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過來做什麽。”霍城察覺到喬琂宛眼神的異樣，他扭過頭去瞧向門外。
蘇敘東徑直地走進醫務室，眼神自然地瞧向司羽瑤，道：“你們班要練方陣了。”
蘇敘東雖然沒有說謊，但他很清楚，他內心的所想。
他想過來。
想見到司羽瑤。
而緣由，也漸漸被褪去迷霧，在他的心中慢慢展現。
“你倒是挺閑。”
“畢竟我是主持人，不需要參加方陣練習。”
“差點忘了。”霍城回過頭來，看似無意地擋住喬琂宛的視線。
緊接着，蘇敘東又往前走了兩步，目視着司羽瑤問：“不走嗎。”
“走。”司羽瑤迎上蘇敘東的視線，心跳又變快了些。
她略微斂眸，步子也被動地邁開。
她是得回去了。
畢竟，她還得舉班牌。
只是……
蘇敘東來，是準備陪她一同出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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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一路，豈不是又要跟他獨處。
司羽瑤思忖着問題，在門口處與蘇敘東擦肩而過。
“我也走。”喬琂宛嗓音微擴，作勢就要跑出去。
霍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回帶了點，俯視着她道：“你把東西吃了再走，老師那邊我去替你說。”
“你死盯着我做什麽，我有求你為我做這些嗎。”
“那是不是我說了理由，你就能安分地待在這裏。”
“你說說看，我聽着。”喬琂宛把胳膊抽了出來，與霍城拉開一步的距離。
霍城凝視着她，不疾不徐地回應了四個字。
“我喜歡你。”
另一邊，操場上。
司羽瑤拿起班牌，走在了方陣的最前方。
“是這樣的，一會兒途徑正中央位置的時候，你要翻動班牌同時踢正步。”體育老師瞧着姍姍來遲的司羽瑤，向她交代了她的任務。
“好，我知道了。”司羽瑤颔首着“乖巧”應答，将心重新沉了下來。
事關班級榮譽，她還是好好練習為好。
不過，蘇敘東好像一直在看她。
司羽瑤默默地心想，餘光短暫地往旁側瞥了一下。
在體委的輕喊聲下，其他同學也重新調整了狀态在方陣中挺胸擡頭。
很快，方陣再度行進起來，司羽瑤亦是最後一次調整了自己的位置。
想起教官安排的動作的司羽瑤，進行了第一次實踐，順着風向她轉動了班牌，卻不好運的迎上了一陣勁風。
緊接着，沉重的力量盡數壓上了她纖細的手。
“啧。”好疼。
扭到點手腕的司羽瑤，吃痛的蹙起柳眉，稍稍松了點手。
然而，正是這不經意的收力，致使了班牌更嚴重的偏倚。
遭了。
眼見着班牌就要脫離自己手上的束縛，朝下砸去，司羽瑤反射性的閉上了雙眼，不抵抗的等着迎接無法逃離的碰撞。
但一瞬過後，她清楚地感受到有人把結實厚重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後腦，則是被動地貼在了那個人的胸膛前。
倏忽間，沒來由的暖流開始在司羽瑤的心上湧動。
而後在篤定中，她識出了這是安心的感覺。
随後，在身後人的幫助下，司羽瑤穩穩的讓班牌在自己的面前落地。
不過，這時的她卻根本沒心思想班牌什麽的。
因為她的注意力，已全然移到了幫她的人身上。
不知為何，倚在他的胸口處聽着他的心跳，她的呼吸也不自覺的跟着節奏急促起來。
“你還真是不讓人放心。”熟悉的嗓音掠過司羽瑤的耳郭，惹得她的大腦空白了一剎。
一語過後，司羽瑤被迫夢醒了。
司羽瑤帶着班牌踉跄轉身，仰頭與蘇敘東對視。
“怎麽是你。”司羽瑤一臉訝異的問。
沒想到，幫她的人會是蘇敘東。
她剛才，是有過一晃而逝的心動嗎。
蘇敘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俯下身去。
他将司羽瑤扶着班牌舉起，并把它小心翼翼地塞到她的手中。
他用手輕覆在她的手上，待确定她握好班牌後，輕聲地松手道：“抓得穩一點，別讓自己受傷。”
“好。”司羽瑤聲音很小，感受有絲溫暖從她的手背上逝去。
接下來，她便一直無法冷靜下來。
即使她賣力地做好每一個動作，但她的腦中卻總是晃着蘇敘東的身影。
而這種感覺，直至放學時都沒有消去。
她背起書包，走出了教學樓的大門。
沒走幾步，她聽見了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
“旭東，我們要一起去唱歌嗎。”女生說道。
“不了，我已經有約了。”蘇敘東語速平緩地拒絕。
語畢，司羽瑤的腳步不明顯地停了一下。
有約？
那他是不能與她一起回家了嗎。
思緒浮于腦中，而司羽瑤的表情則是沒來由地黯淡了下來。
“你怎麽悶悶不樂的。”蘇敘東悄無聲息地走在司羽瑤的身邊。
“蘇敘東？”司羽瑤微怔地擡起頭，盯着他的眸子道。
“你有心事？”
“沒有。”司羽瑤快速地否定，轉回頭去直視前方，“你要去哪裏。”
“回家啊。”蘇敘東輕笑一聲，似是沒有懂司羽瑤的用意，“和你一起。”
“可是，你不是跟人有約了嗎。”
“原來你聽到了。”蘇敘東恍然大悟，笑的更深了些，“我那是騙人的。你是因為這個才不開心的？”
“才不是。”司羽瑤加快了步速，朝着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不經意間，她的臉上也揚起了笑意。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曉，她笑的有多甜。
