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是你欠我的！

第30章 月下對峙

“你是不是要說我壞話？”紅想了半天，最後總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恩。”鳳鳴弓老實的承認了。

“不許說！”紅霸道的瞪圓了鳳眼。

“憑什麽？”鳳羽弓覺得看着曾經的小騙子，如今的霸道小騙子，自己仿若回到了童年，她揚起脖頸，一通胡攪蠻纏。

“憑你不聽話，我就打你。”

“來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看主人問起來你怎麽回答！ ”弓身還存在主人手掌心裏，自己若是死了，主人立刻就會感應到，再糾察到消失不見的紅，答案簡直昭然若揭。鳳羽弓看着顯然已經明白利害關系的紅，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你要如何？”紅的氣焰弱了下來。

“你這個騙子！”鳳羽弓更加得意，想到紅的身份，想到她靠欺騙霸者主人的靈臺和寵愛，頓時又生起氣來。明明都是器靈，憑什麽自己就要受到冷落。

“我如何是個騙子！？”紅炸毛。

“你根本不是鳳凰……你也是器靈，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以這般模樣活下來的，但你絕對不是真正的鳳凰。若我猜想不錯，你的靈識裏根本沒有鳳凰一族的傳承！所以沒有功法可以修煉。你覺醒的記憶都來自于曾經身為器靈的自己，連夜裏做夢的時候也會有模糊的未曾經歷過的片段出現，是也不是？！”鳳鳴弓步步相逼，她的話原本半是肯定半是猜想，可如今看紅的眼神，是都猜中了。

“你早就開始懷疑了吧！”她最後發出這樣的感嘆。

就像從前的自己，在日複一日的被無視被拒絕的日子裏，她常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境，夢見鳳凰琴與自己相伴，看見她對着自己微笑，還有自己臨死前她絕望又無助的眼神。她那時太小，不太明白夢境意味着什麽，只是覺得夢裏的鳳凰琴那般美麗，絕望的模樣惹她憐惜，所以即便白日裏受了再大委屈，她都不怪她。

依然一次又一次用熱臉對上她的冷屁股。

直到鳳羽扇告訴了自己真相，原來她最喜歡的是她，最厭惡的是自己。

器靈不做夢，她們的夢境全都是記憶，全都是被遺忘的真實。

“你也是與我一樣的器靈！”

“我不是……”紅神情呆滞的退了一步，她并不在乎自己是何種身份待在青的身邊，反正不論自己是什麽青都會養着自己。她唯一在意的是，若承認了那夢裏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便是青，殺了自己……那樣的怨憤，萬年的孤寂……合着如今的自己攪在一起，紅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這樣的答案，她不願接受，也不想接受。

“你胡說！”她抱着頭，厲着聲音吼道。

“你不信便罷了。”未料到鳳羽弓竟是很無所謂的擺擺翅膀。

原是抱着紅可能會傷害主人的念頭，她才冒險打算提醒主人一聲，如今看來，這稀裏糊塗的器靈什麽都不知道，知道了真相寧願反駁也不願相信，必定是護極了主人，如此一來，也沒有什麽必要揭穿她了。倒不如趁現在打好關系，說不定将來能勸她讓出點靈臺給自己，沾沾神器和主人的光。

不過，紅現在這副以假亂真的模樣，還做得回弓靈嗎？鳳羽弓想到這裏略有些憂傷，又有點羨慕。

眼前的這位可是器靈半化形的姿态，雖然身體有一半依然是由靈氣凝聚而成，但好歹真的有屬于自己的血肉了，那便是生存根基。意味着紅即便脫離本體也能生存，多招人羨慕啊！不像自己，若是斷了與鳳鳴弓的聯系，就會耗盡靈氣永遠消散。

對了，“那個，你能帶我回去嗎？我快死了……”鳳羽弓很有些心虛的說，剛才揭穿她揭的那麽爽，這才想起萬一紅心情不好，不帶自己回去就完蛋了。

要是這樣就死去了，還真是不甘心。一想到自己沒了，鳳羽弓還會誕生出顯得弓靈，繼續被那黑心肝的女人欺負，她心裏就一個激靈，不行，不行，決不能放那女人禍害別的弓靈。據說只有神器的器靈才能化成人的模樣，自己可是将來要成為神器，修成人形，在鳳凰琴面前耀武揚威的弓靈呢，決不能輕易死掉！

紅心事重重的吊着縮小版的鳳羽弓弓靈回到青身邊的時候，驚恐的發現青已經醒了，此刻正抱着酒壇子和醉醺醺的阿姨豪飲。她心驚膽戰的看了一看天色，才只是子時，按理說，青夜裏一般都會打坐，若是不打坐也從未有半夜醒來的時候，今日是怎麽了？

