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生後的時予見到白澤,本能地就想去保護他。可他又怕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把年紀輕輕的白澤吓回去。要是讓幼小的白澤在心裏認為自己的愛豆私下裏竟然是個變态,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時予打死也沒想到的是,他一心想保護的小白兔白澤,居然也是個重生的。
時予搓了搓手手,給白澤回了消息。
風信子:你不要亂猜,可能只是他人比較好,對誰都照顧。
白澤:好像也是,畢竟他給每一個同事都送了禮物。
時予差點吐血,雖然說是給每個人都送了禮物,但是別人的都只是簡單又不值錢的小心意,唯有白澤這個禮物是他精心挑選,以至于開機儀式差點遲到。
“笨!”時予默默對着手機吐出一個字,好像手中抱着的就是那個情商低的令人發指的白澤。
……
終于,《時光中的你》正式開機。本電視劇由著名編劇葉申主編,主要以當代社會下四個青年之間的愛情糾纏為線索,強調人在漫長時光與歲月中,遇到自己心愛的那個人就該好好去把握、放心大膽去愛的故事。
白澤本身演技就不錯,況且重生後的他帶着上輩子積累而來的七年經驗,鏡頭一開機,他仿佛就真的成了故事中的那個人,無論是一颦一笑,亦或是傷心難過,都被他表現的淋漓盡致,如同親身經歷。
“曼桃,我們有話好好說,好不好?不吵架了好不好?”鏡頭中,白澤眼眶微紅,隐隐泛着淚光,他面容悲戚,牢牢地擋在門口,企圖阻止要離家出走的于曼桃。
于曼桃正是梁依所演的女二,她在劇中與白澤飾演了一對經常吵架的情侶。面對白澤突然爆發的情緒,梁依有些難以接住,做了一個誇張的生氣表情,一把将白澤從門框前拉開,險些讓白澤沒站穩:“你讓開!”
随着大門砰的一聲合上,最後的鏡頭定格在白澤失魂落魄的眼眸之上。
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幾乎都被白澤的情緒感染,随着他的一舉一動牽動着自己的心跳。就連一向不喜歡他的王導都對此震驚,他本以為白澤是借着時予的後門走上來的關系,演技定然奇爛無比,卻沒想到白澤竟然是埋在砂礫中的金子,一出場,他就如同萬千華光加身,把每一個情緒拿捏的恰到好處。
一場戲結束,導演一聲“卡”喊停,白澤還沒從故事中走出來,他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本能地望向時予所在的方向,見時予遠遠地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予哥。”白澤一路小跑過去,在時予身旁的休息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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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予放下手中握着的臺詞本,對他笑道:“白澤,你演的真的很棒。”
聽到時予的誇贊,白澤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予哥別誇我了,再誇我就飄了。”
“我是說真的。”時予拿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着白澤,“你以後必然會有大發展。”
“大發展不大發展的,在咱們這個行業太看命了,我以後要是能有予哥一半的成就就不錯了。”白澤表現得十分謙虛。娛樂圈這個行業十分看重輩分,小輩必然要尊敬前輩,即使他平時能喊時予一聲‘予哥’,但無可厚非的是,時予在這個行業中顯然比他老道的多。在時予面前,他必須要懂得自謙。
時予看他這幅虛心模樣,如果前一世的白澤沒有這麽強的事業心,真能同他所說安于現狀,就不會得了抑郁症。
所以這一世的白澤,他定然會竭盡全力又小心謹慎地保護,把所有能給他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他。事業是嗎,只要有我時予能在娛樂圈一天,你白澤定然順風順水,前路無阻。
“予哥?”白澤看着正對着自己出神的時予,五根手指在他的眼睛前面晃了一晃。
時予看他的目光真的越發奇怪,那種感覺就像……就像看在看什麽珍惜的寶貝。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白澤忙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堂堂國民愛豆時予怎麽可能會是gay呢。’
“予哥哥。”花枝招展的梁依下了戲,扭着腰肢朝着二人走來,她果斷直接忽略掉在一旁的白澤,滿眼裏都只剩下時予。
白澤算是見識到梁依的交際能力,頓時心生惡寒。方才的那場戲若不是梁依沒有接住情緒,畫面本可以展現的更好。白澤喜歡并尊重敬業的人,可對于梁依,他實在生不出好感。
正當白澤還在納悶她什麽時候與時予這麽熟了時,卻見梁依立刻換上了一副厭惡的嘴臉,沖着白澤道:“給我讓個座。”
白澤:……
時予的座位旁只安置了一個座位,白澤不願同她争辯,見勢就要起身,卻被一只溫暖而有力的手一把按下。
時予眼皮都不擡,一手抱着臺詞本,恰到好處地遮住了他面上的表情,淡淡道:“這就是給你準備的位置,你坐着。”
白澤有些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又被時予牢牢地扣住,動彈不得,只能略帶歉意地向梁依投去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梁依明顯氣不過,卻仍是選擇了把氣撒在白澤頭上,她譏諷一笑,陰陽怪氣道:“喲,現在有些人啊,真是為了抱大腿臉都不要了,你說是不是啊,白澤?”
