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到E國首都時是第十天,許映陽跟節目組請了個假,晚上要出去會老同學。
他請假的時候方棠正好在旁邊聽到了,順口問了一句:“什麽老同學?”
許映陽故意逗他:“你查崗啊?”
“不說算了。”
方棠轉身就要走,被許映陽拉住:“你跟我一塊去吧?”
“你見同學,我跟去幹嘛?”
“我高中同學迪倫,你也認識的,去不去?”
方棠沒有多猶豫就點了頭,這十天每天從早到晚的錄制節目,一直在鏡頭如形随形地監視下,快要把他給逼瘋了,有現成的借口可以請假出去透口氣,他當然是樂意的。
上出租車後許映陽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現在開心了?”
方棠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胳膊:“我們去哪啊?”
“帶你去吃大餐。”
和許映陽的老同學約定見面的地方是當地非常有名的一間特色餐廳。早上他們錄制節目的時候從門口經過,幾個嘉賓還讨論了一番,結果發現節目組實在太摳門,給的那點生活費估計還不夠進去付小費。他們當然各個都挺有錢,但不讓用就是白搭。
“以後這種故意折磨人的真人秀,付我十倍酬勞我都不接了。”
方棠說得一本正經,許映陽很贊同,要不是為了多一些機會和方棠親近,他是真不願意接這種綜藝真人秀,比拍戲還心累。
“嗨,許,方,好久不見!”
在餐廳等候已久的老同學見到他們進來,大步流星地走上來迎接,給了他們倆一人一個擁抱。
Advertisement
迪倫是許映陽高中時的同班同學,跟他關系十分要好,高三下學期的時候轉學來了歐洲在這邊定居。方棠與他也算熟識,當年他們三個有一段時間經常一起玩兒,他也是許映陽和方棠親密關系的唯一知情者。
雖然這麽些年方棠都沒有再聯系過當年在國外時的同學,但很顯然,對方還記得他。
“許說你畢業之後就回去了,我問過他好幾次你的聯系方式,他都不肯給,想要把你藏起來。”
迪倫的個性還跟當年一樣,喜歡逗趣,許映陽揚了揚唇角什麽都沒說,方棠很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我應該主動聯系你的,下次你去z國,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方你這些年好像都沒怎麽變,還跟以前一樣漂亮,你看我跟許都老了。”
方棠不喜歡別人說他漂亮,但對這位老同學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也才二十幾歲,怎麽就說自己老了?”
他看着對方已經有M形趨勢的額頭,确實是夠滄桑的,但哪裏好直接說出口。許映陽卻忍不住怼他:“你說你自己就好了,我可一點不顯老,我的粉絲還天天誇我是寶寶。”
迪倫放聲笑了起來,方棠擡手點了一下許映陽的鼻子:“真不要臉啊你。”
許映陽抓住他的手,作勢欲咬。
迪倫感嘆道:“你們的感情還跟當年一樣好,真不容易。”
打鬧中的兩個人同時怔了怔,方棠收回手,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迪倫沒有察覺出來,依舊很高興地跟他們敘舊,拿出手機給他們看他剛出生的兒子的照片,屏幕上的小baby又白又胖的特別可愛,方棠忍不住“哇”了一聲,問他:“你什麽時候結婚的啊?”
“你不知道?”迪倫很意外:“半年前在個城市舉行的婚禮,當時我還跟許說邀請他和你一起來,許你沒有告訴方嗎?”
方棠面上露出一絲尴尬,許映陽無奈解釋道:“他那個時候在拍戲,太忙了走不開。”
很顯然許映陽并沒有把他們兩個已經分手的事情告訴迪倫,迪倫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們也六七年都沒有聯系了。
“嗯,我想起來了,當時忙着拍電影實在抽不出時間來參加你的婚禮,抱歉。”方棠順着許映陽的話說,私心裏他和許映陽一樣并不希望被人知道他們早就分手了的事實。
“哦哦,那沒有關系,工作重要嘛。你是不知道,我舉辦婚禮那天晚上許他喝多了,抱着我哭了一整晚,讓我新婚之夜冷落我的新娘,差點在婚禮第二天被離婚,我還以為他對我的婚姻有什麽意見呢。”
迪倫沒心沒肺地爆許映陽的糗事,許映陽的臉上終于是挂不住了,向他讨饒:“你可快別說了,那都是我喝醉了酒,真不是有意的。”
方棠很好奇,原來許映陽也有喝醉酒失态的時候嗎?
