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黑看到程大姐靠着自己睡着後,手腳也不知道怎麽放了,僵着身子,生怕不小心把她吵醒,緊接着呼吸也放緩了,全部的心神就放在睡着的程大姐身上。不知道看了多久,船身一個劇烈的搖晃把他晃回神,程大姐的身體也随之左右搖擺,頭稍微離開又一下撞在他的肩膀上。程大姐沒有被撞醒,只是眉頭皺了皺,頭在小黑的肩膀上輕輕撫動幾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小黑怕程大姐被搖醒,被枕着的右手不敢動,就用左手繞過去,離個半掌的距離把程大姐和程之望圈起來,小心的護着。
保持着這個姿勢,小黑也撐不住了,到後半夜,眼皮沉重,左手漸漸搭在程大姐手臂上睡着了。熟睡之中,右手也伸了過去,把程大姐和之望緊緊的抱在懷裏,程大姐的頭也從小黑的肩膀移到胸前。
淩晨時分,暴風雨漸漸歇下去了。船員開始檢查船上有沒有被暴風雨破環的東西和地方,清掃船上的水跡,開始一天的工作。
姚白依這天起的特別早,昨晚雷聲雨聲吵的他睡不着,加上不習慣船一直搖來搖去,他頭暈暈的也吐了好幾次。淩晨時候聽得外面有響動了,也就不想再躺着了,簡單洗漱過後就出了房門。
姚白依和馬管家的房間面向着船頭,而程大姐和之望的房間在他們的正背後,面向着船尾。姚白依無所事事,就繞過走道,想要看看之望和小黑的情況。走進才發現他們的房門沒有關,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暗想着他們怎麽起的比他還早,就走回前頭,拉住一個船員問道:“小黑和之望去哪裏了?”
船員搖搖頭,他是最早起來打掃的,沒有看到過之望和小黑走出來:“他們不在房間裏嗎?我一早起來也沒有見過他們。”
這時候,姚白依開始發揮想象了,肯定是之望和小黑第一次見暴風雨,好奇心起來了,也不管程大姐千叮咛萬囑咐的說不要走出房門,偷偷的出來玩了。越想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會昨晚不小心掉海裏了吧,雖說之望自小就在海裏打滾,那也熬不住海裏浪大啊,還帶上個不知道會不會水的小黑。
姚白依也站不住了,懷着一絲僥幸,開始在船上大喊着小黑和之望:“小黑、之望,你們在哪裏啊!”
從房間出來的馬管家剛好看到姚白依焦急的四處張望,還不停的叫着“小黑、之望,你們在哪裏”。馬管家就走上前去,追上盲頭烏蠅到處亂走的姚白依問:“姚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姚白依看到馬管家,捉住救命稻草似的,一口氣把自己早上看到的和自己想象的事情告訴了馬管家:“馬管家,我們現在怎麽辦,要真掉海裏了,一個晚上早被魚吃光了。給程當家知道就該傷心死了。”
馬管家聽完,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召集船工和護衛,先放下手頭的工作,一半人搜船一半人下海去撈,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們兩個。
發生這麽大的事,不告訴程大姐不行,馬管家就跟姚白依商量着一起去程大姐房間。
“咚,咚,咚,當家的。”馬管家恭敬的敲着門,叫了一聲程大姐。
房間裏面的三人還在沉睡,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人因為其中兩個而亂成一團,四處搜查。
姚白依都急死了,看馬管家敲門敲的快連蚊子的聲音都比他大,也不等他再敲,自己伸手過去“砰砰砰”的敲起來,同時大聲的叫着程當家。
房內的三人被姚白依急促的敲門聲和叫聲驚醒,程大姐抱着之望争紮的想坐起來時發現環在之望和自己面前的手,順着那只手往左看,自己整個人連帶着之望都在小黑的懷裏面,腦袋裏混混沌沌的搞不清目前這是什麽情況。
小黑還沒有睜眼就習慣性的緊了緊自己的雙手,感覺到實物了,睜眼一看,程大姐正在自己懷裏呢,對着望向自己的程大姐笑笑,也沒有松開手。
程之望一覺醒來,雷也沒有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小黑也在這裏,見自家大姐在發呆,黑哥哥在傻笑,姚白依還在外面叫着,就松開抱着程大姐的手,自顧自的起來下床去開門了。
“白依哥哥你這麽吵,有什麽事嗎?”之望揉了揉眼睛,還帶着睡夢中的鼻音說。
姚白依敲着門的手還保持着握拳的姿勢,嘴張着,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之望,反應不過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怎麽在這裏,吓死我了。”
馬管家直到看見之望才想起來,之望從小就怕雷,在程大姐的房間也不奇怪。還想着問之望知不知道小黑去哪裏了,姚白依又叫了起來:“小黑,你怎麽也在這裏!”
