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黑熬了一夜終于到起床的時候了,穿衣洗漱的動作都比以往快。
之望看着小黑眼巴巴的望向自己,不自覺的動作也快了,想着黑哥哥昨天還說什麽大姐不去我不去,今天卻起的比誰都積極。之望帶着小黑叫醒了姚白依之後,小黑就全程盯着姚白依,因為程大姐還沒有起床,小黑是不肯出去的,他們也就邊吃早餐邊等了。
看着兩人吃的慢吞吞,眼睛還看着後院不眨一下,之望不耐煩了:“白依哥哥我們到底什麽時候出去啊。”
“等程當家起來我們再出去吧,要跟她打個招呼啊。”姚白依安撫着之望。
“可是大姐昨天就知道我們要出去啊。”程之望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
“之望乖,太早街上也沒有人,再等等吧。”姚白依摸摸之望的頭。
程之望之後扁扁嘴,用筷子戳着面前的包子。
沒過多久,程大姐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後院通往前廳的路上。姚白依眼明手快的下死力拉住了想要走向程大姐的小黑,讓他先等等,自己則走上前去,攔住了程大姐往前走的步伐,用右手擋着嘴邊不讓小黑看見,小聲的對程大姐說:“程當家,你沒有忘記昨晚答應我的事吧。”
一早醒來就突然被問個問題,程大姐有點反應不過,細細回憶了一下道:“恩,小黑叫我的時候就對他笑是吧,我記得。”也不是什麽大事,看姚白依這樣鬼祟的動作,程大姐也無語了。
小黑被姚白依拉住之後就一直站着看向程大姐的方向,見他們說完走過來了,就快速的向前走了兩步,停在門口處,向着程大姐:“之蘭。”就這麽突兀的叫了一聲。
程大姐想着要笑的事,見小黑過來也沒有留意他叫的是什麽,反射性的就對着他微笑。笑着笑着發現不對勁,剛剛小黑叫的好像是之蘭,再一看,小黑已經笑開了,立刻轉向罪魁禍首的姚白依,微皺眉頭無聲的問他,這是怎麽回事。
姚白依也沒有回答,趕在程大姐出聲問之前開口:“站在門口幹什麽,趕緊吃早飯吧,小黑你記得昨晚答應過我要出去哦。”說完就看向小黑。
程大姐聽到姚白依的話,有點吃驚,也看着小黑,只見小黑真的點了點頭。一個晚上他就說服了小黑跟他出去,不自覺的心裏竟浮起點點的失落,小黑也并不是一定要粘着她啊。情緒起的一瞬間又壓了下去,也不管剛才小黑叫她之蘭的事了,程大姐徑直走向桌前坐下。
小黑看見程大姐坐下了,立刻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坐着,又叫了一聲:“之蘭。”想再看一次程大姐對自己笑。
這次程大姐是确定無疑的聽到小黑叫自己之蘭了,夾着炒粉的手定在半空,一時之間沒了下面的動作。小黑以為程大姐聽不見,這次用稍高一點的聲音又叫了一聲:“之蘭。”
姚白依看着面前的狀況,趁小黑只注意着程大姐,就小心的敲了下面前盤子,在程大姐擡頭的時候,兩只食指分別按着兩邊的嘴角向上提,眼睛還一直向小黑的方向看,提醒着程大姐要笑。程大姐用眼神射了姚白依一箭之後,轉向小黑的時候已經是微笑的表情了。也是自己昨晚答應過的事,看小黑笑的那麽開心也沒想再問姚白依到底怎麽回事了,反正小黑這樣的情況都是姚白依弄出來的,細想之後,程大姐語氣溫柔的說:“小黑快吃吧,之望還等着你們呢。”程之望已經把面前的包子戳成沫沫了。
整個飯桌上最開心的就是夏夜,馬管家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夏夜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樣子,還一直看向程大姐,而程大姐坐的端端正正的在吃早餐,只得疑惑着自己是不是錯過什麽了。夏夜看姚白依昨晚也真的沒有騙自己,想着他說能讓程大姐喜歡自己,也就有點迫不及待的想出門,立刻早餐也不想吃了,放下筷子,就直直的看向姚白依。
姚白依明顯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擡頭,實在有點受不住小黑那期待的眼神,就開聲了:“你們吃完了嗎,吃完我們就出門吧。”
