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剛才?”萬俟斓似乎想了一會才知道白燼指的是他無意識的瞬間移動, 其實在那瞬間,他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腦子裏突然産生了強烈的想要沖到前面的想法,然後眼前突然一花,轉瞬之間就已經落到地上了。
白燼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也知道根本問不出什麽, 而且這已經不是萬俟斓身上第一次發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難道你其實根本就不是人類, 而是上清界的某種生靈?”白燼好奇地打量起萬俟斓來, 越看越覺得不簡單, 幾乎整個人都貼到了萬俟斓的身上,“不應該啊……你的相貌與萬俟老師先生和斯蒂文夫人都有相似之處, 說明你不可能是他們撿來的, 可是兩個平凡的人類, 又怎麽會生出你這個‘怪胎’來?”
“我不是怪胎。”萬俟斓将白燼的手從自己臉上掰下來,神情嚴肅地說道。
“啊, 抱歉抱歉, 我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像你這樣的, 人類看來應該算是一個怪胎了吧?”
萬俟斓說道:“我确實是我父母的親生孩子,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那你體內的神秘力量難道是後天傳授給你的?”白燼費盡心思地在大腦裏搜尋着記憶, 試圖從師傅過去的授課中想起些什麽, 可是已經搜刮了一圈, 似乎都沒有找到關于力量傳承的知識,“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還是那個問題, 你笑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事?”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已經問過萬俟斓了,那個時候連他自己都沒那麽當一回事,秉着随口問問問不出來也沒關系的心态,可是現在他總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他應該讓萬俟斓也跟着嚴肅處理才行。
可萬俟斓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問過我的母親,她說我的童年過得很平淡,就連生病的情況都很少。”
白燼看向他的眼神頓時染上了一絲妒意:“什麽,你還是人嗎?就連生病都很少!要是讓別的小朋友知道了還不得嫉妒死!”
“那麽這一點算嗎?”萬俟斓突然皺起了眉,“幾乎沒有生過病這一點,似乎也算是比較奇怪的事情吧?”
“對啊!”白燼頓時恍然大悟,“別說是小孩子,就連大人偶爾生些小病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就算你每天都堅持鍛煉身體吧,但永遠不生病也是不可能的,所以……”
白燼突然看向萬俟斓:“你能不能想起來,你最後一次生病大概是什麽時候?”
“記不清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卻還是讓白燼感到有些失望。
“沒關系,想不起來就慢慢想,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到鬼山與青楓彙合,如今天上的路行不通,我們就只能走過去了。”白燼看向不遠處的樹林,面色擔憂地說道,“我們只要穿過這片林子就能到達鬼山腳下,可是這裏平時就已經萬分兇險,如今多了陰氣的加持,各類魔獸都已經躁動不安,所以一會你不僅要跟着我,還得保證你不會亂動林子裏的任何東西,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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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斓乖乖地點頭,突然向他伸出了手。
“怎麽了?”白燼疑惑地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問道。
萬俟斓沒有收回手,而是說道:“擔心我跟不上,就抓着我的手。”
“誰、誰擔心你跟不上啦?”白燼臉頰頓時一紅,竟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等一下我會變回虎型馱着你,才不用你自己走呢!就憑你的腳力,我們走三天都穿不過這個林子。”
“哦?”萬俟斓收回了手,側過臉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變成虎型。
白燼總覺得萬俟斓的眼神就是在挑釁自己,當下嘴巴一股鼓,就要蓄力變身,然而就在他試圖調動體內的法力時,卻發現法力時調動起來了,卻根本不能給他塑性,頓時瞪大了眼。
“我便不會老虎了!”怎麽可能?這裏可是上清界啊!
空氣中的法力因子十分充足,加上他內丹的封印都已經徹底解開了,又怎麽可能會變不回虎型呢?
萬俟斓似乎想到了什麽,沉聲說道:“剛才你突然失控從天空墜落的時候,就是莫名變成了人形的。”
“什麽?我還以為是我潛意識的操控,難道其實變成人形是被迫的嗎?”白燼頓時有些抓狂,因為其實他原本的虎型才是力量最為強大狀态,“究竟是什麽東西連我的能力都能幹擾啊?”
