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那就好。”安适放開我的手,笑得無比燦爛,“那我下次再找你玩。”
我驀然瞪大了眼,反應過來要拒絕的時候,那馬車已經絕塵而去。
我想起了我的一千兩,再次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跟安适玩了!
憤憤地走到門口,突然想起自己是翻牆出來的,于是繞開大門往鎮國公府後院走。
沒走幾步就被人給叫住了,“柳姑娘!”
我心一驚,怕被鎮國公府的人發現我女扮男裝偷溜出門,正打算腳底抹油狂奔逃走,卻又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
“柳姑娘,”那人又叫了聲,“我是香蘭。”
“原來是香蘭。”我舒了口氣,有些嗔怪她,“大晚上的,你候在大門吓我做什麽?”
“柳姑娘,”香蘭看着我,有些忐忑,“你還是走大門,別翻牆了。”
“為什麽?”我不解地看她。
“那個……”香蘭遲疑了一會,最後道,“夫人已經在你房間等着你了。”
6、第 6 章 ...
夫人,夫人……
我劉柳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在這位夫人面前,偏偏就變成了見了貓的耗子,說話的聲音大一點都要發抖。
當下我聽香蘭說夫人在我房裏等我,心裏只覺又懼又怕,足下似綁了千萬斤重的負重,可……偏又不敢這麽落跑了……我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起來,我到底是有多怕她?
磨磨蹭蹭,還是回到了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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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就看見我的房間燈火通明,大門敞開。
我足下的步子越加地輕浮了。戰戰兢兢地随香蘭走到屋裏,我規規矩矩地垂着首,拿捏着聲音喚她,“潘姐姐。”
燈火中潘婧看起來素雅溫婉,沉靜內斂的氣質讓她的美自成一格。
她坐在桌旁,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我身上的男裝,而後開口,“柳妹妹吃飯了沒有?”
我這才想起晚飯沒吃就被安适拉到妓、院“消費”去了。被狠狠坑了一千兩銀子後,我哪裏還記得自己根本沒吃飯?
現下潘婧這麽一提醒,我立刻就餓了。而空空如也的肚子也适時地“咕咕”叫了幾聲。
潘婧的眼睛掃了掃她對面的椅子,對我道,“既然餓了,就先坐下來吃東西吧。”
她一說完,侍女們便将溫熱的飯菜端上桌子。我這才發現,我的桌子旁多了幾個小爐子,爐子上一直溫着飯菜,待我進來坐好,潘婧才讓人把它們從爐子上拿下來。
眼看着就要入冬,天氣見寒,飯菜冷得快,若不是這樣一直溫着,就是立刻讓人準備也要花不少時間。
我吃着溫熱的飯菜,偷偷掃一眼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潘婧,心裏有些小小的感動。
我正在吃飯的時候,潘婧揮了揮手。随侍的侍女漸漸退了出去,将房門關緊了。
我還在扒飯,卻不由得有些緊張了。
只聽潘婧對我道,“以後你出門不要在翻牆了,走大門進出吧。”
我小小地嗆了一下,驚訝地拿眼去看波瀾不驚的潘婧,好一會,不覺有些羞赧。原來她什麽都知道,我卻自以為是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她默默看我一陣,水一般透亮的眸子裏浮起一絲憂慮,“你今天,去哪裏了?”
我咽了口飯菜,老實回答,“青樓。”
“跟皇上?”
我點頭。
“柳妹妹……”潘婧頓了很久,終于徐徐吐出一句話,“安适對你居心叵測,你最好離他遠些。”
啊?我驚得一怔,差點沒握住手上的筷子。潘婧居然說了“安适”兩個字……她……她居然也會說愈矩的話?
我正愣住時,潘婧突然從椅子上立了起來,有些忿忿的樣子,“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即使你信了,也鬥不過他。”
她這麽說完,再不理我,徑自推門出去了。
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有些心虛地想,是不是我剛才的反應看起來太傻了,讓她失望了?可是可是……居心叵測這個詞,用得也太詭異了吧?
