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一百次後

第52章

在王盡雪的視線中, 水鏡最後的最後，是柳中點墨派的宗主柳星君誕下一女，取名柳阿雪。

那天是七月十五鬼界, 盛夏，卻滿天大雪紛紛揚揚, 此情此景, 讓整個柳中對新誕生的宗主之女都不太喜歡。

初初降生就天随異象，加之柳星君在點墨派因為所愛非人受盡苦楚，宗主之位已然不安全，也昭示着她們的生活将會更加艱難。

王盡雪久久不能回神, 怪不得她可以和阿雪共情, 怪不得那份感情讓她身臨其境的窒息又甜蜜。

原來, 阿雪就是她, 是她的前世，現在這些記憶歸位，王盡雪心裏百般滋味皆是苦。

回到朝陽城的時候将将夜幕落下，最後一樣橙紅夕陽退卻，萬家燈火冉冉, 圓月銀勾滿天星子, 一切都那麽的靜谧。

長街盡頭，女人白衣墨發, 碧霄劍随身，王盡雪駐足看她，本該千萬心思現在卻僅僅只有恨意。

看到她，明霜眼眸一亮，隔着長街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可以清晰的聽到她驚喜道:“阿雪姑娘。”

看她喜形于色, 眉梢眼角流露出笑意，王盡雪卻只覺得心冷。

這一世，從相識之初開始，這人便對她處處都與別人不同。

起初王盡雪還以為，那是被她美貌迷惑，被她勾引，正道之人心性不堅定，現在才明了因為對方一直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情不自禁。

若是這一百世明霜都知道她的身份，卻還是狠下心來，一次又一次的殺了她，王盡雪只覺得遍體生寒。

明霜——王盡雪垂眸，遮住眼裏鋪天蓋地的恨意，卻遮不去身上那股殺意。

明顯，明霜也感覺到了。

“怎麽了？可是有人惹你不高興？”明霜朝她走過來，并未因為那份殺意有絲毫的退卻，因為她自信阿雪不會傷害她。

呵——這話問的妙極了。

王盡雪冷笑，原來在明霜眼裏，她身上有殺意就是有人惹她不高興了。

看來，在明霜眼裏，她無論是王盡雪還是柳阿雪，都是心狠手辣的邪魔外道，喜怒無常為了不高興就可以殺人。

人失望到了極點，便不會疼了，如今的王盡雪便是，絲毫不覺得明霜無心的刀子插-入心髒是疼的。

見她久久不回答，明霜疑惑道:“為何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麽？”話一開口，就像情緒找到了宣洩的閘門。

“是說，你如何一次次狠下心來把碧霄劍刺入我的心髒，還是說你為了一己私欲殺了小兔子，亦或是說，我屠-殺天界是你容不下的邪魔外道，無論那一世你我皆是在對立面，是不是又想殺我一次？”

足夠輕描淡寫的口吻，卻把明霜驚出一聲冷汗。

瞳孔不自覺的放大，手緊緊扣在碧霄劍的劍柄上，視線游弋。

“你不敢看我？明霜你在心虛什麽？”王盡雪現在一點都不想和她虛以委蛇。

今日，便要徹底斷了她們二人之間的過往種種。

“你，你都知道了。”明霜垂眸，心下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是默認了。

默認她明明之前九十九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還是為了所謂的天下正-義，黎民蒼生而親手殺了她。

一次又一次，整整一百次！

這把碧霄劍在她心口整整刺入一百下，怪不到這顆心髒已經腐爛。

“我真恨你。”王盡雪說的輕飄飄。

下手卻極為狠厲，也顧不得在大街上動手會牽連無辜。

直接一鞭子抽下去，在明霜身上，把她的衣服抽的綻開，滲出血來。

轟的一下，長街上充滿人群驚慌的叫聲，人擠人的跑開，明霜微微皺眉。

“怎麽？厭惡我當街動手嗎？因為牽扯到無辜的人，你是不是要為了這些人再一次舉起你的劍，刺入我的心髒！”王盡雪盡量讓自己笑着開口，努力的不去狼狽。

明霜搖搖頭，“我不是……”

“我不想聽你說是不是！”王盡雪打斷她的話，手下絲毫不留情的抽在她身上。

可明霜只是受着，并不還手，王盡雪心裏悲切，吼道:“你還手啊！”

“我不會再和你動手，只要我活着一日，碧霄劍便不會向你。”

這層是上下兩輩子王盡雪最想聽到的話，如今聽到了，卻已經物是人非，她不是武神明霜不是帝君，她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不可逾越讓這話變得不重要。

