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溫暖讪讪地把東西放進包裏以後, 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也有點不明白自己剛才在幹什麽了，今天出門的時候忽然想帶一瓶小的消毒液，覺得可能在哪裏需要用,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一直在想避嫌。
于是下車就做了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
溫暖小心翼翼地看了周霁寒一眼，他的臉色當然不太好，神色晦暗不明，但最後什麽也沒說, 只是繞了過來, 貼心幫她關上了門。
“走吧。”周霁寒說。
“嗯, 謝謝。”
最後什麽都沒有多說，兩個人一起進去了，聚會上人不少, 有很多人都是熟人。
剛剛進去，周霁寒就被人叫走了, 他在這種場合裏總是被簇擁的那一個, 進門以後就分道揚镳, 也有人注意到他們倆是一起來的, 眼神多停留了幾秒。
不過所有人都心懷鬼胎, 什麽都沒問, 什麽都沒說。
周霁寒和溫暖各自走向自己該去的區域, 幾乎也沒怎麽說過話, 就連吃飯的時候，溫暖都默默地避開了靠近周霁寒的位置，她很故意在避嫌。
雖然消毒不是故意的，但是避嫌是故意的。
飯局上難免喝上兩杯酒，溫暖的酒量本來就不太好, 她幾杯下肚人都開始有些暈乎乎的了。
倒也不醉，理智都還在，只是覺得好像有的心情和有的情緒會被放大一點，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不敢說的話也能說出口了。
她在這邊坐着，原本平靜的飯局，周霁寒忽然起身，端着酒杯過來，站在溫暖背後。
“女生要少喝點酒。”周霁寒忽然開口，“我可以幫她喝。”
周霁寒這個人，就連擋酒都這麽直接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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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周霁寒喜歡溫暖，所以看到周霁寒來擋酒的時候也沒有特別驚訝，只是調笑。
“周老師竟然還有幫人擋酒的一天呀？”
“太會照顧女孩子了吧，這樣都不心動嗎？”
溫暖撐着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她也不說話，只是聽着那些人繼續調侃，一句話也沒接。
“以前就在想周老師追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沒想到是這樣啊，還挺貼心的。”
“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周霁寒追人！”
溫暖聽着，輕聲嗤笑，有些暗暗的嘲弄味道。
她以前也沒想到過，周霁寒追人是什麽樣的，現在看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想。
這頓飯周霁寒真的幫她擋了好幾杯酒。
他提出來以後，真的沒有幾個人再讓溫暖多喝，甚至讓她喝點飲料代替。
飯局結束以後，還有其他的活動，溫暖先起了身，說去外面休息一會兒，她躲到小陽臺上去吹風，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微博和信息。
周霁寒跟她的事情果然還在繼續發酵着。
避嫌是沒錯的。
外面小陽臺沒有燈，只有庭院裏昏暗的燈光微微泛着亮光，女人白皙小巧的臉被手機的燈光照亮，她想起今晚周霁寒幫自己擋酒的樣子，嘆了口氣。
溫暖在外面站了會兒，都沒能從這酒勁上頭的感覺中完全緩過來。
十分鐘後，有人推開了小陽臺的門，空氣中彌散開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溫暖沒轉頭就知道是誰了，她也一直沒轉身，就等到那個人過來。
周霁寒就這麽站在了她身邊。
