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者[商戰]

第7章 就醫

特護病房的小護士淩晨五點多的時候起來上了個廁所。

洗完手回到休息室的路上，她想着要不要去查下房。

能住進特護病房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即使如今床位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都能夠一人享受一個帶衛浴的豪華大套間，所以院方對于她們的要求，也是每隔三個小時，必須去檢查一下病人的狀況。

只是眼下住着的那位，卻是很少麻煩人的性格，脾氣也不錯，雖然有時候會違反醫院規定在房間裏長時間的開會，但比起很多權貴各種匪夷所思的要求，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小護士如今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心裏想着對方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近期也快出院，大概也不需要她大半夜的定時定點地去瞅上一眼。

但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就在她路過走廊的同時，向來夜間都很安靜的病房裏，仿佛有了些不太尋常的動靜。

小護士把耳朵湊近了些，病房裏的呻、吟聲斷斷續續的，不時還夾雜着沉悶的喘息。

她輕輕敲了敲門：”孟先生，你是不是感覺哪裏不舒服？”

房間裏的動靜驟然見安靜了下來，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小護士略微有些不安，輕輕的把門拉開了一條縫隙，乘着走廊外的燈光，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間裏瞟了一眼。

“出去！”驟然間響起了男人低沉冰冷的呵斥：”沒有叫你，不準進來！”

小護士被這種莫名肅殺的氣場震懾到，匆匆把房門拉緊，不敢再多問什麽。

夜色太暗，剛才匆匆一瞥之下，她也只能隐約看到有男人的身影側躺在病床之上。空氣中仿佛有一股濃濃的檀膳味很是刺鼻，但未經人事的她，卻并不能明白那究竟是什麽。

肖陌緩緩地從孟澤的身體裏退了出來。

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裏，他反複糾纏着對方，也不知道換了多少種姿勢。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長時間的做、愛，亢奮的程度讓他自己都有些吃驚。

此時此刻，他只是緊緊地抱着已經全然脫力的對方，靜靜的躺在那裏。

事實上，和曾蘭分手之後，他已經不會和任何做、愛對象過夜——情、事結束之後，他往往即可起身沖澡，把錢丢給對方，就驅車回家，或者換個地方繼續喧嚣喝酒，排遣寂寞。

醫院的病床并就不寬敞，此刻更是被各種做、愛留下的痕跡污濁得一團糟。

他和對方的腹部也全部被精、液和汗水沾滿，黏糊糊地貼在一起，并不是太舒服。

但就是這樣糟糕的環境裏，肖陌卻完全沒有半點想要走的意思。

孟澤似乎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态，眼睛緊閉着不時微微的一陣輕抖，喉嚨間悶悶地發出聲響，不知是在說些什麽。

借着窗間洩露的月光，肖陌靜靜地看着對方的臉。

之前的情潮已經退去，此刻身體微涼之下，卻不由自主的滋生出另一種欲念——整夜的瘋狂之中，對方的器官大概是因為過度的疼痛，一直沒有反應。

他輕輕的笑了下，吻了吻對方的嘴唇，然後這幾乎稱得上是溫柔的吻着對方的喉結，前胸，腰線一直蜿蜒而下，最後落在了對方依舊有些顫抖着的雙腿之間。

就在他喉結滾動，準備賣力含下的同時，頭發忽然被抓緊，孟澤的嘶啞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卻依舊強硬：”別折騰了，肖陌。幫我放點水洗一洗，我約了廖志遠他們，早上８點開會。”

對方這種公事公辦的厭倦口吻，讓肖陌愣了愣。

胸口那點突如其來的柔軟，也驟然間消失殆盡。

他瞥了孟澤一眼，看着對方似乎已經清醒了過來，輕聲一哼，起身進了浴室，将浴缸裏的水放滿。

孟澤勉力撐起身體，雙腳才一觸地，一股劇烈的疼痛讓他立刻重新跌了回去。

肖陌抱着手，似笑非笑的站在浴室門口：”孟總看上去體力不支？要不要幫忙？”

