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孩子才争風吃醋
“你的信息素是薄荷?”葉知禾一點點趨近,藺深向後退去,“是薄荷嗎?”
藺深偏過頭,将葉知禾的腦袋推遠了,“是。”
葉知禾一副驚奇的樣子,藺深又不滿,“你這是什麽表情?”
葉知禾翻動嘴裏的糖,舌頭頂在圓圈中間,笑眯眯地講:“原來是這樣啊。”
藺深是薄荷味道的。
藺深幹咳一聲,佯裝不在意道:“怎麽了?”
“沒什麽,就覺得很好,很符合。”葉知禾把糖咬碎了,嘴裏滿是清涼的薄荷味。
剛剛藺深把舌頭伸進他的嘴巴裏,唇齒是溫熱的帶進一絲冰涼……葉知禾還在回想,藺深揪住他的耳朵,輕聲問:“又在想什麽色色的事情?”
葉知禾瞪大眼睛,“是你先親的我。”
藺深眯眼,“在想剛才的吻?”
葉知禾嘴巴裏還有薄荷糖的餘味,一想到這是藺深的味道,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傻笑起來。
藺深拿他沒辦法,葉知禾偷偷癡漢的樣子像極了藏食的小狐貍。
“不是說分化之前不親吻嗎?”葉知禾舊事重提,終于有了點狐貍的狡詐,“你忍不住了。”
藺深彈他的額頭,他又原形畢露縮起尾巴。
出了餐館,葉知禾驚奇的發現:“又下雪了。”
藺深問他:“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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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禾頓了下,說:“現在還不冷。”
藺深有些疑惑地看過來,葉知禾說:“快走吧,不然要遲到了。”
“還不到時間你急什麽?”
學校裏還沒什麽人,葉知禾忽然說要去操場後面走一圈,“因為好不容易下雪了。”
藺深說:“昨天也下了。”
葉知禾卡殼,“也對。”
但藺深還是跟葉知禾去了。
昨夜的雪還沒化,今日又添一層,落在少年的發梢和衣領,藺深摘他發間的雪,冰涼的溫度瞬間融在指尖。
葉知禾把在餐館拿的另外一顆清口糖放進嘴裏。
他感受不到信息素,今後或許都沒辦法和常人一樣感受到這世界的不同之處。
可就在不久前他收到一份最好的禮物,藺深把他的味道牢牢記住了,是無色無味的水,盈盈的少年,幹淨透亮。
他喜歡這個解答,喜歡藺深,還喜歡親吻,嘗到了對方的味道,薄荷清涼地融在舌尖。
“好像有點冷了。”葉知禾說。
“那就回去吧。”藺深摸摸他凍得泛紅的臉頰。
葉知禾卻拽住藺深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藺深想要低頭詢問,卻見葉知禾很是期待地看着他,漂亮勾人的眼睛潤着春色,“我說我冷。”
藺深蓋住他的眼睛,任他的睫毛在自己手心裏掃啊掃,故意逗他,“不許勾引我。”
葉知禾慌忙握住他的手,“可以的。”
藺深忍不住笑,“想要我吻你?”
葉知禾說:“我都說兩遍了。”
“那我就吻你兩遍。”藺深說着輕貼他的唇。
“不是這樣的。”葉知禾又是羞赧又是急切,“是要伸進來嘗我的味道……”
藺深的眸色稍暗,再度伸手按住他的後頸,這一回親吻甚至帶出一點吮聲。兩個人都面紅耳赤,分開時扯出絲線,藺深連忙勾斷了,率先說:“都怪你。”
葉知禾嘴裏的糖沒有了,給了藺深,随便他怎麽甩鍋,笑眯眯包容道:“好,怪我。”
兩人的立場瞬間轉換,藺深像極了無理取鬧的小男孩。
葉知禾自顧自往前面走,反正他便宜都占盡了,恨不得當場表演舉手歡呼的表情包。
藺深急匆匆跟在後面,“你跑什麽,慢點。”
一整個下午葉知禾都處在異常興奮的狀态裏,向元溪來班裏找姚雲舟,提醒他說:“你身上全是藺深的味道。”
葉知禾正大光明道:“我知道。”
向元溪瞪眼,“你知道還不收斂點?”
