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爵的鬼新娘
死亡之島上似乎沒有天亮一說,即便月亮落去太陽也照不進這個被濃霧籠罩着的神秘島嶼之上,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海面上漂浮着的黑色骷髅船如今空寂無人,黎明前的一點點光芒被島嶼擋在了外面,朦胧之中祐璃從昏睡中醒來,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巨大歐式落地玻璃窗上的彩色玻璃散發着詭異的冷光,她轉頭四處打量,紅得鮮豔的窗簾,灰色的牆壁,和牆壁上一幅幅肖像畫。全都是弗蘭克公爵的肖像畫,這些畫宛如新的一般,有公爵坐在椅子上畫的,有他打獵時候的模樣,有他揮舞着手中長刀的模樣。
祐璃只覺自己渾身酸痛,用力動了動胳膊,撐起疼痛的身體起身,自己正睡在一張雪白的歐式鐵床上,鐵床發出咯吱的響聲,一朵朵鋪灑在被子上的紅色薔薇跌落掉地,牆上的鐘聲當的響起,祐璃顫抖的看看了看被緩緩推開的房門,咯吱,門後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他雙手戴着白色手套,托着一只精美花紋的銀色盤子,盤子上放着一碟松子餅幹和一杯熱牛奶,他筆直着身軀,步伐有力的走了過來,把盤子裏的食物放在了她的床頭桌子上。
管家優雅的行禮說:“祐璃小姐,昨晚睡得好嗎?請你吃過早餐之後換上這個,公爵在樓下等你!”
祐璃腦袋嗡的一下,看着管家手裏晃動的紅色衣裙吞了吞口水,這……這死人一般的衣服能穿嗎?再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心想這東西能吃嗎?等管家走出去之後祐璃立馬走下床來,她看了看地上的紅色薔薇和桌上的食物,本來不打算碰那些東西的,可是肚子不争氣的咕嚕嚕叫,便用手拿了一塊小松子餅幹看了看,上面還灑滿了迷疊香的碎末,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管她的,公爵不是要她做新娘嗎?還不至于會毒死她吧!于是也不再多想便狼吞虎咽的吃了餅幹和牛奶,再換了衣服走下樓去。
整座公爵古堡都與之前不同,似乎煥然一新,牆壁上貼着玫瑰紅的壁紙,還有樓梯上的木板鋪着紅色地毯,那些肖像畫也是新的,桌上所有器皿都閃閃發光,蕾絲做的窗簾在風中微微飄揚,雖然沒有陽光的照耀,但整座古堡看上去似乎稍微有了些活力。她走下樓梯,只見弗蘭克公爵一襲湖藍色華服站在樓下等她,臉上依舊蒼白,不過眼眸中似乎多了一絲溫柔,白色的頭發很是耀眼。祐璃低頭心想如果是紫月流音自己就答應嫁給他,他只是一個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死人公爵自己怎麽可能會答應他呢?她可不想這麽快就變成鬼新娘。
弗蘭克公爵伸出手來向她示意,祐璃渾身發抖的看着他說:“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呵呵呵……祐璃小姐,我只是想帶你四處走走,看看我的島嶼。”
祐璃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只見弗蘭克公爵伸手握住了她,她渾身一顫,他的手冰涼而僵硬,宛若墳墓裏的石頭,一點都不似紫月流音的手那麽柔軟,他的身上沒有活人的氣息,只是一具依靠秘術複活的死人皮囊。她跟着他的腳步走出古堡,古堡前面那些黑壓壓的墳墓瞬間消失,只有綠茵茵的草地和牽着白馬的随從。
祐璃左右看了看,瑞克那個老家夥跑哪兒去了?
只見弗蘭克公爵已經躍上白馬,然後伸手拉她坐在馬背上。弗蘭克公爵策馬帶着祐璃環繞死亡之島,此刻的死亡之島似乎恢複了朝夕的模樣,有着綠色的森林和美麗的花朵。
弗蘭克看着四周的景色說:“你知道這座島上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祐璃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這座島嶼上的古堡是我為我的情人所建造的,因為她是吉蔔賽人,弗蘭克家族是不能接受外族血統的。”
祐璃感覺很吃驚,只聽身後弗蘭克又說:“後來一群海盜來到了這座島嶼之上,他們燒殺搶奪,帶走了所有財寶還殺死了我心愛的女人。為了替她報仇,于是我出動軍隊與海盜展開了戰役,那一戰我贏得了勝利,從海盜船上我帶回了被海盜們掠奪而得的大量財寶回到了這座島嶼,我把它們全都埋葬在了墓穴之中,最後也連同我的身體。”
祐璃詫異,轉頭看向馬背後的弗蘭克公爵,“你……你是自殺死的麽?”
弗蘭克公爵邪惡的碧綠眼眸內閃過一絲溫柔,歪嘴冷冷一笑,“你和她擁有同樣的一款項鏈,如果你肯做我的新娘,替我跳一支滿月之舞,我就答應放了你和你的海盜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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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璃抖動着雙唇,詫異的說:“這……這是真的嗎?”