孟澤不答話，扶着牆面一點點的站了起來，每走一步，都是一陣控制不住的戰栗。

肖陌想伸手，頓了頓，很快又停下，冷眼看着孟澤終于抱着自己的衣服褲子蹭進了浴室，幾乎是咬着牙把自己浸進了浴缸。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床單我收拾一下，昨天沒用套子，你身體裏面的東西你最好弄出來。”

孟澤仰頭躺着，似乎什麽都沒有聽見。

肖陌把亂七八糟的被單揉成一團直接摔進了垃圾桶，看着上面烏黑一片的血跡免不了也有幾分驚心。房間裏的味道實在太重，他想了想，把窗戶打開，扯過櫃子裏的新被單胡亂蓋上，心裏想着孟澤洗好了出來無論如何讓他睡一下，最好能把孟氏那群不識眼色的家夥再盡數趕走。

等了好一會，天色都已經開始泛白。浴室裏的孟澤卻依舊沒有出來。

肖陌直接不耐煩，推開浴室門：”你到底要洗多久？”

孟澤依舊維持着仰靠在浴缸上的姿勢，大概是在想着什麽，似乎就一直沒有動過。

肖陌心頭火起，上前一探，水早就已經涼了。

他直接伸手将對方撈起來，大浴巾一裹，扔回床上，口氣裏都是嘲諷：”孟總昨夜爽完了，現在反而想不通了？還是覺得我沒給錢不太劃算？”

孟澤看了他一眼，從他那堆皺成一團的衣褲裏拿起手機，輕輕掂了掂，聲音平靜：”我才看到短信……據說，肖總你昨天已經派人去游說了幾家原本要和孟氏簽約的商業集團？”

肖陌笑得惡劣：”孟總消息好靈通，晚上辦着事，都還不忘公務”

孟澤沉吟了一會，神色不變：”現在幾點？”

肖陌啧啧搖了搖頭：”幾點也沒關系，你現在重新要介入，已經晚了。何況……”他掃了掃對方身體上布滿的吻痕：”孟總想要這個樣子去談判？”

孟澤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不是，我只是覺得有點餓了，想吃個早飯。”

肖陌把車開出醫院時，是下午四點．

天空下着小雨，路上很是泥濘，前面不遠的地方似乎發生了一點交通糾紛，整股車流的速度，都慢吞吞的。

但這些都不能阻擋他此刻的好心情。

昨天夜裏他一時心血來潮，直接對着孟澤下了手，當時雖是熱血上腦不管不顧，時候冷靜下來，也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畢竟他不缺床伴，在這種事上，也不屑于對對方用強。

早些年在澳門賭場的豪華包房裏，某個一線女星危襟正坐的在他面前裝矜持，等着他把支票開出，洗澡出來以後，對方也早已經乖乖的脫了個幹淨等在了床上。

但扔錢這樣的做法顯然對孟澤無效——作為比他崛起更早的孟氏集團掌舵人，對方手裏握着的錢只怕不會比自己少。

他也想過孟澤會不會就此報警——雖說眼下的法律，他昨晚的行為不會構成強、奸，就傷害罪論處，以肖氏如今的財力，也不會攤上什麽太大的麻煩，但霓裳風波之後，他也實在不想再為這種事情上新聞頭版。

他甚至在孟澤洗澡的時候已經想好了相關的措辭，尋思怎麽樣能警告對方這件事情如果鬧出去了，對孟氏也是無可避免的迎頭一棒。

沒想到孟澤根本沒提半個字，神情平和的樣子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們甚至還相當和諧的一起吃了個早飯——翡翠蝦餃黃金糕配桂花湯圓。