沉默了很久以後，溫暖看着前面的濃濃夜色，忽然很低地說了一句。
“我們要怎麽辦呢。”
她無法對周霁寒再狠心，因為那場喜歡沒有誰對誰錯了，她也無法靠近周霁寒，因為會有更多其他的影響和牽扯。
喜歡這種事情，要是拒絕了就能馬上消失殆盡就好了。
周霁寒轉頭，看着她，想起今晚溫暖那個噴消毒水的避嫌舉動，他抿了下唇，說：“那我是不是連喜歡你的權利都沒有了？”
就連喜歡，對她好都不可以。
溫暖沒回答這個問題，她直端端地看着前面，視野裏忽然一陣暈眩，好像有些恍惚。
“周霁寒。”
“你現在在做什麽呢？”
溫暖轉身，話說完就打算直接出去，她覺得自己跟周霁寒的談話不會有什麽結果，正要走到門口，男人長腿一邁，就這麽擋在了溫暖的面前。
漆黑之中，溫暖擡眸看到他墨色的瞳孔。
似乎也快與這深沉的夜色相融。
周霁寒斂着眸，鴉羽般的睫毛往下蓋着，下眼睑都是濃重的陰影，沒有光線的情況下，棱角更為清晰，高挺的鼻梁和流暢的下颚線線條。
他的喉結上下滾了一下。
周霁寒直視着她，神色認真，他說：“我在追你。”
溫暖好幾秒沒說話，但是她的神色淡淡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一分的猶豫，她輕飄飄地落了一句。
“是嗎。”
“我也沒當真。”
這句話落下，空氣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寂，安靜空氣裏，周霁寒的呼吸聲似乎都變得重了起來。
随後，溫暖一聲輕笑。
“如果我這麽說，你會覺得難受嗎？”她問。
周霁寒還沒緩過神來，也只覺得呼吸漸漸地在被抽離，被剝奪，胸口有一根根的刺深深沒入。
他是會很難受。
但不僅僅是因為溫暖這麽一句話，而是想到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忽然能體會到她曾經體會到的痛苦，再加上現在自己的這一份。
似乎變成了雙倍重量的懲罰。
一報還一報。
并且只會比她遭受到的更為辛苦。
溫暖其實知道現在的自己不夠清醒，如果是清醒的，她根本不會對周霁寒說這種話，可現在，她就是很想把那些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話都說出來。
“你的喜歡是愧疚嗎。”溫暖毫不留情面，“因為覺得曾經的自己做錯了，或是忽然明白了我對你的喜歡。”
“所以是愧疚吧。”
溫暖說完，又往旁邊邁了一步，她的手卻忽然被人拉住，周霁寒拽着她的手腕。
男人低着頭，姿态很低。
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為她低了頭。
“或許我還是沒有學會怎麽表達，或許我還是不會像別人那樣去追求一個人。”
“我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很笨拙。”
是周霁寒這麽三十年以來，遇到過的最難的題。
“但是我會證明。”
“這不是愧疚。”
是真的喜歡。
會持續很久的喜歡。
新年來臨之前，溫暖接到的最後一個通告是要去參加一個訪談類的節目，也算是對今年的工作和情況做一個小總結。
前面問的問題倒也是挺正經的。
到了最後，主持人問了溫暖一個問題：“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了，新年新氣象嘛，我們也知道過去的一年裏，溫暖也有挺多關于感情上的事情的…”
溫暖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是有挺多的，不過都是奇怪的緋聞八卦，和周霁寒的緋聞，和蕭楷瑞的緋聞，和蘇子硯的緋聞。
每一個都不是真的，每一個都被澄清過。
不過不得不承認她這一年裏有很多這方面的事情，也怪不得別人好奇，再說，這些問題本來就能燃起大家的八卦之心，是群衆最為好奇的話題。
為了引流。
主持人這麽問問，倒也是不難猜。
“嗯。”溫暖彎了彎眉眼，“怎麽了？”
“那麽新的一年有沒有什麽打算呢？”
“暫時沒有。”
溫暖的回答幹淨利落，但是主持人并不想這麽匆忙簡單地結束話題。
“咳，那，大家都知道，也很好奇。”主持人笑了笑，“感情這件事反反複複的，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不喜歡你，那你不喜歡了，他又開始喜歡你了。”