萬俟斓一把抓住白燼使勁揉搓自己腦袋的手,平靜的聲音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別急,只要不是力量全部消失就好。”
“……”白燼頓時一怔,好像确實是他自己鑽牛角尖了,都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能馱着萬俟斓,難道就到不了鬼山萬靈峰了嗎?突然一把抓住萬俟斓的手,将他朝着林子的方向拉去,“走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一路上,白燼真的将自己的心髒縮小到了極致,不僅死死地拉着萬俟斓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一秒,而且靈敏的虎鼻始終保持在高清度的作業狀态,稍有一些風吹草動,白燼的神經都立刻繃緊起來。
不是他的實力太過弱小,而是曾經經歷過的那次鬼山浩劫實在太過了可怕,他已經隐隐感覺到了周圍氣息的變化,看來距離浩劫的爆發已經很近了。
“萬俟斓,我給你的牙齒你還帶着嗎?”白燼突然問道。
“帶了。”
“那就好,等一下,我們可能要有一場硬仗打了……”
一陣陰風悄悄刮過,卷起了地面上的一片落葉。
“啊、阿澤,我怎麽覺得這裏有些不對勁啊……”
鬼山腳下,陰森的氣息還沒有徘徊到這個地方,但是鬼山兇險的名頭早已落實,還是能讓所有靠近這裏的人不寒而栗。
此時,四個臉上稚氣未脫的少年從禦劍上平穩落下,哈環顧了一下四周,其中的紅衣少女便立刻打了一個哆嗦,一頭紮進了一旁的黑衣少年懷裏。
“殷歌別怕,師傅布置給我們的任務只是在鬼山的外圍獵殺十只回籠獸而已,鬼山雖然可怕,但如果只是在外圍的話,還沒有什麽魔獸能對我們造成威脅。”黑衣少年黑發黑眸,臉上的笑容卻是暖洋洋的。他輕拍了拍紅衣少女的背脊,輕聲安慰道。
“嘁,害怕就不要來,我早說了直接讓我和大師兄來殺回籠獸就好,你們兩個小不點究竟來摻和個什麽勁?”另一個身穿白衣的銀發少年一臉倨傲地看着正在相擁的少男少女,臉上雖是鄙夷,但金色的瞳孔裏卻隐藏着一絲別扭的關懷。
細細一看,着柔順的銀發與動人心弦的金眸,不正是白燼的幼年款嗎?
這時,另外一名身穿青衣,笑容溫和的青年緩緩轉身,擡手摸了摸銀發少年的腦袋:“小白,師傅布置的任務已經明确說明了需要我們四人一起完成,而且歌兒和阿澤雖被稱為我們的師弟師妹,可論起年紀,我們四人大概是不相上下的吧?”
“不許在揉我的腦袋!不然要長不高啦!”白衣少年頓時炸了,一把跳了起來,甚是不服氣地說道,“年紀不相上下又怎麽樣,他們倆在我看來就是倆小不點就!你看他們哪次生事不是需要我們給幫忙擦屁股嗎?”
紅衣少女立馬跳了出來,指着便意少年的鼻子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什麽,二師兄你要不要臉啊!你說我和阿澤生事?究竟生事次數最多的人是誰啊!”
黑衣少年一見情形不對,立刻顫顫巍巍地拉住了紅衣少女的手:“二師兄、歌兒師姐,別吵架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找回籠獸吧……”
“吵架?!我才沒有吵架,吵架是你們這些小屁孩玩的游戲,我才沒有閑工夫跟你們玩!”白衣少年冷哼一聲,向紅衣少女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好了,小白,你還好意思說歌兒,你就是最會給我生事然後讓我幫你擦屁股的。”青衣少年無奈一笑,伸手一把将又要發飙的白衣少年拉了回來。
幾個少年身後不遠處的樹叢中,一道黑影從隐蔽處探出身來,漆黑的鬥篷下是一張絕美的臉,不是悄然跟來的夜澤又是誰?
只見他的視線靜靜地落在前方的四個少年身上,尤其是那個銀發金眸的好年,嘴角不由彎起一道極淺的弧度。
“真是懷念呢……”
沒錯,剛剛來到鬼山腳下就拌嘴半個不停的幾個年輕氣盛的少年們,正是兩百年前前來鬼山歷練的小青楓、小白燼、小殷歌和小夜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