“好，你不還手。”王盡雪點點頭，下手越發的狠。

這完全是單方面的毆打，白衣盡然鮮血，從衣擺一滴一滴的落下，染紅腳下青石板，長街無人就連月亮也藏進雲層，她們之間隔着無法逾越的鴻溝。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場單方面的毆打才以明霜倒地而結束。

王盡雪垂眸看她，腳步輕移，“我期待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場，這樣讓我洩憤，你是看不起我嗎？”

哼，王盡雪收了武器，越過她就走。

不料，衣擺被明霜握住，水綠色長裙立刻染上紅色血污。

“別，別，別離開，別離開我。”虛弱的聲音準确無誤的落入耳中。王盡雪卻沒有一絲的猶豫，大步離開。

長裙的裙擺從明霜手中劃走，也讓她眼眸裏的光盡數熄滅。

明霜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她辛辛苦苦守着的秘密讓阿雪知道了，怎麽辦，她該怎麽辦才能挽回她的阿雪。

由于傷勢太重，明霜根本沒有怎麽想，人就暈了過去。

還是陌藍久久不見明霜回來，去找她，才發現大街上渾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明霜，當時都要吓死了。

那麽多血，把那條長街都染紅的血，看的陌藍心驚肉跳，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也沒見到阿雪，心裏隐隐約約可以感覺到是她們兩個之間出了問題。

不過陌藍無論怎麽說都是外人，實在不能說什麽，只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想盡辦法聯系上阿雪，把明霜受傷的消息遞過去，想讓對方來看看。

然後又把明霜拖到客棧，給人療傷煮藥，活像個老媽子伺候女兒，還要一邊和“女婿”暗戳戳的說女兒多慘，好讓倆人和好如初。

陌藍覺得自己真偉大。

明霜醒過來的時候是三天後的夜裏。房間掌了一盞昏黃的燈，手臂上有沉沉的重量，空氣中沒有阿雪的味道。

她就那麽直愣愣的睜着眼看着床頂，于她而言，沒有阿雪就是沒有一切，無論身邊的人是誰都不重要。

還是陌藍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才看到明霜已經醒了，立刻叫道:“你怎麽不叫我一聲？有沒有事啊？”

明霜搖搖頭，“沒事。”

“什麽叫沒事，你知不知道我廢了多少珍貴藥材和靈力才把你救活？和我說到底怎麽回事，阿雪呢？是誰把你傷成這樣？”陌藍連珠炮一樣的發問。

明霜只覺得腦殼疼，搖搖頭，什麽也沒說就閉上了眼睛。

陌藍那個生氣啊，這都什麽事，皇帝不急太監急，心好累。

不一會又睜開眼，“若是，做錯了事怎麽才能求來原諒。”

“真心道歉呗，既然都知道錯了還不真心誠意的道歉，那還不如不知道錯呢？你做了什麽對不起阿雪的事？”陌藍特別八卦的看着她，滿眼寫着別攔我我要八卦。

明霜垂眸，“為什麽一定是阿雪？”

“這還不簡單，除了她你對別人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對她的時候才是春風化雨，我也不瞎自然看得出來。”陌藍慢吞吞的說，同時把心裏的苦澀一點點吞回去。

三個人的話本，總要有一個沒有姓名的。

陌藍并不覺得怎樣，反正都是她的朋友，就這樣一直下去就挺好。

明霜苦澀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她心愛阿雪又傷害阿雪，所有人都知道她愛只有她在自欺欺人。”

陌藍又道，“我覺得阿雪是很好的人，你若是真的傷害到她，那就死乞白賴的道歉，不放過任何機會，只要臉皮厚，就沒有追不到的媳婦。”

明霜一臉一言難盡的看着她，總覺得這個說法不太靠譜。

“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陌藍一臉的神秘兮兮。

明霜道，“什麽話？”

“烈女怕郎纏，你使勁纏着她，總會有雲開月明那一天。”陌藍賊兮兮一笑，拍胸脯保證一定沒問題。

由于明霜也沒有過任何之人的經驗，所以決定采用陌藍的方法，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她們兩個人雖然說不一定頂得了諸葛亮，但是估計也不差什麽。

所以明霜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養好傷，然後死皮賴臉的去追阿雪，不過柳中點墨派已經被滅門了，她要去哪裏找到阿雪呢？還是個問題。

陌藍一聽，立刻拍胸脯保證，“這事兒包我身上了，你就放心好了，在你養好傷之前我一定把阿雪的情況給你打聽的明明白白，放心。”

