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安慰
“……”
陳麗咬緊嘴唇，遲遲沒有回答。
編造謊言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可是在嚴銘志這種高智商怪物面前，她真的毫無勝算，她也真的不想騙嚴銘志。何況，嚴銘志既然會提到騷擾電話這件事，就說明了他已經猜到了這一切。
此時她不管解釋什麽隐瞞什麽，都是無用的。
“嗯？”
陳麗依舊一聲不吭。
嚴銘志微微皺眉，快速幾步上前想奪下陳麗手中的手機，但忽然想起這個人是陳麗，便收斂了自己的力道，轉而緩慢地将手遞過去，輕輕地從她手中把手機抽了出來。像是生怕碰壞了精美易碎的瓷器。
陳麗沒有反抗，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裏，嚴銘志看了她一眼，随後開始翻看起她的通話記錄。
在他的那通電話下面，有一串陌生的號碼。
嚴銘志眸光漸冷，沒有多想便撥通了這串號碼。
此時的趙非軒剛剛打完沙袋洗了澡，正神清氣爽地坐在學習桌前，邊看他最喜歡的與犯罪心理有關的書，邊吃辣條喝冰可樂，享受着這無比惬意的時光……卻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趙非軒把嘴裏的辣條嚼得吧唧吧唧響，伸出腦袋看向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陳麗？
趙非軒看了一眼鐘表，已經十一點多了，嚴銘志……不可能還沒回家吧？
還是接聽看看吧……
趙非軒快速用紙巾擦掉手指上的油，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一片安靜，趙非軒也停下了咀嚼，不敢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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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秒後，電話被挂斷了。
嚴銘志目光森冷，胸前升騰起一股憤怒，恨不得立刻把趙非軒殺死，重新送進空間裏去。他将趙非軒的這串號碼記在心裏，随後将手機還給了陳麗，無意間注意到陳麗一臉的憂愁，嚴銘志心中的怒火又突然煙消雲散，完全被他對陳麗的心疼與擔心取代。
“陳麗……對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什麽的，我只是……很擔心你。”
陳麗深深地低下頭，但光禿禿的腦袋已經沒有可以遮住她表情的發絲，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你先去洗澡吧，回來再說。”
嚴銘志握緊的拳頭，從衣櫃裏翻出一套睡衣去了浴室。
嚴銘志洗得非常快，不到十分鐘便洗完了，他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急忙回到房間裏，發現陳麗雙眼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陳麗在他去洗澡的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很多。
她真的不在乎除了嚴銘治以外的人過得怎麽樣、是否被殺，可是她無法想象嚴銘治遇到任何危險，尤其是不能為了她，而受到傷害。
那個少年說她是在逃避，可能真的是這樣，她一直都刻意避開與他身上的秘密有關的事情。但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努力地勸他一次。
可是……要勸他什麽呢？
“陳麗……”嚴銘志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不知道應該安慰她，還是應該和她全盤托出，解釋一切緣由。
陳麗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仰起頭看着嚴銘志，朝着他伸出了雙臂，“銘志，你過來抱抱我。”
嚴銘志看着她蒼白的面容，心間一痛，将毛巾放在一邊，緩緩坐到她身旁，輕輕地抱住了她。
陳麗用力嗅了一下，随後在他的懷裏蹭了蹭，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你還是洗完澡以後更好聞一點，要不然你身上不是煙味，就是酒味。要不然就是一股醫院的味道。”
嚴銘治猜不透陳麗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麽，但她這番話使他聽得心裏非常難受愧疚，忍不住收緊了雙臂，把她抱得更緊了。
陳麗擡起一只手，摸了摸嚴銘治還未擦幹的頭發，略帶哭腔，“銘志……我的好銘志……你累了的時候，要記得還有我在你身邊啊……”
嚴銘治心頭一顫，近期的勞累、壓力與心痛不安一起湧了過來，使得他鼻頭一酸，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龐滾落。
“我還在……”陳麗輕聲啜泣道，身體微微顫抖，她故意不去看嚴銘治的臉，只是努力把他抱緊，一直撫摸着他的頭發。
陳麗剛剛忽然發覺，她一直都只在考慮該如何勸嚴銘治收手，卻從沒想過他現在的心情與面對的壓力。明明現在的他是最需要她來陪伴的，她卻現在才發覺這一點，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更何況，如果那個空間，是他每天睡着以後才會到達的地方……那麽他這段時間豈不是從來沒能休息過？
陳麗想到這裏，頓時心痛得無可附加。
人會做夢，是因為人有欲望，人可以在夢中得到快樂和休息。而嚴銘志，再也不會真正地睡着了。
嚴銘治哭得撕心裂肺，口齒不清地哭喊道，“陳麗，我真的好喜歡你。我不想和你分開……”
“嗯，我也是啊。可是很多事不能強求，你也別再這樣逼迫自己了好不好？這樣我會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生病，這一切難過的事情，都不會有了。”
“怎麽會是你的錯？都是我不好，我不能治好你。”
陳麗輕笑，“可是你治不好的病，沒有人能治得好啊。”
嚴銘志咬住嘴唇，将哭聲壓下，但身體還是不斷地劇烈顫抖，陳麗擁着他，摸着他的頭發和後背，靜靜地等待着他哭完。
過了半晌，嚴銘志終于松開了她，陳麗伸手去拿他的毛巾時特意瞥了他一眼，發現他面色平靜，早已把眼淚擦幹，像是剛剛痛徹心扉大聲號哭的人不是他一樣。
陳麗用雙手把毛巾抖落平整，随後蓋在嚴銘志的頭頂，唇角微彎，輕輕地擦起嚴銘志的頭發。
“頭發不擦幹就睡覺的話，第二天會頭疼的。”
嚴銘志心頭一暖，這種頭疼和你的比起來算得上什麽，你居然還要費心來關心我……
陳麗剛剛哭過的雙眼仍能看到閃閃的淚光，使得她那雙極漂亮的雙眼猶如碎鑽肆意潑灑的深夜海面，看得嚴銘志不禁心頭一顫。嚴銘志的目光下移，看着她微微挽起的白嫩唇瓣，身體先于意識，吻了上去。
陳麗悶哼了一聲，漸漸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手臂輕輕地環上了他的脖子。
這個吻進行了很久，偶爾會有輕微的呻吟聲自唇際傳出，兩個人呼吸漸漸紊亂身子漸漸發熱，開始胡亂扒起對方的衣服。
突然，陳麗停下了動作，用雙手用力捂住了頭，她的頭疼得像要裂開一樣，恨不得用頭去撞牆，緊咬牙關才沒發出叫聲。
“怎麽了？”嚴銘志頓時慌了，腦中仿佛有一道驚雷炸裂開來，“很疼嗎？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說着便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
“哎……”陳麗緊忙抓住嚴銘志的袖子，“沒……沒事，陣痛而已。”
“現在不疼了嗎？”
“嗯……”陳麗虛弱地點點頭，回想起剛剛發生過的事情，不禁深深地低下腦袋，緊抿雙唇，臉頰升上一團紅暈，“對不起……”
嚴銘志一怔，想起剛剛兩人做的事，也不禁面色赧然。這種進行到一半就被迫停下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但是以前被迫停止的原因都是由于他那該死的能力特性。
嚴銘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嘴巴，爬到床上坐在了陳麗身旁，無奈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陳麗無所謂地笑了笑，“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