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氣日漸轉涼, 臨近秋天的時候下了幾次雨，氣溫就這樣驟降。
錢若霖那邊的宣傳片，溫暖和周霁寒協商好時間以後, 決定在秋天的時候拍攝這部小短篇。
算是一個秘密行程，并沒有對外宣傳過。
拍攝前一晚，溫暖躺在床上跟周霁寒視頻，她本來在用平板追劇, 忽然接到周霁寒的視頻電話，他剛剛洗完澡，衣服都還沒穿好。
溫暖就往旁邊一瞄, 看到周霁寒裸露出來的鎖骨，她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随後義正言辭地說：“你怎麽回事？”
“什麽？”男人的聲音在空蕩的浴室裏回響，聽起來更為磁性。
“你怎麽不穿衣服？”溫暖說着，“這都什麽天氣了, 不會冷嗎？小心感冒了，最近的氣溫交替很奇怪的。”
周霁寒先是沒答，他輕聲笑了笑。
好幾秒以後才應：“嗯。”
“在關心我嗎？”他問。
“當…當然啊！”溫暖回答，“不然呢, 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呀。”
她倒是很有做女朋友的自覺。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跟周霁寒談了快一個月的戀愛了, 雖然兩個人見面的時間很少, 而且每次見面的時候都偷偷摸摸的, 但是感情升溫倒是挺快的。
邁出确認關系那一步以後, 好像做什麽都變得輕松和理所當然了起來。
“知道了。”周霁寒應了一聲, “洗完澡有點熱，一會兒再穿。”
溫暖輕哼，“感覺好像是刻意耍流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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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衣服就是耍流氓了？”
“……那你完全可以穿好再打給我啊！”
“我又不介意你看。”周霁寒坦蕩蕩的, “你想看哪裏都可以。”
溫暖：……
閉嘴吧！
她對這段戀愛進入角色确實很快，可能是演員的基本素養，但是…
溫暖還是經常被周霁寒冒出來的一兩句話給噎住。
每次好好地說着，周霁寒就會說出一兩句讓溫暖都覺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話。
倒也不是不理解和不懂，只是這個人是周霁寒的話，她老是覺得哪裏怪怪的，感覺周霁寒在自己世界裏的人設崩塌了。
溫暖也跟周霁寒說過自己這個想法，但周霁寒說…
“沒關系，以後多了解。”
“人設總會崩的。”
“你總要了解最真實的我。”
以前溫暖也想過最真實的周霁寒是什麽樣子的，現在才慢慢明白，原來說到底——
還是個狗男人啊！
…
“周霁寒。”溫暖一邊看劇一邊跟他說話，“你明天什麽時候過去啊？”
“要我來接你一起去嗎？”周霁寒反問了她一道。
“不用！！”溫暖趕緊說，“我明天自己過去就行了，我們倆錯開時間，不要一起過去，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們要避嫌嘛，總不能讓別人這麽快就發現了，我真的每天都提醒吊膽的嗚嗚嗚。”
“所以你幾點過去呀？”
溫暖一口氣說完，終于轉頭看手機屏幕，周霁寒一直沒說話，溫暖看過去，發現一張毛巾搭在他頭上，只露出了性感的唇。
脖頸間還有細密的水珠，喉結微微滾動，看着更為誘人。
周霁寒沉默了整整一分鐘沒回答，溫暖只聽到自己身邊電視劇繼續播放着的聲音，她愣着，把電視劇摁了暫停。
溫暖試探性地小聲問：“周霁寒…？”
“你在聽嗎？”她問。
視頻裏的男人伸手把腦袋上的毛巾扯下來，他說：“嗯。”
“是不是因為我跟你講話還在追劇讓你不開心了？”溫暖趕緊反省自己。
“沒有。”
“那你現在明明就是在不開心嘛。”
“我們工作都很忙，時間不多，你回家一邊看劇一邊跟我聊天也沒關系。”周霁寒解釋道，“只要能看見對方在做什麽就好。”
他們倆雖然在一個城市，但随時都像在異地戀。
但是只要挂着視頻，看着對方在做什麽，聽着對方在說話就足夠了。
“我只是。”周霁寒頓了頓，他半眯着眼，“只是在想，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公開？”
溫暖：……
她斂了下眸，微微低垂着頭：“我也不知道。”
別人談戀愛可能會很快告訴家裏人，身邊的所有朋友，告訴他們自己處于戀愛狀态中，是一件很值得分享的值得開心的事情。
但是作為藝人好像就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他們的戀愛關系一旦公開，就要接受別人的目光和審視，完全在別人眼裏談戀愛。