安适圖我什麽呀?我孑然一身,沒有親人沒有家世更沒有顯要的財富,他就是對我有企圖,又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要不然,是他看上本姑娘我了?我摸摸自己的臉,确實我漂亮是漂亮了,可安适什麽美人沒見過?比起我這種,他恐怕更喜歡芳芳那型的……想起怡紅院裏煙視媚行的芳芳,我禁不住抖了一下,那模樣,再給我八輩子也學不來。
綜上所述,安适要對我“居心叵測”,連個像樣的動機都找不到。
我一路分析下來,深覺自己非常在理。點頭贊許了一下自己,我開始意得志滿地繼續我遲到的晚餐。
吃飽之後,倒頭便睡。
夢裏我緊緊揪着安适的衣襟讓他還我銀子,直到他終于從袖子裏抖出一沓銀票,遞到我的面前。我正要接,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柳姑娘!柳姑娘,快醒醒!”
醒什麽醒?我翻個身,先等我把銀票拿到手行不行?
還不容易找回夢裏的安适,那聲音居然還在锲而不舍地叫,“柳姑娘!快點起床了!”
安适終于不見了。我憤憤地從床上坐起來,惡狠狠地盯着香蘭看。
我知道我的一千兩回不來了,也至少……讓我做個好夢吧?
香蘭見我惡狠狠地盯着她看,有些慌張,不過還是順溜地把事情說清楚了,“柳姑娘,你忘了前兩天你千叮萬囑地讓我今天一定要叫你起床。你跟爺約了皇上去上林苑騎馬。”
我聽香蘭這麽一說,終于想起是有這麽一回事。因我非常羨慕方大哥和安适騎馬時的威風,安适便允了我要帶我到上林苑看最好的馬,還說要親自教授我騎術。
我為這興奮了好幾天,只怕自己當天起不來,殷切地囑咐了好幾次,讓香蘭務必将我叫醒。
只是現在我心裏都是安适昨日的惡劣行徑,還想起自己曾兩次咬牙切齒地跟自己說,絕對不要再跟安适出去玩。想着想着我就心懶了。
重新躺回床上,拉好被子,我對香蘭道,“你去跟方大哥說,我今天不舒服,不去騎馬了。”
“這……”香蘭立在床頭,有些不知所措。
僵持了一陣,直到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叫門的竟然是管家,“柳姑娘,爺讓我來催你快些起床洗漱。”
我悶悶地将被子拉過頭頂,“你跟方大哥說,我不去了!”
只聽管家在門外大叫,“那可是皇上的約,不去是要殺頭的!柳姑娘就是不想去,也得親自去跟爺說呀。”
我不情不願地将被子拉下。封建社會就是這點最可惡,動不動就要殺頭,好像屠宰場是安适他家開的一樣。
見我不高興,香蘭也來勸了,“柳姑娘,你還是起身吧。管家說的對,柳姑娘就是不想去,也得親自跟爺說,我們這些下人,哪裏敢傳那樣的話。”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為難。”我暗嘆一聲,起身洗漱。
第一天住進府裏,曾經衣冠不整地走出房門。被潘婧抓到,被生生地逼進房間把衣服發型首飾全都收拾整齊了才準我出門。
那以後,我出門再不敢有一絲淩亂。
扯遠了。我确定自己沒什麽不妥後,推門出了房間。
盡責的管家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
“方大哥呢?”我問。
管家朝我垂了垂首,“爺在夫人房裏。柳姑娘過去吧。”
我聽說方大哥在潘婧房裏就有些不願過去,但是想着我若不想去上林苑,必須得親口跟方大哥說一聲,也只能硬着頭皮往潘婧的房間走。
鎮國公府極大,分東西兩廂。我跟潘婧及老夫人都住在東廂,唯有方大哥的小妾是住在西廂。我一進來就跟主人住在同一個院子,所以府裏的下人從一開始都我對極恭敬。
正因如此,我的房間離潘婧的房間很近,不過十分鐘的腳程而已。
走到門口,我規矩地舉手敲門。
“篤篤篤……”
還沒來得及開口喚人,門就自己開了。
方大哥穿着中衣從門裏閃出來,一臉不悅地抓住了我敲門的手。
7、第 7 章 ...
我眨了眨眼睛,對方大哥的反應有些愕然。
管家不是說他在潘婧房裏等着我嗎?為什麽他連衣服都沒穿好,見到我時還是這種反應?
我拿眼掃了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遁到遠處的管家,頓時醒悟過來——被利用了!
一定是管家見方大哥在潘婧房裏不出來,不敢自己過來叫門,就專程去我門口守我,訛我來替他敲門。
兩面三刀!平日裏看管家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
我這麽想着,心裏真是無限的委屈,看方大哥還抓着我的手不放,更是悵然。
幸而方大哥看清是我,不僅立刻收斂了臉上怒氣,還将門掩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