他歪過頭笑看着許映陽:“別人結婚你喝那麽多酒幹嘛?喝完了還抱着人家新郎哭?”
許映陽把切好的羊排遞給他,岔開話題:“吃東西吧你。”
方棠狐疑地看着他莫名其妙紅了的臉,什麽意思啊?
因為看到老同學奉子成婚修成正果太幸福了,想到以前想到自己分開多年的愛人才忍不住傷心失态,這樣的話許映陽絕對說不出口。
吃完晚飯正是華燈初上的時間,迪倫跟他們告別急着回家去做二十四孝好老公好爸爸,目送對方上車離開後方棠搓了搓有些凍紅了的手,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你這位老同學真是太能說了,招架不住。”
許映陽笑着捏了捏他通紅的鼻尖,把脖子上的厚圍巾取下來,幫他纏上繞了幾圈再打個結。
方棠呆呆看着他的動作:“你自己不冷嗎……”
“沒事,我衣服厚。”許映陽拉高衣服領子戴上帽子,也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他攬過方棠的肩膀,小聲問他:“剛吃飽飯,我們走走再回去吧?”
方棠沒有異議,他也不想這麽早回去面對節目組煩人的攝像頭。
聖誕節快要到了,街上張燈結彩節日氛圍很濃郁,沿街的商鋪裏時不時飄出歡樂的歌聲,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都帶着笑。在這異國的街頭,他們不再是随時會引人駐足圍觀的大明星,想做什麽想去哪裏,但憑心而已。
随着人潮一路走到河邊,燈光最璀璨處是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築的摩天輪,在夜幕下變幻着斑斓的色彩。
“我們去坐那個吧?”
看到許映陽眼裏揶揄的笑,方棠紅着臉咬住了唇:“你怎麽知道我想坐那個?”
“你這種臉上藏不住事的人,要知道你在想什麽還不容易?”
“我去買票。”方棠似乎是不好意思再跟他說下去,樂颠颠地轉身跑去了售票處。
白天錄節目的時候他就想玩這個,但因為身上的錢不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幾個女嘉賓上去,他在下面仰着脖子看了一路,那可憐的小眼神兒已經讓許映陽惦記了一整天。
冬天的夜晚游客不多,吊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方棠坐在靠近窗玻璃邊的位置往外看,随着吊艙緩緩上升,火樹銀花絢麗斑斓的異國城市夜景越來越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真漂亮!”他由衷地感嘆。
看到自己呼出的熱氣在面前的窗玻璃上形成了一層水霧,方棠饒有興致地用手指在上面寫字“方棠到此一游”,後面還畫了一顆胖乎乎的水果糖。
坐在他身後的許映陽笑着擡起手,在方棠的名字上面加上自己的名字,又畫了一顆心,把他們倆的名字圈起來。
“你幹什麽啊?不許破壞我的作品。”方棠小聲抱怨着,趕緊把他們的名字都給擦了。
“棠棠……”
許映陽的低聲呢喃就在耳邊,方棠還在畫畫的手微微一滞。已經有多久,許映陽沒有這樣喊過他的小名了。
“你幹嘛?!”方棠刻意提高聲音,臉都漲紅了。
許映陽輕笑出聲,真兇,都這麽多年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害羞就故意裝兇,色厲內荏,紙捏的老虎比貓還不如。
“拍個照吧。”
他把人攏進懷裏,舉高手機以璀璨夜色為背景,按下了快門,将這一刻永久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