葉知禾:“我猜你身上也有姚雲舟的信息素。”
向元溪一下紅了臉,結結巴巴道:“那、那又怎樣!我分化了!”
葉知禾:“是啊,那你幹嘛不好意思?”
向元溪愣了愣,“是啊,那我幹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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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學,天已經黑下來,葉知禾跟藺深揮手,在藺深的目送下過了馬路,再次揮手。
藺深這才點頭往車站走。
曲暢這次沒有特意跟在藺深身後,兩個人僅是同路坐一輛公交車。
“你是不是太過了?”快到站時曲暢忽然開口說。
藺深看向她,曲暢低頭邊看手機邊說話,似乎只是随意地提一句,“還沒有分化就想着标記了?是不是忘了還有家裏那關。”
“和你有什麽關系?”
曲暢咧嘴笑了笑,“又是這句話,之前和尤筱雅說的也是這句話。”
藺深稍皺眉,冷眼看她。
“就算不考慮你家裏,那葉知禾家呢?”曲暢把頭擡起來,屏幕的光半照在下颌上,“他還沒有分化,就讓他這麽帶着你的信息素回家了?”
藺深不吭聲。
曲暢将手機揣進兜裏,站起身往外走,“葉知禾是個好孩子,和你我都不一樣。”
“我知道。”藺深走在她身後,“他的好不用你來跟我說。”
曲暢努努嘴唇,“小孩子才争風吃醋。”
藺深:“……”
藺深:“你到底想說什麽?”
“沒什麽呀,就是提醒一下,老陳肯定是知道了,礙于你倆成績都算穩定不好說什麽,而且你也快要分化了。”曲暢說,“但是葉知禾還沒有吧,還早着呢,到時候你能控制的住自己嗎?”
藺深看向她。
“本能可是很可怕的。”曲暢說着點點自己的脖頸,“它會讓你變得不像你。”
“幹嘛一副很懂的樣子?”
曲暢笑,“因為我爸是那樣的,他明明是個Alpha,生理課本上說他們是更高一等的存在,偏偏是這樣存在最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她從家庭裏面窺到的是無盡的暴力和滿地狼藉。
藺深的表情冷漠,“我不一定就是Alpha。”
曲暢點點頭,“對的,而且你和他不一樣,他是個爛人,你不是。“
藺深張了張口,最終什麽都沒說。
曲暢最近安靜了很多,不再想着怎樣氣她媽,也不在班級裏活躍,更多時候她看着窗外發呆。
“你大學準備考去哪裏?”曲暢忽然問,卻并不在意回答自顧自說道,“我準備選一所靠近海邊的學校。”
藺深沒說話,曲暢繼續說:“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逃得越遠越好。”
她還是笑,明朗的笑容融進夜裏。
藺深從頭到尾表現的很安靜也不去問為什麽。
“你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曲暢終于站直了身,原來她有這麽高,不笑的時候表情也是冷峻的,氣場強大得不像個Beta,第二性別從不能完全定義一個人。
“知道什麽?”藺深一點都不怕,淡然問道。
曲暢似乎确認了,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嗯,你都知道。”
她走到自己家樓口,表情不明道:“你也是個爛好人。”
藺深沒停下,繼續往前走。
夜裏有風,夾雜着雪,冰冷的像刀尖,劃在皮膚上有一種鈍痛。
曲暢想要僞造一切安好的假象,那是她最後一點面子,藺深便選擇不知道,從未揭開過她的傷疤。
夜晚廊裏響起第一聲嗚咽,其餘的眼淚都被曲暢吞回肚子裏。從這一刻開始她會好好讀書,刻苦努力,這一回不是為了母親,不是為了不受打罵,是為了她自己,為了逃出那個逼仄烏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