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狐貍尾巴
鐘克達付清了劉偵探的委托金,讓他結束調查,并撤走嚴銘志家中的攝像頭和竊聽器。
鐘克達拿着手中的數據看了半天。
入睡後立刻抽搐的現象幾乎每周都會出現,但是每周出現的次數不盡相同,根本無法尋找到其中的規律。倒是早上六點之前驚醒的現象每周都會出現兩次,只是日期與時間都不固定。
他怎麽看也挑不出奇怪的地方,覺得這頂多是一個三十多歲還死了女友的可憐醫生而已。
換種說法,就算直接告訴鐘克達,這個嚴銘志就是那名能力者,他都未必會信。
說他是能力者,那入睡後突然抽搐和鬧鈴響起前突然驚醒這兩件事情是如何做到的?而且從監控錄像中找不到任何動過手腳的痕跡。
這樣就可以排除掉他的嫌疑了吧?不過還是要先彙報給上級一下。
鐘克達叩開了上級辦公室的門。
“請進。”
聽到允許,鐘克達旋開門把手,将調查的資料遞給了LK,“我調查了嚴銘志這個人。”
LK拿起資料,興致缺缺地随意翻看了幾下,對嚴銘志生平的那幾張紙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突然,他的雙眼一亮,目光停留在了記錄這兩個月的睡眠狀态的那張紙上。
“這個是?”LK盯着上面的數據,眼神漸漸犀利銳利起來。
“是這樣的,我找人在嚴銘志家裏安裝了攝像頭和竊聽器。他最近兩個月經常會出現入睡後身體抽搐或半夜突然驚醒的狀态。”
LK放下這張紙,用力閉了閉眼睛,“能力者最近也會經常半夜突然離開白色空間吧?”
“是的。不過時間對不上。能力者在離開白色空間後,嚴銘志過了很久才醒過來。”
鐘克達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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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若有所思地咬了咬下唇,只要嚴銘志能做到聽見鬧鈴聲前就醒來,就可以在醒來以後裝睡上一段時間,然後再裝作突然驚醒的樣子。“但是嚴銘志也從來都沒有在能力者離開白色空間之前醒來過……嗯,所以關鍵問題在于,他如何做到的。”
鐘克達微微低下頭,不置可否,心裏卻十分不滿。為什麽這個LK一張嘴就認準了嚴銘志就一定是那名能力者呢?
LK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說你找人去調查了嚴銘志,你找了誰?”
鐘克達猶豫了一下,“是一個私人偵探。”
“私人偵探?”LK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随後下斂眼睑,忽然笑了一聲,聽不出這笑聲究竟是喜悅還是諷刺,“嗯,私人偵探,你這件事做得很好,非常好。”
鐘克達頓時渾身冷汗,上級不是在說反話吧?他是準備懲罰他嗎?
“我記得,嚴銘志的身邊有一個男生,現在已經當上了警察。這個人叫……”LK回憶了一下,“趙非軒?對吧?”
“是的。”
“他和你找的這個私人偵探見過面嗎?”
鐘克達一怔,“這個……我沒有問過……”
“去問一下,然後告訴我結果。”
“是……”
鐘克達離開LK的辦公室,滿臉的狐疑。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私人偵探和趙非軒和嚴銘志是不是能力者的這件事會有什麽關系?
他一邊埋頭思考着,一邊尋找着研究所內有網絡的地方,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機,按了幾下按鍵,撥打了劉偵探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邊響起了幾聲短促的忙音,鐘克達聽着這有節奏的單調音節,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嚴銘志曾讓趙非軒尋找跟蹤者。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嚴銘志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喂?”劉偵探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鐘克達愣了一下,“我是鐘克達。”
劉偵探的聲音明顯變得有些冷淡疏離,“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您一件事情。您和一個叫趙非軒的警察見過面嗎?”
劉偵探沉默了一會兒,“你是在懷疑我把委托內容告訴別人嗎?”
“不不不。”鐘克達連忙否認,反正委托內容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只是讓他調查他的日常生活而已,就算透露了也沒什麽,“我只是想單純第問一下,你們見過面嗎?”
劉偵探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見過。”
“具體是哪一天呢?”
劉偵探回憶了一會兒,說了一個時間。
鐘克達想了一下,這恰好是嚴銘志發生奇怪狀态的前幾天。
“嗯,謝謝你。”
“沒事。”劉偵探答道,随後挂斷了電話。
鐘克達用大手摩挲着自己的手機,若有所思,轉身回到了LK的辦公室裏。
“他們見過面。”鐘克達道,“恰好是在嚴銘志出現那些現象的前幾天。”
LK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将身體靠在椅背上,昂頭望着天花板,“你怎麽看?”
“我?”鐘克達愣了愣,“我認為……就這樣認定他就是能力者,還是有些武斷。”
“是的,你說得沒錯。”LK将雙手十指交握在一起,“不過可以基本鎖定他了。”
鐘克達不禁在心裏道,現在才開始基本鎖定?你不是一直都在鎖定他嗎?
“不過嚴銘志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從他身上着手,事情會變得比較困難。但如果從他身邊的拿命小警察身上着手,這件事就會變得非常容易了。”
鐘克達聽得一頭霧水,“究竟怎樣做?”
LK坐直身子,“什麽也不用做,我們順其自然就好。”
鐘克達還是一副不解的神情。
“怎麽了?不明白?”
“嗯……”
“順其自然是指,我們繼續和以前一樣,每天分析數據。同時,你還要去派幾個人調查一下其他有可能是能力者的人,但這次你別再找私人偵探了,就随便挑幾個研究所內比較機靈的人,随随便便地去跟蹤調查一下就好。至于嚴銘志,暫時不要再調查他,離他遠一些,讓他認為我們已經不再懷疑他了。”
鐘克達眨了眨眼睛,LK的這番話好像隐含着他無數的深謀遠慮,他完全聽不出他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狐貍尾巴,永遠都是自己露出來的。”
LK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算計的笑意,看得鐘克達不禁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