雖然孟澤的臉色始終有點發白，但是盡力動筷子補充能量的模樣，讓他幾乎有了一種昨天夜裏，對方的反抗無非也就是半推半就，出于情趣的錯覺。

吃完早餐的孟澤臉色紅潤了不少，打了個電話給廖志遠把原定的會議暫時取消。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是急促，肖陌閉着眼睛，也能想象到肖氏乘着孟澤住院，釜底抽薪地游說了幾大商業集團終止和孟氏在Ｂ２０地塊上合作意向的消息，大概已經讓對方一片雞飛狗跳。

他也不動聲色，聽着孟澤言簡意赅的挂了電話，才走上前去摸了摸對方的額頭：”還是發燒了……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孟澤斜了他一眼，聲音裏聽不出情緒：”那我要怎麽和醫生說？”

肖陌俯下身去含着對方的耳垂輕輕舔了一下：”沒關系，就說是被我幹的，我保證，他們一個字也不會多問。”

話雖如此，肖陌還是看的出孟澤心裏的忌諱。

用錢封口這種事原本也只能封住一時，否則當年的霓裳風波也不會讓他身陷囹囵，在Ｓ城一困就是好多年。

他轉身給周琦打了個電話，然後扭頭朝着孟澤揚了揚眉：”孟總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去我家讓我的私人醫生看看？”

孟澤自然知道肖陌出入風月場所這麽多年，所謂的”私人醫生”長項所在，他被折騰了一晚，傷口裂開，現在渾身發燙已經開始發燒，只靠硬撐怕是撐不下來。這種事情又實在是難以啓齒，不僅對着眼前的護士們沒法說，即使是面對他自己的私人醫生也真的不太好開口。

想了想，孟澤也只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車子開進了遠在城郊的一棟別墅區裏，四周環境清幽。

金發碧眼的私人醫生早就等在了那裏，見到肖陌進門，很快站起身來，一臉了然于心的笑容。

肖陌沖着卧室的地方揚了揚下巴，示意孟澤進去。

外籍醫生在這個房間裏見多了各色神态妖嬈的少年被折磨得渾身淤紫的慘狀，此刻撞上孟澤沉穩凜然的目光，不禁也有幾分詫異。

他駕輕就熟的檢查完傷口，上了一些清涼止疼的藥膏，順便打了退燒針，開了幾副消炎藥，交代了一番要多加休息之類的話，很快從卧室退了出來。

走到肖陌身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叮囑了兩句：”肖先生，你的病人傷口被撕裂的情況有些嚴重，最近這段時間，最好讓對方好好休養。”

肖陌淡淡地”唔”了一聲，算是回答。

孟澤被打了退燒針，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繼續睡了一會。

等他眼睛睜開，肖陌居然已經在餐桌上擺了兩碗面：”這裏叫外賣不方便，我不常過來住，廚房裏的東西也有限，你就将就些。”

孟澤端起碗來吃了兩口，味道意外地可口：”沒想到肖總還會做這個。”

肖陌稍微沉默了一會，才接話：”我和你不一樣，我小的時候家裏很窮，一直到２６歲，還在每天操心着溫飽。之前一個人住的時候，為了少花錢，也常常自己給自己做東西吃。白水面煮多了，自然也會變着花樣讓它更美味一點。”

他放下筷子，打量着孟澤，眼神戲谑：”聽說孟總之前在國外留學？父親也在Ｔ城擔任要職？可真是一路順風順水啊！”

孟澤垂着眼睛繼續很認真的吃面，半晌才把頭擡起：”肖總，英雄不問出處。我在國外念書打工的時候，也會時常想着怎麽讓碗裏的東西更好吃一點。如果有機會的話，肖總也可以嘗嘗在下的手藝。”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食物勾起了兩人年輕時候的回憶，此時此刻，雙目相接之下，兩人心裏，竟然都莫名地湧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填飽了肚子，孟澤擡手看了看表。

肖陌倒是不着急，随手開了電視：”現在下班高峰期，路上太擠，孟總真要回醫院，坐兩分鐘看看電視也不急。”

