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課結束,藺深便真的站在他面前
同桌的小胖子自覺讓開位置,臨走前偷瞄兩個人好多眼,藺深看過去他才真的走掉。
葉知禾只好解釋:“他覺得咱們兩個不純潔。”
“我不是讓你說這個……怎麽個不純潔法?”他忍不住問。
“像你和尤筱雅那樣。”葉知禾盡量把話說得含蓄。
“我和她之間有什麽?”藺深不滿葉知禾的模棱兩可,将事情說得像有無限可能。
葉知禾這才發現說錯話,藺深把戀愛談的像小孩子過家家,哪會有什麽不純潔的事情發生。
藺深站在他面前等一個答案,葉知禾只好說:“你和她是……綠與被綠的關系。”
藺深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湊到葉知禾耳邊壓低聲音:“再說一遍試試。”
葉知禾自然不敢說,只好也學藺深,小聲說:“但別人就會認為是要親嘴的那種關系。”
藺深一下撤開了,葉知禾聲音太輕,像棉線做得針,刮在耳廓一陣癢。
他清楚葉知禾在舉例,顯然不是說他和他,但心裏面另一道聲音卻認定了,葉知禾就是拿彼此做例子。
“親嘴”這個詞比接吻更有沖擊力,大概因為從葉知禾嘴裏面說出來,平日裏不精明的狐貍在這方面好像比他懂得多。
“可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葉知禾眼裏充滿信任,還傻乎乎地反問,“對吧?”
藺深緩了緩道:“……嗯。”
又對葉知禾說:“坐過去。”
“快要上課了。”葉知禾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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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深又拉下臉。
葉知禾忙坐到裏面,拍拍自己的座位:“坐吧。”
藺深把喜怒哀樂完全寫在臉上。
葉知禾想到自己以前跟在藺深身後,藺深每次都會一臉不耐地叫他別跟着。現在卻變了,自己不要他坐旁邊,他還不高興。
葉知禾不禁聯想到鄰居家的波斯貓,也是一臉傲嬌,碰都不肯讓他碰。有一次跑到他家裏,躲在床底下不肯出來,葉知禾沒法子,任由它躲着,直到傍晚那貓才出來。
貓咪好看得要命,奶白色的長毛又是一雙異瞳,之前對他不理不睬,渴了餓了又來蹭他的腿。
藺深也有求于他嗎。
葉知禾亂想,眼睛也亂瞟。
藺深被他看得不自在,身後面還有一群八卦的同學,只好說:“早上幹嘛問那麽奇怪的話?”
葉知禾總是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摸不透他的想法,只有把話問的明明白白,心裏才不會一直琢磨。
“奇怪嗎,我就是随口問問……”葉知禾回答,被藺深直直看着又消聲了。
“就只是這樣?”
“不然呢?”
藺深說:“沒別的特殊含意?”
葉知禾也被問懵了,“沒有啊。”
藺深松口氣。
見葉知禾一臉好奇地看過來,便說:“我還以為你又在暗示我什麽。”
葉知禾深感藺深的不易。
“放心。”他小聲說,“我就只知道你一個秘密。”
藺深看他,“你還想知道幾個?”
“一個就夠了。”葉知禾習慣性地笑一笑。
藺深忽然很想抓住他的狐貍尾巴,也要他嘗嘗擔驚受怕的滋味。
“這不公平。”他和一個同齡人、一個同他一樣未分化的男孩子耍起賴皮,說悄悄話似的低聲道,“我也要知道你一個秘密。”
只有這種時候才顯出這個年紀的男生該有的幼稚。
“可我沒什麽秘密。”葉知禾眨巴着眼睛,“我一時想不到,你想知道什麽?”
葉知禾太坦率了,藺深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什麽,幹咳一聲道:“我開玩笑的。”
上課鈴響了,藺深離開,葉知禾才知道他有多熱。
兩個人講話都沒有貼得多近,他脖子上卻有細細的薄汗,低頭嗅嗅自己,是皂香,又安心了,挪回自己的位置想,藺深真是個熱源,精力旺盛的少年就是容易流汗的,他也一樣。
下課後大部分人都下樓去升旗,藺深從老師辦公室回來見葉知禾還坐在座位上。
藺深敲他的桌子。
葉知禾還深陷在消消樂的卡關當中。
藺深說:“再不下去就趕不上升旗了。”
葉知禾聽到藺深的聲音立刻關了手機擡頭抓住他的胳膊。
他們之間有太多不應有的肢體接觸,在第二性別尚未确定之前,每個人都端着一份矜持,只有葉知禾不懂矜持,莽莽撞撞地跌進別人領地。
葉知禾指尖按在藺深的脈搏上,藺深低頭看他并沒有退開。
“我還以為你不下樓了。”葉知禾開口。
空氣中沒有他的信息素,但是他一說話,聲音都是柔軟的,沁着甜意。
“陳老師找我去辦公室,我讓曲暢先下去管紀律了。”
他不該給他解釋。
葉知禾卻露出笑,“我在等你。”
藺深細細看他,從他的眉眼、鼻梁看到嘴唇,
葉知禾的唇色淺,笑起來呈現出一種水潤的淡紅色,像女生們為了不讓老師發現而偷偷塗的過渡自然的口紅。
他想起葉知禾說“親嘴”時微微撅嘴的模樣,一時間不知看哪裏好,手腕還在葉知禾手裏,竟然想不起拿開了。
“等我做什麽?”藺深問。
“告訴你一個秘密。”
葉知禾把手松開了,只留一點溫度在藺深的手上。
教室裏空蕩蕩,只有他們兩個人,葉知禾卻湊到藺深的耳邊。
氣氛過于暧昧,葉知禾沒有察覺,還是去貼藺深,身體碰到藺深的胳膊,隔着薄薄的布料,又像什麽都沒隔着。
葉知禾把手擡起來掩在嘴邊,似乎要掩住說話間的空隙。
說一個秘密仿佛是把自己獻出去。
“我沒辦法感受任何人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