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情人眼裏出西施
徐清君能領自己的心意, 還沒有責怪她,樂清打心眼裏覺得,徐清君是個好人!
而從流水竟然背叛徐清君這樣好的人, 在樂清眼中, 從流水簡直是個大壞蛋!
在郡主府侍衛與桐木燈暗衛的聯手之下,刺客很快就被抓住了,只可惜那刺客是個死士,見自己已無力回天, 便直截了當的咬碎了牙齒中藏着的毒|藥,當場咽了氣。
徐清君命席紫桐将屍體擡到一處空屋子裏,叫來人驗屍。她換下宮裝, 穿上一身類似于席紫桐短打的衣服, 利利索索的打算去親自看看。
“天快涼了, 折騰一夜,想必你也累了, 回去歇歇吧。”徐清君在臨走前, 特意吩咐人将樂清送回房間, 見樂清臉上還帶着幾分惶恐不安, 徐清君破天荒的說了個小笑話,“不用擔心, 一覺醒來,你可以繼續賺小錢錢。”
雖然徐清君說笑話的場景很少見, 但樂清還是笑不出來。
人死了, 樂清總有種自己擔負了人命的感覺, 一方面她清楚的知道,這件事跟她無關,她根本不必為此而自責, 另一方面,她的心頭又被一條人命壓着,壓得無法喘息。
生活在現代社會,從小被教育人命關天的人,很難适應古代人命如草芥的大環境。
樂清本還想接着湊熱鬧,現在已經沒了吃瓜的心思,喪喪的點點頭離開了,也沒有如同往日般插科打诨。
徐清君心情也跟着蒙上了一層陰影,她冷着一張臉,先去了從家姐妹居住的廂房。
廂房處站着三四個暗衛,屋頂與牆角下更是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便是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侍衛在前引路,徐清君與席紫桐一路走入屋中,屋內姐妹兩都在,一人坐在窗邊,一人跪在地上。
聽到響聲,兩人同時回頭,跪在地上的人馬上起來了,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而坐着的從流雲則向徐清君行了一個再規矩不過的宮禮,“流雲見過郡主,願郡主身體康健,順心如意。”
徐清君還沒說話,站在身後的席紫桐先開口諷刺道:“有你們姐妹在,郡主能順心如意才怪呢!”
從流雲的臉愈發蒼白,她膝蓋一彎,直直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而從流水則看了看姐姐,又看向徐清君,倔強的不肯低頭,也不肯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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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紫桐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即使她沒笑出來,她臉上愈來愈深的嘲諷,也反映了她此刻的心情。
這兩姐妹是怎麽想的?郡主難道是與她們有仇?還是曾苛待過她們,才叫她們如此記恨郡主,恍若郡主是敵人一般!
“事已至此,多言無益,是誰?”徐清君沒有和從家姐妹多說話的意思,她的神情淡淡,無悲無喜。
從流雲向徐清君磕了一頭,動作決絕,顯然已是心懷死志,她其實一直對徐清君忠心耿耿,不曾背叛,還為徐清君做了不少事,但那些功勞在此刻,均被她抛棄了。
事實上,在聽到樂清說從流水背叛郡主後,從流雲直接回來找從流水時,從流雲就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陣營。
她選擇了與妹妹共進退,放棄了在郡主身邊繼續效忠。
“你們不打算說?從流雲,你自小在郡主身邊,同郡主一起長大,郡主對你可絕對稱得上仁至義盡。如今你妹妹背叛郡主,勾結刺客意圖取郡主之性命,你已是犯了失察之罪,如今你還要包庇兇手,你對得起郡主多年來對你的信任嗎!”席紫桐厲聲問道,她話音剛落,從流水就開口了。
“我無意傷害郡主,那刺客,是來偷萬象樓新物配方的。”從流水梗着脖子,不願低頭,“郡主,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姐姐什麽都不知道,她對你有多忠誠,你最清楚不過了。我做錯了事,該受到懲罰,可我姐姐什麽都沒做。”
“什麽都沒做?如果你姐姐不是郡主最信任的宮女,你有資格背叛郡主嗎?”席紫桐聽不下去了,她以前只是覺得從流水性子跳脫,沒有從流雲穩重,現在她知道了,這個從流水哪兒是性子跳脫?分明是不識好歹,盲目自大!