弗蘭克公爵嘴角微微一笑,風輕輕吹動着他蜷曲的白色長發,祐璃此刻心想這個癡情的公爵也不是那麽壞嘛,如果不是瑞克瞎搗亂他也不會變成惡靈出來吓人,既然他只要求自己以他新娘的身份替他跳一支舞,那就圓了他的夢想吧。于是便點頭答應。
“好的,不過我希望你能先放了那些海盜,畢竟被那些可怕的紅眼綠蟒圍繞在墓穴裏是件很可怕的事。”
弗蘭克公爵點點頭答應。
回到古堡之後弗蘭克公爵果然遵守承諾放海盜們走來,但為了今夜的婚禮還是特意留下拉塞爾船長做為祐璃的伴娘。祐璃心想反正又不是在自己的世界裏結婚,再說也只是假結婚而已,過了今夜他們就可以離開死亡之島,這樣豈不挺好?看着對着鏡子左照右照的祐璃,拉塞爾船長內心有些擔憂,她不安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走動,然後看着鏡子前的祐璃說:“哎,我說祐璃……你不會真的打算做弗蘭克公爵的新娘吧!”
祐璃微微一笑,起身拉着拉塞爾船長的手說:“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了,我願意犧牲自己嫁給魔鬼公爵救了你們所有人的性命,你覺得虧欠我對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以後在骷髅船上你就對我好一點就行了!”
拉塞爾船長白了她一眼,沒好氣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古怪,為什麽弗蘭克突然改變主意不殺我們?卻要你做他的什麽新娘,你難道不覺得詭異嗎?”
祐璃歪頭一嘆說:“我還以為船長大人你會有點良知,對我做出的犧牲有所感激,誰知到你居然擔心這些無聊的東西。”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祐璃晃了晃自己挂在胸前的藍色月之湖項鏈說:“弗蘭克公爵是個情癡種了,他看到我和她小情人挂着同樣的一款項鏈所以才會這樣要求的啊,再說了他也答應過我過了今夜就送我回船上去啊。拉塞爾船長,你今天就做好一個稱職的伴娘,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不要給我丢臉就行啦!”
拉塞爾船長沒好氣的拎起自己扔在床上的華麗長裙,現在哪有那個心思考慮這些?她用手摸着下巴,仰頭想着,以她做海盜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事不簡單,她的頭腦可沒有祐璃那麽白癡,居然答應要嫁給一個惡靈,還要跳什麽滿月之舞。
月漸漸升了起來,陰沉的窗外樹影晃動,瑞克不安的看着坐在楠木椅子上的弗蘭克公爵,他翹着修長的腿搭在桌上,手中擺弄着一支紅得妖豔的薔薇,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弗蘭克公爵……”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瑞克……你還記得我日記本上記載的東西嗎?”
“是,你一生都立志于研究秘術《死亡之書》中的複活術和再生術上。”
“呵呵呵,我已經複活,可是卻不能令她再生,不過我已經找到了完美的容器來盛放她的靈魂。”
“你……你是指祐璃?”
“沒錯,她身上有常人沒有的東西,她是不屬于這兒的人,我能感覺得到來自她身體裏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就是這種人才可以成為再生術的完美容器。呵呵呵!讓枯萎死去的薔薇再度開出芬芳的花朵,鮮紅如血。只要她誠心跳一支滿月之舞,一切就得以達成。”
瑞克驚喜萬分,“原來如此,弗蘭克公爵是希望你死去的情人再度複活,所以才說了那番話?嘿嘿嘿……祐璃怎麽也想不到她永遠都不可能活着踏出這座死亡之島了。”
“像她那樣的少女小白癡只需要稍微哄騙一下就可以了,不僅是她,沒人可以踏出這座死亡之島,他們全都會死。咯咯咯……”
弗蘭克公爵輕輕合上了那本《死亡之書》,起身說:“去迎接我們可愛的新娘吧!”
“當當當……”聽着時鐘的敲擊,拉塞爾船長舉着祐璃紅色華服後的長長裙擺和她一起走下樓來。
祐璃今夜格外美麗動人,她的內心熱忱,因為她将為癡情的公爵完成他的夢想。她的胸前戴着那條藍色的月之湖項鏈,此刻項鏈正閃爍着幽幽藍光。祐璃走下樓來,公爵替她的頭上插上一支紅得耀眼的薔薇,然後牽着她的手走入庭園中的白色禮臺上。
海風輕輕吹過,夾雜着潮汐泛漲的鹹濕味道,拉塞爾船長身穿一襲美豔長裙,修長的身姿站在一旁滿臉不安,她掏出懷表看了看,懷表依舊停止轉動,無法預測時間。只見臺上祐璃已經依照吉普賽人的風格,站在點滿白色蠟燭的舞臺上跳起了滿月之舞。
而此刻一直站在樓上玻璃窗內窺看的瑞克鏡光一閃,冷笑着彎腰點亮了地上的所有蠟燭,排成一個奇異圖形的白色蠟燭被點亮,月光透過落地窗照耀進來,只見祐璃的影子被移上了樓上的白色蠟燭上,她的影子在房間內晃動,優美起舞,當然此刻在樓下跳舞的祐璃并沒有發現自己腳下的影子居然消失了,她萬萬想不到她的單純馬上将要為自己帶來一場厄運,死亡的門正在慢慢向她打開。
燭火微微顫動,祐璃似乎被附魔了一般越跳越快,拉塞爾船長察覺有異,不過卻不知道哪兒不對勁。她冷眼盯着弗蘭克公爵看,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笑容,看不出端倪來。
樓上的瑞克打開《死亡之書》開始念着古老的咒語,蒼老的雙手不停在燭光中舞動,指引着地上的影子快速舞蹈。他拿起桌上擱置着的一串舊手镯放在唇邊晃動,那手镯上的鈴铛鈴鈴作響,宛若吉蔔賽人熱情的歌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