根本不用說名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主持人說的是誰。
溫暖的唇邊依舊帶着笑。
“那，現在是對之前的喜歡後悔了嗎？”
所以遲遲無法接受，也不想要回頭，即便對方這樣對她好也不行。
他們以為溫暖要說後悔。
但她卻忽然笑了，說：“我沒後悔。”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很孤獨的事情，所有的心情，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自己一個人感受一遍，沒有人能理解這種心情，除了你自己。”
“不過，喜歡是值得的，你會為了對方去努力，去改變，去成就更好的自己，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樣的感情，是會讓一個人成長的。”
喜歡一個人，為了努力靠近對方，去成為更好的自己。
雖然可能結果不太如意，或許對方不會喜歡上自己。
“辛苦但是值得，所以沒有什麽好談的，我也不想說後不後悔，只想說，真的很辛苦。”溫暖笑笑，她直視着攝像頭，繼續說，“祝大家新年快樂。”
太辛苦了。
辛苦到所有用來喜歡的精力都耗盡了。
“希望你們新的一年能喜歡上一個，也喜歡你的人。”
節目是在新年之前播出的，這期節目播出以後，微博上出現了一個熱門話題。
#要互相喜歡要多難#
很難，十分難。
比很多人想象中還要難。
所以一定要珍惜每一次的互相喜歡。
每年新年，溫暖總會推掉所有的工作回家去跟家裏人團聚，今年也一樣，她依舊是把那兩天空了出來，回去吃了年夜飯。
晚上回複新年祝福的時候，溫暖看到了小兔發來的信息。
【姐姐新年快樂！一定要快樂哦！！遠離一切讓你不開心的事情！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溫暖平時回複這些信息都會過一些時間才回，但這次她回得很快。
她說，【謝謝，你也是，新年快樂。】
手機那頭，收到溫暖回複的周幼姿，原本吃着飯，手卻忽然僵在了半空中。
一家人本來其樂融融的聊着天，電視裏還播放着春節聯歡晚會，周幼姿卻突然表情沉重凝固，雖然收到了溫暖的回複，但她卻一副這麽都開心不起來的樣子。
“幼姿突然這是怎麽了？”
“吃着飯呢，發什麽呆？”
家裏人很難得見一次，也只有新年這樣的時候能聚到一起，周幼姿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的不開心。
“嗯…？”周幼姿回過神，“沒什麽。”
她這樣一直到吃完晚飯，家裏其他人去聊別的事情，下棋的下棋，談家務事的談家務事，而周幼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周霁寒跟周父下完棋過來，坐在她身邊。
“怎麽了。”
“我收到了溫暖姐姐的新年祝福。”周幼姿老實回答着，把下巴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但是我卻忽然覺得有點不開心。”
“怎麽了？”
“我覺得她不太快樂。”周幼姿側頭，“哥哥，你說要怎麽辦呢？”
“你知道我一直都覺得，只要溫暖姐姐開心就好了，我只是想讓她開心，我希望你能追到她讓她開心，但是溫暖姐姐好像也沒有因為這個感到開心。”
周霁寒沒說話，他手上的動作也僵了僵。
“嗯。”周霁寒應了聲，卻不知道要怎麽說。
他也知道溫暖不開心，也知道自己想讓溫暖開心，但又有深深的挫敗感和無力感，不知道要怎麽做。
周幼姿嘆了口氣。
“可能，只有她喜歡你的時候，是最開心的時候吧。”
雖然辛苦，雖然會有點心酸，但一定是溫暖覺得最開心的時候，有喜歡的人支撐着自己，就是最開心的。
“哥哥，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們這樣做對不對了。”
去撮合溫暖和周霁寒，周幼姿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選擇了。