紅收了翅膀落下去，看到青已是俏臉微紅。

鳳羽弓極有眼色的鑽進青的手心不見了，獨留下紅忐忑的站在青身邊，想要被青抱着，卻與不知她都知曉了什麽，會不會氣惱。

該死！如若那器靈說的是真的，明明該生氣怨恨的是自己，卻為什麽還要為她憂慮。自己就該是來讨債的大爺，沒有恨她就已經是網開一面了，那裏還用估計她怎麽感受。

可心裏雖這麽想着，身體上卻依然不敢輕舉妄動。她煩躁的飛了起來，心想如若不能靠近，那便遠離，果真這世上最毒的藥便是在乎。

“別走……”紅剛起飛，就被醉眼朦胧的青拎着爪子拉進了懷裏。

“你別走，你去哪兒了？是我錯了……”青抱着語無倫次的說道。也不知喝醉的她此刻腦海裏想着什麽。

紅被青裹在懷裏，雖然腦袋悶着有些難受，但終究是一份心安。勉強從密實的懷抱裏露出小腦袋，紅貼着青的身子往上爬，“你怎麽了？”她站在青的肩膀上，探出頭去，窺探着青的臉龐。

月色裏青的的眸子有些發紅發黑，幽暗的像一團墨水，将她探出的視線吸入深淵。紅從未見過青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像整個人都透着沮喪和昏沉，心裏也不自覺地開始惶惶然。

青這是擡眼，眸光因為酒醉而迷離，她看到紅少見的憂慮的眼神，很想告訴她自己沒有也發生什麽。

只是做了一個夢，夢裏依然是曾經見過無數次的染血的神臺，和神臺之上的自己。那看到弓靈在自己手中化成碎片，身後漆黑的神弓一點點崩裂，她從高高的雲臺上跌落，身下是萬丈深淵。然後她從夢裏驚醒，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有夢中紅衣女子眼睛漸漸與紅重合。

她忍不住害怕的收緊懷抱，卻發現懷裏一場空。紅去哪兒了？心頭一片慌亂，只有阿姨遙遙告訴她沒事，然後扔來了一壇酒。

于是她便信了阿姨的話，也打開了那酒封。

一場爛醉，不過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裏總是想哭……每當我放縱她哭泣的時候，便像是六月裏下起的小雨。淅淅瀝瀝，将渾身都打的個冰涼。紅，我可不可以告訴你，我很後悔。”她在空蕩蕩的黑暗裏發問。可惜身前什麽都沒有。

“紅，我為你取個名字吧。”紅定定的看着青失了一會兒神，又突然側過臉。一人一獸臉頰貼着臉頰，紅看到青失了焦距的瞳孔對上不知所措的自己，不知她口中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是說要回到族裏尋到自己的父母再取名字嗎？為什麽突然要親自為自己取了？是她已經知道自己不會有父母，還是因為其它原因？不過都沒關系，紅溫順的用側臉蹭了蹭青冰涼的臉頰，“好啊，要取的好聽一點。”

“那就叫梧桐。”她眼神晶亮亮的立刻有了答案。

“為什麽？”

“梧桐引鳳凰……”

“真是随便……”紅輕輕呢喃着。她看到青說完歪着頭醉倒在草地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今夜的月色有些涼，紅難得安靜的趴在青身前想，月色下少女的臉頰發紅發燙，朱唇微啓，似是邀請誰一親芳澤，可收緊的衣襟和纖細腰肢卻顯現出幾分端莊，讓她禁锢起心裏的浮動。

“從今以後我便叫做梧桐了。”小鳳凰體表漫散着流光，歪着頭想，心裏卻有些不知喜悲的滋味。

然而該是歡喜的。“你叫青，我便叫紅，你若是白绫，我便是梧桐。”她低下頭，眼前飲了酒的青難得松了戒備，面上終于不再有那刻意保持的冷靜自持，紅想這樣在月色下酣睡的少女才是她真正該有的模樣。

“你不過是比我大了兩百一十五歲而已。于修仙界的生靈而言，百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紅眸色深沉，嗓音帶着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成熟暗啞，她覺得今夜的自己有些失常，不過無所謂，那一定都是青的錯。她微微低下頭去，少女清澈的面容進一步放大在眼前……胸如擂鼓，她激動地微微眯起眼睛。

“喲~要親吶！”阿姨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你口味真重，好歹化個人形，也不怕自己那尖嘴戳到小丫頭。”

紅蹭的退了回來，對上阿姨時，少有的不再掩藏眼中的犀利。她此刻滿臉通紅，只可惜在旁人眼裏，也不過是臉上的羽毛燒得更烈了些罷了。

“誰說我要……親她！”她警惕的看着喝的歪七扭八的阿姨，卻不知為何覺得在她喝的水汽蒙蒙的眼中看到了清醒。

阿姨一屁股歪坐在地上，靠到青旁邊，仰頭又灌了自己一口酒，再睜眼時，便又多出了一抹戲虐，“小不點，你已經能化成人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鳳凰要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