“郡主,我們姐妹對不起郡主,但求郡主看在主仆多年的份上,饒流水性命,那人是誰,我一定會讓流水說出來!”從流雲擡頭,殷切的望向徐清君,淚水淋淋落下,“郡主,我對不住您……”
“姐姐何須對她祈求!徐清君,我們姐妹與你一同長大,幼時相互依偎,曾是最親密之人,可自從長公主得恩寵,将你放到太後身邊後,你就變了。你變得越來越冷漠,誰都不放在心裏,此次出宮,你何曾想過我與姐姐的感受?那麽多人看我們笑話,你可曾想過姐姐也會傷心!而且,你從未想過給我們姐妹放奴籍,卻将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鄉野丫頭視作珍寶!放她奴籍不說,還叫姐姐同她行禮,喚她姑娘!叫謝先生為她老師,還将萬象樓那麽重要的金山送與她,你叫我如何甘心!”
很多怨氣,都是從受到不公待遇開始的。
但是從流水這怨氣,來的就莫名其妙!席紫桐懶得和一個瘋子說話,只發出嘲諷的聲音。
“呵呵。”
徐清君聽完從流水的控訴,眼中的光弱了一分,席紫桐不知道,她幼年時,曾過過什麽樣的日子。
那段時光,在她心中刻下痕跡,讓她再也無法相信任何宮中的人,從流雲和從流水曾是她最親密的幼時玩伴,而且她們兩并非普通出身,而是從家的罪臣之後。
從家因言獲罪,一家老小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剩下從家姐妹這對四五歲的孩子還留在長安,孩童時的情誼最為單純,沒有尊卑之分,君臣之分,有的只是幾個幼小無辜的孩子相互依偎。
“她不說,我也知道是誰,除了那個人以外,還有誰會一直與我作對?”
從流雲震驚的看向徐清君,而從流水也因徐清君一句話而沉默了下去。
席紫桐左看看徐清君,右看看從家姐妹,心中更是不舒服了,總有種被人排除在外的憋屈感。
明明犯錯誤的又不是她!
“郡主,小丫頭受驚不小,死人如果一直放在府中,太過晦氣,還會讓小丫頭想起來害怕,既然郡主已經有了确切人選,那刺客的屍體也無用了,叫仵作檢查後,直接扔到亂葬崗去吧。還有從家姐妹,快些處理才是。”
席紫桐現在是越來越壞了,她知道單獨說自己的想法,徐清君不一定會聽進去,所以她特意帶上了樂清。
果然,一提到樂清,徐清君的眼中的光都亮了兩分,看從家姐妹的眼神也沒有那麽優柔寡斷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十二年前,從家流放嶺南,如今一紀已過,輪到你們了。”
徐清君說罷,轉身離開,沒有一絲停留,席紫桐則不滿的撇撇嘴,嘟囔一句便宜她們了。
待屋門重新被關上,從流雲心間松了口氣,癱在了地上,從流水低着頭,蹲下身,從後頭抱住了姐姐。
從流雲什麽都沒說,只伸出手,握緊從流水的手,像是十六年前,她們在母親肚子中一樣,親密無間。
樂清醒來後,已是下午,她發現郡主府好似變了,又好似什麽都沒變。
她去找徐清君,發現徐清君門口換上了兩個身着侍衛裝的女子,不見從家姐妹的身影,那兩名女子看上去二十出頭,身材瘦弱,但舉手擡足間自有一股彪悍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像是席紫桐翻版。
看來這是兩個從軍營出來的“花木蘭”。
樂清羨慕的望了眼她們腰間的長劍,策馬仗劍走天涯,是多少人小時候的夢想啊!
可惜夢想離得太遠,最後只能拼命賺錢做社畜。
“小丫頭來了?來的正是時候,郡主心情不好,你勸勸她。”
樂清來的時候,正碰到席紫桐灰頭土臉的從房間裏出來。
“我盡力吧,對了席大人,從家姐妹……”
“別提她們了,日後府上不會再有什麽從家姐妹,她們被郡主流放嶺南了。你就當她們忠心護主,被昨晚的刺客所殺吧。”席紫桐切了一聲,滿臉不高興,“做了那樣的事,倒還有個好名聲。”
樂清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席紫桐為什麽不高興,徐清君放了從家姐妹一馬,席紫桐覺得徐清君過于心軟了。
樂清倒很喜歡徐清君這一點,心軟的同時還想的周全。
從家姐妹是背後之人的棋子,殺了也不過是洩憤,她們有多年主仆情誼,若真殺了,難免其他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還不如放了對方。
一來叫自己心中舒服,二來全了名聲,還能叫背後之人誤以為徐清君是個心慈手軟難成大事的小姑娘,三來還能穩住手底下其他老人的心,同時又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畢竟外人以為從家姐妹是擋刀而亡,郡主府上卻都清楚她們是背叛郡主後被流放偏遠之地。
“郡主念舊情,重恩義,是好事啊。”
“在你這兒,郡主就沒有什麽是不好的,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你眼裏的郡主,與西施相比也不遑多讓。”
“你胡說!郡主比西施還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是生死時速的一天
大姨媽造訪,身體疲憊,好像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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