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者[商戰]

第46章 釋懷

孟澤再次試着撥了撥肖陌的電話，長長的響鈴過後，已經是沒有任何人接聽。

他有點奇怪——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天華的宴會都已經快要結束了，肖陌卻始終不見人影。

之前因為當着父母的面，他和邵天華之間的談話始終無法進入正題。孟家二老對于天華的融資計劃頗為滿意，一再表态要孟澤早日跟進，争取快些把合同簽下來。杜曼麗對于之前邵雪靜突然與孟澤分手的事一直耿耿于懷，總覺得是自己的兒子不上心辜負了對方，于是借着這個機由，更是試圖舊事重提。

孟澤耐着性子把兩位老人家敷衍到最後，只說還有一位同事要等着一起走，才總算抽身而出。他電話撥了幾遍，從吸煙區到酒店花園也來回找了幾輪，卻依舊沒有見到肖陌的人影。

他想了一下，正準備下到酒店前臺試着讓服務人員也幫忙問問，手裏的電話卻忽然震動起來。

“肖陌你在哪？”他第一時間接了起來，口氣有些擔憂。

“肖總啊……他現在有些不太舒服，估計一時半會還走不了啊……”電話那邊的女聲輕輕笑着，帶着尚未平複的情、欲味道：”我怕孟澤你擔心，特地給你個電話交代一聲。”

孟澤的心驟然被糾緊：”他在哪？出什麽事了？”

“１４樓總統套房，孟澤你現在可以上來了……”對方繼續笑着：”對了，方便的話帶點醒酒茶，肖總現在怕是需要東西冷靜一下……”

話只說到這裏，信號已經斷了。

孟澤沖上１４樓時，整個樓層都是靜悄悄的。

總統套房的房門虛掩着，空氣裏散發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道。

他勉力鎮定了一下情緒，将門推開，房間裏漆黑一片，只有卧房的地方微微透着燈光。

孟澤急步上前，才看清眼前的一切，整顆心已經繃了起來。

偌大的房間內，男人女人的衣褲散亂成一片，原本精致豪華的大床早已淩亂不堪。肖陌将自己蜷縮成一團，身體依舊還在不時地抽搐。

空氣裏的靡亂味道濃得嗆人。

孟澤迅速将他抱了起來，眼見對方猶如高燒一般臉頰滾燙，依舊處在半昏迷的狀态中，起身去洗手間裏擰了塊毛巾敷在對方額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肖陌，你怎麽樣？”

對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痛苦，即使已經是格外乏力的樣子，竟然還是就着孟澤有些發涼的手一路向下摸向自己依舊還在興奮狀态的器官——邵雪靜那日被他羞辱之後恨極了他，在下藥的時候竟是全然沒了輕重。

她原本是想與肖陌做完等到對方清醒之後好好羞辱回來的，只是對方的狀況太過失控，雖然是她挑逗在先，接連瘋狂了幾輪之後，竟也有些害怕起來。她再是怨恨，畢竟不想鬧出人命，最終只能撥了孟澤的電話，讓他過來收拾殘局。

孟澤用手幫着對方解決了一次，只過了沒多久，又被肖陌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他已經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很快去浴室裏放了滿池的水，抱着對方浸了進去。肖陌原本已經被藥物折磨到了極限，如今被溫水包圍着，滿身的沖動終于漸趨平緩。

等他的神智終于逐漸恢複，眼見着孟澤坐在浴缸旁一點點的給他喂着茶水，再慢慢回想了一下不久之前發生的事，只覺得牙齒都要咬碎了——他雖然睡過不少人，早已經不把貞潔什麽的當回事，但除了之前對孟澤，上床這種事他從來都是講究個你情我願，哪裏想過會被有人強行推上床的一天。

孟澤看他一直默不作聲，只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裏也知道邵雪靜這事不知天高地厚地觸到了肖陌的逆鱗，只怕接下來天華與肖氏孟氏之間就會是一場腥風血雨。但眼下，這些事情他都不願多想，只是輕輕摸着對方的臉：”太累的話就先別說話，出去休息一下，我在這陪你。”

肖陌輕輕拉住他的手，聲音微弱：”我不住這裏！”

孟澤俯身将他從浴缸裏抱起，點了點頭：”好，我們不住這裏，我帶你回家。”

孟澤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但平時為了方便照顧裴裴，很多時間都和父母一起住在四環附近的別墅裏。肖陌來了這幾個月，怕和孟澤來往太過親密被親戚撞到難免尴尬，也就一直在酒店裏住着。

只是他眼下的情況，孟澤實在不放心再把他扔回酒店，于是打了電話給自家父母交代說自己晚上還得加班，就帶着肖陌把車開回了家。

肖陌進了門，随意沖了個澡，就被孟澤抱在了床上，用被子蓋好。他雖然沖動已經平複，但過量的藥物帶來的後遺症很快接踵而來，整個人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态，一直在嘔吐。

孟澤見他原本就沒吃什麽東西，吐到後來連胃酸都快吐出來了，趕緊從冰箱裏找了點紅糖和姜片，煮了兩個蛋，端到床前喂他喝。

肖陌喝了兩口，胃裏面舒服了一點，看清楚了對方手裏的東西，禁不住眉頭擰了擰，聲音依舊微弱：”你當我是坐月子呢？吃這種東西……”

他終于願意說話，孟澤倒是松了一口氣，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哪那麽多廢話，吃完了趕緊睡覺！”