而且。
溫暖确實還沒想好要怎麽跟溫念珍解釋。
她必須得承認這一點是自己的問題。
“對不起啊…”溫暖小聲地說着，“我會想想辦法的！”
她一定要想辦法說服家裏人，這樣才能光明正大地跟周霁寒談戀愛。
周霁寒聽到這句話，忽然一聲笑，他說：“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
“嗯？”溫暖疑惑。
“想在你身邊揉一下你的小腦袋。”周霁寒的手擡起來，做了個摸頭的手勢。
溫暖很配合，自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好哦。”溫暖笑着，“這樣就算是揉到啦！”
“真就網戀嗎？”周霁寒些許無奈，但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明天見！”溫暖說。
“嗯。”周霁寒邁步往房間裏走，他坐在床上，認真地看着溫暖，“公開這件事不是你的問題。”
“我們會一起解決的。”他說，“我沒有因為這個生氣，我只是覺得，要是我一開始就對你好一點，是不是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溫暖輕嘆：“誰知道呢。”
“但是呀，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溫暖很知足。
“嗯，改天先跟朋友們一起吃個飯吧。”
“好哦。”
他們在戀愛這件事，也可以跟身邊的一些朋友分享分享了。
這一天，溫暖晚上睡得不算好，一整晚都在做夢，夢到自己跟周霁寒拍宣傳小短片的時候，錢若霖走過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新婚快樂！”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暖還覺得有些恍恍惚惚的，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
要是他們知道了，到底會是什麽樣呢？
她以後，真的會跟周霁寒結婚嗎？
…
溫暖沒有和周霁寒一起到拍攝現場，她提前了很多，而周霁寒假裝“姍姍來遲”。
整個拍攝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什麽交流。
只是偷偷在別人沒注意到的時候交換一下眼神，但也一直沒有進行什麽交流，偶爾說上話還是拍攝組的人叫到他們，一起讨論劇本。
中途錢若霖來了一次，溫暖看到她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呼吸在收緊。
她和周霁寒的事情，錢若霖是知道一些的，雖然她的了解可能不太深刻，但是至少錢若霖也知道溫暖喜歡周霁寒，沒追上，心灰意冷地放棄了。
好在她工作也很忙，沒有在這裏呆太長時間。
傍晚時分，這一天的拍攝任務結束。
“好了，今天的拍攝暫時到這裏，兩位老師可以準備收工了。”
“更衣室的門沒關，直接去換自己的衣服就好啦。”
溫暖點了頭，認真跟工作人員說了：“謝謝，那我先去換一下。”
她說完，眼神一瞥，忽然和周霁寒的眼神對上，兩個人都僵了幾秒，都不願意挪開眼神。
溫暖覺得自己整個人抓耳撓腮的，心尖癢癢。
也是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沒想到跟男朋友見面還是因為工作才能有機會相見，見面以後還只能這樣保持距離，就連一個擁抱都很難奢求。
溫暖垂了下眸，說：“辛苦你們了。”
“老師客氣了。”攝制組笑了笑，“你和周老師的配合真的很好，今天下午拍攝的內容幾乎都是一邊過，這樣看來很快就能結束拍攝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溫暖下意識地多想，還以為這個人在說自己跟周霁寒有什麽，所以才會這麽默契，她趕緊擺了擺手。
“之前有幸跟周老師合作過，畢竟也算是有過經驗了，現在肯定會好很多的。”
她解釋完，也沒有想自己的解釋其實是多餘的。
溫暖轉身，打算去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服，她剛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男人疏離清冷的聲音：“我也去換衣服，辛苦了。”
“您客氣了。”
溫暖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她知道周霁寒腿長，這樣兩個人豈不是等會兒會遇上？