明霜點點頭。

之後的日子，明霜一直在客棧的養傷也并沒有回靈虛宗，說實話，靈虛宗現在挺亂的，她并不願意回去，各種權利的争奪亂七八糟之類的事實在是太多，她不喜歡這樣的氛圍。

明霜的傷還沒有養好，反倒是陌藍先帶回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那日明霜如同每天躺在床上躺夠了，便出去走走，在後院喝喝茶日子悠閑又悠哉。

不同于往日的是今日陌藍也在後院，正愁眉苦臉的揪着一朵花，來回掰花瓣。

要知道陌藍一向是一個很樂觀的性子，不論發生什麽事，她都能用最樂觀的人生态度去面對，這還是她第一次表現出如此煩躁犯愁的态度讓明霜非常的好奇。

“你在這裏幹嘛？”明霜坐在一邊。

陌藍則猛的一蹦，“啊，明，明霜啊。”

不對勁，明霜眼眸微眯，陌藍這個态度明顯就是不敢見他的樣子，難道是發生了什麽和她有關的事情嗎？

明霜不動聲色道，“別裝了，我都知道了，從頭說來吧，我還可以幫你縷一縷事情為什麽會這樣？”

由于明霜的語氣太過于淡定，惹的陌藍驚愕地看向她。

陌藍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知道原來阿雪就是魔界的魔尊王盡雪這個事情，沒想到原來明霜早就知道了，而且還跟她搞在了一起。

要不然怎麽說是正道的中流砥柱，看看人家這氣度就是不一樣。知道了愛人是魔界的魔尊，居然可以不動如山還淡定的捋一捋，這是什麽态度，牛掰。

陌藍還在這糾結要怎麽和她說阿雪就是王盡雪這個事情，沒想到對方已經知道了，這樣她就省着說了。這麽看來她跟明霜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一個銀河系的差距，指心理素質方面。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呀，害得我還不知道怎麽和你說。”陌藍揉一把自己脖頸，整個人都松口氣。

其實明霜并不知道陌藍要說什麽，她這麽說完全是要炸一炸對方，可是對方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陌藍又道，“不過你放心，不管是阿雪還是王盡雪，是點墨派的唯一生還的弟子還是魔界的魔尊，姐妹我都挺你。你們在一起我就是紅娘，放心吧！”

“什麽！？”明霜大驚失色，整個人立刻站起來盯着她。

居高臨下，頗有氣勢。

陌藍眨眨眼，“什麽？”

“你剛剛說阿雪是魔尊？”明霜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接受這件事情，她只是想詐一下對方是什麽事，沒想到會炸出來這麽一個驚天大瓜，這讓她怎麽接受自己的愛人居然會是魔教中人。

怪不得昨天阿雪會說，無論在那一世她們都是對立面的，這可不就是對立面嗎，開什麽蒼天玩笑？

“你不是說你知道嗎？難道你知道的不是阿雪就是王盡雪是魔教魔尊的這個事情嗎？那你知道什麽呀？我，我本來是沒想好怎麽和你說的，我以為你知道我就直接說出來了，可是我不知道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啊。就，這說都說了，現在還能怎麽辦啊，你該不會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吧？”

陌藍可以保證，如果現在明霜說她不想和王盡雪在一起了，作為好姐妹，陌藍一根一定第一個劈她一劍。

如果僅僅是因為身份明霜就望而卻步，那也太渣了吧？

陌藍雖說的确對明霜動了心，但是她的喜歡還沒有深到什麽程度，現在就在盡量站在絕對單純的朋友立場，去看兩個人的事情。

“沒，沒有。”明霜冷下臉，微微瞌眼。

明霜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一茬，她兩個人還是對立面，讓她怎麽辦，一面是她心中的道，一面是她心中的愛人。

為什麽每一次都要給她這種選擇，讓她在修為與愛人之間來一個抉擇，為什麽就不能全部都擁有呢？又不是小孩子非要選一個才可以。

明霜難得的感覺到頭痛，她不想違背自己自己的心意，在她心裏依舊是天下蒼生為重。她認為修道之人就應該保護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就應該扛起守護一方土地的責任，但是她真的不想失去阿雪，因為她是真的非常愛這個人，要不然也不會選擇殉道和阿雪一起來投胎轉世。

但是現在又讓她在這兩者之間做選擇，這，她根本就選不出來。

“你怎麽了？”陌藍不解的問。

明霜搖搖頭，“沒事。”

“你別氣餒，雖然阿雪姑娘她是魔尊，但這個并不代表你們兩個不能在一起，呃很多國家還有兩國聯姻，然後兩個國家永修番邦友誼，你們也可以的。你們兩個聯姻，然後正道和魔道永修百年之好，我覺得挺可以的。你覺得呢？”