之望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聽到姚白依這樣說立刻站起來,邊說邊向着通往前院的門口走去:“早吃完了,白依哥哥、黑哥哥快點。”小黑看之望已經起身走出去了,緊跟着就站起來跟之望一起走,姚白依無奈的向程大姐打聲招呼,也跟着出去,也來不及聽程大姐囑咐他看緊點他們兩個,不要丢了。
程大姐看他們這樣,只得轉身吩咐護衛:“你們三個跟着他們吧,不要丢了。”看着空下來的大廳,程大姐有點不習慣,從小黑出現之後,在飯桌上就是之望說一句大姐你吃,小黑也說一句大姐你吃的在給她夾菜,想着這些,程大姐心裏有點空落落的,第一次看他們這樣夾菜明明覺得有點煩,不知不覺竟然習慣了。
今天小黑除了反常的叫她之蘭之外,也不像以往那樣粘着她了,那時候她沒空,叫着小黑跟之望一起玩,還要三哄四哄的,最後小黑還會一副不太情願的表情,現在她什麽都不用說,姚白依一個晚上就能讓小黑高高興興出門去,連個招呼和眼神都沒有給她。看來小黑也不是非她不可,自己竟然自作多情的把自己看的那麽重。
馬管家看程大姐從吩咐護衛之後就看着門口發呆,時而皺眉頭時而苦笑的,真想知道自己早上到底錯過的是什麽。想着要把昨晚寫的信寄出去,就随便找了個理由出門去了。
夏夜是完全不知道程大姐的苦惱,見早上程大姐對着他笑,又想起可以讓程大姐喜歡自己,高興的找不着北了,也忘了昨天上街時滿街都是陌生人的感覺。
不過一出院門走到街上,那種被陌生包圍的恐懼感瞬間上來了,小黑直接轉身想要回去小院找程大姐,被跟在後面的姚白依張開雙手攔住了:“小黑你回去幹嘛?”
小黑看着姚白依的白衣服說:“好多人,找之蘭。”明天就是花燈會了,街上的人比昨天還要多,在夏夜看來,身邊的空間都擠滿了奇裝異服的同臉人了。
姚白依和程大姐他們一樣,完全不知道小黑有臉盲症這件事,當然,失憶的小黑也不可能告訴他們,因此只當小黑失憶了,一時之間不習慣,安慰着:“習慣就好,不管他們就是了。”小黑什麽也聽不見,只想着去找程大姐,用力的推開擋着自己面前的姚白依。
程之望看小黑開始還很開心的跟着他們出來,現在又反悔了,很是不解:“黑哥哥你怎麽了,不想出去玩嗎?”
姚白依被小黑推得踉踉跄跄直接倒在地上,只得出殺手锏了:“小黑你是不想大姐喜歡你了是不是,那我就跟之望出門好了。”小黑一聽他這樣說,停下來往回走的腳步,定在原地,小聲的說:“人多,想找之蘭。”
之望看他推倒姚白依之後有點害怕,見他停下來就走上前去,聽見小黑那樣說,想起昨天小黑牽着程大姐的事,就拉起小黑的手:“黑哥哥牽着我吧,大姐今天不出門。”小黑看向之望,這個小矮人是除了程之蘭之外,唯一讓他有點熟悉感的人。勉強點頭,手指彎曲的回握着之望。
姚白依看小黑停下來,不鬧着找程大姐了,松了口氣,小黑的力氣可真大,自己被他一推就站不住了。想着自己答應程大姐的事真是吃力不讨好。
之望看黑哥哥這麽害怕,自己牽着他也不好亂跑,就規規矩矩的跟着姚白依,領着三個護衛慢慢逛,其實昨天買的也差不多了,之望是抱着今天會有昨天沒有的玩具這種目的出門的,一路下來,除了人,什麽都跟昨天一樣,也就淡了些興趣。
小黑牽着之望,想要從與昨天一樣的事物裏面看出有什麽能讓程大姐喜歡他的東西,只是他怎麽看也看不出,人開始有點焦躁了,懷疑姚白依是不是在騙他,看向姚白依的眼神就有點不善:“你騙我。”
聽小黑這樣說,姚白依知道他指的是讓程大姐喜歡他的事,見兩人對街上興致缺缺:“看你們逛街也逛夠了,我們去明天長跑的地方看看吧。”又安撫性的對小黑說:“到了那裏我就告訴你。”
姚白依想的是讓小黑去參加長跑,最好把金花燈贏回來。其實在他看來,程大姐對小黑并不像她說的只是一個陌生的失憶男人,只把他當成與之望一樣的小孩看待。以他對程大姐的了解,在程家,面對被驕縱的之寶,程大姐可是毫不心軟,該怎樣還是怎樣。而他這兩天看來,程大姐對這個“陌生”男人好的太過了。
小黑雖是失憶了,但感覺還是在的,他對程大姐的喜歡,除非瞎了眼,不然誰都看的出來,兩人明顯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不自知。
他跟馬管家一樣,看好他們兩個的同時,對小黑的失憶以及奇怪的出現方式和夜行衣的服裝,選擇性的淡忘,與程大姐找到喜歡的人相比,這一切在他們看來毫不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