那不行，她得趕緊走。
溫暖的步子很快，她走到更衣室以後，進去以後打算反手鎖上門，鎖還沒來得及摁進去，門外一道力，直接把門推開了。
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門只是打開了一個縫隙，藍白色的校服邊角出現在視野之中，溫暖的心跳一快。
下一秒，男人修長的腿一邁，就這麽輕松地擠了進來。
溫暖的眼神閃了閃，身後的陽光好像忽然都變得溫暖了起來，她眨了眨眼，聽到門鎖被扣上的聲音。
周霁寒邁步越過她，他伸手把溫暖身後的窗簾拉上，更衣室裏變成了幽幽的藍色。
溫暖的目光停在周霁寒胸口前的胸牌上。
“南城一中，學生會會長。”
是錢若霖男朋友以前的職稱。
門窗關得嚴實，心裏的那顆大石頭咚咚落了地，溫暖毫不猶豫地直接撲到了周霁寒的懷抱之中，她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輕聲呢喃。
“想你了。”
“怎麽今天這麽主動了？”他的手放在溫暖的背上，一如既往的溫度和力道。
溫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周霁寒擁抱的方式和力度了。
“喜歡就要說，想你了也要說。”
“那你剛才跑那麽快？”
差點都追不上了。
就跟他之前追她的時候一樣，小姑娘跑得飛快，像一陣風經過。
“你剛才是不是還想鎖門？”周霁寒問她。
溫暖：……
“我不是故意的。”溫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就是腦子裏想着我們倆不能呆在一起，就下意識地差點鎖門了。”
“還好我追得快。
“嗯！”
只要被周霁寒抱着，好像很多疲憊都會消失。
戀愛其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溫暖能感覺到戀愛之後會有更多的難題擺在自己面前，就像現在那些她依舊沒有解決的問題。
但是戀愛又會給人注入一股新的力量。
“我們是不是不能在裏面呆太久呀？”溫暖輕聲問，“誰換衣服這麽久，搞得好像在更衣室裏做了什麽似的。”
溫暖剛說完，周霁寒一聲笑，問她：“你是想做點什麽？”
“我可什麽都沒說！”
“嗯。”
溫暖擡頭盯了周霁寒一眼，總覺得他唇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
“那換衣服吧。”周霁寒說。
他松開溫暖，伸手就開始解襯衫的扣子，也完全沒覺得在她面前脫衣服有什麽不妥當。
溫暖眼睛都看直了。
她必須得承認，這種時候自己完全挪不開眼，溫暖就這麽看着周霁寒，自己倒是不急。
直到周霁寒換好衣服，他淡淡地擡眸，看到溫暖就這麽盯着她。
“好看嗎？”周霁寒低頭看她。
溫暖很誠實地點了下頭。
“那是不是輪到我看你了？”
溫暖：…………？？？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溫暖聽到這句話，她往後退了一步，雙手護住自己的前胸，緊張警惕：“什…什麽？”
“怎麽？”
溫暖又退了一步，“你…你說呢…”
周霁寒依舊看着她，溫暖覺得自己明明穿得嚴嚴實實的，怎麽感覺好像已經被周霁寒看穿了？
她一直這樣怯生生的。
“不是說要快點換好衣服出去嗎？”周霁寒挑眉，“不換嗎？”
“你出去我再換！”
周霁寒站着沒動，意思很明顯，僵持半分鐘後，溫暖咬了咬牙。
算了，有什麽！
反正都談了那麽久戀愛了，有什麽是不可以的呢？
溫暖嘟囔了一句：“那…好吧，但是你別動手動腳的啊！”
男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
就算是周霁寒，好像也逃脫不了，一定會想那方面事情的魔咒。
“嗯？”周霁寒沒答應，慢條斯理地應着，“你以為我們在談什麽十八歲的純情戀愛嗎？”
說完，他還補了一句。
“我三十幾歲了。”周霁寒說，“成年人談戀愛。”
當然是這樣簡單粗暴的。
“穿着校服呢！我們就不能談談純情的校園戀愛嗎？”
“不能。”
周霁寒伸手，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還真把自己當高中生了麽？”
“那我可下不去手。”他說。
對高中生下手，那确實挺畜生的。
就連現在，明明兩個人都是成年人，但是因為自己比溫暖大七歲，已經經常被說是畜生了。
“噢…”溫暖一邊應着，一邊擡手去解襯衫的扣子。
胸前的扣子解開，溫暖沒擡頭看周霁寒，她的手卻遲遲沒有繼續，就這麽半開半合的，讓人看着更為心癢了。
“怎麽了？”周霁寒的聲音很低，“不換了嗎？”
“不是。”溫暖搖頭，“我…”
她的話沒說完，但是手卻已經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後腰。