新年這幾天很短的假期，總是流逝得很快，馬上就又迎來了緊鑼密鼓的工作。
溫暖沒有接太多其他的事情，她今年開年的任務就是拍攝《解密》和《逆向青春》，還好《解密》一周只有一次拍攝，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
唯一讓溫暖覺得有些不适的是，周霁寒也在嘉賓名單裏。
兩個人又不可能避免得有些工作上的接觸。
《逆向青春》的取景地在柳城高中，溫暖一下飛機就看到接機人群中一張熟悉的臉。
“溫暖姐姐！”周幼姿朝她揮着手。
溫暖看到她，有些驚喜，她走過去，問：“你怎麽在？”
“不是快要開拍了嘛，我作為後援會會長當然必須要來！”周幼姿輕哼了一聲，“看看新年複工狀态怎麽樣啦！”
“辛苦你了。”溫暖笑着說，“這麽遠還專程過來。”
“沒關系呀，我就是想見見你嘛。”
溫暖也不能在機場長時間逗留，她繼續往前走，周幼姿往她手裏塞了很多東西，一邊說着：“這個凍瘡藥，是新年家裏人從軍隊拿回來的。”
“高寒地區的部隊士兵就用這個，效果超級好，最近不是天氣冷嘛，要是溫暖姐姐你長凍瘡了就可以用上。”
“還有這些，需要常備的感冒藥、腸胃藥，之前不也是身體不好去醫院了嘛。”
“啊對，還有圍巾，手套，都是我特地選的。”
“還有這個這個，給你買了點紅糖，直接吃就好啦。”
溫暖上車之前就聽到周幼姿在自己旁邊叨念着，像個老母親一樣叮囑她要注意身體。
“我知道啦。”溫暖全部都接過來，“我會好好用的。”
“你呀，下次就不要這麽大老遠地跑過來了，很累的。”溫暖笑着，上了車。
她上車以後才把手上的東西拆開看，看着看着，溫暖卻忽然愣了一下。
很奇怪。
周幼姿給她的這些東西，好像都有另外一個人的痕跡。
在拍攝片場感冒生病的時候，周霁寒送來的感冒藥也是這些，在活動現場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周霁寒給她的紅糖也是這一種。
她輕輕蹙了眉，随後很快舒展開。
可能是她想多了，也許就只是巧合，區區一個一樣的藥，到也不能說明什麽問題。
溫暖也沒有多想，但她沒想到，自己的車剛走出去不遠，周幼姿就站在原地給人發了信息。
【周幼姿】：我們給溫暖姐姐挑的東西已經全部送到了！希望她用得上！
【周幼姿】：看起來狀态還不錯，新年裏和家人呆在一起很開心吧！
【周幼姿】：哥，你說我們這樣關心，真的會讓她覺得開心嗎？
那邊的人還在忙，也沒有人回複，周幼姿看着漸漸走遠的車，輕聲嘆了一口氣。
前幾天，她和周霁寒交流了很久，雖然周幼姿對自家哥哥有濾鏡，但周幼姿認真想了想，又覺得或許這樣追下去，溫暖也不會覺得開心。
跟她一開始的想法有些背道而馳了。
他們只是想讓溫暖開心而已。
最後兩個人沒什麽辦法了，也只能決定這樣做，關心依舊送到，但換一個人來送。
如果是周幼姿來送的話，或許溫暖會稍微開心一點。
那些東西都是周幼姿和周霁寒一起挑的。
…
周三，溫暖在劇組請了個假，趕緊去拍攝《解密》。
這是密室逃脫類的綜藝節目，很考驗膽量、反應能力、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都是沉浸式的密室，他們必須完全深入這個主題之內。
開始之前他們需要統一先去換衣服，這樣才能更好地進入到這個副本之中。
更衣室內，溫暖從衣兜裏摸出了一顆紅糖，一拿出來就會想起小兔認真叮囑她的樣子。
挺可愛的。
溫暖一想到她心情就會變好。
穿好衣服以後，溫暖一邊調整着腰帶，一邊哼着歌往外面走，門剛剛一打開，對面的門也嘎吱一聲開了。
忽然之間面對面，原本兩個人都低着頭整理着衣服，這時候卻突然擡起頭對視。
好像。
又已經很久沒有什麽交流了。
人與人之間和羁絆其實是很淺的，只要有一方想要切斷，就會變得很淺很淺，淺到快要消失。
上一次對話的記憶還停留在周霁寒說，會證明不是愧疚，是真的喜歡。
這麽直接地撞上，不可能一點招呼都不打。
溫暖剛打算開口，周霁寒先說了話：“身體怎麽樣？”
他記得溫暖的例假時間，就是最近，也知道她每次都會有點疼。
“我一會兒叫工作人員給你倒點熱水。”周霁寒說着，“身上有帶紅糖嗎？”
溫暖點了下頭。
“謝謝，我沒什麽事。”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肩并着肩，溫暖別了一下自己身後的麥，确定沒什麽問題。
