“院長,您看這……”
“奇恥大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馴獸系的副院長拍桌而起滿臉的憤怒。
“從來沒有聽說過首府學院居然因為一個剛入學沒幾天的學生而改變學院的制度!這是什麽樣天大的笑話!院長您真的能忍受這樣簡直如同兒戲的編制嗎?
我坐在這個位子上也有幾十年了,從我手下出去過的異獸還有學生多到數不清,出身貴族的更是不在少數。我就不明白,這世上還有什麽人連您都要讓步?就憑那個莫名其妙的新學生?就憑一個連是誰都不知道之人的家屬地位?”副院長幾乎目次欲裂的暴怒道。
“我明白各位導師還有各位同學們的意見。異獸們都天性暴虐而且與人類從不友好,先不提那些對人類還不算特別具有攻擊性的物種,單單就論今天發生事故的那些異獸幼崽,哪一個不是只要有可能就會狠狠咬上人類一口的野獸?
我怎麽能不懂大家的憂慮,雖然殘忍但是我們又何嘗不是在想辦法能夠馴服異獸為人所用?”
“那麽為什麽?院長?為什麽要答應這個根本就是侮辱我們這些馴獸者的要求。我不明白!我實在是不明白!”
“風行副院長你先坐下。這件事實在是牽扯的人還有東西太多,我已經從校長還有相關部門哪裏得到了些消息。因為一直以來那個人都比較低調而且也很少涉足政治等等的其他圈子。所以我們很少見識他的可怕,但是現在他出面了,不論是有沒有如同校長所說的會給我們一個當面的交代。我們都必須小心應對。一個不小心……”話說到這裏馴獸系的院長低下頭為難的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院長,那個人到底是誰?”看着馴獸系院長都眉頭緊鎖的樣子,可見那個還未真正出面的人有着何等可怕的身份。
“想必前段時間大家也都聽說了吧?那個私下傳的沸沸揚揚的秘聞。你們沒有懷疑錯,是那個人。是那個曾經僅憑千人全滅動亂組織千軍萬馬的人。那一戰是他目前為止的最後一戰也是讓人對他聞風喪膽的一戰。”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話都說到這裏要是還不明白院長說的那個人是誰那就當真是無知到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