程大姐終于想起來昨晚小黑追着之望來了自己的房間,而自己本來還打算熬到暴風雨停了,立刻讓小黑回房間去,誰知道說着話就睡着了。聽到之望和姚白依的對話,程大姐意識到不好了,推開還在傻笑的小黑坐了起來,整了整衣領,幸好兩人的衣服還算齊整。
就是這個時候,姚白依眼角瞄到了和程大姐一起坐在床上的小黑,用比看到之望更吃驚的語氣喊了出來。小黑措手不及的被程大姐推開,正傷心的看着程大姐,沒有管他。姚白依見小黑這樣,知道得不到答案,直接轉向程大姐:“程當家,這。”馬管家也随着姚白依的問話,看着程大姐等待答案。
程大姐一時心急推開小黑後就有點後悔,現在看他一臉傷心的望着自己,更加愧疚了,顧不上回答姚白依的問題,開始安撫小黑:“小黑,我不是真的想推開你,不對,我是想推開,但我不是真心的,也不對,我,我就是想坐起來,剛剛那樣坐的不舒服。”程大姐終于找了個小黑聽得懂的理由了。
姚白依看程大姐胡言亂語的說了一通,看小黑緩和下來的表情,竟是接受了這一個解釋,抽了下嘴角,咳嗽兩聲,引起程大姐的注意。
馬管家這時也嚴肅的說:“當家的,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怪馬管家的嚴肅,在月國,雖不要求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男女三歲不同席。但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過了一夜,還是件很大的事。
程大姐只好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除開自己和小黑聊天這一段,最後無辜的說:“我們兩什麽事也沒有,你們看,衣服還穿的好好的,再說了,我還抱着之望呢,只是實在太累,不小心睡着了。”程大姐從床邊站了起來,輕撫了一下裙擺,淡定的下着最後的結論:“你們也不要大驚小怪的,難道還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懂分寸嗎。”
程大姐說到這個份上,馬管家和姚白依也不好再追究了。姚白依領着之望和小黑出去,而馬管家去通知船工和護衛,找到之望和小黑了。留下程大姐在房間洗漱梳妝。見衆人出去,程大姐輕輕噓了一口氣,要是他們捉住不放的話,她可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想起剛剛馬管家離開前別有深意的那一眼,程大姐又有些許的發毛。
早飯就在安靜又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唯二吃的開心的就是程之望和小黑,依然一左一右的給程大姐夾東西。程大姐卻有意無意的避開與小黑的接觸,肢體和眼神上的。
将近午飯時分,船員告訴姚白依,程家的養殖場就在前方不遠處:“船長說,姚先生想要看的話可以在那裏停靠一下。”
姚白依點點頭,記得自己昨天為了游泳與船長随口搭了幾句話,提到過程家養殖場:“你跟船長說,到了就停靠一下吧。”
姚白依想着反正是自家當家的産業,要些海産也不成問題,好久沒有燒烤了,昨天聽船長提到養殖場就有這個想法,趁着現在有這個條件,姚白依就在午飯時對程大姐說起了這個事情。
“程當家,我們的船也快到程家的養殖場了,我想從那裏拿些海産到船上,我們晚上就在船裏燒烤,怎麽樣?”姚白依的語氣聽起來是征求意見,實際上滿含期待,一副你不答應我就哭的表情。
“好啊,大姐,我也好久沒有燒烤了。”程之望立刻附和。
“我也沒說不答應,想燒就燒吧。”程大姐笑着說。
小黑沒有參雜進他們的高興,說着燒烤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皺着眉頭糾結着,覺得程大姐今天有點不一樣。從早飯開始,自己給她夾包子她也不回夾了,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也很快的縮回去了,叫她之蘭也不轉頭對他笑。就剛剛,還看見程大姐摸着之望的頭,卻對自己視而不見。小黑越想,眉頭皺的越厲害,唯一想到的理由就是:“之蘭讨厭小黑。”心裏想的同時也說出來了,語氣還很傷心。
小黑的聲音突兀而出,飯桌上的衆人都安靜下來,看着小黑和小黑口中的主角,程大姐。而程大姐則是一頭霧水的看向小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