《解密》這個綜藝有個奇怪傳統。
第一期密室一定會直播，給觀衆最真實、直觀的感受。
“嗯，不舒服記得随時說，我在旁邊。”周霁寒轉頭看着她。
溫暖的神色依舊沒有什麽改變，似乎對周霁寒的關心也不是很在意，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了。
節目還沒正式開始錄制，但已經有人開始直播，不過場面比較混亂，沒有人知道現在是否有人在說着什麽，所有人的麥都關着。
溫暖這時候收到一條微信消息，是蘇子硯發來的，他在跟她聊最近拍攝的事情，兩個人剛開始合作，但也算得上默契，拍攝過程很順利。
她走到旁邊去回複，看到蘇子硯發的消息，溫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答應小茶的，要想辦法讓他們見一面。
【蘇子硯】：整天呆在劇組都無聊死了，懷念可以當廢物的日子。
溫暖看笑了，她摁着語音條，聲音裏帶着笑。
“知道啦，下次陪你出去吃飯行嗎？我還有事情要找你呢。”
那邊也回了語音。
溫暖站在角落，她沒帶耳機，點開語音的時候，蘇子硯的聲音卻落入了另外一個人的耳朵裏。
周霁寒看到她一個人在旁邊，有些擔心，怕她錯過了什麽，或是身體會不會不舒服，剛才導演說馬上開始錄制了。
他原本是過來叫她的。
但就是這麽不巧，剛好撞見了溫暖在跟別人開心地聊着天。
他好像也很久沒見過溫暖這麽開心的樣子了，看到的一瞬間還有些恍惚，上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笑意。
大概是蕭楷瑞還在國內的時候。
那時候溫暖跟蕭楷瑞說話也這麽開心，但是她在自己面前，也只有曾經有這樣明媚的笑。
是他沒有抓住的那份溫暖。
周霁寒聽到蘇子硯說：“好啊，那我等你約我，随時待命。”
溫暖笑出聲，眉眼彎起來，就連臉頰邊的酒窩都若隐若現，她回了一句：【好啊。】
剛剛回完，擡頭就對上了周霁寒的眼神。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很複雜，溫暖感到有些奇怪，每次這樣的時候，其實周霁寒都很少說話，總是略過某個話題。
但這次不太一樣。
周霁寒想到自己很久都沒有跟溫暖說上話，兩個人之間的進展好像在原地踏步。
他沉默了很久，才終于問了。
“你跟我呆在一起，是不是不會開心？”
溫暖的腳步稍頓，卻沒有否認和反駁。
“嗯。”
她說完，依舊是毫不留情地走了，大半年，幾乎長達一年的時間裏，溫暖都是這樣對待他的。
他們倆往前走一步都很吃力。
開始前，節目組讓所有人都試了一下麥，确認沒問題以後又關上。
第一場密室逃脫準備開始，他們要正式進去以後才會打開麥，成千上萬的觀衆看着直播，而周霁寒卻看着前面那小姑娘的背影。
前面的小房間有些黑，再往裏面走就要正式開始了。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着，只有周霁寒自己一個人知道他的內心在翻江倒海。
認識幾個月的蘇子硯就可以這樣親密，而他，追了大半年卻被她拒之門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這場喜歡來得有些晚了，有些遲了。
周霁寒繼續看着她，微弱的燈光照在了溫暖白皙的後頸上。
皮膚白嫩。
其他人都已經進去，溫暖和周霁寒走到最後，這時候他忽然往前一步，突然開了口。
那句原本不應該被聽見的話，原本屬于周霁寒和溫暖兩個人之間的話，卻被麥克風精準地收錄了進去。
剛才試麥，他忘了關。
于是成千上萬的觀衆，在這一刻的直播裏，忽然聽到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語氣裏甚至有些卑微，問了溫暖一句話。
他說。
“晚了一點就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芙作息紊亂QAQ
大家早點睡，不要等更新啦，我每天都要寫到淩晨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