“梁小姐是在說你自己嗎?”白澤冷冷一笑,很遺憾,他并不是包子性格,倘若別人以禮待他,他必然以禮相回,可像梁依這樣拐着彎罵她的人,他也不會罵不還口。
藏在臺詞本下的時予暗自投過來一個贊賞的眼神,饒有興致地看向從腼腆小白兔搖身一變為會撓人的小貓咪的白澤。
梁依顯然沒有想到白澤竟然會回嘴,她看着白澤文文弱弱,又十分腼腆,早就在心裏認定了這是一個軟柿子,而如今柿子非但不是軟的,還極有可能是塊硬邦邦的石頭,梁依頓時有些急了:“白澤,你罵誰呢?”
“梁小姐。”時予将臺詞本從臉上拿開,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好看容顏,梁依一看到時予頓時啞了火,嬌滴滴道:“予哥哥,你評評理,是不是白澤太過分了?”
時予微微一笑,彬彬有禮道:“梁小姐,你要是找我有事,可以直說。但這個位置本身就是白澤的,他讓或者不讓,都是他說了算。”
梁依有些尴尬,仍是怒氣沖沖地瞪了白澤一眼,白澤懶得搭理他,自己躺在座椅上玩起了手機,只暗自留了餘光觀察梁依的神态。
只見梁依望向時予時定然是喜笑顏開的,變臉程度堪比川劇。若她在演戲上也能琢磨到此種程度,就不必靠着不正當關系上位了。
梁依笑着說:“予哥哥,咱們明兒不是有幾場對手戲嘛,我想你要是有空,咱們今晚上一起吃個飯,對對戲,你說好不好呀?”
“哦,不好意思。”時予笑容堪稱完美,即使拒絕人也是溫柔儒雅,“除正當工作時間,其餘時間的聚會活動我都不會參與。”
“這……只是吃個飯,應該沒什麽吧?”梁依不死心,還想再勸。
“梁小姐,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工作,若是被別人誤會,或者稍有不慎被有些人拿去做了文章,咱們都負責不起。所以,為了避免争議,還是不要私下來往的好。”
況且是像梁依這種靠着緋聞和炒作來維持熱度的女星,是個男星都巴不得離她遠遠的。
梁依徹底沒了招,既吃了小透明白澤的癟,又被大紫紅時予拒絕,越發生氣,自己氣鼓鼓地離開了。
見他走遠,裝模作樣玩手機的白澤這才重新直起身子,望向遠處梁依的身影。
“予哥,還是你厲害。”又到了熟悉的商業互吹環節,然而,這次白澤确實真心實意地佩服時予。
時予為人處世圓滑,即使能看得出他讨厭一個人,但在語氣态度上絕對找不出一分一毫的毛病。這種不知是屬于先天點滿還是後天發力的技能,都是白澤所欠缺的。
他實在是做不到把情緒很好的隐藏起來。豐富的情緒既是演員的優勢,又是演員的軟肋。
時予卻沒有順着他的話說,而是話鋒一轉,突然漫不經心地問道:“晚上有空嗎?”
“當然有啊。”白澤順口回答,橫豎收工之後他也閑來無事,尋常除了能跟小助理程程拌拌嘴聊聊八卦外,再沒別的事可做。
時予點點頭,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臺詞本,臺詞本上,每一行臺詞都被他細心地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标注。他雲淡風輕地說:“那晚上一起吃飯去吧。”
白澤眉頭輕佻,剛剛是誰說除工作時間外不參與一切聚會活動來着?
這真香的速度簡直令人發指。
“好啊,都有誰一起?”白澤并無異議,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在他的性取向還沒被暴露出來之前,任何正常的同性人際交往都是安全的。
時予把手下的臺詞本翻過一頁,白澤早就聽聞時予此人腦子異常好用,背起臺詞一目十行過目成誦,即使在跟人閑聊,也絲毫不影響自己的工作。
時予淡淡道:“就咱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