孟澤想着上次在肖陌的豪宅別墅裏看到的那肉、欲、翻騰的一幕，實在有些不自在，本以為以肖陌的個性，這次又是什麽刺激的花樣讓他欣賞，沒想到對方換了幾個頻道，翻到了一檔子經濟新聞，還真的就慢條斯理的坐了下來。

孟澤只能跟着坐下，看着屏幕打發時間。沒想到幾段新聞一播，碩大的顯示器上驟然出現了肖陌笑容滿面的大幅照片。

“Ｓ城優秀企業家肖陌先生繼汶川地震之後，繼續為災區進行捐助。此次的捐助主要集中在北川一帶，肖陌先生與當地政府達成合作，以保障性住房為基礎，大力興建災後住宅，支持災區建設……”

整則新聞播報了近一分半鐘，攝像機帶到的地方，肖陌風度翩翩的站在新聞發布會現場宣讀着演說詞。

孟澤很認真的整段看完，眼看肖陌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肖總還真是有心”

“拜孟總所賜……”

對方慢慢把身體湊了過來：”要不是上次孟總動用媒體給肖氏搞出那麽大的動亂，我哪裏有閑情逸致去搞這些所謂的企業社會責任？”

孟澤感覺到對方呼吸有些不暢，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異樣，又是一副即将發情的樣子，身體向後退了一下，迅速提醒：”肖總，你今兒是帶我過來看病的吧？”

“你放心……我記得……”駕輕就熟的吻已經迎面湊了上來，寬大的沙發很是柔軟，肖陌并沒有太用力，孟澤的身體就已經被推得深陷下去。

“醫生說了你有傷，我不會做到最後的，你放心……”

肖陌的這兩句話夾雜在淩亂的親吻之中，孟澤最開始并沒有聽得太清晰。

一直到對方栖身壓下，壓緊他的雙腿，在他緊并的大腿根部反複摩擦時，他才驟然明白過來。

所謂的……不做到最後……

昨夜再怎麽瘋狂，因為夜色的掩蓋，多少還能自欺欺人的把視覺上的記憶清除幹淨。

但此時此刻，巨大的水晶吊燈之下，他能夠看到肖陌細瘦有力的腰在自己的身上上下起伏着。

并沒有被進入，所以也談不上什麽疼痛感。

只是這樣匪夷所思的方式，讓孟澤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幾乎都要炸開。

大腿根部的肌膚非常柔嫩，只被摩擦了一會，就火辣辣的滾燙起來。

這樣清晰的觸感讓他比起昨夜，還要更加不自在。

他是第一次這樣清晰的看到肖陌的裸體，這讓他不得不把眼睛微微側開——腰的地方很窄，肩部很漂亮，背部也很緊實，邪魅霸氣的氣場下，肖陌的骨架其實比起普通男性要更纖細一些。

脫下衣服的肖陌不再是霸氣十足的樣子，而是有些青澀的少年感。

仿佛只有低頭吻他時候和不斷變化的姿勢，才能洩露出對方早已經爛熟于風月場。

這樣的反差，讓孟澤有些茫然。

他知道肖陌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難纏對手。

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對方竟然會一再突破自己所認知的底限。

腿間熾熱的摩擦觸感很是粗糙。對方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孟澤繃直了脊背，清楚感覺到對方的汗滴落在胸前。

最後一個深吻重新落回唇間的時候，高、潮終于來臨，大概是昨夜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此刻再次放縱之後，肖陌沒有再起興折騰，只是滾落在地毯上輕輕喘息着：”我休息一下，就送你回去。”

孟澤起身去了浴室，把對方殘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沖了個幹淨。

然後，他想了想，拿起手機

“志遠嗎？我是孟澤！”

他一字一句，聲音壓得很低：”肖氏在北川有一個公益性的地産項目，你幫我查一查其中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