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離的外形屬于那種，幾乎每部青春校園電影裏，都會出現的校園男神所具有的标配。
身材颀長而勻稱。白色半袖襯衫搭配黑色長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清清爽爽，少年感十足。
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清新飄逸，更是可以去給洗發水做代言人了。
他單肩背着書包，走進來見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個陌生的女孩兒 ，明顯一愣過後，從樂星雨口中得知原來是新同學，而且是被班主任給安排在這個位子的。
這才笑着說：“原來是新同學。你好，我是本班班長江離，歡迎你的加入，請問怎麽稱呼？”
面對一張如此醜陋，甚至會讓人感到些許惡心的臉，竟然有異性能夠目不轉定地盯着她，并且臉上還挂着充滿友好與善意的微笑。
賀南星仿佛被這明朗的笑意給感染了，不禁跟着彎起了眼睛，“我叫賀南星。燕雀相賀的賀，南來北往的南，星——就是天上的那個星。”
輕柔的聲音，像有人拿着羽毛，在心尖上來回掃動。聽在耳朵裏，有種說不出的酥麻感。
江離點點頭，繼續跟她閑聊兩句，然後把書包放在講臺上，又大步走出了教室。
樂星雨具有話痨屬性，江離前面剛離開教室，她後面就立馬接着跟賀南星八卦起來。
“怎麽樣，我們班長人是不是很好？不僅如此，他成績在年級也是排在第一位的哦，而且還會打籃球，彈吉他，寫書法……反正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最關鍵的一點是，家裏賊有錢，但從來不炫富。”
樂星雨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裏好似有星辰在閃爍，亮晶晶的。
賀南星莞爾一笑，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像江離這種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孩子，生下來頭頂就帶着光環，是青蔥歲月裏，絕大多數女孩兒都會喜歡上的對象。
雖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有暗戀的份兒，但待時光匆匆逝去，多年後再回憶起來，大概仍然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吧。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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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星雨鼓鼓腮幫子，有幾分郁悶，“我們學校女生的審美好像都不怎麽行，喜歡他的人居然沒喜歡程湛的多。程湛你應該還沒聽說過吧？七班的一個小混混，雖然長得也不錯，但學習人品各個方面都爛的要死。搞不懂，為什麽連校花都喜歡圍着他轉。”
賀南星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刻意回避這個話題，沒有接她的茬。
小說裏程湛這個人物的設定确實如此。
即使成績墊底，即使抽煙打架染發并且從來不遵守校規，可仍然是無數少女可望而不可即的夢。
過了會兒，窗外閃過兩道人影。
先進來的是易芳萍，手裏抱着一摞嶄新的書，江離跟在她後面，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一張課桌，凳子倒着架在上面，把他的臉擋住大半，只露出一雙眼睛。
易芳萍“砰”地把書擱在了賀南星的桌子上，然後扭頭左右看看，對坐在第三組的學生說：“這組所有人往後挪，把第一排的位置騰出來給江離。”
話音落地，教室立馬響起一陣拖動桌椅的聲音。
嘈雜的聲響中，賀南星把每本課本都粗略翻看了一下，随後從文具盒中取出筆，在第一頁寫下自己的名字。
眉清目秀的正楷，小巧可愛。
易芳萍等江離坐下後，對着正埋頭書寫的女孩喊了一聲：“賀南星。”
賀南星筆尖一頓，擡起頭，易芳萍用下巴點點江離，向她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班的班長，叫江離，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找他幫忙。”
賀南星扭頭朝自己右邊看去，發現江離也在盯着她看，臉上依然挂着淺淺的笑。
霎時間，空氣中炸出了無形的火花，星星點點，在一起交織碰撞。
她立馬收回目光，手上，握着筆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一些。然後輕輕“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老師。”
易芳萍家裏有事，第一節 課上完就回家了，課間操時間，由江離帶着賀南星去學校後勤處領校服。
他們從樓上下去，剛好碰到七班的學生。幾個濃妝豔抹的女生手拉着手經過，賀南星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旁。