周霁寒看着她手掌擋着的位置，男人好看的眉眼倏然皺起來，他往前走了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就這樣靠在一起。
他伸手把溫暖的手拉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腰上。
周霁寒擡手，從背後的空隙之中伸手進去，滾燙的指尖覆在她後腰的肌膚上。
疤痕依舊很明顯，用指尖去觸碰的時候也感受得到，她身後的那道很長的疤痕，在光滑的肌膚上顯得些許突兀。
溫暖感覺自己都快站不穩了。
好想逃。
背後這道疤，一直都是她最不想觸碰的地方，每次洗完澡她都會強迫自己去看去接受，但是這麽多年好像一直都沒有接受過。
她自己只能看看，從來都不想去觸碰。
那道會凸起的疤痕。
但是現在另外一雙溫柔的手在輕輕撫摸它，他的指尖好像帶着一些療傷的東西，就這麽碰上去的時候，好像灼燒着她。
溫暖輕輕的咬着下唇。
感受着後腰上那奇妙的觸感和溫度，溫暖整個人好像都在發軟，她開口的聲音都是嬌的。
“周…周霁寒。”
“嗯。”
他應得很快。
“你別碰那兒了…”溫暖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能感覺到溫柔但是好像又有些羞恥，還有埋葬在心裏，對這個疤痕在身上的深深自卑。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不願意露出來給別人看。
周霁寒擡了另一只手，輕輕地摩挲着她有些發燙的耳根，聲音很沉：“沒關系。”
他不太會哄人。
也只會簡單地跟她說，沒關系。
溫暖抓緊了他的衣服，周霁寒工整的襯衫被她抓住褶皺印記，溫暖的手越收越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怎麽知道的…”溫暖說得斷斷續，被周霁寒的指尖觸碰一下，她就會一陣呼吸收緊，“你怎麽知道我後腰有疤…”
周霁寒沒有隐瞞。
“去年偶然撿到了一個盒子。”周霁寒說，“那個小鐵盒裏全是你的秘密，我看到了你以前的照片。”
溫暖一愣，回憶洶湧而來，她當然記得。
以前有什麽東西，有什麽喜歡周霁寒的事情全部往那個小盒子裏扔，就是她的秘密寶盒。
“你怎麽會…”
會撿到那個盒子？
溫暖還沒問完，她忽然感覺到周霁寒轉了個身，他的手指已經在她的傷疤上來來回回了好幾次，現在，周霁寒忽然掀起了她襯衫的後擺。
溫暖完全沒反應過來，只是餘光掃到周霁寒彎腰低了頭，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的後腰上一陣柔軟的觸感。
他溫熱的唇就這麽貼在了那裏。
貼在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為醜陋的地方。
溫暖完全失去語言能力和大腦的思考，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她整個人僵着，感覺到他的唇也和剛才的指尖一樣。
在自己的肌膚上，上下來回。
她覺得最為醜陋的東西，他卻像是在侍奉神明，虔誠又認真。
剛才想要問什麽完全忘記了。
溫暖渾身顫抖着，她恍惚間聽到自己擺在旁邊的手機來了電話，鈴聲叮鈴鈴，很響很吵，打電話來的人好像很急。
他們明明都聽見了，但是兩個人好像都沒聽見一般，依舊保持着同樣的姿勢。
像是被人施了魔法定身在這裏，時間定格在這一瞬間。
…
溫暖一陣腿軟，最後整個人沒什麽力氣，最後連衣服都是周霁寒給她穿的。
明明什麽都沒做，只是用手碰了碰，只是落下了一個吻。
但溫暖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做了什麽一樣，虛脫無力，只能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周霁寒身上。
“周霁寒…”溫暖幾乎只剩下了氣音，“你喜歡我嗎？”
他的聲音在耳畔，連耳後的肌膚都濕濡了。
周霁寒沒回答，他問她。
“你覺得呢？”
溫暖輕聲笑了笑，無奈。
她想。
她感受到了。
一份真誠又炙熱的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鳥！
傷疤的事情後面當然還會解釋der！還有很多事情都會慢慢解開的！
我一邊碼字一邊跟室友說：為什麽明明只是摸一下疤，我卻感覺自己寫得有點那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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