他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準備再去拿床毯子。身子才一動，手腕已經被對方緊緊握住，肖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猶豫：”孟澤，你不生我的氣？”

孟澤只覺得莫名，重新在床頭的地方坐下，擦了擦對方鬓角邊的虛汗：”你燒糊塗了？我幹嘛要生你的氣？”

肖陌抿了下嘴唇：”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們會在一起，其實一開始……也是因為我像這樣……強迫過你……”

和孟澤重新相處以來，雖然他事無巨細地向對方回憶過兩人之間的很多往事，但對于最初自己在醫院裏乘虛而入極為惡劣地強、暴了對方這一段，卻一直都是打着馬虎眼不願詳提。

事實上，他會感覺心虛，更多是出于生理層面的感受——畢竟孟澤也曾經上過他，對方雖然溫柔小心，前戲做得充足，他也依舊會渾身不适的別扭很久。而此刻，他即使是作為插入的那一方，稀裏糊塗的和女人滾了次床單，但心理上的嫌惡和反彈竟是比任何一次做被動方都來得更為強烈。

由己及人，回想到孟澤當年身心俱創的情形，眼下又是他格外脆弱的時刻，竟然是難得得愧疚起來。

孟澤被他黏黏糊糊的扯着手，又聽着對方忽然開口追憶這些有的沒的，忍不住有些好笑，俯下身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好啦……以前的這些事就別提了。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要不我現在上你一次算是扯平？”

他裝模作樣的卷了卷袖子，在對方臉上摸了幾下，眼看肖陌閉着眼睛終于有了點笑意，才轉身進了浴室收拾了一下，順便也洗了個澡。等他忙完這一陣回到房間，發現肖然居然還是睜着眼睛左右翻着不太、安、穩的樣子，也有點擔心：”你是不是還不舒服？真不行的話，我們去趟醫院……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肖陌看着他，也不說話，只是把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小孩子一樣做了一個求抱抱的姿勢。孟澤心想這大晚上的對方還真來勁了，想着他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大概也是夠郁悶的，于是很快伸手過去，抱住對方進了被子。

一片黑暗之中，肖陌死死地箍緊他的腰，微溫的呼吸近在咫尺，身體微微發着抖。

孟澤感覺對方有些哆嗦地一直死死貼在自己胸前，上下安撫着對方的脊背好一陣也沒什麽用，禁不住試探着碰了碰對方的下身：”你是不是還想做？”

肖陌埋在他胸前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沒有……我就是有點冷，就想這樣抱抱你……”

孟澤知道他畢竟是這個年紀了，平常再不節制也好，被壓榨了一晚上，此刻必定是極度虛弱，于是起身把自己的被子也給他蓋上，雙手用力把他抱得更緊了些。

肖陌在他懷裏磨蹭了一會，像是被他的睡衣布料阻隔着，始終有點不舒服的樣子，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扯他的衣扣。孟澤稍微推趟了一下，最終輕輕嘆了口氣，慢慢把衣服脫了，赤、裸着重新把對方抱緊。

肖陌終于安靜下來，肌膚相貼的溫暖中，腦子裏那些讓他倍感憎惡的畫面終于慢慢淡去。

他阖着眼，就着與對方擁抱的姿勢，開始低頭追逐對方的下巴，脖頸……就是這樣毫無欲念的單純親吻，也讓他覺得安心。

當他最終吻到對方的胸前時，有些異樣的感覺終于讓他停止了動作，重新把眼睛睜開。

朦朦胧胧的夜色裏，他第一次重新看到了孟澤的身體。

孟澤在對方驟然停止的親吻裏也有些發僵，很快拿起睡衣胡亂套上，有點慌亂的扣着扣子：”隔壁還有間房，我過去睡，明早我就不叫你了，你醒了自己起來吃點東西。冰箱裏有牛奶，還有……”

他只說到這裏，肖陌的吻已經重重的堵了上來。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對方重新扯開，那些醜陋不堪的傷口和亂七八糟的針腳全然暴露在空氣中，讓他有些難堪的迅速把頭扭開。

肖陌死命地壓着他，聲音有些恨恨地：”你就因為這個躲我？”

孟澤忙了一晚上，到現在也沒什麽力氣了，只能苦笑一下：”又不是沒吓過人……我自己看着都挺惡心的。”

肖陌瞪了他一會，湊在他耳邊：”那你要不要現在試試？”

孟澤這下倒是真的笑了出來：”肖總你真想今天一次性被榨幹？”

肖陌說着狠話，身體上到真是力不從心了，于是只是抱着他，一點點的吻着他胸前的傷口：”以後別躲我了，我們什麽最難看的樣子對方都見過了，還在乎這個？”感覺到孟澤一直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下來，他慢慢擡起頭：”還疼不疼？”

“也就變天的時候會有點難受，平時沒什麽……”他抱住對方的頭，帶着一點緊張過後的倦意：”睡吧，肖陌……”

“還有一句話，聽我說完。”對方親着他的眼角，騷擾得只能繼續聽着“我愛你，孟澤。”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措的樣子：”雖然今晚……今晚好像不太适合說這種話，但是我……”

“我知道。”孟澤的眼睛依舊閉着，嘴角卻彎了起來：”我之前和你說，我最重要的人是爸媽，還有裴裴，那麽現在，還有你……肖陌，不管過去怎麽樣，現在的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