從小到大，她的朋友圈裏從來沒出現過這類人，所以對于她來說，她們就跟程湛一樣，都是需要遠離的。
不料，這一幕再次落到何東磊眼裏。
“湛哥，是那個轉學生。”何東磊話剛說完，江離也出現在了視線中，見兩人湊在一塊兒說話，他不禁自言自語道：“是一班的？”
衆所周知，一班的學生雖然成績優異，但卻個個清高的要死。
明明連件稍微好點的衣服都買不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優越感，居然處處看不上他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子弟。
剛才賀南星像避瘟神一樣，避開他們班幾個女生的時候，程湛也看見了。不過跟何東磊一樣，依然只看見個後腦勺，到底長着一張什麽樣的臉，還是不知道。
“一班人有什麽可關注的。”林洋不屑一顧。
何東磊沖他挑挑眉，語氣有點兒賤，“看背影，很大概率是個美女，這都不感興趣？”
歐楊一鳴嗤笑一聲，“美女又怎麽樣，你以為人家能看得上咱這樣的？也不看看她旁邊站的是誰。”
是誰？江離。
幾乎所有好學生都或欣賞或愛慕的對象，次次考試穩居年級第一。就連他們班主任，也不止一次地說過，要像江離同學好好學習。
不過話一出口，歐楊一鳴就後悔了。
別人可能不大清楚，可他們兄弟幾個卻再清楚不過，那位江同學，是程湛的死對頭。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發生過什麽矛盾，總之每次程湛看到他，都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曾經有一次，還差點在校門口大打出手。
現在他這麽說，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他們這些人不如人家江離。其中，自然也包括程湛。
瞟一眼身邊的人，果然，幾縷紅發下的俊臉，已經臭到不行。
偌大的校園裏到處都是人。賀南星跟在江離身邊，從人群中穿過，收獲到不少來自外界的關注。
展笑和李菲，張潇潇并排往操場走着。
突然，張潇潇看向某處說：“那是不是江離啊，他旁邊的女生是誰？”
展笑撇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那不是賀南星嗎？
江離好像是在向她介紹校園，一會兒指指這裏，一會兒指指那裏。
“沒穿校服，轉校生吧。”李菲望着賀南星的背影，感覺到了一絲絲危機，“看身材估計是個美女，我的江離會不會被她搶走啊？”
“醒醒好嗎？”
張潇潇毫不留情地打擊道：“別做白日夢了，像他那種高智商的學霸，是不可能喜歡咱們這種學渣的。說句實話，喜歡他還不如喜歡程湛呢，至少同樣都是學渣，機會稍微大點兒。”
當然，如果能向她學習最好不過，誰都不喜歡，省得徒增煩惱。是游戲不好玩，還是零食不好吃？
此話一出，展笑立馬不樂意了。
“聽你這話說的，好像程湛比江離差多遠似的，不就是成績不如他嘛，有什麽了不起的。說到機會，那江離上初中的時候可是交過女朋友，可程湛呢，你有見過他給哪個女生好臉色嗎？”
所以，暑假學校論壇的那個《程湛and江離，你更期待誰女朋友？》的帖子裏，程湛的票數要比江離高出許多。
不少人都認為，像他這種寧缺毋濫的性格，日後必定會是一個非常專情的人。寵妻無度。
一想到這裏，展笑的心就麻麻的，如果那個人是她，該有多好啊。
“這麽說好像也是，不知道什麽樣的女生，能把他給收服。”
“我覺得他肯定不會對一班那些女的感興趣。”
“同覺得。”
“對了展笑，你送過去的可樂他喝了嗎？”
“不知道，反正何東磊給接過去了，應該會喝的吧。”
“那你繼續加油，争取把他給拿下。”
……
新領的校服不幹淨，有股味道。賀南星打算晚上回家給洗一洗，明天再穿，就給塞進課桌抽屜裏了。
上午放學。樂星雨收拾好書本，又用筆戳了戳她，“新同學，要一起出去吃飯嗎？對面的小吃街，美食可多了。”
“學校沒有食堂嗎？”賀南星的生活非常規矩，從小學開始住校，一直吃的都都食堂。
“有啊。”樂星雨說：“不過食堂最近換了新廚師，廚藝有點差。大家都不喜歡過去吃了。小吃街的東西也不貴，能接受啦。”
賀南星彎了彎嘴角，笑容幹淨純潔。
樂星雨眨巴眨巴眼睛，覺得有點可惜。因為光通過左半邊臉，她就能腦補出眼前這位同學毀容前的容貌有多好看，絕對的大美女啊。
什麽林佳悅，吳晴晴，哪裏能比得上。
熱浪翻滾的校園，學生們分成了兩撥，一波去食堂，另一波跟賀南星她們一起出了校門。
天氣燥熱不堪，每個人都是汗流浃背的。
樂星雨說有家麻辣香鍋味道不錯，兩個人就一塊兒過去了，誰知剛選完菜在位子上坐下，程湛那撥人居然也來了這家店用餐。
賀南星吓一大跳，趕緊把頭給埋下了。
程湛他們四個有說有笑地從身邊走過去，挑了個靠裏的位置。林洋和歐楊一鳴去選菜，何東磊回複完微信消息，擡頭。
嘿，還真是夠巧的。
“湛哥。”何東磊看着前方，擡了擡眉。
程湛扭頭看過去，認出了那個綠色的背影，保持好幾秒這種姿勢，猛地起身走了過去。
樂星雨從沒跟程湛打過任何交道，連句話都沒說過，見他突然過來，不禁有些緊張兮兮。
她……她好像沒得罪過他吧？
下一秒，一道陰影直直地壓下來。程湛雙手撐在她們的桌子上，弓着背，兩只眼睛看向了他左側的賀南星。
賀南星哪裏知道是他過來了，擡起頭的一瞬間就傻眼了。
四目相對，程湛臉色驟變，眼神也是變化莫測。不過很快，就恢複到了自然狀态。
“一班新同學？”
他的笑容，看着讓人脊背發涼，“賞個臉，過去跟我們一起吃頓午飯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