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前因之可憐人
榮華嗯了一聲，接着道：“那你可清楚本公主的計劃？”
錢有為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奴才一清二楚，只要是能把甘羽那個人渣繩之以法，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願！”
榮華皺了皺眉，不明白為什麽錢有為會有如此強大的執念，于是疑惑問道：“既然直到這項計劃有危險，為何還要趟這趟渾水？”榮華心裏有了一些懷疑，難不成是右相發現了自己的謀劃，故意找一個人來蒙騙自己？
錢有為也看出了榮華的疑惑，心知唯有說清楚了，自己才有可能加入這項計劃，自己才有可能給妹妹報仇！
于是錢有為吐了一口氣，仿佛是想把見到長公主所帶來的緊張吐出去，而後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斷斷續續地講道：“這事要從五年前說起。”
“五年前，奴才與家中小妹錢小丫還是住在東北幾座大山裏面的一個小山村，村子裏面只有三十多戶人，每日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長，那一年東北遇到了十年不遇的饑荒，我們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地從大山裏面走出來，希望能走到附近的城裏，哪怕是當乞丐，也總比餓死要強。”
說到這裏，錢有為的雙眼已經通紅，握緊了拳頭繼續說道：“可誰知道，那些城裏的官老爺們一開始還接納一些難民，但是後來人數多了，他們就在城門裏安排了百八十個兵馬，每個人進去都要仔細檢查，遇到難民就拒之門外。”
“一開始我們還不相信城主竟然如此決絕，但慢慢的，陸陸續續有人餓死，我們就唯有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砰~”錢有為話還沒講完，就聽到榮華右手猛地一拍身側的桌子，冷聲道：“豈有此理！”
錢有為被長公主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加之剛剛又想起那段悲慘的日子，一時間倒是低着頭沒有再說什麽。
良辰連忙說道：“公主息怒~”
榮華狠狠地皺了一下好看的眉，拿起美景剛剛倒的茶，大大喝了一口，才對錢有為說道：“你繼續說。”
錢有為回憶起過往，傷心了一會之後，正是心中似有千萬語的時候，哪裏還不有什麽說什麽？
“後來我們衆多難民一路走走停停，便來到了京城，這一路，我們一家七口人，只剩下我跟小妹，而原本的十萬難民，竟只剩下區區兩萬啊！”錢有為終于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任由眼淚從眼眶流出，快速滑過消瘦的臉頰，低落在地。
榮華不禁有些同情眼前的男子，但想到心中的疑慮，便不得不開口說道：“你且繼續往下說。”
錢有為擦了擦眼淚，點點頭繼續說道“原本奴才以為進入了京城，找到了一份到右相府為奴的謀生，總算不至于餓肚子，這回日子也能好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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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确如此，我與小妹在右相府好生做事，平日倒是風平浪靜，只是好景不長，前不久，我按照以往的習慣去找小妹，希望跟她一起去祭拜一下父親他們。可誰知道，我剛剛到了小妹的住處，才發現那個地方已經換了人住。”
“我心裏大急，當下也顧不得祭拜父母，畢竟小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情人了，我們兩個平時相依為命，要是她不見了，可要我怎麽活啊！”
說到這，錢有為的眼淚再次不要錢似的流了出來，哽咽着說道：“後來我問遍了跟小妹素日裏關系要好的丫鬟，只知道她前不久還在這裏，突然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我心想，小妹她平日裏也沒什麽可以消遣的，斷然不會跑出右相府。于是我就每日趁着收夜香的空擋，隐晦地向別人打聽着。”
“後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我在收一個總管的夜香的時候聽到他醉醺醺地說：你那妹妹倒是跟你一樣乖巧，讓她去服侍大少爺就乖乖去了，你也很有前途，不錯不錯。”
“雖然總管喝醉了酒，說話斷斷續續的，但是我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小妹去服侍大少爺了！”
“可是，可是這也不對啊，就算小妹去服侍大少爺了，也不應該平白消失了才是啊！”
“我心裏越想越不對，就每日都找着各種各樣的借口往大少爺住的地方湊”
“有一天，有一天我照常收夜香之前特意走到大少爺屋子周圍。”
錢有為突然毫無征兆地嚎啕大哭，連話都講不出來，只是一直用雙手捂着臉，撲到在地。
榮華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錢有為當時聽到了什麽，當下心中嘆了口氣，越發同情起錢有為來，轉而卻是對甘羽的殺意越來越強，多少無辜少女就這樣被他玷污，活生生虐待致死！這樣的人渣死不足惜！
這下就連良辰都沒打擾嚎啕大哭的錢有為，反而與美景，榮華一樣同情地看着錢有為顫抖的身軀。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小會，也許是一個時辰，撲到在地的錢有為突然跪直了身體大聲說道：“虧我還一直以為甘羽是一個翩翩公子！卻不想是一個衣冠禽獸罷了！”說罷，語氣又是一軟，“可憐了我的小妹喲…”
榮華看到錢有為情緒反複，害怕他又嚎啕大哭，趕緊說道：“本公主也很同情你妹妹的遭遇，為了防止他殘害跟多的姑娘，為了給你妹妹報仇，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錢有為悲慘一笑“奴才如今了無牽挂，原本本想買把刀沖到敗類甘羽面前，雖然機會少得可怕，但拼了命也要了斷了他！”
錢有為頓了頓，似乎松了口氣說道：“然後便被拉到了這裏，聽到了長公主的計劃，心想我這條賤命總算還有點用處，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榮華松了口氣，找了好幾個月，終于找到這一關鍵的內應了，嘴裏連連說道：“如此甚好！”
誰知錢有為又是突然一叩頭“如果能把甘羽繩之以法，便是給我小妹報了仇，長公主的恩情小人永生難忘！”
榮華又是嘆了一口氣，都是可憐的人啊。
