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叫我什麽？
“嚴醫生，請你過來一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焦急地走到嚴銘志身旁。
嚴銘志覺得可能是研究結果有些不妙，便慌忙地跟着那人走了。
“在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在陳麗的身上進行了測試。只是很遺憾，這個方法是不行的。”
他們本來想着研究一種有效的藥物，同時發明創造一臺全新的機器，以此甚至還能開創一種全新的治療惡性腫瘤的方法。等到陳麗将死時，他們還可以用傳統藥物和傳統的治療方法來拖延一下她的死期，以便于嚴銘志找那個研究所幫助他在現實中完成這個全新的醫療機器和藥物，代價是和盤托出自己是能力者的身份、将治療方法全部貢獻給組織，以及配合他們進行更多與WS能力相關的研究。嚴銘志知道那個研究所的大致能力，一定能在短時間內完成他需要的那些東西。
“那藥呢？”
“也不行。”
嚴銘志感覺被抽走了身上的全部力氣，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滿臉的不相信，空洞的雙眼像是在望着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怎麽會呢。”他喃喃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後轉身繼續研究其他的方法。嚴銘志對他們下達的命令就是研究出有效的治療方法，在研究成功之前，他們即使內心充滿挫敗感，也不會停下手上的研究。
但嚴銘志就不一樣了。
嚴銘志呆坐在地上，淚水不知什麽時候在整張臉上肆意漫延開來，嘴裏卻沒有發出一點哭聲。
他回想起早上看見的陳麗昏迷的臉，心中猛地抽痛起來。
他就要失去她了……
他不要失去她……
嚴銘志發瘋了一樣，跑到陳麗身邊，一把用力地抱住了她，嘴裏不斷地胡亂哭喊道，“不要離開我，你不要離開我。我要救你，還會保護你，會對你比以前加倍的好。別離開我。”
陳麗見他這幅模樣，心中頓時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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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就在這裏嗎。”陳麗緩緩撫摸着他日漸幹瘦的背脊，“我就在這裏啊，沒有離開你。”
嚴銘志看着她的臉，淚水模糊了視線，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我喜歡你，我想我們永遠在一起。”
陳麗沒忍住，眼淚也滑過了臉龐，哽咽道，“嗯，我也是。”
此時，只有白色空間中的陳麗是記得他的，現實中的陳麗只是會用小心和讨好的眼神看着他，而且性格十分活潑，和空間中的陳麗簡直判若兩人。
但即使這樣，無論是怎樣的陳麗他都很喜歡，在看到她小心膽怯的眼神時，不禁更加心疼起她來。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嚴銘志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滾燙的眼淚不斷滴落在她的脖頸上，很快變得冰涼。
“嗯……我也是。”陳麗摸着他的頭發，“外面的那個我，也一定是這樣。”
嚴銘志吻着她的臉，眼淚不斷地落在她的臉上，嘴唇上很快沾上了不知是誰的淚水，變得濕潤一片。略鹹苦的眼淚從嚴銘志的唇縫間滲入口中，在舌尖蔓延開一片苦澀的滋味，陳麗微微眯起眼睛，任由他吻着，被他吻過的地方也變得濕潤一片。
“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麽久，最後卻什麽也沒等來。”
“別這麽說。”陳麗勸道，“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開心了。無論是哪一個我，一定都是這樣想的。”
……
鐘克達看着屏幕上的數據，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目前所知的資料，去了上級的辦公室。
“能力者今天又一次波動劇烈。除此之外，嚴銘志的女朋友今天又一次陷入了昏迷，看樣子，很快就會離開人世。不過，很奇怪，我們只能監控到空間內的數據，今天能力者在進入空間後很久才開始情緒波動，在這之前一直很平穩，這說明，如果能力者是嚴銘志，那麽他這次波動很可能并不是因為陳麗的昏迷。”
上級略思考了一下，“上次波動是哪天？和今天相差多少天？”
鐘克達恍然大悟，“這樣一來，嚴銘志的嫌疑就更大了。”
上級勾起嘴角，“我有一種預感，那個能力者就是他。”
……
還有一天。
今天過去以後，現實中的陳麗和空間內的陳麗，就都會死亡。
嚴銘志向早已被他控制的院長請了一天的假，然後就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陳麗的病床旁，幾乎一天都沒有過走動。
“嚴醫生，你要不要吃一點？”陳媽打回午飯，特意帶了嚴銘志的那一份。
“不了。”嚴銘志輕聲道，聲音有氣無力，“吃不下。”
他一直看着陳麗的臉。由于生病的原因，她的身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頭發被剃光，光溜溜的腦袋上還留着一條驚心動魄的傷疤，還有一塊嚴重的凹陷。眼眶嚴重變形，再沒有原來的那雙漂亮美麗的眼睛，
“唉。”陳媽嘆了口氣，看着飯菜，也有些吃不下了，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兒，又看了看一直深情款款地望着陳麗的嚴銘志，心中不禁五味雜陳，“嚴醫生，多謝你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照顧她，還肯為她出昂貴的醫療費用，真的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這件事與你沒有什麽關系，而且，這些完全是我自願的。”
陳媽沒有再說話，想着自己不能這個時候因體力不支倒下，便在一旁默默地吃起飯來。只是每吃上幾口，就要停下很久很久，吃到最後也沒有吃多少。
嚴銘志看了一眼手表，又擡頭看了一眼心電儀。
可能在那天到白色空間裏之前，陳麗就已經死了。所以他根本無法确認現實中的陳麗死去的時間。
他不願意錯過陳麗的最後一面，但卻又不知道應該選擇現實中的陳麗，還是白色空間中的陳麗。
畢竟對他仍存有兩人之間記憶的人，只有白色空間中的陳麗。
可是萬一在他回家的路上，陳麗死了，他又該怎麽辦？
到了傍晚，陳麗好像皺了皺眉頭。
嚴銘志突然激動起來，瞥了一眼心電儀。
陳麗緩緩睜開眼睛，有些呆滞地環顧四周，看到了喜極而泣的媽媽，又看到了又笑又哭的嚴銘志。
“陳麗。”嚴銘志喚道，“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陳麗看着嚴銘志，看了很久很久，眼中的情緒複雜，嚴銘志看不懂。
過了很久，陳麗輕聲笑了，氣若游絲般，眼睛也半睜着，像是眼皮很重一樣，打趣道，“銘志，你又把我當病人。不過現在，我也的确是一名病人。”
嚴銘志一怔，“你……叫我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