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精
我看着苗可人,剛想問她問的是什麽。我的微信來了一條信息,是窦晴天的。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劃開信息,同時對苗可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先看條信息。”
苗可人沒有說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看完信息,我對苗可人說道:“你剛剛問什麽來着?我也會幹嘛?”
苗可人咬了咬嘴唇,笑道:“沒什麽,你周末去看電影嗎?”
我回答道:“恰好這周不需要加班,好久沒有去電影院了。”
苗可人翻了翻手機,遞給我說道:“那你看看你想看哪部,我來訂票。”
我吃了一口蟹黃豆腐,美味自是不用說,心裏也因為苗可人的可愛模樣樂開了花。這個姑娘怎麽這麽,可人!對,就是她的名字!苗家的可人兒!
我接過手機,上映的多是一些愛情片和動漫,我都不感興趣。于是又把手機遞給她,問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去一個地方?”
苗可人眼睛瞪得很大,笑容依舊蕩漾在嘴邊,說道:“當然願意。”
我拿出手機,把之前拍的一些照片給苗可人看。
苗可人問道:“這是特殊學校嗎?”
我點點頭,說道:“我大學的時候經常去,現在兩個月才去一次。”
苗可人依然在翻看我的照片,說道:“真不知道你大學怎麽會有那麽多時間的。”
我扒着特色炒飯,當初在魔都念書的時候,別人聽到我的家鄉,總會提到這炒飯。
我回答道:“我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大學真的做了不少事情。所以我不愛看那些青春疼痛電影,青春哪裏那麽多疼痛了?過了青春才真的踏進苦修的大門呢!”
苗可人還在看我的手機,她問道:“怎麽這麽說啊?好像你現在過得多苦似的。”
我放下筷子,她到現在似乎還沒有動筷子呢。我說道:“那我問你幾個問題。”
苗可人終于把我的手機遞還給我,點頭說道:“好啊,你問。”
“第一個問題,活着到底是為什麽,也就是說生命的意義是什麽。第二個問題,既然人生來就是迎接死亡的,為什麽在生的世界裏有那麽多人受到抑郁症的困擾。第三個問題,愛情是真實存在的嗎,它是促進人類發展還是阻礙了。”我一口氣問出三個問題,其實也可以算是四個。
苗可人又咬着嘴唇,看着我很久也沒有回答。我繼續吃飯,這些問題也許很少有人提出來,但是一定有很多人想過,即使沒有答案,但至少曾經有想過,尤其是在生活遇到困難的時候。
我有一次在深圳出差,住的是一個青旅,遇到一個男孩子叫晉江(配合一下,別笑場)。我那天在大廳裏寫會議總結,聽到晉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一直在響。晉江拿着手機去了陽臺,他依然沒接,直到手機安靜下來,他又回來。這樣循環幾次,他最終也沒有接那個電話。我放下手裏的工作,對剛回來的晉江說道:“怎麽不接電話?”
人跟人之間都是有緣份的,我不是那種會随便過問別人私事的人,況且這還是個陌生人。
晉江沉默着盯着手機一會兒,或許是在斟酌是否應該和我這個陌生人講講心裏話。
那天晉江和我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跨度有十多年,而我竟然細細聽完了。那是一個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之間的故事,也是一個像一團已經亂掉的毛線的故事。而可以确定的是晉江身處困境,暫時走不出來,他能做的只有自責。
那天我發揮了自己優秀的口才,在講了很多道理以後,我告訴他:“愛情不過是種幻覺,而執念只是加重這種幻覺的工具。沒有得到不代表就該得到。”
其實我心裏不是這麽想的,我總覺得在我內心深處也有個對某人的執念,但是,它始終沒有露面。
我突然想起晉江,是因為那天他的身形深深印在我的腦子裏,一個被情所困的年輕人的身形是多麽像一只困獸,而那只困獸早就放棄了掙紮。
我擡起頭,苗可人正看着我,她對我說道:“這些問題好哲學啊,我都沒想過呢。”
飯店裏人來人往,有人操着外地口音,有人是純正的當地腔,偶爾也有老外。這熙攘的世界,又有多少人知道人生來就是修煉的,環境是好是壞不是問題,問題是從這些環境中安然走過,最後安靜離世。
苗可人又說道:“晚晚,不如我叫你彎彎吧,月牙彎彎的彎彎,怎麽樣?”
還從來沒有人把我的名字叫出可愛的感覺呢,我一口答應。
“那,彎彎,你明天帶我去特殊學校吧,我也想去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苗可人歪着腦袋,看着我的眼睛說道。
我看到她的瞳孔裏映着我的臉,很清晰。我點點頭,同時把那個藍色盒子推到她那邊,說道:“不過這個你要收回去,現在我們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不該這麽計較。”
苗可人拿過盒子,笑道:“好,我先保管着,你哪天想要了,再拿回去,朋友的東西是可以共享的。”
我看這個有些妖豔的姑娘,即使她故意打扮得清新,依舊遮掩不了她身上的妖精氣質。而同時我又覺得在我面前的她是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