明霜難得“呵呵”一笑，“我覺得你想的挺美。”

陌藍撇撇嘴，“好好說話諷刺什麽人呢？那要不這麽想的話，你們兩個怎麽辦？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來個地下情人？我覺得不太可以，而且算你能接受，魔尊也不一定能接受。”

明霜當然知道阿雪不能接受，而且她也不能接受，但是聯姻實在太過荒謬，是不可能的，因為無相子和他師父蟬月都是主戰派。

就算沒有這些外界因素，明霜也不會選擇和阿雪偷偷摸摸的在一起，有了上輩子經驗，這次若是要在一起，她們就要光明正大的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陌藍又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呢？就在這兒一直這麽待着嗎？現在是可以來點兒實際行動的時候了。”

“明日我便啓程去星露城。我一定會求得阿雪回心轉意的，我也會記住你昨天傳授給我的秘訣，放心吧。”明霜說的鄭重，還拍了拍她的肩膀。

陌藍其實不太放心，不過想一想，明霜這麽大的人了，肯定出不了事，于是也就沒說什麽。

明霜現在的傷雖然好了很多，可以下地行走了，但是禦劍的話還不能太支撐高時間長度的，而且就算不禦劍也不能支持高強度高靈力的打鬥，那樣對她的損傷會很大。

所以去星露城是陌藍她去的，因為戚楓山就在星露城外距離不遠。

陌藍把明霜放到戚楓山下，自己就回了新星露城等她們兩個的好消息。

戚楓山下紅楓依舊綿延百裏，景致絕佳。

王盡雪一早就知道明霜過來了，這裏畢竟是她的地盤，要是連這點都感覺不到的話，她還做什麽魔尊呢？

不過王盡雪并沒有搭理她，因為她現在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見到明霜。

上輩子的記憶太多了，導致她現在需要緩沖一下，要不然那股恨意在胸膛翻湧，根本沒有辦法讓她平靜的下來。

王盡雪不見，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管，孤虹下去把人迎上了魔宮。

“這不是明霜嗎？你怎麽有空來我們戚楓山啊，真是稀客。踏足我們這裏也不怕髒了您這雙雲白錦靴！”

孤虹的話可以說相當的不客氣了。

明霜卻面無表情道，“我要見阿雪。”

“你說見就見，當我們魔尊這麽好見的嗎？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啊。”孤虹一見到她就想起照英，不由自主的嘴巴毒起來。

明霜懶得和他會廢話，手按在劍柄上，當即就要出劍。

碧霄劍拔出一寸，卻被一股強大的沖力給摁回去。

明霜一愣，緊接着雙眼放光極為驚喜。

下一秒滿天紅楓紛紛揚揚飄落，王盡雪便踩着一地紅楓出現在她面前。

黑裙紅唇，眉眼冷冽，整個人帶着一股懾人的煞氣，讓人不寒而栗。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不想見到你再出現在我面前，只有死路一條，怎麽上趕子過來送死嗎？”王盡雪冷眼看着她，目光仿佛再看一具屍體一般冷冰冰。

明霜抿唇，“不是的，我，我是真心誠意的和你道歉，我會重新追求你，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王盡雪冷笑，“不好，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看到你。”

她轉身就要走，明霜立刻跑上前去死死的抱住她的腰，臉貼在肩膀上。整個人都有些哽咽，眼眶微紅，能再次抱到這具溫熱的軀體于她而言，真的是莫大的恩賜。

王盡雪手腕一轉，直接把明霜甩開，然後一邊子抽上去，把人打的直接站不起來了。

明霜上一次的傷本來就沒有好，這一次又強行過來，現在再次被她打傷，就是雪上加更加的嚴重，一時半會好不了的那一種。

王盡雪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蓮步輕移，腳踩在她胸膛上，略一勾唇笑嫣嫣的說:“我就喜歡你在我腳下苦苦掙紮的模樣，像現在，如蝼蟻般，真爽！”

這個笑容極具惡趣味，完全沒有把明霜當人看。

明霜望入她眼眸，只一眼，明霜徹底的心涼了，因為阿雪絕對從來不會說出這種話。

直到這一刻，明霜才不得不面對這個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事情。阿雪是真的恨極了她，恨到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糾葛。

明霜立刻抓住她的腳腕，“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阿雪，你再信任我一次可以嗎？”

“我給過你了，但是你沒有抓住怪的了誰呢？”王盡雪擡眸不去看她，心底卻悄悄的松了口氣，腳下一用力，把人踹開，眉眼間毫無情緒波動。

王盡雪對孤虹說，“走吧。”

二人遠去，只剩下虛弱的明霜睜着眼睛，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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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