而這份甜，這份開心，則是源于她身後的蘇敘東。
幾日後，周日。
蘇敘東主動提出，讓司羽瑤與他在客廳一同學習。
考慮到她還沒有拿到他的浴袍照，她便順勢應了下來。
除此之外，她發現她的內心，也不如原先那般的抗拒。
不知不覺中，她跨過了與蘇敘東先前接吻的“隔閡”，想要與他更靠近一些。
司羽瑤拿着書本，坐在蘇敘東的身邊。
安穩地學了一會兒過後，司羽瑤自覺時機已經成熟。
她放下手中的筆，輕咳了兩聲，側頭去看蘇敘東，道：“總覺得，光學習有點無聊。”
“那你有什麽主意。”蘇敘東歪着頭看她，嗓音透着淡淡的溫柔。
“我們來打賭怎麽樣。”司羽瑤佯裝靈光乍現，輕拍了下她的雙手，“誰贏了，對方就得滿足她一個心願。”
“可以。”
“真的？你答應了？”
“恩。”蘇敘東輕點了下頭，視線一直定在司羽瑤的身上，“不過，打賭的內容，要一人出一個。”
“……”他這是怕輸嗎。
罷了。
大不了一換一，她總不會虧的。
只要浴袍照拿到手，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好。”司羽瑤心一橫，爽快地答應了蘇敘東的條件。
并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開始期待蘇敘東打賭的內容。
“我打賭。”蘇敘東目光灼灼，莫名篤定地說出了四個字。
“恩。”你倒是說啊。
蘇敘東頓了頓，流露出司羽瑤從沒見過的真摯眼神，道：“我在乎你。”
聽着蘇敘東的話，司羽瑤遽然間“咯噔”了一下，眸光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他，這是想贏還是想輸。
“到你打賭了。”蘇敘東語氣未變，瞳眸中映出了司羽瑤的模樣，“如果你不說，我可以先講我的願望。”
講他的願望？
所以，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司羽瑤瞳眸晃動了下，略微低下頭來，完全忘記了自己準備好的打賭內容，道：“你是說……”
“沒錯，我在乎你。”見司羽瑤欲言又止，蘇敘東再次啓唇，“我想，我是對你動心了。”
動心？
他是說，他喜歡她？
司羽瑤将頭埋得更深了點，心裏頓時變得混亂起來。
“我想知道，你的答複。”他說。
司羽瑤一下子站起身來，慌忙地拿起她的書，道：“那個，我突然不想學習了，我先回屋了。”
蘇敘東并沒有太大反應，仿佛早就預想到了這一幕。
直到司羽瑤回屋，他才緩慢起身，踱步到她的門外。
“這件事，我也是思慮了很久，才得出了答案。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逼迫你。我會等你，無論你如何回答。”蘇敘東柔聲地一語。
五天後。
放學時，班級門口。
“你打算拿霍城怎麽辦，自打醫務室那天後，他可是追你追得很緊。”司羽瑤走在喬琂宛身旁問。
“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他了，他一直不放棄，我能有什麽辦法。”喬琂宛言語雖透出不滿，但嘴邊卻顯出了一抹笑。
“不喜歡啊——那你為何提起他這麽開心，還要跟他周末一起去看電影。”
“說了不喜歡就是……好了，我承認，是對他有那麽一點好感。”喬琂宛害羞起來，輕撞了下司羽瑤的胳膊，“那你呢，你都晾了我男神五天了，你倒是給出個答案啊。浴袍照我都不要了，就求你給他個回答。”
“我……”司羽瑤剛想說些什麽，結果蘇敘東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了，“我先不跟你說了，周一見。”
語畢，司羽瑤快速地跑離了喬琂宛的身邊。
“看來，她得出了個好結果啊。”喬琂宛望着跑向蘇敘東的司羽瑤低喃，不禁又笑了一下。
“蘇敘東。”司羽瑤輕喊了下蘇敘東的名字。
蘇敘東聞聲停步，有些詫異地停下步子來，随後露出微笑地等她跑向他。
她已經五天沒有找過他。
可他，卻一直想着她。
看她離近他的身邊，他真的很珍惜這個瞬間。
“慢點跑，不急。”他輕聲道。
司羽瑤在他的身前停步，并喘了兩口氣，道：“時間寶貴，我長話短說。”
“好。”司羽瑤雖然沒怎麽表達，但蘇敘東還是大致猜出，她來，是想要給他一個答案的。
結果，或好或壞。
“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否與你一樣。”司羽瑤仰頭看他，一字一句都斟酌的很，“但是我總會想起你，忍不住去在意你，而我每一次想起你，都會很開心。”
“我不清楚，如何去定義我的感情，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度過我的時間，還有……”
“還有？”蘇敘東挑眉向司羽瑤問道。
“我想跟你一起回家，每一天。”司羽瑤低聲回道。
對此，蘇敘東淺淺一笑，對她輕聲地說，“走吧，回家。”
“恩。”司羽瑤笑的燦爛，與蘇敘東一同向前走去，“回家。”
蘇敘東迎合着司羽瑤的步子，心中慢慢地被悅意填滿。
雖然，他沒有等到她的一句喜歡，但他卻得到了比喜歡更寶貴的回答。
他們是互相欽慕的。
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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