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陽城機場。
“飛機已經降落在陽城機場,外面溫度35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或打開行李架……感謝您選擇cp航空公司班機!下次旅途再會!”
黎瑞生與林清鳳剛出機場,接機口處一個偌大的人影撲過來:“俺滴親娘咧!——”
黎琰無尾熊似的緊緊抱住林清鳳,一張小臉哭的稀裏嘩啦。
林清鳳看着這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大兒子,一臉的寵溺與無可奈何,手指輕輕拭過黎琰發紅的眼尾:“又怎麽了?”
知父莫若子,察覺到身後的老爹有所行動,黎琰飛速撤下逃過一腳。
黎瑞生攬過妻子,目光繞過爛泥扶不上牆的大兒子,看向站在黎琰身後的西裝筆挺精神頭十足的蔣澤宇:“老爺夫人好。”
黎瑞生走過去極其欣賞地拍拍蔣澤宇的肩膀:“小宇啊,最近辛苦你了。”
黎咎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裏,董事會定期會像他彙報公司的一些情況,這一個多月蔣澤宇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
黎琰還紅着鼻子,抽抽道:“爸,你怎麽不誇誇我啊。”
黎瑞生冷斜他一眼 ,黎琰頓時不敢吭聲了。
把行李放好在後備箱,蔣澤宇開車,黎琰自覺坐到副駕駛,黎氏夫婦坐在後排。
剛扣好安全帶,黎琰就忍不住扭過身去,可憐巴巴地問:“爸,你這回是不是就留在公司了啊。”
黎咎行蹤不明,公司雖然有蔣澤宇管事,可是熱愛藝術的黎大少,炙熱靈魂被關在鋼筋水泥鑄成了牢籠中時時刻刻都在忍受着煎熬。
他無時不刻不想要回到漏風的天橋下,家徒四壁的公園裏,那裏是最貼近底層人民生活的地方,最能醞釀藝術靈感和培養藝術家氣質的地方!他的靈魂叫嚣着想要呼吸自由的空氣!
黎琰在心裏盤算着,這回黎瑞生回來了,是不是就能放他回家了。他實在是受夠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穿不愁,出沒于聲色犬馬沒有靈魂的交易場所的堕落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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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父,黎瑞生哪能不知道自己這個傻兒子心裏在打什麽小九九,他冷漠的哼一聲,無情地打破了黎琰的幻想,又一臉愛寵地看着身邊的夫人:“我和你媽只是回陽城歇兩天,大後天繼續我們的重溫蜜月之旅。”
黎琰聽了,馬上就焉了,黃花菜似的耷拉在車座上,眼含淚光地看着林清鳳,抑揚頓挫,凄凄哀哀地喊一聲:“俺滴老母親——”
雍容華貴平易近人的黎夫人笑着回了一句:“閉嘴。”
沒有女人會喜歡別人說自己老的,親兒子也不行。
一個兩個都欺負他,黎琰把臉轉向身側正在安靜開車的男人,用手揪了揪對方的衣袖。
蔣澤宇微微側過一個眼神,輕聲哄道:“別鬧。”
行吧,還是有人願意哄他的。看來這個污濁不堪的世界還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冷漠無情!
黎琰脆弱的玻璃心總算是得到了一絲絲的安慰。
後座的林清鳳開口問道:“對了,這段時間阿咎去哪兒了?”
她生的黎琰和黎咎兩兄弟各方面天差地別,和愛哭愛鬧愛作妖的黎琰不同,黎咎個性沉默陰冷,卻早熟懂事,從小到大,就沒讓她操過心。
相對的,林清鳳心裏也會更親近更疼愛令人操心的大兒子多一點。她相信黎咎的能力,雖然并不擔心他的安危,但還是有些奇怪,從來就是個工作狂魔的小兒子,怎麽突然把公司抛下失蹤這麽久。
蔣澤宇回答道:“夫人,小少爺之前出了一場車禍,現在正在修養。”
車禍?黎氏夫婦對視一眼,黎咎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
蔣澤宇解釋說:“小少爺他不希望你們擔心,而且,現在已經沒事了。”
聽到沒事了,黎瑞生和林清鳳才松了一口氣。說到底,他們也知道自己心有偏愛,所有對黎咎更多的是愧疚感。
黎瑞生開口說:“大後天我們就要出國,明天把黎咎叫回老宅,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蔣澤宇:“是,老爺。”
黎琰一聽這個“是”,頓時看着蔣澤宇的目光都變了,他居然一直知道黎咎的下落還不告訴自己!
黎琰一張小圓臉氣的鼓鼓的,雙手環抱在胸前,越想越氣:他再也不要理蔣澤宇了!
蔣澤宇餘光瞥了一眼暗自生悶氣,扭頭不看看他的大少爺,心裏默默嘆一口氣:這下又有的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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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均家別墅裏。
均樂樂接了他媽一個電話:“樂樂,怎麽樣了樂樂。你總算接電話了,可算是擔心死我了!”
睡在沙發上的均樂樂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卧室房門,門與地板接連處的縫隙已經沒有燈光了。
他側躺在沙發上壓低了聲音:“放心吧媽,我沒事兒。”
均夫人今天晚上得知了塗澈的事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均夫人憂心忡忡說着:“要不我們還是告訴塗家一句吧。”
均樂樂趕忙阻止道:“不行的媽,你想想,老大已經這樣了,你告訴他家裏人也沒用啊,只會讓更多的人擔心而已。而且老大這回不回饒城,來我們陽城,潛意識裏不就是不想讓家裏人發現擔心嘛。媽,老大現在的情況很嚴重也很困難!在這種時候我們就更愛關心他,愛護他!替他保守秘密!盡最大的努力全力配合他的病情治療!”
電話裏傳來均爸爸的贊揚:“不愧是我兒子!有膽識講義氣!爸爸支持你!”
均媽媽啜泣道:“可是我擔心你啊媽媽的好兒子。”
均樂樂說:“媽你放心吧,況且這裏不是還有黎咎嘛。不會有什麽問題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老大的病情。好了不說了,媽,我挂了。”
電話挂斷,均樂樂抱着毯子面對着黑暗。
醒來的黎光明搖着尾巴跑過來用頭去拱他的手,均樂樂擡手撸了一把光明的狗毛。
從沒有過這樣煩惱的均樂樂頓時覺得自己滄桑了二十歲,他語重心長,憂心忡忡、一臉悲痛地對光明說着:“崽崽,你知不知道,你爹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